下課，我看著女神撐著傘，越來越遠的身影，感嘆著一節課真短。

范言看著我，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

“行了，今天穆雨柔生日，在萬圣節（穆雨楓手下的酒吧名）開轟趴，何必死在黎文抒一顆樹上。”

我皺眉。

范言不知道莫長云去世的消息，為了莫氏和安氏的股票，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看范言的樣子，這件事還沒傳到中層這圈子。

好友去世還沒多久，就給自己的妹妹大擺生日宴會，穆雨楓，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sb了，也不怕給莫伯父添堵。

范言看著我走神了，推了推我：“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我得去看一場好戲。

“對了，帶傘了沒？”

我挑眉問范言。

“帶個鬼，誰知道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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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顧尹。

我是一名女法醫。

現在我們在停尸房，我正在向我的上級報告尸檢的結果。

“怎么死的？”

現在問我的，是我的頂頭上司——李白文，xing偵大隊的隊長，是死者穆雨楓好友肖簡曾經的戰友。

“死者二十八歲，死因初步判斷為縱欲過度所造成的腎上腺素過高導致的腦充血腦溢血。死亡時間大概是一點左右。”

“xing交能夠導致腦溢血？”

王楓疑問。

“死者xing交之前應該受到過暴力。可能有輕微的腦震蕩。那是誘因。”我解釋。

“那……這個器官斷裂又怎么解釋？”

現在提問的，也是隊里的成員單默。

“穆雨楓xing交之前，應該服用過強效的亢奮劑，通俗來說就是強力偉哥。而服用后，然后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態，斷裂的原因可能是他自己摔倒在地，折斷的。”

我走到另一具尸體面前，道：“這是跟穆雨楓xing交的女性尸體，年齡大概在二十二歲，是個小姐。肚子像懷孕三個月的人一樣。其實不然，她沒有懷孕。是因為子宮受到沖擊太大，充血，幾乎流掉了身體三分之一的血液。”

單默打斷：“原來真的有被艸死的案例！”

“——啪——”

隊長一個爆栗過去，眼神示意我繼續說。

“她是溺死的。”

“從身體的生活反應表示，她是在穆雨楓死亡一小時尸體被發現后，又過了一個小時，在她家發現了她的尸體。是在浴缸溺水窒息而死。腦袋有磕傷，可能是磕到浴缸邊緣，導致昏厥，然后在水里窒息而死。死亡時間比穆雨楓少一個小時，大概在兩點。”

我說完了，就看老大下一步怎么做。

“看目擊證人怎么說。”

老大李白文發話。

——審訊室——

染了一頭紅頭發的女人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握著杯子的手明顯有些發抖。面對著氣場強大的老大，面色有些慘白。

“你是第一個見到玫瑰（死去女人的名字）的人，說說吧，你叫什么，跟死者什么關系。”

那女人又喝了口水，才道：“我叫杜鵑，是跟玫瑰一起在萬圣節上班的。那天玫瑰被穆總拉走，我們要到一點才跟晚班的姐妹兒轉班。不過那天我有客人，所以就留到了兩點半，中途接到了玫瑰的電話。我就開車過去找她了。沒想到……”

“你是幾點接到她的電話。”

老大又問。

杜鵑掏出手機，給老大看了看通話記錄。

1:40

通話時間才十八秒。

“她一點四十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三點才報警？”

老大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我……我那天有客人，我都說了我留到兩點半了才記起來玫瑰的電話。從店里到她家，少說也得個十分鐘。我那天，是從客人家開車去玫瑰那里的，大概半個多小時吧。”

“是你掛的電話，還是她掛的？”

“是玫瑰掛的。”

又問了幾句，隊長就走出審訊室。

“去案發現場。”

——玫瑰家——

從浴室里出來，跟著隊長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我道：“屋子里很整齊，就連浴室里也很整齊，不像是有人進來過，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

單默：“杜鵑說，玫瑰是個挺享受的人，不止有浴缸，還有按摩椅，同時，玫瑰也是個做事謹慎的人。她說她每次來玫瑰家，玫瑰都會先問是誰再開門，門窗都會一直關著。”

王楓：“那這個案子就算是意外死亡的案子？”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老大終于說話了，且語出驚人。

“不，這是他殺。”

！！！

“老大？”

我疑惑的開口。

老大指著窗戶：“這就是證據。”

我走過去，發現窗簾的一角卡在窗戶外面，今天下了雨，已經有些濕了。但是，窗戶明明是好好的鎖好的。

老大一臉看蠢比的眼神看著我們三。這才開口解釋：“玫瑰平時作息規律，一個人在家也很小心謹慎。屋子里很整齊，說明玫瑰這人很愛干凈。最近幾天都有點兒下雨，窗戶上面沒有遮雨的東西。這個窗簾的一角已經濕透了，但是并沒有多少水滲透進來。說明這個窗戶打開過。而且是打開沒幾天。”

老大說著把窗戶打開了。

“再看，窗戶外面是一整面瓷好的墻壁，可是這里缺了一小塊，看著痕跡，還很新。說明有什么東西從這里被丟下去的時候被砸到了。”

“但是下面是個小花圃啊！丟垃圾也不會從這里丟！”

我迅速的接上。

“沒錯，既然不會從這里丟垃圾。那么只有一個，就是有人從這里跳下去。玫瑰是不可能的，她身份特殊，她的客人也一般從正門走。而且，只有從外面關窗戶，才有可能把窗簾夾到外面。”

我大膽的猜測：“玫瑰是中午一點上班，中午的時候，還下著雨，玫瑰一個人住，會檢查門窗。那個時候，窗簾一定是在里面的！穆雨楓是十一點喝多了跟玫瑰開房間，然后一直沒出來。監控錄像顯示玫瑰離開的時候是十二點四十多。玫瑰身體不舒服，開車慢，到家也快一點十幾分了。離打電話給杜鵑還有三十分鐘，也就是說，現在屋子里還是跟平常一樣的！而杜鵑打完電話后，短短二十分鐘就被人殺害！”

隊長點點頭：“下雨天，屋子里沒有多余的腳印，說明兇手是從正門進來。從窗戶逃跑，可能是因為杜鵑來了，來不及從正門走。單默，你去看一下花圃里有沒有腳印。”

“是。”

王楓：“老大，既然玫瑰還有力氣開車回來，為什么不先打電話給杜鵑？”

老大輕飄飄的瞅了他一眼。轉身去找單默了。

王楓：？？？？

這個智障。

我也想走，王楓一把拉住我。

“你是豬嗎？玫瑰手機在臥室充電，還是關機充電。說明她手機沒電，充電器也沒帶，回來就打了電話給杜鵑。杜鵑說了，是玫瑰掛的電話，說明手機實在是沒電了！通話一半就黑屏了，你個智障！”

單默：“老大，花圃里確實有幾支玫瑰斷了，但是，沒有腳印。”

我清楚的看見我們老大李白文嘴角勾起，一抹很有興趣的微笑。

老大反身回了屋子里，來到臥室。看了看手機充電的位置，又走了幾圈。

“老大，這里有問題嗎？”

單默問。

這也是我想問的，老大已經第三次走進臥室了。沒想到，老大下一句話，才顛覆了我的認知。

“這才是發生兇案的第一現場。”

！！！！

“可是，浴室才是死亡的第一現場，而且，這里沒有水！”

我不解。

“如果你身體不舒服，你回家第一時間會不是休息而是去洗個澡？”

醍醐灌頂！

單默：“所以，兇手是在這里打暈玫瑰，然后去浴室放水，給人造成一種玫瑰只是個意外死亡的現象！”

而且能夠尾隨作案的，很可能玫瑰看到了什么，殺害兩者的，或許是同一個兇手？這句猜測李白文沒說。

“可以立案了。”

隊長一句話，我們便開始了新的調查方向。

——審訊室——

隊長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盯著面前那個目空一切的人。那個穆雨楓死因的一個誘因，肖簡。

“為什么揍他？”

難得看到隊長對人露出這么多表情，聽說肖簡以前跟我們隊長是戰友。肖簡犯事兒了，才被部隊發回家。

“不爽他。”

隊長眉頭又更深了一點兒。

“因為莫長云？”

沉默。

這時，單默過來跟我說了一句讓我很氣憤的話。

“上頭讓我們把人放了。”

憑什么？這家伙才進來不到五分鐘？你把審訊室當成什么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怎么不自己去跟老大說！”

我斜著眼睛瞪他。

“隊里不只有你一個是女的嘛！”

WXNM！

不情愿的推開門，靠在老大耳邊說。

老大眉頭又皺得更深了。

不發一言。

肖簡估計知道那幾句話大概是什么意思。看著我們老大：“我揍他沒多大傷，只是看不慣才這么短，他就忘了老云，轉頭就幫他妹妹過生日。氣不過才教訓了一下，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

肖簡那雙比我們老大還濃的劍眉我看到也皺起來了。

“跟老莫的案子有關系嗎？”

肖簡云里霧里的問了這么一句話。

我們老大李白文搖了搖頭：“不知道，莫長云的案子線索太少了。但是穆雨楓身邊那個女的，是他殺。”

“那雨楓呢？也是他殺？”

誒誒，現在是在審訊你，你怎么還反問上我們老大了！搞清楚一點你自己的定位好不好。

“還在查。你們那天，誰動過穆雨楓喝的酒？”

“酒？我揍了他就跟我弟走了。”

局.長來了，揮手就放了肖簡。

重新傳喚了一個人，穆雨楓的妹妹穆雨柔。生日宴會的主角。

“說說你們那天都做了些什么。”

穆雨柔紅著眼眶，就開始說。

“那天，我放學，我哥就來接我。因為萬圣節是我哥開的，我哥說那天不營業，給我包場玩。他給我買了很多新衣服，晚上六點就開始入場了。八點開場肖簡過來鬧了之后，大家也玩得不怎么盡興。我哥就把他的私藏酒拿出來喝，差不多九點才和玫瑰走了。”

“那個酒只有你哥一個人喝嗎。”

“好多人都喝了。我也喝了一點點，但我哥說我年紀小，不讓我多喝。”說到這兒，穆雨柔又哽咽起來。

“你哥和玫瑰什么關系。”

“玫瑰是我哥的情人，大家都知道。”

又傳喚了幾個人，但都一無所獲。

調了萬圣節的監控看了看，沒什么用，重要的地方都是不允許安監控的。比如說包廂，客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