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起身后,聽到速心這話突然一愣,拳虎率先打破了僵局,清醒了過來,嗷嘮一嗓子連哭帶爬的飛撲而去:“我就說嗎?老大回來后看到這樣肯定接受不了,老大還是老大,老大永遠都是這么慈愛的老大,老大俺想死你了……嗚嗚”。
只見拳虎那碩大的身軀直撲向速心將其抱住,但是對此速心似乎早有領悟,在環抱拳虎的同時,始終保持了一絲距離,生怕被拳虎完全摟緊在懷里再度發生慘案。
只見眾人被拳虎這突然的舉動先是搞的一愣,緊接著便是一片和睦的笑顏:“屬下等謹遵門主令”。
這些人里只有銀飛眉頭緊鎖剎那后消失,雖然他不露聲色,但眾人的所有表情皆一一被速心留在心里。
速心掙脫拳虎后淡笑道:“剛才你們說開會,開的什么會?”
銀飛躬身淡淡道:“稟門主,是關于戰爭即將爆發時的具體事宜”。
速心往靜室走去,邊走邊詢問道:“嗯……狼族何時來犯?血族那邊有沒有什么動向?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全告訴我一遍”。
眾人跟隨速心走進靜室后,鐵門被緊緊的關死,進來后看著這個比之前擴大了一倍的房間很是規整,巨大的石桌足以容得下三十人圍坐。
足達兩米的速心畫像很是生動的坐在一張龍椅上,據說拳虎曾主動要為門主肖像貢獻濃厚的一筆,最后慘遭拒絕,無奈只能讓銀飛根據記憶臨摹畫好后,掛在了靜室的東面墻上。
畫像之下那張雕刻著龍形的石椅是為速心準備的,就連銀飛這個代掌門主都不曾坐過。
速心聽到銀飛匯報此處,漸漸道:“阿飛這畫像是你畫的?”
銀飛淡淡道:“稟門主……是屬下所畫,每一次走進這個房間的眾門人,都會到畫像下參拜一番”。
說道此處,拳虎已經面色極為古怪,似在忍受著什么極為痛苦的事情,速心無奈道:“哎……虎子你想笑是不?”
拳虎哈腰邊拍自己大腿邊放聲大笑道:“哈哈哈……老大你和我想的一樣吧,這群家伙,當初我就說老大回來后肯定不高興,他們還對我橫眉冷目的說我不懂規矩”。
速心無奈道:“這是干啥,想我就想我唄,干嘛費這么大勁,話說阿飛為什么我這個畫像只有黑白兩個顏色……你們每天還要參拜?咋沒再插幾柱香呢?越說我越覺得有股涼颼颼的感覺”。
銀飛一窒臉色僵硬連忙躬身道:“屬下無能,戰場物資匱乏,只能以此來表達對門主的思念之情”。
哈哈哈哈哈哈……此刻的拳虎已經樂的坐在了地上。
速心無奈道:“算了,一會沒事把他摘了吧,越看越害怕,而且就算你有其他顏色的染料,就我這身衣衫除了黑白你也畫不出別的顏色啊!”
速心雙手抬起揮了一揮道:“諸位都做,阿飛你繼續”。
銀飛躬身道:“是……”。
銀飛淡然道:“狼族恐怕最遲三天內,就可能會隨時來犯,根據情報,狼族大將狼斯,在狼堡已經集結了近十萬之眾,大有一舉殲滅我等的意圖,那血族亦如以往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不過根據探查,血族地道內的大部分墻壁,已經逐漸由紅轉黑,陣陣濃郁的血腥氣息從地道傳出”。
銀飛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而且……”。
速心皺眉冷聲道:“說……”。
銀飛表情僵硬:“而且根據金龍堂主傳回的消息,總院院長以及所有高層,除了四大將領外,竟全部失蹤,在七星堡內唯一一個鎮守的只有蕭羅,蕭羅找到一枚總院長擬定的卷軸,上面只記載了一句話,榮譽最高者可掌管逆空密匙”。
速心表情淡漠的詢問道:“阿飛,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銀飛表情一窒:“我……”。
速心嘆息道:“自我進來你一直都在門主屬下,你覺得我需要的是門主這個名頭,還是你這個兄弟?”
銀飛表情復雜,沉默半天后淡淡道:“大哥,我……錯了……”。
速心微笑道:“兄弟間那有啥對錯的,不要讓虛妄的權利影響到自己,否則你會在這之中迷失,也許是你家族的原因,也許是因我的不在,讓你壓力過大導致,但是不管怎么說,我與大家都喜歡曾經的你,喜歡曾經那種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氣氛,你懂么?”
銀飛雙眼漸紅,時刻忍受著不讓眼淚掉落下來。
速心嘆了口氣道:“今日通知所有人放假休整一天,全部都來酒室,不把酒室喝光,誰也別想回去”。
吼……震天的吼聲,所有人的眼神都在閃爍著光芒與激昂。
大家先去吧我兄弟三人嘮點心事,一個時辰后我們酒室集合。
其余的近二十名紛紛躬身后離去,此刻的房間只剩下了速心,拳虎和銀飛。
性格一直直爽的拳虎也不知道說點什么,眼睛眨巴眨巴,看看速心,看看銀飛。
“阿飛……你懂了么?”
銀飛嘆了口氣道:“大哥,我懂了,你不在時兄弟們尊敬與敬畏的是我們的實力與忠義,而剛剛的一幕,從每一個人的眼中都看到了激動與興奮,也許兄弟之間只需要情義,不需要尊敬”。
速心淡笑道:“嗯……恩與威要并使,在沒有絕對的錯誤情況下,兄弟永遠都是兄弟,敬畏與尊敬那跟其他組織又有何區別,我們要給兄弟們一個家的感覺,而不是組織,或許你目前還無法從家族的制度上完全回復習慣,但總是要接受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龍門了,也得需要一個好的領頭人,這個人我希望是你”。
快要睡著的拳虎突然道:“等等……你倆嘮啥呢?怎么嘮著嘮著好像要嘮沒一個呢?話說咱們可是發過誓言的,誰都不帶扔下誰的,否則天道懲罰,咔嚓一道閃電就熟了”。
速心與銀飛被拳虎說的皆是哈哈一笑,速心淡淡道:“走吧……別讓兄弟們等急了”。
拳虎第一個站起沖向了鐵門,一說到喝酒沒有誰比拳虎更來勁的……
這一夜所有人都喝的寧酊大醉,不少人都喝的趴在了酒室的地上,唯有拳虎坐在一張中間的石桌上眼皮聳拉道:“切……都不行,還是虎爺最……行……吧……”說完后的拳虎一頭栽到在地呼呼大睡。
速心站在靜室內手里端著一只酒杯看著窗外,此刻房間里除了銀飛站在身旁外再無旁人。
銀飛更是喝的臉色潮紅,這三個月以來,他從來都沒有這么高興過,也沒有如此灑脫的跟兄弟們接觸過,看著那些平時見到自己恭敬的眾人。
在那一刻全都摒棄了一切,唯有兄弟們的歡聲笑言與宿醉間的情感共鳴,這一切的一切從來都沒有過,只因眼前的這個男人回來后的幾句話,一場酒會,如此簡單就能將所有人的心燃燒沸騰,串聯在了一起。
速心淡淡道:“阿飛,若狼族來犯我等退向絕炁密牢,再度后退之后,宗門如何運轉你有何看法么?”
銀飛淡淡道:“大哥,我覺得吧!大軍的每一次后退,我們都要招納更多的精銳,以此來壯大我們的實力,待得日后決戰時候能夠……”
速心淡淡道:“哎……能夠怎么樣呢?林子大了啥樣的鳥都會有,無限的壯大只是一時的浮夸,根本不起到任何作用,記住每一次后退,我們龍門都要在不損傷根基的情況下做最后的斷路人,每一次阻擋敵軍,我龍門必須要沖在最前面”。
銀飛皺眉疑惑道:“大哥這么做,那我們豈不是要死亡很多兄弟了么”。
速心淡淡道:“那你第一個逃跑,壯大到全總院第一,難道就不會出現死亡了么?這么做一是為了在死傷的情況下,可以保護更多的人存活,壯大自己的同時,打響我們的勇武之名,畢竟前沿陣地認可我們的強大,那么后面的三處據點又有幾人知曉呢?龍門戰士需要的是鐵血般磨礪,溫室下的花朵死的快,必須要讓所有人都親身經歷生死磨練,這樣才能讓宗門更加強盛永久不衰”。
銀飛隨著速心的話語臉色越發的怔愣,身為一城之主的嫡子傳人,沒想到最驕傲如他的軍事戰略思想,竟在馭人和審時度勢上與速心相差如此之遠。
銀飛莫名的感覺,此刻的自己猶如那井底之蛙,被速心這一語道破震懾的心神駭然。
銀飛恭敬道:“大哥運籌帷幄之才堪比我父,二弟自愧不如”。
速心淡淡道:“你不必自責,每一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所謂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人間正道是需要經歷無盡的滄桑,來為生存而磨練的”。
兄弟倆暢談進深夜才逐漸結束,當第二天正午十分,七息兩聲的號角率先打破了平靜。
只見緊張的兩萬眾人全部匯集到了冰堡之外,隊列整齊中五大縱隊逐一站開,看著遠處的狼族戰士,波濤洶涌般,一波接著一波有條不紊的沖了過來。
左將軍一聲大吼道:“誰愿意做第一個斷路先鋒”。
五大隊長皆是沒有說話,就在這時,速心笑了笑,魔劍陰死握于手中振聲道:“今日誰愿與我共浴血”。
吼……
只見以速心為首的身后龍門眾將士,嘶吼聲滔天而起,震懾蒼穹:“我等愿與門主血染蒼天”。
左森看了一眼速心高聲道:“命古速心縱隊斷路,其余人等火速退往絕炁密牢”。
話閉后其余的四大將領領命而去,速心轉過身看著身后的所有龍門將士,每一個人的眼神,均都匯聚在速心的臉上:“我們今日會死很多兄弟,但為了讓更多的兄弟們活著,這種犧牲告訴我值不值”。
值……
看著那如蟻群般的狼族越來越近,速心站在了最前方,拳虎與銀飛則是站在了左右:“所有將士聽令,不可硬抗狼族沖擊,我們邊戰邊退”。
吼……
狼族大軍前鋒隊伍襲來,第一個與之碰面的便是速心的三尺魔劍,手起劍落,人頭拋飛,這是速心的信念與原則,在戰場上第一個死的永遠都要是敵人,而不是我的兄弟……(這一章不知為何寫的五爺酣然而泣,也許正如我造的那首詩般,人情往事爾獨泣,古井無波逆書心,有的情也許這一輩子,都只有在書中才能夠表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