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恒側(cè)臉觀瞧,不解問道:“你但說無妨。”
陳景云鞠躬行禮客氣道:“少主,恕我直言,這‘神水圣宮’成名以來在綠林中可謂是神出鬼沒,至今連丐幫和道家等自古傳承下來的老門派都摸不到‘神水圣宮’的脈絡(luò),屬下僅僅是送些銀子,怕是難以摸清楚其中的道道啊。”
“如此說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你等盡力即可,不要鬧出事來就好。”
“魔挲僧”---摩羅玦、“雁刀冥”---陳景云一起點了點頭:“屬下謹(jǐn)記。”隨后三人各自回屋做好準(zhǔn)備。
次日天亮,一清早樹頭的小雀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陳景云揉揉眼,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感覺連日來奔波疲憊的身體終于恢復(fù)到位,于是起身收拾衣裳整備行囊,跨上百寶囊,背好單刀,吩咐店小二準(zhǔn)備些早飯送到客房中,與摩羅玦邊商議邊一同用罷早飯。日頭慢慢升起,兩人再做商量,拿定主意后才起身直奔飄香‘藏月樓’。
簡要介紹,兩人轉(zhuǎn)眼就走到了杭州城中最繁榮的街上,矚目觀瞧,原本熱熱鬧鬧的街市,由于幾日前的刺殺事件,此刻確顯得冷清了許多,仍舊有些小商販出來做生意,但都不敢大聲喧嘩,只是默默經(jīng)營,生意慘淡。
步行不多遠(yuǎn),來到‘藏月樓’門前,往日里從中午開始門前都會熱鬧異常,總有三、四位打扮妖艷的姑娘站著攬客,而今卻空空蕩蕩,高大的柳木門關(guān)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那種寂靜地感覺,一看便知這花樓里也出了異樣。
陳景云沒有再做停留,一把推開了藏月樓的大門,緊接著摩羅玦也挺身走了進(jìn)去,乍眼一看屋里凌亂不堪,有的酒桌還翻倒在地上,碎杯子、爛被褥被扔得滿地都是。
陳景云暗笑道:“這沒想到,這么大的酒樓門面,一旦當(dāng)家的出了事,也快鬧成豬窩了。”
話沒說完,房門一響,就見藏月樓的二層呼啦啦的出現(xiàn)了很多人的腦袋,他們從精雕的木質(zhì)圍欄上探出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下面看。只見大廳里走進(jìn)了兩個生人,這下子才放心的站直了腰。
為首的仍舊是酒樓的老板娘王媽,不過現(xiàn)在的她,可不像平常那樣油頭粉面,倒是有些灰頭土臉,發(fā)髻凌亂,好像是剛剛經(jīng)過一場惡戰(zhàn)而丟盔卸甲的逃兵。
“呦喂!呦喂!我當(dāng)是誰來了那,還以為是哪個當(dāng)家的又要搶我們的‘藏月樓’,沒想到,原來是兩位大官人啊,哎,今個真不巧,這陣子我們這酒樓出了些事,姑娘們都歇業(yè)了,近期估計是不能開業(yè)了,您兩位還是,趕緊外面請吧,以免,待會兒有人動手動腳得,碰到二位啊就不好了………快些離開吧。”王媽從二樓往下走了一層,邊走邊說道。
陳景云微微一笑,客氣說道:“王媽,不認(rèn)識我是誰了?幾天不見就生遠(yuǎn)了?”
王媽走近仔細(xì)的上下打量,煥然一笑說道:“哎呦,哪能不認(rèn)識您啊,您是我的財神爺啊,最近兩位沒來,想必杭州出的大事您也都聽說了吧,誰能想到堂堂的大知府被害,我們的‘藏月樓’當(dāng)家的沒想到也出事了,這不,原先當(dāng)家的手下的幾個兄弟沒了大哥,鬧起了窩里橫,都開始霸占先前當(dāng)家的產(chǎn)業(yè),我們藏月樓都被砸了兩回了,誰都想搶我們這口香餑餑。”
“哦,原來是這樣啊?”陳景云點了點頭,“還請王媽近些敘話,我還有件事情要拜托王媽啊?”他做了個給錢的手勢招呼王媽走近點。
機(jī)靈的王媽知道,面前這小子有的是錢,一來藏月樓就大把大把地花銀子,還真不知道這次能得點什么好處,她和身后的人擺了擺手,獨自一人走到陳景云身前。
“王媽,不知道邵情情姑娘這兩天可好?”陳景云低聲問道。
一聽此言,王媽表情有些無奈,“哎,別說了,自從上次把邵姑娘送去土三爺?shù)恼訁⒓邮裁促R壽,哪想到會出現(xiàn)刺殺朝廷命官這么邪乎的事,誰知道那丫頭是躲開了刺客,還是被刺客害了,我是一點都不清楚。事情一出這兩天她就沒回來,我派人去土府問了好幾次,沒轍,好多官兵里三層外三層都把宅子封了,不讓外人進(jìn)出啊。這不三天了,音信皆無。我倒是還想再找找,可眼下,好幾個以前和土三爺混的小兄弟都自己拉了人結(jié)了幫派來我這鬧事,聲稱是要接管我們藏月樓,要不是虎爺給我撐腰,這藏月樓早就改名換姓了………”說著,王媽假惺惺的開始抹眼淚。
陳景云聽到這里,明白了一些端倪,這么說邵姑娘一直沒回來,這小子腦子可是鬼機(jī)靈,心中暗想:不能就這么走了,她說沒回來,就沒回來,未免有些不實,不可全信。想到這里,陳景云從袖口里掏出十兩文銀,問道:“在下奉主子的命,只是來看看邵姑娘,只看一眼就行,還望王媽通融一下………”
原本假哭的王媽,一看到文銀,立刻收起了哭容,可又無奈的說道:“你看看,王媽說了,你還是不信………,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我還和你藏著掖著干什么,誰會和銀子過不去,邵姑娘她真的不在樓里,我也正愁那。”
陳景云聞聽此言,也是有些發(fā)蒙,難道姑娘真的不在,他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樓上的情景,只見有幾個長相一般的姑娘還在伸頭眺望,樓梯口站著四個身材魁梧的男傭人,看意思是留下看這場子的。他的舉動引起了王媽的不滿。
“哎呦喂,看你這意思,是不相信王媽說的話了?還想搜搜我這酒店不成?”王媽有些怨氣的說道。
陳景云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如果王媽要是真把邵姑娘藏起來,就算是自己硬要找也是找不到的,如果邵姑娘真沒回來,鬧到和王媽撕破了臉,也并不是明智的選擇,眼下倒不如靜觀其變,回去稟明少主,等晚上來他個夜里大翻家,連寶物,和佳人一起帶走,如此才是上上策,想到這里,陳景云和摩羅玦低聲嘀咕了幾句。隨后,回過頭和王媽耍貧道:“哪有不相信你,我只是隨眼看看還剩下哪個模樣俊俏的姑娘,也方便日后多來這里喝喝花酒。………來來,這個你先收下,等邵姑娘要是回來了,還請王媽行個方便………”說完,陳景云又掏出十兩白銀塞給王媽。
接過銀子后,王媽喜出望外,嘴也變甜了許多。“哎呦喂,我的大官人,你真是會做事,王媽領(lǐng)了,只要有了邵姑娘的消息,我保準(zhǔn)第一個通知你,你就放心吧………”她手握著銀子,嬉笑著往回走。
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多留也無濟(jì)于事,陳景云和摩羅玦商議先離開‘藏月樓’等晚上再作打算。
舉個手勢搖一搖告別王媽,兩人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很不巧,猛然間大門口一下子擠進(jìn)來二十多個壯漢,為首的一人身高馬大,黑發(fā)黑髯,豹眼鯰魚嘴,上身穿著開場的皮毛背心,內(nèi)套緊身小褂,要扎錦絳玉帶,下身寬大的棉布大褲,足下厚底快靴,大踏步的走在人群最前面。他肩上還扛著個人,身著男裝,那人很瘦,身材單薄得很卻包裹得很嚴(yán)實。
書中暗表,這位為首走進(jìn)來的人正是土三爺?shù)氖窒拢荷w虎。土三爺死后,蓋虎帶著自己的幾十個兄弟另立了旗幟,也看上了‘藏月樓’這塊肥肉,為了爭搶地盤他早就帶著手下人霸占了‘藏月樓’,因為王媽和他還算是有些交情,頂頭大哥,沒了,王媽自然也急于要找靠山,眼下的蓋虎就成了‘藏月樓’的當(dāng)家人。
蓋虎肩上扛著個人,腦袋被布袋子套住了,也說不出話來。蓋虎走過陳景云的身旁用眼神掃了他們倆一眼,感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了,隨后笑嘻嘻地走到王媽身旁問道:“這兩個人是什么人,干嘛來了?”
王媽一看蓋虎帶著人回來了,也如同吃了個定心丸,忙上去給蓋虎請安,一點都不像先前“土三爺”在的時候,她對蓋虎那種帶答不理情景。“虎爺,虎爺,不是外人,是以前的客人,來這里尋尋姑娘?”
“噢,”蓋虎一聽也沒太在意,然后興奮的嬉笑著說道:“王媽,你猜猜,我早上出去巡視碼頭的時候,碰見誰了………嘿嘿,真是老天有眼,該當(dāng)………我他奶奶的走運。”他轉(zhuǎn)回臉嬉笑著去解開坐在地上那人臉上的布袋,接著說道:“寶貝兒………我對你真是朝思暮想多少年了,這回兒,誰也別想攔著我了,你馬上就是我蓋虎的女人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