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起風了,關窗吧!”
王后憔悴的回了一句,“今夜和十六年前一樣啊!”
那老宮人識趣退了下去,便沒有再回來。
“十六年前,也是這個樣子。”王后娘娘用蒼白的雙手吃力的關上了窗戶,屋子里一片漆黑,前殿的燈光微微透著細縫溢散進來,東宮殿里清冷寂寥,但是十六年前卻不是這樣的。
十六年前
“國主,王后難產,請求移駕。”
年輕的國主趕忙扔掉了手中的奏折,說了一聲移駕,就離開了大殿,留下群臣面面相覷。
“這王后也太狐媚惑主了。”
“哼,怕這一胎生的就是個妖孽。”
“身為國主被后宮婦人所擾真是荒唐。”
“我本來就懷疑王后的來歷,氣息不正,不知道是不是敵國的奸細。”
“各位占卜師,不如回去卜上一卦,算算那嬰兒和王后的來歷。”
“休要胡言,私自為王族卜卦會被認為圖謀不軌的。”
“怕什么,我們這是為了西涼國的未來。”
尚未開智的人們一向以占卜師為天,即便貴為王族,占卜師們不開心了,也能議論上王族幾句,大殿內的宮人和其他臣子不敢作聲,看著這群占卜師趾高氣揚。
過了很久,站在門外的焚蕪和國主都凍僵,東宮內才傳來嬰兒的哭啼。
“國主,王后生了……”一個宮人開心的跑了出來,“是個可愛的王……”突然那個來報的宮人倒在地上沒呻吟幾聲就死了。
所有人都驚奇看著眼前的一幕,大家慌亂的在宮殿里尖叫,議論紛紛,甚至奔跑,領頭的宦官著急了,“吵什么,還不趕緊去找太醫。”
年輕的國主順著東宮發出的奇異光芒看去,只見剛剛誕生的嬰兒渾身散發出五彩的光芒,身上皮膚粉紅,他用手將嬰兒抱了起來,那孩子長得非常漂亮,小小的嘴巴,眼睛瞪得圓滾,碧藍得眸子和他的生母非常的像。“好漂亮的男孩。”他似乎不相信這個嬰兒是個男孩,又解開襁褓確認了下。他抱住嬰兒往內殿走去,只見宮人在忙著給王后止血,混著血水的洗浴盆,被一盆一盆的端出,看的年輕的國主心慌。
“王后的身體怎么樣!”國主焦急威嚴的聲音讓女治愈師緊張了不少。
那女治愈師聽到國主的聲音,忙單膝跪下,緊張的回答“血是止住了,無性命之憂,但是冬日寒風刺骨,王后氣血兩虧,怕是會有后遺癥。
國主有些愧疚看著床榻上蒼白的妻子,這是長子焚蕪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父王,弟弟長什么樣,給我看看!”
“噓,別驚了你母后!”國主領著焚蕪出了內殿,他看著襁褓中的嬰孩,剛剛宮人騷亂確實讓他心里不舒坦,好在母子安全,此刻他正在盤算著給他這個小兒子取什么名字好。
窗外的風敲打著門窗,饒是王殿都能被這風吹的吱呀作響,那一年的風和今年一樣吹透了人心,也吹散了最后的情分。
“你們胡亂說什么,只因為一個得病猝死的宮人,就想給孤的王后和才出生的小王子安上妖孽的罪名。”
“主,這卦象顯示就是這樣,我們也無能為力。”
“荒謬,孤什么時候下令你們卜卦了,莫非你們想以上犯上想要謀反不成。”
“臣等惶恐。”眾人都跪了下來,不敢出一聲。
有些事情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即便我們反抗也無能為力,小王子出生害死宮人的事情很快就傳出王城。
“主上,全城的百姓都已經知曉,萬人陳情,民意難違,請求主上殺了小王子,保下西涼國基業。”
年輕的國主氣的臉色發紫,他是君王,但是也是神權下的奴役,在他努力的抗爭時候,一個占卜師突然沖上殿,“國主,我以我血起誓,卦象無誤,血諫君主。”說完那個大臣就用頭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死了。
其實我能理解我的丈夫,他是父親更是君王,占卜師是天任命,血諫朝堂如果他不作出表示,也許宗室的王親就要取代他了,那年我跪在白虎神殿,一跪就是十天,直到宮人來告訴我的兒子已經被陛下下令活葬時,我知道我們夫妻之間終于是徹底完了。
夜里的沙漠是冰冷刺骨的,帶著十二月的惡寒,人們將一個嬰兒扔到了一個早已經挖好的深坑里,撲通一聲不被摔死,也會在沙漠里窒息而亡,又或者凍死在這冰冷的世界。
我們都被可笑的天道玩弄,神明玩弄人類于股掌,而人類都和我的丈夫一樣選擇了順從和接受,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會忘記十二月惡寒的沙漠天氣,可是我永遠會記得,神明對我做的不可饒恕的事情。
“王后娘娘,國主陛下到了。”
王后拖著渾身酸痛的病體,到宮門前迎駕。“臣妾恭迎圣駕。”
一如十六年前,王后冷漠的神情還是刺痛了國主焱。“王后身體不好,看來焚蕪的婚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了。”
“國主,今年是他走的第十六個年頭。”
國主看著王后冰冷目光,頓時怒氣上涌,“如果不是焚蕪,孤真想廢了你。”
郯烈坐在白虎神殿里,無精打采看著那頭用純銀雕刻的老虎,聽著門外悲涼的哭叫聲,不屑一顧的撇撇嘴。
“現在我們已經不排除是本國人干的了,這可能是一個理應外合的陰謀。”前一天見到的官吏走了進來和所有人說道。
“那你想怎么樣!”幾個大漢不耐煩的吼道
那官吏不卑不亢回答道,“希望每一位大人都能配合我工作,隨我回去調查一番。”
“你是說你懷疑老子是殺人犯。”
“不是這個意思。”
“哼,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懷疑我們,前日紫藤之死分明是一個北甲國的武士干的,昨日那個術控王者分明就是一個治愈師毒死的,再說前幾日,有傳聞通緝犯洛黎在城內殺人,你是不是還懷疑是鬼干的,你不會調查就別調查,十幾日了一點線索沒有就知道喊老子問詢,老子被你問了多少遍了,你不行就換人,緝捕司都是些什么廢物。
那官吏被懟的尷尬至極,只好退了下去,退下去前,他又看見郯烈一個人面對白虎,好像對所有的一切都漠不關心,那官吏不知道怎么就覺得一點奇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郯烈一個術控王者七段,他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那官吏多看了郯烈幾眼然后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