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然是大太陽,老天爺似乎挺歡迎我回家的,連續三天的大太陽了,冬天曬著太陽看書的那種享受,比任何時候看書都要舒服。
吃過午飯,電腦干脆不拿出來,直接搬了椅子坐了門外看書,這樣可以不用擔心大鐵門擋住我的陽光。
“小七舅”
嘎~一輛摩托停在我旁邊,摘下頭盔來,是外甥那張黝黑的臉。
“毛兒,你怎么來了?電腦弄沒弄好?”
看他的摩托后座也沒有電腦,我猜應該是弄好了吧。
“電腦還沒有弄好,過來借嗯吶的光盤我回去裝一下,順便過來把要辦準生證的材料準備一下,到衛舅那邊去印幾份。”
停穩車,摘下頭盔掛在把手上,大鼻子被太陽一照直發亮。
“哦,你坐,我去幫你拿”
站起身把椅子給他,回房間拿了光盤,出來順便帶了把椅子。
“你老婆快生了?”
在他旁邊放下椅子,遞過光盤給他,再把書放在椅子上,看著就要當爹的外甥和他臉上油亮的大鼻子,慢慢的坐下。
“嗯,還有三個月”
“毛兒,什么時候到的?”
老哥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上新房子里收拾,這會兒剛從他新房子下來。
“剛來,我們去復印啦”
“好走啦,這是你的車子?”
“嗯,小七舅我先去印材料了啊。”
說完載著老哥走了,我拿出綠皮小說,繼續我的思想之旅。
——
22日半夜,告了別繁華的J市,我在回家的列車上失眠了。心里陣陣的發緊,捧起那本還未讀完的傳記,借著烈車連接處的燈光,讀著,白蓮一樣的女子,她又何嘗不是。
這本幾度合上,又打開的書,終于在23日凌晨4點多讀完了。時過鏡遷,也不知道那夜的列車員是否還記得像是要下車的小朋友,其實他只是為了借一下連接處的燈光罷了。或許是不愛讀傳記,或許是詞語太過華麗,不是一點的讀不懂,只是買了它的名字和幾個短語。
讀到動心的短語時,我會通過**傳遞出去,也似乎看到她美麗的微笑。
可是那個微笑似乎只是懷疑的開始,我冷了,列車上有暖氣,但是暖氣再暖也吹不到心里,那一天,有文字記錄下渺小的我一顆寒冷的心。
——
隨處可見的草地里
我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顆
輕輕的走過四季
春天里風吹著悠悠的綠了
夏天里照耀著油亮的閃著
秋天里悄悄的卷起的黃色
冬天里深深的埋藏著——雪
如此罷了
靜靜的等候
下一個屬于小草的春季。
——
帶著一顆冰冷的心,輾轉回到了家里,沉重的行李快要把我累趴下。到家的感覺沒有喜悅,只有滿眼的臟亂和刺鼻的腌肉臭味,還有我收拾房間時父母在外面的爭吵,讓我無法忍受,換作幾年前的我早就和他們吼開了,可是現在,我知道我不能那樣做,怨氣只能生出更多的怨氣,生不出別的玩意兒來。
改變自己從來就不容易,一年前,我從宅腐的世界走出來直到今天,也沒覺得有多么的難,可是在他們永無休止的爭吵面前,那真是小巫見了大巫變不贏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想改變,我只是在想,做點積極的事情可能會產生一點好的影響,雖然我極不情愿這樣做。收拾完房間,把小柜子丟到外面洗了曬好,上網購商城,給他們訂購了兩部智能手機,一黑一白,牌子不錯,性價比也挺高的,我想它們應該可以稍微改變一些什么,至少能換取一時的安寧,這樣便值了。
夜了,我對著筆記本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個小本,這是在收拾散發著腌肉臭味的小柜子時,找到的2000年的日記,滿滿的幾頁紙寫下兩個字‘幼稚’。那年在日記中許下了諸多的愿望,過了這么多年只實現了其中的一個,戒煙成功,這大概是這十多年我唯一值得慶祝的事情。
日記隨手丟在床頭,收起電腦,把自己裹進被子里,用力拉,想弄得暖一點,可是毫無用處,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一幕一幕出現在我的眼前,從單戀的失敗到老人的離去,如今被一個微笑鼓勵著站起來的我,又重重的摔在她的面前,我想我是真的變了,這一夜沒有眼淚,只是迷迷糊糊的睡去。
很難過,日子就在被窩和陽光或陰霾中一天天的過去,她是那么的安靜,任我每天在**上吐槽自己的過去,和一些假裝會令人開心的訊息。
“鐺~鐺~鐺~”
25日,無助的我在**上留下了代表尷尬的三個字,草草的伴著書睡了。
——從一種仰望到另一種仰望,還是仰望。一個永遠抬著頭的人,看上去會和別人不一樣。脖子累了,心更慌張。于是偽裝,我的脖子本來就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