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收留江海洋

晚上，冷暉剛進家門，就看到一幅令人發笑的場景：玲玲懷里抱著嘯嘯，手里拿著一個奶瓶，正給小狗喂奶呢。

“哈哈哈哈哈哈……”冷暉壓抑不住地大笑起來，嘯嘯無助地看著冷暉，給冷暉腦子里不斷發來哀嚎：“求求你了主人，我快憋悶死了，快讓這個小丫頭把這該死的奶瓶拿開！”

“好了，小寶貝嘯嘯，你總算喝光了，可是你的小肚肚一點也沒變大，還要吃奶，對不？”

嘯嘯把小狗腦袋搖晃得像個撥浪鼓，心里說，千萬不要啊。

“那你就是吃飽了，來，把這個奶嘴含在嘴里，這樣就不餓了，聽說我小時候，奶奶就是這樣給我把奶嘴放到嘴里含著的，這樣你就不會鬧了。”說完，玲玲把一個精致的粉紅色奶嘴溫柔地放進嘯嘯的嘴里：“不要吐出來啊，就這么含著它吧。”玲玲根本不明白，一個小狗嘴里含著奶嘴是一件多么震撼的事情。

于是，以后無敵于小城，嘴里含著奶嘴的小小嬰兒狗的形象就這么確定了下來。

冷暉好笑地看著嘯嘯，心里幾乎樂開花了。

“暉暉哥哥，明天是周末了，你帶我到兒童樂園去玩好嗎？本來爺爺奶奶也去的。可是奶奶的腿又疼了，所以，只有你能帶我去玩了，聽爺爺說，出胡同口走十分鐘就是地鐵站，坐到頭就是兒童樂園。”

“奶奶的腿又疼了？我去看看奶奶。”

“我也回家了，咱們一塊走吧。”玲玲抱起嘯嘯說。看來，今夜嘯嘯是吃不到三鮮餡的餃子了。冷暉腦袋里傳來嘯嘯的慘嗥聲：“我要吃，主人你不能讓這個小丫頭把我帶走。”

冷暉沖嘯嘯聳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嘯嘯哭號著，嘴里叼著奶嘴，在玲玲的懷里掙扎著，可是，玲玲緊緊地抱著他，不斷哄著嘯嘯：“乖，乖，不要動，掉下去會摔壞你的。”

玲玲奶奶躺在沙發里看電視，孫爺爺在輕輕地給奶奶捶著小腿。冷暉摸著奶奶的腿，心疼地說：“奶奶，您疼的厲害嗎？快到醫院看看吧。”

“沒事的，老毛病了，忍幾天就好了。好孩子，別擔心。”

孫爺爺遞給冷暉50元錢：“暉暉啊，明天你帶著玲玲去兒童樂園玩吧，兒童節到了，不要門票錢的。里面可以半價坐碰碰車什么的，中午回家吃飯。”

“好的，爺爺我會看好玲玲妹妹，您放心吧，玲玲已經盼了一年了，這次要她好好玩玩。安全帶妹妹回家。”

第二天，玲玲背著小小的背包，里面是哭喪著臉的嘯嘯，嘴里含著奶嘴。拉著冷暉的手，向地鐵站走去。小城的名字叫小城，其實是個有80多萬人口的城市，還有一條地鐵，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公里，可是小城人民的自豪。

在下地鐵階梯的時候，傳來一陣動聽的小提琴樂曲聲，冷暉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是知道非常好聽，遠遠不是現下那些流行歌曲能比的。

“暉暉哥哥，你聽到了嗎？多好聽啊。”玲玲拉著冷暉的手向往地說。

“是很好聽。”冷暉說。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歌曲。

地鐵站的下面比較寬敞的拐彎處，一個戴著大大的黑框眼鏡的小男孩正投入地拉著琴，他的周圍大約有十多個行人在聆聽。他面前的地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鐵盒。里面有十幾個一角的硬幣和一個一元的硬幣。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穿著一件很肥大的上衣，面色有些蒼白。大約十歲左右的樣子，肩上斜背著一個大大的真皮扁扁的包包。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東西。

冷暉抱起了玲玲：“咱們走吧，有空再回來聽。”

兩人剛轉身要走，就看到那個眼鏡男孩突然停止拉琴，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搖晃著身子就要倒下。冷暉一見立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身到他旁邊扶住了將要倒下的男孩。冷暉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小男孩是餓的。

冷暉慢慢地把他放到地上，讓他倚坐在自己的懷里，讓玲玲取出水壺，小心地給他喂了一小口。男孩慢慢睜開眼睛看到冷暉和玲玲關心的目光，感激地說：“謝謝，我只是有點餓，頭有些暈，能給我一點吃的嗎？”

冷暉為難了，早飯剛吃完，午飯要從兒童樂園回來才能吃。以自己的經驗，這個男孩起碼有兩天沒有吃飯了。再不吃點東西，他身體真會出問題。

“主人，你先給他弄點粥，他現在不能吃太多。”玲玲小背包里的嘯嘯傳音給冷暉。

“可是我去哪里給他弄來粥啊？”

“笨啊，我的主人，你可以想啊！”

“對，我馬上把四喜飯店最好的粥想來。”

于是，一件震驚所有行人的事情出現了：只見虛空中突然冒出一大碗冒著騰騰熱氣、香味四溢的八珍粥漂浮著慢慢落到冷暉的手上。要知道，今天是兒童節，好多家庭都帶著孩子要來坐地鐵，而這里正好是地鐵入口拐彎處，所以，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馬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幾乎在靜止了幾秒之后，所有看到這一場面的行人都圍了上來。紛紛詢問著左右的人：“誰在這里變魔術，簡直太神奇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魔術。”當他們目光落到三個孩子的身上時，更驚訝了。只見冷暉一手扶著一個男孩的后背，一手端著這個冒著香氣的大碗。小玲玲乖巧伶俐地把粥用小嘴吹涼一些喂到男孩的嘴里。

大家靜靜地看著，猜測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把寬敞的通道都堵塞了。人聲漸漸開始鼎沸起來，玲玲有些慌亂了，問冷暉：“哥哥，他們為什么圍著咱們啊？還有，這碗粥是從哪里來的啊？”

“玲玲妹妹，粥是哥哥變出來的啊？你不知道哥哥早就會變魔術嗎？他們圍著咱們是因為哥哥厲害能變魔術啊？”原來，玲玲從小和冷暉一起長大，從她有記憶起，冷暉就想方設法哄她開心，其中就包括所謂的給她變魔術。無非是把小石頭從左手變到右手，把空手變出糖塊來等等哄小孩的把戲。所以，冷暉的解釋很輕易被玲玲接受了，因為玲玲一直以為冷暉哥哥是無所不能的哥哥。

幾口熱粥下去，那個男孩終于回復了力氣。要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只要有一口飯吃，馬上就會生龍活虎一樣。不過這個孩子看來是餓得太厲害了，幾乎是毫不客氣地搶過玲玲的小勺，自己呼呼啦啦地吃起來。一直把一碗粥吃得點滴不剩。才滿足地長長呼出一口氣：“飽了。”他的話聲剛落，幾乎同時，他手中的碗忽悠一下不見了。他驚奇地“咦”了一聲：“碗哪里去了”玲玲開心地笑了：“當然是哥哥把它變回去了啊。”

“變回去了？變回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哥哥本領好大好大的。這個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餓成這樣啊？”

“我叫江海洋，兩天沒吃飯了。要不是你們，我非要餓死不可。我——”

此時他們根本無法說話了，因為，這么大的碗憑空消失，又一次震驚了全場。

“好！”

“再變一個”

“媽媽，不去兒童樂園了，就看變魔術好嗎？”

“大家幫幫他們吧，看來這三個孩子是有困難了，所以才來這里表演的。他們的魔術真的很好看啊。簡直都神奇死了。”

“好啊，我給十元。”

“我給五元”

“………..”

只見好多人民幣甚至還有小面值美鈔不斷被塞進玲玲背著的放著嘯嘯的小背包里。冷暉的腦子里傳來嘯嘯的慘叫：“主人快救我啊，要被他們打死了。”

嚇得冷暉趕緊把嘯嘯從小背包里解救出來。當大家看到這么一個小小狗，而且嘴里還叼著一個粉紅色的奶嘴，一起爆發出大笑聲。

“再變一個！再變一個”呼聲越來越高。冷暉無奈地想，變什么呢？忽然想到兒童樂園里那個小小的梅花鹿。當年兒童樂園剛建好的時候他多么想進去撫摸一下啊。于是，他默默想，小鹿小鹿你能來看看我嗎？只見白光一閃，一頭很大的梅花鹿帶著驚慌的表情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一時間大家都驚呆了。全場鴉雀無聲。冷暉看著小鹿，心想，怎么這么大了？他不知道，他原來看到的小鹿現在已經長大了啊。

冷暉感到周圍的變化，看到大家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趕緊一揮手，小鹿消失不見了。此時一聲震天的“好！”從地鐵通道直沖藍天，終于驚動了警察。在民警的干預下，大家戀戀不舍地議論著繼續干他們原來想干的事情去了。從此，小城里出了一個神奇的小魔術大師的新聞傳遍了大街小巷。當時，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始終注視著冷暉，直到三個孩子消失在地鐵里，這雙眼睛的主人才緩緩回過頭來。這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

中午，在兒童樂園瘋玩了半天的三個孩子終于回來了，還有無家可歸的江海洋也隨著冷暉和玲玲來到了玲玲爺爺的家里。

“爺爺，我們回來了！你看，咱家除了嘯嘯又添了一口人。”

玲玲回身指著尷尬不安的江海洋對爺爺說：“他叫江海洋，是我們從地鐵里撿到的。算上從垃圾箱撿到的嘯嘯咱家有六口人了。”

一旁的江海洋更尷尬了，嘯嘯眼睛反白，冷暉哭笑不得。爺爺奶奶也是忍俊不禁。玲玲根本不明白她這么說聽到旁人的耳中是多么的可愛。

爺爺趕快打岔說：“好了，這個丫頭，怎么說是撿來的啊？應該說是請來的。明白嗎？還有嘯嘯是暉暉哥哥抱來的啊。以后說話注意點，你看這個小哥哥被你說得臉都紅了。”

“好吧，海洋哥哥是請來的。他沒有家了，暉暉哥哥說，就住他屋里，您看好吧？”

“好啊，先吃飯，孩子，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吧。”

“謝謝爺爺，真不好意思，一來就打攪您。”江海洋很懂事的說。

飯桌上，玲玲興奮地說了遇見海洋哥哥的經過，還說暉暉哥哥變來了熱乎的粥和很大的梅花鹿，和兒童樂園的那只一樣。怕爺爺奶奶不相信，還把小背包里的錢都拿出來給爺爺看。

“爺爺，您看，這是大家看暉暉哥哥變魔術給的錢。暉暉哥哥不要，可是我們都不知道還給誰。”說著她用小手一張張一個個數起來：“十元的、五元的、一元的，這是什么錢？和這些不一樣啊？”玲玲指著一張美元說。

爺爺說：“這是美元，肯定是外國人給的，一百美元，能換七百多人民幣呢？你們是怎么弄來的啊？”

玲玲趕快說：“剛才都告訴您了，是暉暉哥哥變魔術，人家塞到我的小背包里的啊？”

“暉暉，告訴爺爺你什么時候學會變魔術了？這些錢也太多了一些。看這一堆起碼超過一千多快錢呢。”

冷暉冒著冷汗嘀咕著：“怎么辦，怎么說呢？”難道告訴爺爺這是真的，不是魔術，爺爺肯定不相信啊。

冷暉：“爺爺啊，這個，事情比較復雜，您也知道，從父母出事到現在已經4年多了，是吧？這四年我經過了好多事情，這個魔術的事情，是這樣的………”

孫爺爺：“好了，孩子，別說了，我明白的。是你認識了會魔術的師父，他教會了你這些本領，對吧？而且按照規矩你不能對外人說這些秘密，是吧？好孩子，別為難了，爺爺不會逼你說的。”

冷暉心里突然輕松了許多，好爺爺啊，總是替自己著想。但是將來，我一定會全部告訴您的，只要您能相信。

于是，飯后江海洋隨著冷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嘯嘯像個小兔子一樣猛地從玲玲懷抱里竄出來，溜回了冷暉的家里。他心里說，臭小丫頭，要不是你會對主人有莫大的好處，我一定不給你面子。

“海洋，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沙發。等明天咱們買個單人床就都有床了。”冷暉說。

“那怎么可以？還是我睡沙發吧，明天你還要上學，必須休息好的。”海洋很懂事地說。

“海洋，你是哪里人？怎么到地鐵演奏呢？這不是和要飯一樣嗎？你的父母呢？”

海洋聽了，臉上露出極端痛苦的表情，兩眼黯淡，一句話也不說。冷暉心里無端很難過，心里說，可能海洋心里有很大的傷痛，是我的問題勾起了他的痛苦吧？

“海洋，對不起，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請原諒。”但是海洋仍然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

冷暉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對嘯嘯說：“嘯嘯，告訴我，為什么我連活著的動物都能想來呢？”

嘯嘯“嘻嘻”地笑起來：“主人，你忘了嗎？好多年前，大概有幾千年了吧？您說我是不死之身，讓我吃那些動物、植物什么的，說，是人類不知道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吃，所以，在食物很少的時候，他們胡亂吃，結果好些人都中毒死了。你要我試吃那些東西。所以，我把所有的動物都設定為食物，你想的時候，那個大家伙是作為食物被你想來的。看到它嚇成那個樣子，我好開心啊。”

冷暉：“你這家伙，還有哪些我不知道，以后提前告訴我，不然會出問題呢。”

“好的，其實主人啊，你只要有意識地想知道什么，只要稍微想到問問我，就什么都知道了啊？您真笨啊。你總是忘了，我是您的靈童啊。”

“冷大哥，剛才我心里難過，沒有回答你的話，請你不要介意，其實我就是本市的。住花里區。”

“沒事，以后就是兄弟了，有事慢慢說。”冷暉心想，花里區是很多有錢人住的地方啊，怎么海洋會要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