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都老的時候，我希望——還能吻著你的牙床，直到永遠。

—————三毛

天長地久，

也像極了另一個世界的天方夜譚。

※※※※※※※※※※※※※※※我是分割線※※※※※※※※※※※※

此時，一個不長眼的姑娘嘀咕了一句：“那天在電梯口看到的男人就是吳氏少爺吧，難怪會撤訴。”

聲音極小，但在這安靜得連呼吸都能打破寂靜的會議廳里，那么小聲的嘀咕聲愣是傳進了眾人的耳朵中，董清的臉上笑意散去了一半，表情自然得可怕，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小姑娘，似有似無地笑道：“你好像是宣傳部的小姑娘吧，好像是叫孫素素，還那么年輕，樣子還挺清秀，剛畢業一年就進了管理層，不過看起來欠缺磨煉啊。”

董清話語中的意思藏得不深不淺，正好讓眾人明了，剛畢業一年就進管理層的在鑫悅來說是少見的。說白了，不就是跟上面人有過某種交易嗎，入門早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孫素素不樂意了，應了一句：“報刊都登出來了，照片都在上面，那還有假，這事兒想洗白都難。”

膽子不小，自董清畢業以后進入鑫銳以來，也只有幾個長輩敢給她臉色看，這小丫頭是真不長眼。

她也不反駁，給老宋投之‘你的手下你做主’的眼神，笑意絲毫沒有褪去。

宋偉生默契的忙打圓場，也給孫部長面子，笑呵呵道：“好了好了，董清啊，你也別計較了，不過有件事倒是說對了，這孫小姐是孫部長的親屬吧？這么年輕就應該到底層鍛煉鍛煉，孫部長你看這宣傳部長的位置要不交給董清去安排？”

這明擺著是幫著董清說話，宋偉生也是看不過眼了，事情剛過，不知哪來個小丫頭又把董清的地雷給踩著了，董清雖然上了妝，這臉色不好也沒怎么遮住，也不等孫部長反駁，便說了句：“各部門緊密固然重要，但最重要還是提高內部人員的技術啊，都是鑫悅的內臟，這帶頭人可不能草草決定，不早了，都散了吧。董清，來我辦公室一趟。”

會后走一趟辦公室，這是董清的慣例。

孫素素會后等人散去后才反應過來，說好聽點是鍛煉鍛煉，難聽的就是自己被降職了，這鑫悅怎么把事情做到門面上來了？

這心里也是一頓委屈，去了一趟孫部長的辦公室，孫部長也無法，說了句：“素素，這事沒辦法了，舅舅幫不了你了。”

投訴無果，只得收拾東西離開。

辦公室里宋偉生沒給董清好臉色看，董清坐在沙發上喝著水，腦子里想著怎么哄他個開心，自己好早點開溜，私下兩人更像是一對兄妹。

“丫頭，會上的事你怎么看。”宋偉生來了句聽起來并無關聯的話。

董清腦子轉動了一下，應聲道：“你是說孫素素怎么安排嗎？”

這話引來宋偉生的白眼，口氣不悅：“別打馬虎眼，我是說吳家老二的事。”

接著會上的話題，宋偉生顯然是想知道下文，如果地上有個洞，董清的性格是真的會鉆進去的。

董清見宋偉生這般，索性把腦袋靠在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說地清風云淡：“曾經是有那么一點關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以后也不會有任何關系了。”

宋偉生從文件堆里抬起了頭，板著一張臉道：“丫頭，你也不小了，別吊死在一棵樹上，你那個小周啊，今晚就會過來，可要安定下來啊。”

聞言，董清有點懵，宋偉生做的事一向都是為了她好，先斬后奏的是也沒少做，這次的對象換成了周子熙，她心里反倒有點愧疚，與吳思遠的那晚她盡量勸說自己那不過是沖動后的舉動，長那么大，沖動的時候往往都是在遇到吳思遠之后的。

“丫頭你那是什么表情，這吳家老二本事挺大啊，平時那么沉穩的一個姑娘，才幾天功夫就變成這樣了。”宋偉生收起死板，笑著打趣道。

董清的思緒在空氣中飄著，恍惚間，她皺眉道：“老宋，那天早上出事了，很大的事，我不能把子熙拖下水了。”

這句話宋偉生馬上反應了過來，出事自然就是那一層意思了。

他笑了笑，回道：“年輕人啊，就算出了事還得往前看，給自己點空間，別把自己逼的太緊，馬馬虎虎地過日子反而輕松一些。”

思緒飄了回來，董清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了回來，側過身瞇眼看著宋偉生，調侃道：“老宋，看不出來啊，你這心態是比我們年輕人還放得開啊。”

宋偉生配合地一臉不服老，反駁道：“丫頭怎么說話的，也就比你大個五六歲，你這話說的我倒像是個老年人了。”

董清被逗得直笑，收了收情緒道：“老宋，我這笑也笑了，心情也好了，該放我回去了吧。”

“去吧，對了，我之前把你家的鑰匙給周子熙寄了一把過去，我讓他過來點的時候直接把行李放你家里。”宋偉生笑瞇瞇地說著自己已打好的算盤。

這做媒哪有讓男的往女方家里住的。

董清心里吐槽了一句，也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吐了吐舌頭道：“正巧，我也正有此意。撤了，不打擾你辦公了。”

宋偉生笑得很淡，那欣慰的模樣像極了自己久居深閨尋不著良人的閨女有望出嫁一般，見董清有了如此心思，也是定下了心來。

回到辦公室，董清就把自己埋進了文件堆里，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昨天落下的文件看完，分類了一下挪到一旁，伸伸懶腰正打算靠在辦公椅上瞇一會兒的時候，宋媛走了進來，眼睛還看著文件，抬頭看見董清那張疲憊的臉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清姐！你都嚇死我了，這都沒休息好怎么就從醫院出來了。”

董清懶散地半睜開眼，沒好氣道：“倒是你這個小丫頭把我嚇到了，進個門走路都沒聲音似的。”

宋媛關上門，瞬間嬉皮笑臉道：“清姐，你回來就好，文件什么的我都幫你分類好了，左邊...誒，文件呢？”

“我都看到了，那些都處理好了，喏，老樣子交給審核部吧，剩下的這一批讓他們重新做吧，創意明顯是前幾年出現過的，季度審核快到了，這幫小猴子不太好過關啊。”董清帶著困意嘆了口氣，也是心疼自己帶的這班子人，當初自己也是那么過來的。

宋媛做事從不怠慢，拿起文件就應聲道：“清姐，那我先把文件給審核部送過去，你要咖啡還是什么，我回來順路給你帶。”

董清感動地看著她，話語間少了官腔，佯裝抽泣道：“果然，女助理就是好，簡直就是我的小棉襖，給我帶杯不加糖的摩卡，謝謝。”

這話把宋媛逗笑了，笑呵呵地拿著文件出了辦公室，董清也趁著得空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