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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菩提一曲

幽靈的小山路上,一名中年男子在緩緩地前行,一身黑衣,右肩掛著半邊披風,身后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劍匣,長發遮住了半邊的臉,但隱約仍可見到那被藏在其下的猙獰傷疤,雖是如此,然另外露出來的半邊臉則不失成熟男子的魅力與俊俏,他便是公孫鐵鑄,河谷中孤言寡語的冷漠之人。

只見路旁的樹叢忽然一陣騷動,鐵鑄停下了腳步,冷靜地凝視著樹叢。

突然,一道黑影從沖了出來,朝著鐵鑄連續射出三支黑煞氣箭。

鐵鑄歪了下頭,輕易地躲開了迎面而來的煞箭,而另外兩道煞箭分別從鐵鑄左右兩側偏入了后方山道上。

故意射偏了么。鐵鑄隱約注意到了其中的詭異,隨后望向落在前方的黑影,是寒凌!一層黑色迷霧纏繞在她身旁,雙眸泛出血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妖煞。

“寒姑娘。”鐵鑄冷冷地叫道。

寒凌沒有回答,只是將雙掌在胸前閉合,不斷在掌心凝聚魔力,形成一個黑色的暗球。

“聽不見么……”鐵鑄話音剛落,寒凌手中的暗球便脫手而出,緩緩朝鐵鑄飄來。

眼看著暗球不斷向自己逼近,鐵鑄本能地向后退去,頓時,暗球突然砸到山路上,立即造成轟炸,朝四周擴散,摧毀山路,而鐵鑄依舊不急不緩地后退著,步伐看上去雖是沉緩,但速度卻相當之快,身后巨大的劍匣對他迅捷的身法似乎并沒有造成任何阻礙。

暗球一番沖擊后,山路已崩塌了大半,而鐵鑄正好站在了山路邊緣,如果暗球波及范圍再大些,那鐵鑄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山路對面的寒凌已在手中凝出了五道利爪,修長而鋒利。

只見寒凌縱力一躍,直朝鐵鑄沖來手中利爪蓄勢待發。

鐵鑄用腳從路旁挑起一根較粗壯的樹枝,在寒凌十爪劃落時揮枝相抵,這一刻,鐵鑄凝視著寒凌的雙眸,一片空白,從寒凌的雙眸中,鐵鑄看不到任何東西。

寒凌聚氣一震,將自己震回了鐵鑄對面,而鐵鑄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這丫頭著魔了么……未等鐵鑄去思索,寒凌再次沖了上來,修長的魔爪張舞著,附魔的寒凌對鐵鑄展開了凌歷的進攻,而鐵鑄一邊揮動著手中的樹干抵御,一邊冷靜的分析著眼下的形勢。

只有這種程度么,還是說……鐵鑄余光內出現了方才沒入地面的兩支煞箭,凝氣為箭,竟然沒有消散,是想逼我過去。

只見鐵鑄突然轉身背向寒凌,尚未見其出手,便有一道凜冽的寒光從劍匣襲出,猶如一把極寒的冷劍擊向寒凌。

出手之速實為驚人,寒凌尚未來得及反應,那道寒光便已將她擊至空中。寒光沒有命中寒凌的要害,只是將寒凌手上的魔爪擊散,看來鐵鑄沒有要對寒凌下手的意思。

寒凌落到了山路崩塌的邊緣,向后一蹬,主動拉開了和鐵鑄的距離。

故意拉開距離么,但看起來并沒有要退卻的意思。鐵鑄分析著寒凌的舉動,想從中得出她的意圖。

只見寒凌雙手一握,鐵鑄身后的兩支煞箭突然沖入地底,隨之,鐵鑄腳下的山路開始晃晃欲塌,山路上裂開黑色的縫隙,濃郁的煞氣從縫中瀉出。

就是這樣的陷阱。鐵鑄冷冷地看著地上出現的隙縫,隨即踮地躍起,而在他雙足離開地面的一刻,縫中的煞氣盡皆涌出,無數把黑色的刀鋒朝鐵鑄刺去。鐵鑄眼角處鋒芒掠過,身旁襲起一陣罡風,將煞氣擊散,但在煞氣散開的一刻,地下沖出了一支煞箭,第三支箭!將散開的煞氣以迅雷之勢引向鐵鑄。

挺不錯的陷阱,不過……鐵鑄剛打算出手時,突然感到后上空出現一股駭人的煞氣,余光掃過,寒凌挽弓射出了第四支箭,煞箭承風而降,化成了一頭兇猛的黑鷹,直沖而下。

兩支箭沖撞到了一起,驚起一陣巨大的沖擊波浪,將鐵鑄困于其中,黑色的沖擊波向四周蔓延,摧枯拉朽地破壞著山路與樹木。

“宇文道友,還醒著么?”

“嗚~~~老酒鬼我什么時候醉過?”

“呵呵,那倒也是,”谷主抬頭望向長空血月,萬里烏云,不見一片晴空,唯有血月獨出,散發著邪煞的光芒,“今夜之月與往昔大為不同啊。”

“是么,老酒鬼我記得六年前也有過一次。”酒鬼宇文瞇著醉眼望向血月。

“嗯……這血月也是近些年才有,此等邪煞,應是不祥之兆。”

“會么?老酒鬼我倒覺得挺好的,”宇文看了下壺中酒,“酒變紅了,看上去挺好喝的,六年才能喝一次啊,來之不易,來之不易!”話罷,宇文舉壺暢飲起來。

“有酒天塌亦無妨,無酒地坦亦難行,老友一生有酒便能逍遙過神仙,實令讓人羨煞。”

“老頭你此言差矣,想我孤宇文空懷一世絕學,卻連自己珍視之人也保護不了,到頭來只是個能躲在這谷中以酒度日的糊涂蟲而已,七分酒醉三分人醒,但這一生中,我也未曾醒過半分,唉~~~”宇文一聲長嘆后,凝視著懸掛長空的血月,“一酒一醉一浮生,一哀一嘆一世殤……”

崩塌的山路下盡是巖石土塵,鐵鑄從石堆中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隨后注視起前方的寒凌。

“不錯的陷阱,在下佩服,不過,”鐵鑄眼中透出懾人的精芒,“你難道不會對我感到畏懼么?”話音剛落,腳下莫名卷起一陣微風,揚起地上的塵埃。

微風很快便平息了,四周靜的格外異常,一種肅殺的平靜,令人呼吸都變得謹慎起來,而這一刻,一股強大的靈力從鐵鑄身上涌出,直沖天際,激蕩長空。

河谷山崖

“公孫道友的靈力。”

“嗯,看來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敵襲么?”

“去看看吧,倘若有人入谷,你我二人應會知曉。”谷主站了起來,朝鐵鑄靈力出現的方向走去。

“呃……就聽老頭子你的吧。”宇文懶懶地站了起來,跟谷主一起走去。

清玉竹軒

“嗯?公孫師傅。”云瀟睜開雙眼,放下了對弈局的思索,走出竹屋。

毒蠱林居

“喲!小黑,看來又有好戲看了,今晚可真忙,回來再陪你。”菁鳳放下手中的毒蛛朝林外走去。

菀柳居

“這股靈力……是小鐵!”玥澴放下手中的藥碗,急忙朝屋外走出。

繪青畫亭

“血月,看來亦非祥兆,”彩云放下畫筆走出畫亭,“看來我也不能停歇。”

墨云閣

“啊~~~”青書在背中伸了下懶腰后掀被而起,順手拿起大袍往身上一披,“大半夜的,鐵哥想干什么啊……”青書一邊揉著睡眼,一邊拖著步子離開云閣。

桑農木屋

“哎呀呀!拿鐵小子干什么啊,半夜釋放這種靈力,這讓我的花兒怎么睡覺啊!”櫟容轉頭望向自己的花田,安慰道,“呦呦呦!你們別怕,別怕,等下老農我回來唱歌哄你們睡覺,啊。”話罷,櫟容朝靈力沖天處跑去,并唱著,“啊啊啊~~~啊啊啊~~~花兒花兒,花~~~”

灰白色的靈力籠罩著鐵鑄,將上方空中的烏云擊散,強大的靈威震懾著四周。

只見寒凌的身軀不停地顫動著,似乎已不受她的控制,在這種強大的靈力威壓下,她連動彈的氣力都沒有。

鐵鑄朝寒凌踏出的腳步尚未落地,強大的靈威便已將地面震碎,一步落至,鐵鑄與寒凌的距離縮短了一尺,寒凌雙膝猛地一顫,似乎連站立都已相當困難。

鐵鑄朝寒凌邁出了第二步,“嘭!”的一聲響,寒凌雙膝跪砸到地上,撞出了兩個坑印,寒凌用雙手吃力地撐住地面,血眸惡狠狠地盯著鐵鑄。

“這種程度就無法動彈了么?不過也好,寒姑娘就先這樣緩緩。”鐵鑄冷冷地凝視著寒凌那雙血眸,盡是邪欲貪婪,惡念的深淵難以見底。

天邊一道華光流過,在寒凌上方空中形成劍陣,劍陣中流光閃現,一陣劍雨落下,凌歷的劍氣瞬間劃破了鐵鑄靈力的威壓,朝寒凌四周隕落而下。

劍雨襲過,寒凌身旁皆是金黃色的光劍,交錯相布,與上空劍陣相連,形成一個劍牢。

見劍陣形成,鐵鑄停止了靈力的釋放。

“公孫道友以如此強大之靈威束控寒姑娘,恐會傷及內臟,性命堪憂啊!”谷主和酒鬼宇文來到了鐵鑄面前。

“在下魯莽。”鐵鑄拱手致歉道。

“道友不必自責,且看下丫頭情況。”

谷主、宇文和鐵鑄看向寒凌,在沒有鐵鑄靈威的束控后,寒凌開始躁動起來,先是朝劍牢外面沖去,但卻被一道金色光屏彈了回來,隨即凝聚手中煞氣朝劍牢進行進攻,而劍牢亦沒有絲毫損傷。

“喲~~~三十六天罡劍陣,而且還是束縛之陣,不知里面關的是誰啊?”菁鳳趕至,走上前看到,彩云等人也隨后來到,“咦?這不是那寒丫頭么,老頭,你怎么把她困到里面了?”菁鳳看著谷主問道。

“小丫頭,看仔細點,這里面的寒丫頭,可不是先前的寒丫頭啊,”宇文走到菁鳳身旁,瞇著醉眼望向劍陣中的寒凌,“老酒鬼我……”宇文話未說完,菁鳳一腳已踹到了他的臉上,一陣強勁的腳風驚起,剽悍的腿勁宇文踢入了方才鐵鑄出來的石堆中。

“問你話了么?多事!”菁鳳不屑地瞥向埋入石堆的宇文。

“鳳姐,宇文大爺所說不假,”青書走到菁鳳身旁,“陣中的寒姑娘四周都籠罩著黑暗之息,雙目無瞳,盡是血紅,面色貪婪,是入魔的征兆。”

菁鳳望了青書一眼,刁難道:“你這酸書生,這種小事你以為老娘我不知道!披著件外衣就到處亂走,是沒有衣服穿還是你有裸衣癖?難怪彩云妹子不屑與你成婚!”

被菁鳳這么一說,青書雙眼立即暗淡了下來,自覺地“飄”到了一邊去。

“公孫道友,不知方才發生何事,寒姑娘何會如此?”

鐵鑄轉身指向方才行走的山路,“方才我行走于山路間,寒姑娘突然從旁道沖出,手挽黑弓向我襲來,那時的寒姑娘便已是如今這般。”

眾人朝鐵鑄所指的方向望去。

“我怎么記得那以前好像有條路……”

“應該是小鐵和妹妹激戰時摧毀的吧!”

“嗯。”鐵鑄點了點頭,“是寒姑娘僅憑一人之力摧毀的。”

“什么!那丫頭竟有這么大的本事!”

“從程度上看,這是一名登天之人的實力,而且還是登天巔峰。”

“那女娃也就才十余歲出頭,就有登天的實力?這怎么可能!”

……

一時間,眾人紛紛談論起寒凌的武學修為與其**過人的天賦。

“好耶好耶!”玥澴開心地拍掌叫了起來,“妹妹好厲害,妹妹好厲害喔!呵呵,呵呵!”

喧鬧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四周一片寧靜,只有玥澴像個小女孩一樣歡快地叫著……

“咦?你們都怎么了?”玥澴看向眾人,只見各個人都在看著自己,臉色相當沉重別扭……

櫟容緩緩地伸手指向玥澴后方,“玥丫頭,你……你是在為這么一個怪物開心么……”櫟容臉色沉重的相當難看,額上還流下了幾滴疑是冷汗的水珠。

“嗯?妹妹怎么了?”玥澴轉身望向后方的劍陣,在看到寒凌的一刻,玥澴怔住了,黑煞之息中夾雜著腥紅血霧,身上出現了不少裂痕,紅色的血液在裂痕中翻涌,綻裂的相當猙獰,原先的嬌艷俏女子,現已成了面目全非的血魔。

“呀!妹妹怎么變成這樣了!”玥澴不禁一驚,立即躲到鐵鑄身后,“小鐵……”

“玥姐還為這樣的寒姑娘感到開心么?”彩云問道。

“唔唔……”玥澴急忙搖頭應道,像個小孩子一樣,相當害怕。

看著劍陣中不斷往外沖出的寒凌,谷主轉身對青書道:“青書道友,可否替老朽代話予逸仙與玄音仙子,道此處事急,老朽邀其二人來此。”

“嗯……”青書遲疑片刻后,轉身背向眾人,凝視著長空的血月,風突然變急了,青書的大袍在風中猛烈地搖曳著,他的背影頓時高大了不少。

只見青書微微側頭望向后方眾人,眼角射出了耀眼的光芒,酷酷地淡笑了下,“我……”

“去你的!”櫟容突然一記飛踹踢飛了青書,“咯老子,才穿一件大袍出來就別讓他到處亂飄,還以為沒人看得到你前面啊!還耍帥!”

“哇!阿書飛得好高啊!”玥澴抬頭望著被踹飛的青書,“小彩不心疼么?青書飛得可老高了呢!”玥澴回頭看向彩云,只見彩云無奈地淡笑了下,搖了搖頭,似乎全不在乎……

“你這死胖子,這也讓你快我一步。”菁鳳看著櫟容,得意地輕笑起來,像是在夸耀他。

“過獎過獎,嘻嘻嘻……”櫟容撓著頭,不好意思地憨笑道。

“不過阿書也真是的,這么點小事也好像很為難他一樣。”

月華居

銀色的泉水從澗中緩緩瀉下,流水旁的石階上,玄音盤膝而坐,修長的纖指撥動著箏弦,石階對面站著一名藍紋樸衣男子,手執玉蕭與玄音合奏,古月逸仙。

兩人隔河對奏,似乎是故意將距離拉開。

幽雅的蕭聲與悅耳的古箏之聲相融于一起,猶如綿綿的細雨,滴入人的心中,滌蕩了內心的萬般塵埃,沁人心脾,幽邃而深遠,如一片永無盡頭的繁茂綠林,清靜淡雅。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聽上去雖是天籟之聲,但倘若在樂藝方面有所深究的人都可以聽出,玄音完全是在彈奏自己的曲調,而古月則是緊跟著玄音的音韻而奏,樂曲間只有男情,而無女意。

青書來到兩人面前,兩人依舊自顧地彈奏,絲毫不予理會。

這里怎么會看不到血月?青書思忖到,算了,還是先把正事辦了。

“青書見過仙子,古月兄。”青書對二人恭敬作揖道,箏聲和弦音并沒有被青書的話打斷,兩人依舊自顧彈奏。

“突然到訪,打擾二位雅興,實乃抱歉,只是此行乃為托谷主的話,事態緊急,需仙子與古月兄二人前去一趟。”

“事態緊急?何事非要我與阿絮(古月對玄音的獨特稱呼)前去,谷中其他人呢?”青書身旁出現了古月的殘影,是古月的虛靈,言召,一種憑借人自身靈力而存在,傳達人們意識的靈體。

“谷中眾人,除阿云外皆已到達,谷主要在下前來,實乃事關眾大。”

“阿書,回去告予谷主,其他時間皆可,今夜,恕難從命。”話罷,言召便消失了。

“這……”青書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玄音雙手輕按箏弦,停止了彈奏,隨后站了起來,把古箏往后背一掛,走向青書,輕聲柔和道:“谷主急邀,定有其理,阿書,我們走吧。”

“仙子請。”青書伸手,示意玄音共行。

“阿絮!”古月放下了手中的玉蕭,看著玄音與青書離去的背影。

青書轉身對古月拱手道別,然后跟了上去,而玄音,也沒有絲毫話語留給古月。

“小子動作挺利索嘛!”

“那是,畢竟受谷主所托,豈敢怠慢。”青書朝菁鳳自豪地笑了笑。

玄音望了下劍陣中的寒凌,“谷主邀玄音來此,就是為了那陣中魔物么?”

“魔物?”谷主指向寒凌,“仙子且看清楚,陣中之人,乃是寒姑娘。”

“什么?寒姑娘……”玄音再次望回劍陣,在暗紅的煞氣籠罩下,寒凌皮肉俱綻,血漿不斷涌出,與煞氣相融,已然無法分辨出她的模樣。

“嗯……既然如此,不知有什么需要玄音幫忙的?”玄音問道。

谷主捋了下長須,“不情之請,還望仙子能為寒姑娘彈奏一曲。”

“彈奏一曲自是無妨,不知谷主需要玄音彈奏何首樂曲?”

“菩提無樹,明鏡非臺。”

“菩提清心曲!這……”玄音似乎有所為難,“這樣的話……紫裳會不高興的。”

紫裳,玄音的另一重人格,即那日與寒凌對話之人,是為了保護玄音不受傷害的存在,而由于菩提清心曲具有凈化之靈,可平息人體內的剛劣之息與滌蕩人體的黑暗之氣,會使剛烈面的紫裳陷入短暫的沉睡,因此,剛面的紫裳極為討厭陰柔面的玄音彈奏菩提清心曲。

“菩提清心曲?這種無聊的曲子,老娘可不稀罕,寒丫頭就留給你們了,老娘先告辭了。”菁鳳轉身朝眾人甩了甩手后離去。

“菩提清心曲?可別清了老酒鬼我體內的酒蟲,”宇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菁鳳身旁,“菁鳳小娃,老頭我……”宇文話語未落,菁鳳的腳已落到了他的臉上,強勁的腿風再次掃過,宇文隨之飛到了半空。

“毒爆蠱。”菁鳳酷酷地打了個響指,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墨綠的氣體散開,宇文已不知被炸飛到哪里去了……

菁鳳朝爆炸處冷瞥了一眼,不屑道:“臭老頭,煩死人了。”

“哇!酒老頭飛得比阿書還高,都不知飛哪去了。”玥澴天真地叫道,幸災樂禍的樣子。

“唉~~~鳳姐怎么老愛和那老酒鬼作對呢……”青書嘆道。

“這就是命啊,宇文老頭欠的太多了……”櫟容搖頭嘆道。

“是酒么?”鐵鑄也冷冷地插了句話。

“是啊,酒老頭欠了鳳姐不少酒債,還沒還過吧!”

……

余下眾人又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似乎把寒凌的忘得一干二凈了……

只聽劍陣中一聲怒吼傳出,隨后襲起一陣強勁的烈風,眾人同時望回劍陣,寒凌全身已籠罩于暗紅的煞氣中,無數的裂痕在煞氣中綻裂,一雙血眸顯得更加兇煞。

“哇!這女娃怎么突然到了仙天武境,這也太快了吧!”櫟容突然驚叫道。

“那還用說,她可是我妹妹喲!”玥澴躲在鐵鑄身后,探出頭道。

“仙子?”谷主望向玄音。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玄音解下古箏,“看來只能委屈下阿紫了。”玄音轉軸撥弦,纖指一挑,風停了,四周一切靜了下來,纖指一彈,一滴清透的碧珠落入,波蕩心湖,心靜了下來,纖指一捻,空谷鶴風,拂起沙塵,掃雜埃。

清幽淡雅的箏聲回蕩著,弦音傳至長空,撥云撩月,驅散著寒凌身上的煞氣。

“好美的聲音啊,”櫟容雙掌合于胸前陶醉著,“如果我的花兒也能聽到,那一定會長得更漂亮,而這個時候,我也應該高歌一曲才行,咳咳!哼!”櫟容清了清嗓子,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打算放喉而唱時,突然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嘴,是青書的大筆!再一看,鐵鑄的劍匣亮在自己面前,玥澴手握樹藤指向自己,彩云手繪畫虎……

“我說老農你就不能別糟蹋了仙子的天籟么?”青書抽回大筆,甩了幾圈后扛到肩上。

只見櫟容像女子一樣內八字夾起腿來,不好意思道:“不敢不敢,嘻嘻,各位繼續賞樂,老農不打攪各位雅興,嘻嘻嘻嘻!”

看著櫟容這般“媚姿”,不知為何,眾人皆覺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各自收回兵器,轉身嘔吐道:“嘔~~~你也太那個了吧……”

“喂!喂!喂!你們至于這樣么?老農我怎么說也是性情中人,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你這胖子也算性情中人,得了吧……”青書嘲道。

“就是,櫟老農你好惡心啊!”

櫟容:“……”

“行了,行了,各位道友,櫟友養花植桑,朝夕培種,愛花至此,會有此性格亦不足為奇。”谷主開口為櫟容解圍道。

聽谷主這一說,櫟容立即跟著反駁起來,“就是,你們這些人,就愛欺負老農我,還是谷主明事理。”

只聽清雅的曲調起伏不斷,曲水流觴般的淡幽,桃源仙林班的飄逸,眾人不約地停止了話語,繼續靜靜地聆聽起這菩提清心曲。

宮,淡淡的粉色掃過,天邊的烏云變淡了。

商,輕柔的橙光掃過,天邊的烏云變稀了。

角,雅澈的黃光掃過,天邊的烏云變清了。

徵,耀眼的白光掃過,天邊烏云盡皆消散,碧空萬里。

羽,方圓之內似乎揚起了飛雪,清寒徹骨的涼意,洗凈了長空中的皎月。

......

“辛苦仙子了。”谷主對玄音作揖致謝。

玄音站了起來,行禮回敬,“谷主言重了,寒姑娘魔性極為強大,若非其魔力尚未成氣候,恐怕也已非我能力所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寒姑娘的魔性極可能源于方才的血月。”

“血月……”谷主望了下長空的血月后又看回寒凌,拂袖一揮,劍陣便消散于天地之間,寒凌已恢復常態倒在了地上。

“呀!”玥澴急忙跑過去扶起寒凌,“小鐵快過來幫幫忙!”

眾人來到寒凌身旁,鐵鑄抱起寒凌,看著玥澴,“走,小鐵,我們送妹妹回家!”

“慢著!”櫟容突然叫住了鐵鑄和玥澴。

“櫟老農你又有什么事?”寒凌插腰看著櫟容,氣呼呼地看著櫟容,似乎怕寒凌會被搶走一樣。

櫟容摸了摸下巴,思忖道:“這種英雄救美的護花使者,似乎不該我們做吧?”

“那應該誰來做,他是我妹妹哦?”

“我說玥小神醫,你不覺得這應該讓阿云那臭小子來做么?小倆口這樣才好培養感情。”

“可阿云現在都還沒來。”玥澴望了下在場眾人,根本沒有云瀟。

“嗯……”青書屈指算了下,“照這個時辰來看,阿云也應該到這里了。”青書抬頭看了下,“看!說到就到,在那。”青書伸手指向玥澴身后。

眾人順著青書所指的方向望去,云瀟手執紙扇,正朝眾人緩緩走來。

“云瀟見過各位師傅,”云瀟朝眾人作揖行禮后轉向谷主,“外公。”

“哎哎哎~~~”櫟容朝云瀟甩了甩手,“臭小子,這些客套的東西就免了吧!這么遲才來,好戲雖然錯過了,但好事倒沒錯過。”櫟容隨著看向寒凌。

“咦,寒姑娘也在。”

“阿云,便宜你了,還不快送寒姑娘回舍。”

“我么?”云瀟未來得及反應,鐵鑄便已將寒凌強塞給了云瀟。

“走吧,這里沒你的事了。”鐵鑄冷道。云瀟看了下谷主,見谷主點了點頭,云瀟朝眾人辭別道,“那云兒就先告辭了。”

“嗯,走吧,路上別走太快,慢慢來。”

“記得憐香惜玉,珍惜良機哦!”

“臭小子,老農我祝你與寒丫頭**了無痕!”

……

在眾人的送別聲中,云瀟抱著寒凌走入林中。

“寒姑娘?”云瀟隱約覺得寒凌醒了過來,低頭看了下她,零落的散發垂落,遮住了半邊的臉頰,泛著桃色的肌膚極為誘人,如水的雙唇似乎吹彈可破,修長的睫毛,嬌艷動人,看上去稚幼,卻又有著成熟的撫媚,而看著此時的寒凌,云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似平常,但又有誰知道其中的笑意。

看著云瀟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后,谷主緩緩開口道:“各位道友,不知可有留意寒丫頭方才的魔性?”

“嗯……如果沒錯的話,應和仙子所言無誤,魔性之緣,與那血月有關。”一直沒有正經過的櫟容此刻倒嚴肅了起來。

“道友所言不差,倘若老朽沒猜錯的話,有人想利用寒丫頭體內的魔性,將其作為殺戮的兵刃。”

“西寧。”青書嚴肅地回道。

谷主一向祥和的雙眸變得凝重了不少,“有勞各位召集余下眾人至醉仙蔭一聚,老朽有要事與諸位相談。”

眾人點頭示意后紛紛離去,谷主凝眸望向明月,“天命之人,真的被他說中了……真會是命運的輪回么?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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