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樹下紛爭與靈位風波
那一日,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古老的街巷之中,斑駁的光影透過街邊的樹枝,在地面上繪出一幅幅奇異的圖案。街邊的房屋錯落有致,墻皮在歲月的侵蝕下略顯斑駁,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幾聲犬吠,為這寧靜的街巷增添了幾分生氣。
將軍家的小寶,本就性格驕縱,心中又對改嫁后跟著繼父生活的小男孩虎子懷著莫名的復雜情緒,夾雜著幾分嫉妒與不屑。正巧此時,他遠遠瞧見虎子瘦小的身影在街邊徘徊,心中那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小寶撇了撇嘴,大踏步徑直走到虎子面前,臉上滿是挑釁的神色,故意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嘿,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爬那棵大柳樹?”說話間,他還故意挺了挺胸膛,眼中流露出輕蔑的目光。
虎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小寶這突如其來的挑釁嚇了一跳。他緩緩抬起頭,那原本就有些怯懦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看了看小寶,又看了看不遠處那棵高大的柳樹。這柳樹粗壯挺拔,枝葉繁茂,像是一個巨人般矗立在那里。
小寶見狀,以為虎子害怕了,更是得意洋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我天天守在家里面,我的親生父親在天之靈可以隨時保佑我。可你呢,住在繼父家里,說不定你親生父親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根本沒法保佑你!”小寶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虎子,語氣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虎子年少氣盛,骨子里有著一股倔強。被小寶這么一激,他那小小的自尊心頓時被點燃。虎子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點頭答應了小寶的挑戰。
兩人便一前一后,來到那棵大柳樹下。小寶身手矯健,像只靈活的猴子一般,率先往樹上爬去。他一邊手腳并用地往上攀爬,一邊回頭嘲笑虎子:“怎么,不敢上來啦?膽小鬼!”那得意的神情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勝利。
虎子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抓住樹干,雙腳用力蹬著,也開始往上攀爬。可越往上,他心里越害怕。不知為何,小寶剛才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中回蕩,他總覺得沒有親生父親的保佑,這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爬到一半時,虎子忍不住往下一看,只見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那一瞬間,他只覺得頭暈目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將他徹底淹沒。虎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害怕,我不爬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氣中顫抖著。
好在這時,一位路過的好心人瞧見了這驚險的一幕。好心人身材魁梧,穿著一件樸素的粗布麻衣,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他來不及多想,趕忙一個箭步沖上前去,迅速爬上樹。費了一番功夫,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孩子都平安救了下來。
虎子滿臉淚痕,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驚恐與失落。他失魂落魄地跑回繼父家,腳步踉蹌,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一進家門,虎子便像發了瘋似的四處翻找。他在雜物堆里翻來翻去,弄得滿身灰塵,終于好不容易找到一塊木板。虎子如獲至寶,又趕忙找來筆墨。他跪在地上,神情專注而虔誠,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地在板子上寫下父親的靈位。寫罷,他輕輕地將木板放在地上,自己則虔誠地跪在旁邊,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嘴里念念有詞,祈求父親保佑自己和妹妹囡囡的病能快點好起來。
可巧的是,這一幕剛好被繼父瞧見。繼父本就是個心胸狹隘之人,一直覺得虎子心里還念著親生父親,心中早就不快。此刻見此情景,那壓抑已久的怒火頓時“轟”地一下爆發出來。繼父怒從心頭起,臉色鐵青,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抬起腳,一腳就踢翻了木板。緊接著,他又伸手狠狠打了虎子一巴掌,怒喝道:“你這小兔崽子,到了我家,還想著你那死鬼爹!”
虎子被打得眼冒金星,臉頰瞬間紅腫起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滿心委屈,卻又不敢反抗。猶豫了片刻后,虎子轉身跑到母親翠娘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哭著哀求道:
第四章:家庭糾葛與小叔的抉擇
秋日的陽光帶著幾分慵懶,灑落在這個寧靜的小村子里。然而,小虎子回家的消息,卻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層層漣漪,像一陣風迅速在村子里傳開了。街頭巷尾,人們紛紛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這樁事兒,整個村子都彌漫著一股別樣的氛圍。
村頭那棵老槐樹下,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也在訴說著這不知好壞的消息。幾個大爺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手里夾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們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卻能清晰地看見那無奈搖頭的動作。一個臉上刻滿歲月痕跡的大爺,吧嗒了一口煙袋,吐出一圈濃濃的煙霧,緩緩說道:“你瞧瞧,這事兒鬧得,依我看吶,寧愿一個人過,也別去招惹帶著孩子的寡婦,指不定哪天就給你整出這些麻煩事兒。”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在空氣中悠悠回蕩。
旁邊一個身材微胖的大爺,附和地點了點頭,嘆著氣說道:“是啊,寡婦門前是非多,還帶著個拖油瓶,這日子能好過才怪。這小虎子他繼父也是,這下可好,把孩子給弄成這樣。”說罷,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眉頭緊皺,仿佛對這世間的紛紛擾擾感到無比的無奈。
另一邊,幾個嬸子坐在自家門檻上,手中的鞋底在針線的穿梭下漸漸成型。可此時,她們的心思顯然不在這針線活上,而是熱烈地討論著小虎子的事。一個穿著藍布衫的嬸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感慨道:“要我說啊,這女人就算日子苦點,寧愿在家守著孩子過,也別輕易改嫁,你看現在,把孩子弄得這么可憐。小虎子他娘也真是狠心,怎么能就這么拋下孩子不管呢。”
眾人正說著,小虎子的小叔李強,此時卻滿心糾結。村子的小道上,李強獨自一人緩緩走著,秋風輕輕吹過,撩動著他那有些凌亂的頭發。李強本是個憨厚老實的人,皮膚黝黑,身材壯實,平日里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對人也極為友善。對于小虎子回家,他從心里是心疼這孩子的,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看來,小虎子是自家的血脈,如今落得這般境地,自己無論如何都該伸出援手。
可他的女朋友秀蘭卻不這么想。秀蘭是鄰村的姑娘,模樣俊俏,白皙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下,一張櫻桃小嘴總是能說會道。只是她性格上有些小心眼,凡事都愛計較。她一聽說小虎子回了家,心里就像堵了塊石頭,越想越氣。她的母親,也就是李強的未來丈母娘,更是覺得小虎子是個甩不掉的負擔,成天在秀蘭耳邊嘮叨,讓她務必勸李強把小虎子送走。
一天,秀蘭氣鼓鼓地來到李強家。此時,天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打濕了地面,也讓秀蘭的心情愈發糟糕。她一進門就嚷嚷道:“李強,你說說,小虎子回來算怎么回事?以后他吃住都在這,我們要是成了家,這負擔得多重啊!”那尖銳的聲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蕩,仿佛要把屋頂都掀翻。
李強趕忙賠著笑臉,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焦急,說道:“秀蘭,小虎子這孩子可憐,沒了爹,娘又改嫁不管他,咱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沒人管啊。他還那么小,能去哪兒呢?”李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試圖讓秀蘭理解自己的心情。
秀蘭一聽,更加來勁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叉腰,大聲說道:“那是他的事兒,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娘說了,要是你執意收留他,這婚就別想結了!”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要噴出火來,臉上寫滿了決絕。
李強面露難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試圖勸說:“秀蘭,你別這么絕情嘛,小虎子還小,等他長大些,能幫著家里干活了,也能減輕我們的負擔。你就當可憐可憐這孩子吧。”李強說著,上前拉了拉秀蘭的衣角,眼神中滿是哀求。
秀蘭根本不聽,站起身來,扭頭就走,丟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她的腳步匆匆,濺起地面上的朵朵水花,
從那以后,秀蘭隔三岔五就為了小虎子的事和李強鬧。每次鬧完,李強都心煩意亂。他夾在中間,一邊是自己心疼的侄子,一邊是即將談婚論娶的女朋友,左右為難。夜晚,李強獨自躺在床上,望著窗外那輪清冷的月亮,心中滿是無奈與掙扎。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緊鎖的眉頭和疲憊的神情。
李強的父母也唉聲嘆氣,看著因為小虎子的事家里不得安寧,心里滿是無奈。他們坐在昏暗的堂屋里,燈光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就如同這個家庭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父親吧嗒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憂愁,母親則默默抹著眼淚,嘴里念叨著:“這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