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也不是說,不是流水的對手,而是見他們?nèi)嗽谶@里時,心中發(fā)慌,才沒注意,被拌倒在地。
而白樹,青水,也不是想要將那人朝死里打,只怕他還有還手的力氣,怕他還來傷了自及,當(dāng)然,為自及解氣的心理也有,不過,那時還沒有仇恨的心理,自然還不會出現(xiàn)以牙還牙的心理。
見家人被按在地上,女人也顧不上別的,跑出來,求到:“你們放開他,你們不是來搶東西的嗎?我都給你們,你們快去拿吧,拿了就走,好不好,我們家里還有孩子呢……多少給我們留些好不好……”
見女人說話間都哭了起來,三人也覺的可憐,松開手,放了那人,女人上前扶他起來,幫他擦臉上的血。
而流水見到自及家的羊皮就來氣,心中雖然也可憐他們,可還是硬著頭皮,取回了羊皮,還順便帶走了他們的藥材。
三人見他家里確實沒多少糧食,也不想做的太過份。青水咬著牙,恨恨地說:“你們沒吃的,可也不能去搶我們家的啊……我們家也沒多少,要是再有下次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白樹也說:“你們還是在家里好好種地,不會種的話,可以找我們幫忙,可不要再想著搶糧食了……”
那兩口子,已經(jīng)輸了,那還有說話的份呢?心中就是不服氣,也得生吞下去。
三人也不想多留在這里,出來后就找有胡氏聚合。可大家都帶著自及搶回的,搶到的東西,聚了過來,就是見不到有胡氏和他的兒子,大山。
他們也怕人家三個部落的人聚起來,都急著想回家。有些人放下手中的東西,四處叫著找兩人。
沒多久,就見大山抱著一包東西跑過來,渾身還濕淋淋的,兩人迎上去,接他過來,急切地問到:“大山,你父親呢?他和你在一起嗎?”
“在啊……”大山喘著氣,放下東西,往回指著;“在那屋里搶東西呢……”
大家隨他的手望過去,卻見那房子一下子起了大火,還有個人影在火里跳著,但一眨眼的工夫,那人身上也燒了起來,成了一個火人,叫著,跑著,卻怎么也逃不出來。
那撕心裂肺的叫聲,驚的大家連看都不敢看。而大山一時心急,叫著:“父親……”便要跑過去。
流水眼快,趕上前,拉住他,叫到:“那么大的火,你去了也沒用了……”
大山掙扎著,叫著,卻沒力氣跑上去,一是被幾人給拉住,二是他自及見那火太大,心中也有一絲怯意,心理上都怕,那里還敢再去做事呢?
很快,那房子就被燒的倒了下來,而房子里也沒多少東西,也經(jīng)不起燒,沒多久,火苗就剩下一點點,而那人卻還是沒能逃出來,被壓在里面。
見火小了一些,大家急著趕上去,用木棍,樹葉將火給撲滅,等他們找到有胡氏時,卻見他已將被燒的不成人樣,也只從他身邊的一塊刻著鷹的石塊兒上,確定他的身份。
眾人心中好生氣憤,還后悔,悔恨沒有上前來救他,當(dāng)時的房子又不大,又不高,想來救的話,還怕救不出來嗎?
可悔恨也是無用。
本來,大山和有胡氏見那戶人家院子里曬著很多藥材,而那家人見到他們后,又急著將藥物給搶進屋去,兩人更覺的那藥挺珍貴,也不管人家只是三個女人在家,而且那三人中,一個很老,有五六十歲了,臉上滿是鄒紋,另一個倒有三十幾歲,看起來倒也有精神,可很慌張的樣子,還有一個女孩,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倒很漂亮,只是身體有些瘦弱,看起來像是得了很長時間的病一般。
有胡氏和大山進去后,見院子一角晾著一大片藥物,可那都是一些常見的藥物,而那三個女人見他們進了院,緊張的死守著里屋的門口。大山到門口張望一番,見墻角下放著一個大的瓷器,上前揭開,見里面竟是滿滿的一罐小麥(那是有沒有小麥呢?不管這些)叫著便從一邊的柜下抽出袋子來,往里裝小麥。
三人叫著,跑過來,錘打著大山的后背,叫他不要搶糧食。
大山可不會想那么多,伸手將三人使勁往后一推,三人順勢朝后退去,那老人還給摔倒在地上。可三人不肯就次罷休,又圍山前,強行的要拉開大山,有胡氏見人家女人家,都那么的賣命,心中不忍,上前拉過老人,勸到:“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會搶多少糧食走的,還是會給你們留一些,只要你們……”
“那是我們唯一的糧食,怎么能給你們搶走啊……往后我們怎么過啊……我那孫女還有病呢……”老人雖然老了,可她還是胡亂的錘打著有胡氏,而有胡氏又不愿意來傷害她,只好退著讓著,被她給逼的退到了里屋。
而大山在外面和兩個女人爭了起來,那兩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兩人終于將大山給激怒了,將兩人使勁地推出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哭了起來。而他也當(dāng)沒這事發(fā)生一樣,又回屋繼續(xù)搶自及的糧食。
等他將糧食都裝進袋,眼見只有小半袋,正尋望著屋里還有沒有糧食,后背猛然覺的很燙。原來,她們本來在家做飯,廚房還正在生火,現(xiàn)在又攔不住大山,干脆進廚房,將原本就要開的水,又加火燒開,端進來,就往大山身上潑,大山被水一驚,手一松,袋子掉在地上,站起身,還沒迎上前,又一個燒的正旺的火把撲面而來,大山一驚,往一邊閃開,順手將火把奪下,扔在一邊,而那兩人見他紅著眼,很兇的樣子,忙退出屋,跑了出去。
大山叫她們別跑,說要好好收拾她們,兩人卻不理會,只顧自的跑了。而他的后背給燙傷了,也顧不上別的,雙手將粘在肉上的衣服扯開,甩著,以便熱氣散開。突然,聞到一股焦味,后背就像火在烤一般,待他回頭,才見屋里起了火,一時也顧不那種麻中帶疼的,燙傷的后背,叫到:“父親,快走,屋里起了火……”抱起糧食就往外跑去。
而有胡氏呢,逼進里屋后,腳下一亂,踩在了地上的亂麻線上,一時慌亂,腿也被纏住了,而亂線頭又絞在了床腿上。
當(dāng)他聽見大山的叫聲后,心中更急,可也沒辦法,一時顧不上那么多,用力將老人給推倒在地,老人沒注意,頭碰在了墻上,一下昏了過去,可他越急,越是解不開那麻線,還沒解開,屋頂被燒的掉了下來,人也被困在里面,給活活燒死……
大家見有胡氏已經(jīng)被燒死,心中既恨,又惱,恨自及沒及時上前救人,又惱那放火的人,放火對誰有好處呢?就算糧食不被搶走,可他自及也沒得到糧食啊……他們可不知道那火是怎么燒起來的,只以為是人家故意點火,想燒有胡氏的。
大家正在傷心,卻聽有人叫到:“快走啊……他們部落的人回來了……”
“走什么走?現(xiàn)在就要找他們算這筆帳,要他們陪人。”
“人都死了,他們有辦法陪人嗎?有那本事的話,還會去搶我們東西啊……”
大家正在商量,流水從院子里找出了藤架,叫大山幫忙將有胡氏抬回家。
大山想到要回家了,突然叫到:“不能回家……”抱緊有胡氏,哭到:“胡樹叫我好好照顧父親的,可是現(xiàn)在,他死了,我還怎么回家啊……胡樹一定會怪我的。”站起身,叫到:“我要帶他們部落的首領(lǐng)回去,要他替父親,讓他做胡樹的父親。”
大家聽了,也沒理會,因為都知道他笨。要人家陪一個父親,到底人家是得了好,還是?要是家里有病人的話,讓他去照顧家人,倒也說的過去吧……
可父親也能賠嗎?連父親都能賠了,那人間的血緣之親,還存在嗎?血脈之親,可是容不得半點摻假的啊……恐怕,人間所有的一切,都能說是假的,可父母的生身之情,卻是最真的,至于生而不養(yǎng),就另當(dāng)別論了,這里還不說這些,就不提。
流水也不想和他多說,另外叫人和他一起抬了有胡氏回家,又叫身體弱些的人將搶到手的東西帶好,走到前面,身體好的,在后面應(yīng)敵。
夏啟在家里呆不住,總覺的的發(fā)慌,便到六盤水家里等。天雖然熱,可他隔一會兒,就到院子外,伸長脖子遠遠的望望,可總是見不到人回來,急的他來回走動,渾身衣服都給汗?jié)窳耍舱f不清是天太熱,還是心里急。
六盤水見他心神不安,問他也只說沒事,說自及總覺心慌。六盤水安慰幾句,拉他在院子里坐下,幫他扇著風(fēng),聊著該怎么來種地,才讓他心里安靜一些。
將近中午時,天空中還是萬里無云,只是時時的刮著小風(fēng)。
幾人坐在院子里,焦急的等消息,連中午飯都忘了做。正在著急,卻見一人遠遠的跑過來,叫到:“六盤水,我們回來了……”
幾人心中一緊,迎了出去,見一人急急的跑了過來。那是夏啟部落里的人,身體不是很強壯,是流水叫他先回來報信的。他見夏啟在這里,一下慌了,節(jié)節(jié)巴巴地說:“夏啟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