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慶功之會
- 偵探作家陳容國記
- 陳容國
- 3118字
- 2013-11-14 15:27:16
審判完遲飽撐的案子,何市長在青蓮閣,為我們舉行了慶功會。青帆閣位于城東金壩的河岸,兩層三間,磚木結構。
“孫侯,當初我沒看錯你是個人才,把你從一中調來,敬你一杯!”何市長端起一杯酒說。
孫侯慌忙惶惶地把杯子接在兩手上,彎腰施禮,說:“關鍵時候還是程局的身手不凡,才偵破了黃金案,我還敢自己稱什么功勞?”說著,他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正在這時候,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從屏風后轉出來?!拔医o你引薦一下,這是我的干閨女?!焙问虚L說。
我們忙站起身來,待定睛一看,我竟呆住了。
這不是宇美瑩嗎?!
何市長笑說:“容國,想必你們在灃云一中早就認識了,我和她父親宇南副校長是莫逆之交;我膝下無兒無女,所以對她十分寵愛,認作了義女,美瑩暗地里對你的才華也十分仰慕,你不如借此良機作首詩祝祝興吧!”
“哪里!哪里!美瑩是一中有名的?;?,況且又兼職做借讀班的語文輔導員,我哪能在她面前班門弄斧?”我趕緊說。
宇美瑩嫣然一笑說:“既然如此,也不必勉強,今夜清風明月,也可算良辰美景,我就吹支曲子為大家祝祝興吧。”
宇美瑩說完,便取出一管笛子,將云袖一挽,舉到口邊吹將起來。月色輕柔,星光疏疏,笛聲緩緩從那節碧綠的笛管中如霧般飄逸而出,聲音是那么的閑恬空寂,又隱隱透著一絲凄凄之意,如河水漫過涸池,如清風拂過柳枝,又如在月光下品一壺香茶,那股微香的滋味透人心肺且經久不散。
笛聲結束良久,大家如夢初醒。程廣元連聲說:“妙!太妙了!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何市長見我們的模樣嘿嘿一笑,伸了伸腰,說:“我體衰氣虧,先行告退,美瑩,你替我陪陪程局等人,是他們又把我的老命撿回來了?!?
說罷,他打了個哈欠,離席而去。
我望著宇美瑩那雙清純的眼睛,還是那樣的美麗動人。驀地,發覺她的眼中隱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宇美瑩將剛剛焗油的微黃的長發輕盈地一擺,輕問說:“容國,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哦?什么問題?沒關系問吧。”我說。
宇美瑩一笑:“以前,我就聽小羊問過你,說你好像對任何女人都沒興趣,他說你已經失戀十幾次了,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一遇到這個問題,我的眼神總是象第一百次那樣,如一團熄滅的火,黯淡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無數次,你怎么還問,還是那句話,‘知音若不在,此琴萬載也空彈!’我總是找不到知音,所以我總是痛苦,無處宣泄,于是我把寫小說,當成了抒發自己孤獨的一種方式,我發現只有幻想中的寫出來的人物才是我完美的知音,而實際生活中不可能存在,因為每個人都很苦,我不能苛求別人讓我百分之百滿意?!?
“哎!又和前面一樣老生常談,不談這個,你們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她指著樹梢上的月亮說:“我想起宋時詩人陳與義的一首詩來: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漢明。
莫譴西風吹葉盡,卻愁無處著秋聲。”
我暗自叫好,說:“你果真不愧為?;?,才貌雙全。我也想起了詩人晏殊的一首詩來:
一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自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宇美瑩驚訝地說:“這兩首都是宋代的詩,我干爹何市長研究多年宋詩,我就是受了他的影響”。
“說實在的,何市長文采也很不錯……,要不人家怎么當的市長”我說。
過了一會,宇美瑩又扭頭對孫侯說:“孫侯,你可記得朱八屆這個人?”
孫侯說:“記得,記得,我雖然不很熟,‘灃云一中’招借讀班那天,他的名額被我擠了,龔桂副校長招錄了我而沒有要他!”
宇美瑩嘆了口氣,低下眉,吞吞吐吐的說:“其實,我與朱八屆早就認識了,而且早已相好;只是家父和義父都嫌他家是古董商,與我家書香門第,門不當、戶不對,一直極力反對!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講這套!”
我吃驚地站了起來,好象是誰突然踹了膝關節,兩腿有些發酸。半晌,我恢復清醒,有點難堪,又有些自嘲說:“怪不得,一中招借讀班那天,龔桂錄了孫侯這個乞丐,而沒有要他呢!”
宇美瑩又說:“我這次來是特意來找孫侯和程局,因為我覺得孫侯、程局是足智多謀的人,請替我想個辦法!”說著,她側過頭,閉上眼,兩行清淚流下來。
我心里不知為什么,頓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驀地沖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說:“美瑩,你知道么,老于還在一根筋地等著你,你不能嫁朱八屆!”
宇美瑩驚慌地將手從我手中抽出來,木木地看著我,似乎從前根本不認識我。
忽然,宇美瑩“嗤”地笑出聲來,說:“你真會耍笑人,算了,你別拿我開心了,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我頹然坐在椅子上,說:“算了,就當玩笑吧!老于太悲催了”。
宇美瑩笑得更響了,她說:“照你這么說,誰喜歡我,我就得嫁他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仿佛看到了老于那失戀的模樣。
宇美瑩又說:“萬般皆是幻,這點事都是上輩子因果所致,只不過都是執著、妄想,佛經上講的很清楚了,你不妨讓老于自己看看,可以明白什么才是緣分,什么才是人生的真相?!彼茙О参堪銖囊慌缘淖郎险乱幻短O果,輕放在我的手心上,“有機會你給老于,別讓他胡思亂想了。”
為了沖淡場面的尷尬,宇美瑩換了話題,說:“孫侯,上次你帶我見了圣健法師,我,我感覺收獲很大,這次人多,能不能帶我們再去一次”
程局說地說:“圣健法師,聽說很了不起的,也帶我去?!?
孫侯說:“走吧,他很平易近人的,可以像朋友那樣,隨便談談心。”
圣健法師對我們夜里的突然造訪,沒有感到意外,在“述而不作”貴賓廳接待了我們。
這個廳里掛著一副對聯: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
法師笑著說:“歡迎你們,今夜我們可以在這里談心了。”
宇美瑩說:“上次,聽您說,釋迦牟尼佛的故事,還沒有完呢,您能否接著說?!?
圣健法師說:“上次,說到釋迦牟尼佛,他出生時,叫悉達多,是太子身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看到了真實的景象:他看到老人,因衰老而受苦;看到患有疾病的人受苦;看到了人們失去親人而受苦,這使他覺悟到,生、老、病、死,是人擺脫不了的苦;他又見到農夫犁田之際,從土中翻起了蟲蟻,立即被蛙類爭食一空,轉眼間,蛙被花蛇所吞,花蛇又給由天上凌空而下的巨鷹所食,像這樣弱肉強食的情況,他真替眾生難受,產生出慈悲心!”
“嗯,是的”宇美瑩說。
圣健法師接著說:“太子開始冷靜的思考人世間苦惱現象所產生的根源;這種現實的、真實的、眾生的生老病死的痛苦現象、弱肉強食的悲慘現象,激發了太子為眾生追求解脫痛苦辦法的志向。為眾生解決以上痛苦--生老病死、弱肉強食、親人離別,悉達多開始就徐步到各地去尋師訪道”。
宇美瑩說:“后來呢?”
圣健法師說:“悉達多太子,經過五年參訪,尋師訪道,都沒有找到宇宙人生的真理。悉達多太子在雪山,又經過了六年的自己的勤苦修煉;他的慈悲心切,又想到如果我就這樣得道成佛,恐怕會使眾生發生誤會,以為修行只要仿照太子以饑餓苦行就行了。因此他就出定起來,離開了道場,走到尼連河去洗澡。洗凈身上六年來的積垢,同時又接受了難陀和波羅二位看牛牧女供養的乳麋粥來滋潤身體。隨從太子一起修行的五位大臣,此時看到太子放棄苦行,心生誹謗,說太子退失了修道的初心。便到波羅奈國鹿野苑去修苦行去了。太子見五人離去,便獨自走到尼連河畔美麗的菩提樹下,在一塊大石頭上自己打坐,發誓說:不成佛道,不起此座。這就是說:我現在坐在這里,如果不成佛的話,就堅決不起來,一定要成佛才起來。因此就在三十歲那一年十二月初八日半夜里,看到天上一顆明星出現,觸景會心,剎那之間頓然大悟;達到了涅槃的境界?!?
程局說:“我聽人說,從表面上看來,佛是在此睹明星而悟道成佛的,實際上釋迦牟尼佛他是多少輩子以前,早已成佛了,只是為了度人方便,又回到人間用演示的辦法,再次成佛,目的是為了方便人們學習,他在人間成佛以后,把所開悟的道理,千方百計的用善良實用的辦法,告訴人宇宙的真相?!?
我問:“那佛在世時,都講了什么呢?”
孫侯笑著說:“時候差不多了,下次再請法師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