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秦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由于心中對袁夢自覺愧疚,不明晝夜的照顧著她。其實如何受傷是大家后來才知道的,多嘴的丫丫和實在看不下去的胡瑾告訴了他們。秦可回府當日被告知病重,要解其毒,唯有一法。袁夢去過秦府書閣過后,又回了趟袁府,回來之后便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熬制毒藥,誰也不知道她試過了多少次,直至與秦可的脈息病癥一樣。雖解毒易,但這樣毒藥入身,再以毒攻毒,進進出出,便是習武之人也承受不住,怎奈得柔弱女子。
這般拿性命做賭注,就連醒過來的黍昕聽到后都自覺懺愧,留下了一封信就離開了,消失的無蹤影,任憑秦可怎么找都找不到。秦穆更是欣慰秦可娶對了人。
袁夢躺在床上,汗珠沁滿了額頭,盡管秦可在身邊一直不停的用棉紗蘸著水為袁夢潤唇,可她的唇色仍舊干澀,他緊緊地握著秦可的手,似說非說的咬著嘴唇,那眼皮子底下滾動的眼珠分明就是做了噩夢的樣子。秦可不停的喊著袁夢的名字,想將她喚醒。突然,袁夢坐了起來,大喊了一聲‘不要’。秦可緊緊地抱住了昏睡了多日的袁夢,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你真傻。”
袁夢確實做了一個噩夢,還未從中清醒過來,這個夢有是關于天堂鳥的。
夢中的袁夢穿著綠色綢緞做的衣裙,金色絲線勾邊,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極其的純樸歸真,她正低著頭,滿臉期待的走著。可是,她走著走著發覺身后有人在跟著,于是她聽了下來,回頭環顧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么,可她剛一扭過頭來,一個眼睛瞇成兩條縫,周圍被眼紋包圍的算命先生站在面前,這給袁夢嚇了一大跳。但是這個卜著只說了一句話就消失不見了,而這句‘枕邊人即心上人’一路困擾著袁夢。當然不只是這句話,還有說這句話的人也讓袁夢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遠遠的看見帶著面具的天堂鳥站在懸崖邊向她招手,她還沉浸在思考和疑問之中。只是,當她快靠近天堂鳥的時候,一頂八人大轎從天而降,上面掛滿了紅綢,車軸前了一個大大的繡球,還沒等袁夢反應過來,她就被抬轎子的其中一人抱了起來扔進了轎子里,他拼命的掙扎卻不得,花轎也馬上升了起來,她撩開了轎簾向天堂鳥求救,卻看見他微笑的看著她,然后仰身倒了下去,跳下了懸崖,直直的落下了深淵。她想要喊,勸他不要那樣做,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她無力的倚靠著轎窗,自顧自的說了一句‘為什么?’,然而得到了答復‘因為你有我’。袁夢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轎子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她鼓足了勇氣回頭準備看看這個坐在身邊的人,害死天堂鳥的人,結果看了一眼,就被嚇醒了,她不敢相信,怎么會是他?
一個月秦府上下所有人對袁夢的悉心照顧,袁夢的病情已然好多了。秋葉飄零感受不到一絲的悲戚,滿園的殘花枯枝反而在這落葉時節顯得溫婉有余,仿佛一切都那么和諧,那么安然。一絲風掠過蜓翼,同落在一只歸根的秋葉上,就像風,蜓,葉三個主角律動的戀曲,不曉得人沉醉其中。秦可一個人坐在后花園的石凳上,盯著不遠處的草屋看了好一陣子。他努力的在腦海中重現黍昕喝下毒藥時的場景,想到她留給他最后的那句‘生無可戀’,他的心就像被揪了似得疼,是啊,是他辜負了他們那段純真的感情。秦府的后花園雖然歸胡瑾管,但這里曾經也是他們嬉戲常來的地方,也算是見證了他們那段美好又殘酷的過去,自從八年前黍昕離開以后,他就再也沒來過,一直以為,黍昕才是背叛者,現在想想反而是他自己,給了黍昕莫大的傷害。
突然,秦可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跪倒在了地上,艱難地用手撐著身體卻怎么也站不起來。隱隱約約的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著紫色衣服的女子朝著自己走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秦可就暈了過去。
“太醫,我夫君確無大礙嗎?”
“夫人,請放心,將軍只不過是受了些風寒,再加上病好后沒有多加休息勞累過度才導致暈過去的,調養些日子就好。”
秦可微微的睜開眼睛,側過身子看了看,仆人們都在忙最后的事情,屋子里不知何時升起了爐子,桌子上擺著的香爐倒是換了種香,增添了幾分清新,他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正打算穿衣服出去。“少爺,您醒了?”一個丫頭說道。
袁夢聽到后,趕緊從屏風后走了進來。
“剛送走了太醫,這么晚了,你還打算出去?”
昏睡了四五個時辰,秦可都忘了此時天色已晚,他看了看袁夢卻低下頭笑了起來,之后,吩咐下人們都退了去。
“你在笑什么?”袁夢看著秦可莫名其妙。
秦可站了起來,走到袁夢身邊,從她的頭發上取下了一片樹葉在他面前晃了晃,袁夢也笑了起來,是啊,是秋天的落葉。下一刻,他們都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是那么近,氣氛突然變得很安靜,可以聽得到彼此的呼吸,秦可看著眼前這個嫁給自己的女子,雖然沒有認真端詳過她,相比于幾個月前,她的的確確消瘦了許多,即便如此,面前的她竟是這般迷人。秦可一把攬過袁夢的腰,把她抱在了懷中,袁夢沒有掙扎,只是驚愕地看著秦可,爐子里的聲音那么清晰,兩個人的心跳是那么的快。秦可一把推開了懷里的袁夢,兩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的,他解開了袁夢的腰帶,任由外層的那層衣裙滑落到了地上。他看的見袁夢那突出的鎖骨周圍抽搐的肌膚。再一次,他將袁夢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得控制自己,他不想讓自己因為虧欠和沖動而不負責任,他已經傷害了黍昕,不想再傷害袁夢了,這個為了自己連性命都不顧的女子,至少現在他認為,袁夢想要的,他給不了。他抱著袁夢回到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微笑著對袁夢輕聲的說了句:“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