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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夢成真后的回憶

夜已深,袁夢在小珠的攙扶下也已經回房間了,此刻,小珠也已經退下了。屋內只袁夢一人。她微微左側著身子,右手無力的貼著留著淚漬的臉搭在木枕上。晨起盤好的發髻早就蓬松凌亂,薄如蠶翼的披巾隨意的搭在肩上,露出那讓人銷魂的肌膚。斑駁的兩眼盯著前方,妝容未卸去不失其清容秀貌。香爐溢出的青煙挑釁似得舞動,整個屋子也暖的讓人睡意萌生。但突然發生的一切都讓袁夢無所適從,怎會安然入睡?梨園一夢儼然預示著什么。那場噩夢太過真實,回想起來,袁夢不禁一身冷汗。

“天堂鳥,天堂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夢里的袁夢喊著,梨園里到處回蕩著她的聲音,周圍霧蒙蒙的,隱約看見一個衣著素白的戴著面具的站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對著一株梨花吹簫,那神色,仿佛面前站著的就是他愛的人。袁夢停下徘徊的腳步,閉上眼睛聽著他充滿愛意的簫音。突然,簫音消失了,她睜開眼卻看不到那男子的身影。她焦急的跑到方才那顆梨樹下,但腳下已經是一片花海,不見其殘跡。她嘶喊著,喉嚨仿佛要裂開一般的痛。她終于看到了,就在前面離她不遠的地方,他伸著手拿著一株梨花,好像示意她向他走去。然而,一會他轉身就跑,袁夢就像瘋了似得追著,追著,嗓子嘶啞早已說不出一言一語。可無論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她想喊“等等我,等等我”可沒有聲音,只是,哭著,追著,一直到夢醒······

袁夢吃力的用手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從木枕下拿出絲帕擦拭著臉上不知何時掛著的淚水。而這一切,都被躲在窗外放心不下她的小珠看在眼里。小珠看著袁夢如今因為自己這般進退兩難的模樣,內心萌生了一個想法,她實在不愿看小姐這樣。而此刻,小珠似乎更難過。她所能做的也只是靜靜的躲在窗戶下看著,這么靜靜的看著,就是最后的告別。

袁夢站起身緩緩向屏風走去,待看不見小姐后,小珠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袁夢停在一個木箱子前,從旁邊的花瓶西邊取出了鑰匙。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木箱子,應該有些年代了,箱子上刻著的花紋幾乎被歲月磨平了溝槽,看不清是龍是鳳,亦或只是一角山水,只能是猜測。

這個箱子袁夢從沒讓別人碰過,這里珍藏著她和祖父袁坤的美好的回憶。在袁夢五歲那年,袁坤贈給了袁夢這個箱子,當時袁夢嘟著小嘴,還不高興的問道:“祖父,你平時最疼我了,我不要箱子,好難看,還這么大,小夢不要,小夢要別的禮物。”袁坤看袁夢那個樣子,樂的縷著胡子前仰后合。而這個箱子后來卻滿載了袁夢的幸福。袁夢小的時候最愛捉迷藏,每每也都躲在箱子里,讓祖父一通好找。所以這個箱子是最好的藏身之地,至少在袁夢看來是的。小時候很調皮,總是被母親追著打,每次也是無奈的時候也總是逃進這箱子里,一直躲到自己的守護神祖父的到來。

袁夢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比較精致的小盒子,袁夢打開盒子后,取出了放在盒子里的東西,是一沓信,當然,是天堂鳥寫給她的。曾經無數次的,她翻閱著這些信,一字一句的在心里念著,生怕漏掉,也期待著有沒讀到的字句,每當寄來一封新寫的信是,她都會重新數一遍盒子里一共有多少封。其實,在她心里,這些信早就不能用數字來衡量,這些信也不只是一些言語。袁夢一封封的打開······

“崖邊的相遇好似夢一場,曾經一個人獨站在那個地方,總覺得世界真的很大,簫音再怎么綿長也只能在這深谷淵崖里殘喘著。遇見你,就像夢中曾出現過,那日看你流淚的樣子,想給你些安慰,又不知緣由。”

“對不起,前段時間有事纏身,所以回信有些晚了。最近還好嗎?不會又像那日偷偷的哭泣吧。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歲月欺騙了我們,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堅強的面對。”

“前些日子,替家父辦完事情后,在一家玉坊偶然看到一對玉鐲子,做工很是獨具匠心,我想如果你帶上一定會很好看,所以就買了下來。等我們相見的時候,一定要戴給我看。”

“還記得我為什么喜歡稱你雛菊,你的傷心難過會牽動著我,我不希望你總是憂郁,不管,我是否在你身邊,你要像新生的雛菊,給自己一個微笑。天堂鳥是你對我的稱呼,我想是希望我**倜儻,氣概凜然的生活著,所以我們都不辜負彼此的心愿,從今天起,這就是你我的約定“

“梨花想必已爬滿枝頭,我對你的思念就像這梨花,很亟待,很深切。昨日對家父提起過你的事,家父還說讓我帶你到府上轉轉。雛菊,我們約個時間聚一聚,日子你決定好了告訴我,地方就定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枯草崖邊,你看怎樣?”

理著這些只言片語,信上的字也似落淚模糊了自己。袁夢的內心也有了回復的答案,只是她現在太累了,需要休息,抱著這一沓信,邁進眼前的這個箱子,含著眼淚睡了過去。這個箱子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袁夢看來。也就在這一晚,發生了許多事情。

第二天的袁府一切都歸于沉寂,陽光依舊厚愛著府里的每一個角落,它帶走了污穢,凈化著殘存著血腥的袁府,而昨天所發生的一切,真真切切,可就是這樣,沒有人提起,也沒有人敢提起,于是那便成了一場夢,夢醒了,是該忘記的時候。然而府上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場忘不掉的噩夢。除了躺在箱子里的袁夢。

箱子里透過一束光,袁夢醒了,無法睜開眼睛的那種刺痛,讓昨日的那種糾結和往日的心酸又一次呈現,不過,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睜開,然后做她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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