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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刀戈王者路6

  • 光塵:晉世神俠錄
  • 孤名釣魚
  • 3139字
  • 2025-03-09 15:29:17

秦毅怒氣沖沖地回到營地,不顧天色已暗,直奔王處仲的中軍帳討要說法。

見到王敦,秦毅也不管對方身份,厲聲斥責道:“督護麾下好不厚道!不是說好派三百騎嗎?怎么我看只有五十來騎?而且麾下本人好像也沒來啊,莫非是想要秦某去送死?”

王處仲聞言,頗為惱怒道:“哪里的話?休得放肆無禮!本督護可沒有說要親自領兵,身為一軍主將,豈能沖鋒陷陣去搏命?況且我如若出戰,被人認出來了,豈不是暴露了起初的圖謀?至于為何只有五十騎,乃是事出有因。你要知道,計劃總是難免會有些紕漏。我麾下能調度的精騎總共就五百多,然而今天本營傳來命令,調走了四百騎,說是要準備明日即將全軍進攻,強渡湨水,正面決戰。我總不能把剩下的一百騎全都給你派去吧?萬一有個閃失,連偵察巡邏的斥候都沒有了。如此一來,便只余五十騎可用了。”

秦毅依然不解憤慨,“那劉越石身邊有一猛士保護,武藝高強,絕非尋常衛士,麾下為何也不告知?”

“我又不是神算子,在劉越石身邊也沒有耳目,事先又如何知道有這么個人?你說說,那人叫什么?什么樣?”

“此人穿赤色甲胄,身材長大,使雙戟為武具,似乎聽劉越石呼他‘祖司馬’。”

“哦!是祖逖祖士稚。怪不得你未能得手呢,此人乃是幽州范陽的豪杰,師從大劍豪淳于大俠,刀劍戟槊,無一不長。祖士稚與劉越石是至交好友,或許正是應其邀請隨軍扈從。”王處仲詭異地笑了,“哈哈,只能怪你我二人運氣不好,遇上此等人物,難怪不能成功。”

“這么說,麾下也知道非我之過吧?”秦毅回想起當初王處仲的諾言,“另外,麾下昨日還說過,只要我出手了,不論成敗,都不計較。”

王處仲只得苦笑道:“行,我說到做到。只是這賞金嘛,可就一文沒有了。”

秦毅不在乎什么賞金,他只想要保住恩人的血脈,“請恕我多嘴一句,周慷在督護庇護下,該不會有事吧?”

“當然,只是從今以后,不要對外人提及此事即可。”王處仲轉過頭,背對著秦毅,“若不然,秦義士該知道后果。”

“一言為定!”

“天色不早了,義士請回吧。”王處仲隨即發出逐客令。

秦毅也不告辭,徑直轉身大踏步如流星般離去。他知道,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成為自己的朋友。權門的子弟,江湖的豪杰,二者兼于一身的王處仲,慣于藏在陰暗的角落里撥弄算盤,是他最恐懼的一種人。

對劉越石的刺殺失敗并未引起什么嚴重的后果,在西軍兩萬援兵抵達前線之前,東軍便發起了全面進攻。與在沁水岸邊的黃橋之役不同,這是一場準備充足的戰斗。東軍早就探明,湨水這一段有好幾處淺灘,最近又無大雨,故水深只沒過膝蓋,正可涉水強渡。

一開戰,鼓號震天響,幾萬東軍將士在本方弓箭手的掩護下,魚貫下水向對岸發起猛攻。成都王早有帥令,先渡者封百戶侯,賞百金!斬一首級,賞一千錢!負傷未死者,一律賞八百錢!陣亡者,撫恤家小白銀三餅!

在這等重金懸賞之下,東軍士卒如瘋狂的螞蟻一般涌向對岸,沒有什么陣型,也沒有什么戰法,就憑人多,就憑拼命能換賞賜。要問為何如此厚賞?蓋因東軍糧草有限,非畢其功于一役不可。須知每多費一日,就要多消耗十多萬人一天的口糧與餉錢,與其損耗錢糧,還不如厚賞將士以早日破敵。

反觀西軍的將士,經過先前連番折騰,士氣早已萎靡不堪。尤其是許超所部,多數士卒來自河內郡。丟了野王城,也就是丟了家小,軍心大亂,毫無斗志,個個都想著逃跑。況且二十幾天前,西軍打贏了黃橋之戰,但結果卻是撤退數十里。而如今敵軍占據討伐篡逆的大義名分,以數倍的兵力來攻。己方既無天時,又失地利,更不得人和,焉有戰勝之理?

這一戰,自天明血戰半日,無一刻停歇,可謂是:天昏日暗鬼神嚎,風腥雨血山河泣!刀戈之下,又散落多少亡魂!

戰至午后,西軍徹底潰敗,營壘土崩瓦解!數萬將士皆四散逃命而去,孫會等主將各自帶領親隨,狼狽朝洛陽方向逃竄而去。

當此之時,劉越石還在率援軍奔赴戰陣。忽然發現前方逃來一股股的潰兵,忙問究竟。方才得知孫會諸將已大敗,若再進軍,即與追擊而來的敵軍正面遭遇。劉越石自知麾下將士皆知曉敗訊,軍心已經動搖,絕不可迎戰。遂掉轉馬頭,下令丟棄全部輜重,后軍作前軍,立刻撤退。急行軍數十里,又從富平津浮橋回到了黃河南岸。渡河之后,西軍立刻燒毀浮橋,以延緩東軍渡河的時日。

是役東軍大勝,但冉隆所部卻幾乎沒撈到什么戰功——渡河安排的次序太靠后,他們進入戰場時西軍都潰散了,追擊又沒有馬匹,只得干脆放棄。不過冉隆相信,即便此戰沒有建功,但憑在黃橋之戰中本部將士殺敵過百的功績,成都王也不該虧待自己。下一步攻打洛陽,自己還可以博取出陣機會,再建勛業。

然事與愿違,冉家部曲不僅再無機會踏上京都的地界,甚至將面臨被遣散的命運。原來,此番大勝之后,西軍主力已喪,東軍用不著太多兵馬即可進取洛陽。為了減輕糧草補給的負擔,成都王下令遣散五萬戰力較弱的部曲。而來自魏郡的近千名冉家兵,就在被遣散的人馬之中。

“可惡,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位上官,竟要遣散我部!”冉隆當著秦毅等人的面,憤懣不已。

“啊?豈有此理?”秦毅亦感到意外,如果不能再跟隨冉隆繼續征戰,天恩道眾人又將歸屬何處?“上次黃橋之戰的功績怎么說?”

“賜銀十餅,就是全部的獎賞了。唉!”冉隆一臉懊喪,不住哀嘆,絲毫不見昔日豪氣,“不瞞秦兄弟,這賞賜倒在其次,善后才是大難處。先前我在魏郡做牙門將,麾下兵額只有二百。此番出來隨大王討逆,招募了一千鄉黨,都指著以后跟俺吃皇糧。本來盼著能憑戰功列入成都王麾下,成為鄴城軍府直屬的方鎮軍,這樣兄弟們的飯碗就算是端牢了,俺也就成了統領千人的實職都尉。可一旦遣散回了魏郡,還是州郡兵的規制,歸郡府管轄。按照官家慣例,俺雖然升了都尉,但郡府給的糧餉與兵額是不變的,超額的部曲要自己想辦法養活,可俺又不是什么豪強大莊主,哪里養得了這么多弟兄?只能遣散弟兄們,又回去給人家當僮客佃戶,勉強過活。當初,俺可是許下承諾,一定要帶大伙出人頭地,這下可好,全都泡湯了,俺該如何回去面對家鄉父老?”

秦毅最恨被上位之人利用拋棄,聽聞冉隆的遭遇,不禁也是義憤填膺,“這不公平!上次黃橋之戰,我們損失了一百多將士,殺敵至少也有百余,怎只換得這一點銀子了事?冉兄,你我一同去找和司馬,問問究竟是何緣由?”

冉隆聽秦毅這么說,立刻搖頭道:“罷了,好兄弟。和司馬何等地位,哪里肯管這種事?俺一介七品武官,他必不可能見我,還是算了吧?”

“不行,弟兄們出來搏命,不求富貴,至少也求個衣食無憂吧?如果不試試,又怎算盡力?”秦毅壓低聲音,“如果講理不成,我手頭有些黃金,送他一些也行。”他從常山王那里掙來的金子,至今還藏在隨身帶的箱子里。

冉隆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俺的事怎能讓秦兄弟破費?”

“無妨,我無家無室,金子多了也無用,帶在身上還累贅。冉兄若過意不去,可立個字據,將來富貴了,再還我也不遲。”秦毅說罷便讓羅羽去取黃金五十兩,交給冉隆。“聽聞那和演不是什么清廉之人,五十兩金,足以賄之。”

冉隆推辭不過,只得收下,對秦毅感激涕零道:“今日之恩,冉隆沒齒難忘!”

秦毅只慨然一笑,“我年少時游蕩四方,憑商幫傭金過活,一貫花錢闊綽,揮霍如流水。直到踏入仕途,才曉得金錢的妙用。畢竟普天之下,少有人不愛此物。有此憑仗,不用整日爾虞我詐、和光同塵,也能在官場之中無往不利。”

冉隆也是世代官府武吏,不需秦毅多言,當然明白這個理,隨即照辦,前去見了和演。

兩日后,遣散令發出,果然無冉隆之名。冉隆大喜,當即要與秦毅結拜義兄弟。秦毅卻婉言謝道:“冉兄,你我相識一場,情誼自然珍貴。然而我這個人行事十分任性,萬一將來得罪朝廷,恐怕就成了亡命之徒。若是結義,豈不連累了冉兄?我看,不必拘泥于兄弟名分,有兄弟之實便好。”其實這不過是托詞,秦毅只是覺得他和冉隆的交情還沒到那份上,將來也很難再聚,不必加上那一線鄭重的羈絆。

冉隆也不生氣,連連點頭道:“嗯!反正今生今世,秦巨峰都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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