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魘
- 永恒之罪
- 穆左
- 1949字
- 2013-06-14 21:20:04
那雙手在熟悉不過了——那是曉雪的手!
曉雪就像著了魔一樣拼命扼住他的脖子,那修長的指甲此時深深地陷入莫違天的喉管,鮮血順著莫違天的脖頸緩慢地流淌下來,滴在曉雪那白皙的手背上。
莫違天沒有反抗,因為在不確定的過去里他也曾這樣對待曉雪。也許,自己真的想殺曉雪只是她大難不死被轉(zhuǎn)移到這個地方,現(xiàn)在曉雪想殺自己只是因為恨!她應(yīng)該恨自己,她那么愛他,可是自己又對這個深愛自己的女人做了什么?無論有什么理由、無論當(dāng)時自己是否清醒,傷害一個這樣愛你的女人你都應(yīng)該以死謝罪。
莫違天這樣想著,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這滾燙的淚水混同著鮮血一起滴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他就這樣背對著想要掐死自己的女人,她就這樣面無表情的想要掐死面前的這個男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那雙如雪般白皙的手突然發(fā)力,莫違天只感覺自己已經(jīng)五法呼吸,大腦開始缺氧,死神正在一步一步逼近自己。求生的本能讓他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但是曉雪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氣力竟將一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死死的鉗住。莫違天身子抽搐了幾下腦袋便歪到一邊再也不動了。
“哈哈哈哈......我好開心!你死了我好開心!我好恨!我好恨!我的心中只有仇恨!”曉雪站在莫違天的尸體旁邊放聲大笑。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奇怪的光芒,那光芒讓人不寒而栗,好像隨時都能把這里凍結(jié)一般。
“我好渴!我好渴!我想...我想殺人!我要殺人!殺人!殺人!殺人!”眼前的曉雪半屈著身子,舌頭不斷舔舐著自己干裂的嘴唇,那感覺就像是一頭饑餓的野獸。沒有人知道曉雪怎么了,她瘋狂地嚎叫著,一路不停地竄出了倉庫,又竄出了試驗大廳,一直順著通風(fēng)管道爬出了洞穴,帶著歇斯底里的笑意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違天從昏迷中醒來。他使勁晃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擺脫在他腦中不斷重復(fù)的聲音:“我要殺人!我要殺人!”
曉雪到底怎么了?她要殺自己,莫違天不怪她,可是這個曉雪在發(fā)泄完私憤之后又高喊著要殺人沖出了這里。那喊聲被昏迷中的莫違天印在了潛意識里。他現(xiàn)在根本無法擺脫這好似死神喪鐘一樣的聲音。司徒曉雪,這個人還是司徒曉雪嗎?莫違天所認識的的司徒曉雪,那個穿鵝黃色連衣裙的溫婉女孩,那個在寂寞歲月中帶給他寬慰的女孩,那個一次次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天使,現(xiàn)在成了瘋子!一個只想殺人的瘋子!
莫違天始終不能夠相信這一切。當(dāng)初被別人冤枉時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曉雪,如果曉雪還活著那么所有噩夢都會結(jié)束,可現(xiàn)在曉雪還活著,但是噩夢并沒有結(jié)束,事實上這只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可憐的莫違天并沒有跳出命運給他安排的怪圈,他一直生活在這看似荒謬的世界里,他一直反復(fù)做著雖然不同形式但是結(jié)局相同的噩夢,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網(wǎng)羅的夢魘之中!
渺小無助的自己不愿承認命運的不公,他總是在妥協(xié)又總是在抗?fàn)帯_@樣一個矛盾的人現(xiàn)在被他深愛的女子殺死了,只是死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
莫違天不想再流淚了。他明白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但是他不是為了這樣一句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俗語而放棄了發(fā)泄的機會。過去的自己流過太多的眼淚,他早已經(jīng)絕望心死了。雖然,金面具告訴自己在這個國家里還有一個驚天的秘密存在,可它又與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呢?經(jīng)過這么多磨難,他真的累了。金面具說憑自己的感覺去尋找真相,現(xiàn)在感覺告訴他真相根本不重要了,放棄這一切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去吧。什么陰謀、什么特訓(xùn)、什么堅強的意志都是胡說八道!自己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拿什么也換不回來的。
莫違天站起身來,他踉踉蹌蹌的走出倉庫。自己的大腦模糊一片,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時間回到地面,只知道當(dāng)自己意識完全清醒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高掛天際了。
他就這樣漫無邊際的走著,在這無盡的曠野之中。失去了方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直到自己又困又累癱倒在一片樹林的邊緣。
沒過多久,從不遠的地方一前一后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二十幾歲的年紀(jì),五官端正并且棱角分明。另一個是一個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留著一頭齊肩的短發(fā),穿一套墨綠色衣褲,走路一蹦一跳。
“二哥,你看前面好像有個人?”小女孩發(fā)現(xiàn)了躺在路邊的莫違天。
高個男子走到莫違天身邊蹲了下來用手探了一下他鼻息:“看樣子還沒死。”
“咱們把他帶回去吧,要不然放著不管肯定會被野獸吃掉的。”女孩眼中閃爍著憐憫的光芒。
“恐怕不行吧?你爹一定不同意,他可是外人......”男子顯然不同意女孩的看法。
“怕什么,有我呢!我爹最聽我的話,我想他不會反對我的。好二哥,把他帶回去吧,你看他快死了!”女孩邊說著邊使勁搖著男子的胳膊。
男子顯然拿女孩沒有辦法,只得伸手將莫違天背在身上。女孩跟著男子,他們兩人帶著這個陌生人向前方一座云霧繚繞的大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