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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喬遷風(fēng)波

周慧邁步進門,輕叩著房門。飛雪倉皇失措,畢竟這是周慧第一次和飛雪真正見面。

飛雪有些激動,有些受寵若驚,慌慌張張地請周慧坐下,并沏上了香茶。

“你來了有些時候了,我一直還沒見過你呢。上次你跳的舞,著實讓我們大飽眼福,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

“您言重了!”飛雪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這些跑江湖賣藝求生的人,能夠登上將軍府的臺面,已經(jīng)是格外恩寵了。”

周慧平易近人,示意讓飛雪坐下。飛雪婉拒不成,怯生生地坐在了周慧身旁,并將那塊玉放在了桌上。

“我聽瓊芳說,你家住在御榮街?”周慧沒有看見,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拐彎抹角地打聽飛雪的住處。

“原先一直都住在那的,后來房子被拆了,說是要給公主建造府邸,我們就搬到了菩平街。”

住在御榮街也不一定就是她,直到周慧看到了桌角上的杏黃玉,他才完全確定,毫不懷疑飛雪的身份。這可是當(dāng)年周慧自己親手戴在那個女嬰身上的信物呀!周慧立刻就被這黃燦燦的東西吸引了。

十七年后,這東西重現(xiàn)眼前,不禁使他舊夢重溫。

“這是……”周慧驚問。

“這是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遺物,我一直保留著。”飛雪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故意這么說。

一個貧寒的家庭怎會有如此價值連城的上等好玉?定是飛雪在撒謊,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果然是她!她當(dāng)真就是榮天語與許星嬋的孩子!難怪從見她的第一眼就覺著與當(dāng)年的許蘭妃極為神似。這么說來,那飛雪和少卿就是親兄妹。榮氏遺孤都出現(xiàn)在將軍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會引火燒身。瓊芳寄情在少卿身上,少卿此生怕是都不會離開將軍府。沒辦法,只好讓飛雪盡快離開了!為了整個大家族的利益,瞞下飛雪與少卿的血緣關(guān)系,這也是無奈之舉。

“我見你包袱都收拾好了,是打算離開嗎?”

飛雪微微點頭。

“當(dāng)初我們進府純粹是為了賀壽,現(xiàn)在任務(wù)都完成了,該是我們離去的時候了。”

“可是,有人舍不得你走呀……”

飛雪心一驚,不敢直視周慧的眼睛。“你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你們朝夕相處了這么多天,要說一點感情沒有,那也是騙人的。可你要知道,瓊芳對少卿早就芳心暗許,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和少卿之間必將阻力重重……”

飛雪滿面羞顏,這段情終究沒有掩藏住。“周將軍的意思我懂了……我會干干凈凈地離開,不會給您和大小姐帶來麻煩。”

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周慧感激地看著她,其實他并不完全為了瓊芳的終身幸福,而是飛雪和少卿有血緣之親。可他有口不能說,這個秘密恐怕要永遠(yuǎn)成為秘密了。

“孩子!”周慧長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我一直想問你,你對少卿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要你離開,真的很殘忍……”

“說句實話,我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我對少卿的感情是不是愛情。他在我最失意最無助最危險的時候拯救了我,那種感激之情我想我一輩子都報答不了。他給我的關(guān)愛無微不至,這種感覺更勝似親情。”飛雪終于道出了糾結(jié)在心底的迷惘。

親情!飛雪的感覺是對的!周慧不禁感慨:人世間的情感真是妙不可言,親情、友情、愛情,又有哪一個人能完全甄別得清?

“照你說來,你對少卿絕不是愛,僅僅是喜歡而已。在你內(nèi)心深處,那個曾經(jīng)讓你見一眼便難忘的人,讓你有著眾里尋他的思念的人,才算得上愛情。而少卿,他就像哥哥一樣地疼你愛你,你想和他共度一生嗎?”

飛雪心里翻江倒海,此起彼伏。要說那個只見一眼便難忘的人,該是他吧?那個雙手為她戴上紅花的人!那個莫名地抱著她深情凝睇的人!只是這茫茫人海不經(jīng)意間的邂逅,想必只是曇花一現(xiàn)吧。

飛雪心亂如麻,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知道,其實我更希望他和大小姐在一起,因為他們才是絕配。我就像蜉蝣于天地,滄海之一粟,渺小的可憐,實在配不上少卿的真情。”

“你這個想法是錯誤的,愛情本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人都有享受平等愛情的權(quán)利。你也一樣!將來也會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你,你也會擁有一份完全屬于你自己的愛情。”

飛雪覺得自己很幸福,在這侯門當(dāng)中,居然有人會像父親一般給她點燃指路明燈!“我一直以為,像您這樣的人物,馳騁疆場,刀光劍影,生活也會很粗糙;沒想到,您原來也是個心思細(xì)膩,世事洞明的人。”

“這也是生活所逼。”周慧心中掠過一絲涼意。“我的夫人走得早,瓊芳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亦父亦母的慣了,對女孩家的心思難免了解的更深一些。”

周慧將那塊杏黃玉重新放回飛雪手心里,又和藹可親地說:“把它收好,你娘在天上會笑著祝福你的。我相信,像你這么漂亮心善的姑娘,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飛雪仔細(xì)地瞧著這信物,思忖著那曾未相見的爹娘會在哪里。周慧言盡于此,相信以她的冰雪聰明,會領(lǐng)悟透徹的!

第二天,當(dāng)少卿走進飛雪的房間時,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了。桌角上是飛雪留給少卿的信。

“少卿,你來了嗎?思之再三,我還是決定離開了。我們之間隔著一堵墻,這墻不是別的,是大小姐對你的一份深情和眷戀。我沒辦法說服自己橫在你們中間。我只是飄零飛舞的秋蓬,流落天涯的孤女,不值得你傾心相待。好好去愛大小姐吧,她值得你愛。祝你們白首不離,真愛永篤!”

少卿懵了!飛雪在這段感情里掙扎徘徊了許久,終于做出了選擇。她選擇了離開,意味著成全。成全瓊芳多年的癡心,成全周慧的愛女心切,成全了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少卿像發(fā)瘋一樣地奔出府門,直奔飛雪的家門。

“飛雪!飛雪!”少卿“咣咣”地砸著門。“你不能這樣對我!飛雪,我求你出來!你不能就這么放棄了!你放棄了我,以后你怎么辦?”

少卿聲嘶力竭,這撕心裂肺的痛將他擊得神魂俱消。飛雪始終沒來給他開門。她蜷坐在床上,雙臂抱著腿,眼神呆呆的,任憑少卿怎么呼喊。胤堂見到飛雪這么難過,也不好開口,害怕再刺傷她的心。不管飛雪有沒有選擇少卿,他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的。像她那么絕色那么柔弱的女子,將來抱得美人歸的那個人,一定要是個偉岸高大、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夜,黑得深沉。

少卿沒有回家,只是呆坐在飛雪家門口,從烈日炎炎,等到皓月當(dāng)空。無論如何,他要見她一面!

飛雪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百無聊賴之際,她玉手撩撥琴弦。少卿斜倚著墻,聆聽著天籟。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輕粉盼雙飛。

子規(guī)啼月小樓西,惆悵余情暮煙垂。

人生苦短幾度秋,誰能解我愁千杯。

我把燕來尋問著,問你為何春日歸?

燕兒呢喃梁上吟,春暖銜泥筑愛巢。

我把蜻蜓細(xì)聲問,問你何事水中舞?

蜻蜓點水波粼粼,欲比鴛鴦兩兩偎。

心事漫卷隨流水,只恐浮生若一夢。

夢醒來,淚兩行,情不舍,只有那凄涼的一夢,

無處尋,無處覓,無處覓。”

飛雪搬到菩平街,與楚王府只是幾戶之隔。悠揚婉轉(zhuǎn)的歌聲回蕩在夜空,飄進了楚王的夢鄉(xiāng)。楚王從夢中驚醒,揉揉惺忪的睡眼,他恍若自己聽錯了。

“怎么了嘛?”毓冉慵懶地問。“是不是做惡夢了?”

楚王沒有回答她,只是忘乎所以地用耳朵去聽,用心去聽。毓冉以為他又沉浸在寧安的幻想里了,心頓時涼了半截。

靜川的府邸已經(jīng)落成了。

喬遷那天,前來公主府道賀的人魚貫而入。太子、吉王、楚王、毓冉、瓊芳、少卿,都是座上賓客。

瓊芳挽著少卿的胳膊,儼然一副“少卿夫人”的派頭。靜川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想必不久就要喝到瓊芳和少卿的喜酒了……瓊芳真是個幸福的女人!枉我貴為一國公主,地位尊崇,在別的女人眼中,我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實際呢?為什么我沒有早一點認(rèn)識少卿?為什么我不是他的幸運神女……”

楚王看到了少卿和瓊芳,誤以為瓊芳會是當(dāng)日受傷的女子。

面對著座上高朋,少卿心里五味雜陳。隨便挑出一個人來,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朝中顯貴。而自己,卻只是一個任人使喚的下等人。如今有幸躬逢勝餞,不過是沾了瓊芳的光罷了。饕餮盛宴,玉盤珍饈。鳳髓龍肝,色香俱全。玉液瓊漿,觥籌交錯。仙樂風(fēng)飄,緩歌慢舞。好一派奢華景象!望著席上一個個紅光滿面,垂涎欲滴,唇齒留香的模樣,少卿沮喪極了,也自卑極了!飛雪的離開,掏空了他的心。任再壯觀的筵席,再美味的佳肴也吊不起他的胃口來。

少卿呷了一口酒,偷偷從席上逃出來。瓊芳雖然和靜川坐在一起,可心是在少卿那里的。因而他的逃席,瓊芳是緊盯著的。瓊芳沒和靜川打個招呼就尾隨少卿而來。

靜川的新居完全仿建了宮廷的舊殿。從大廳走出來,一路都是白玉砌成的甬道。那些個叫不出名兒來的珍花異草并沒有勾起少卿的欣賞之趣。他徑直走出公主府大門,想出來透透氣。

他剛邁出府門,就看到飛雪臨風(fēng)而立。少卿大步跑下石階,定定地站在飛雪面前。幾天未見面,飛雪清減了不少。

“你怎么會來這里?你知道我今天會來赴宴嗎?”

飛雪凝神看著少卿。小別重逢,少卿那眉目間的喜悅是遮也遮不住。“你忘了,這里原是我的家……今天是公主遷居的好日子,怎么說我和公主也有過一面之緣,來道喜也是應(yīng)該的。聽著里面杯盞相碰的聲音,想必場面一定非常熱鬧吧。”

少卿眼眶濕漉漉的。貧窮就像一把利刃,直捅心窩子。少卿多想現(xiàn)在就拉起她的手,帶著她遠(yuǎn)走高飛,不計一切后果。可是,飛雪是不會答應(yīng)的。少卿只能將自己的感情深埋于心底。

飛雪看著少卿,想象著他在里面,一定是春風(fēng)得意,無限風(fēng)光。周旋于達官顯貴之間,陶醉于鶯歌燕舞之中,那份虛榮遠(yuǎn)比兒女情長更令人滿足。不由得,飛雪嘴角掛著苦澀的笑。

少卿靜靜地凝視著她。那姣好的面龐,那明亮的雙眸,那雪白的肌膚,都讓少卿欲罷不能。他一個沖動,就把飛雪拉進懷。飛雪想掙脫,卻找不到理由。瓊芳跟出來,一看到這么親昵的場景就怒火難抑。

瓊芳箭步跑上前,一只手拽住少卿,一只手拽住飛雪,硬把他們分開了。“你們在干什么!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

飛雪被當(dāng)場抓了個現(xiàn)行,滿面羞慚。瓊芳見到飛雪,氣就不打一處來。又在公主府這么莊重的場合下,當(dāng)眾給她難堪。她是什么人物,怎能受得了這種侮辱!她瞪著飛雪,恨不得撕裂了她。越看飛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瓊芳心里就越恨。

“啪”地一聲,瓊芳給了飛雪一記耳光。飛雪猝不及防,臉上立刻就多了五個紅指印。靜川剛跟出來,就被她看到了這個打人的動作,不禁大吃了一驚。少卿更是沒料到瓊芳的這種離奇舉動,心疼勁就不用說了。他上前就把瓊芳扯到一邊,瓊芳打了個趔趄。

“你干什么!別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就可以隨便打人!這可是公主府的門前,不是你的家,由不得你撒野!”少卿趕緊掏出手絹,捂在了飛雪受傷的臉頰上。“疼不疼?對不起……”少卿一臉內(nèi)疚,巴不得所有的罪過都一肩替她受了。

“瓊芳,你怎么打人呢?”靜川看不過去了,碎步下了臺階。“不管你怎么生氣,都不可以這么粗魯!”

“打人怎么了?”瓊芳?xì)夂艉舻睾鹬!拔也还庀氪蛩疫€想殺了她呢!她出爾反爾,是個反復(fù)無常的小人,打她算便宜她了!”

飛雪被震驚了:想不到,她對我的仇恨已這么深!飛雪白挨了一巴掌,少卿已經(jīng)快把自己罵死了。聽到瓊芳這么惡毒的詛咒,少卿更加氣憤難平。“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是我想怎么樣,是你們想怎么樣?”瓊芳火氣不小,完全失掉了往日的風(fēng)度。“在我家里就旁若無人、摟摟抱抱,現(xiàn)在好了,公然跑到公主府門前來丟人現(xiàn)眼!榮少卿,我警告你,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周瓊芳的人,誰也別想搶走你!”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仿佛不只是對飛雪一個人說的,靜川也是心有余悸。她對少卿,不也是想入非非,蠢蠢欲動嗎?

“你別妄想了!”少卿手臂一揚,義憤填膺。“今天你這一個耳光,打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感情!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再有任何瓜葛!我從沒給過你承諾,也更加不會娶你!”

瓊芳猶如五雷轟頂一樣被震倒了。這份決裂,是她不能承受的。他始終想不明白,昔日溫文爾雅的少卿,怎么變得這么陰郁難測?是自己的柔情不夠,還是飛雪的魅惑太大?

“少卿……”飛雪感動得淚眼汪汪。“你別這么沖動!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再反悔就難了!我答應(yīng)過周將軍,會瀟灑地離開,絕不拖泥帶水。今天我不是故意要和你見面,我沒想到你會是公主的座上嘉賓。雖然我們身世相同,但時至今日,你我身份已有著云泥之別。我們情緣已盡……”

飛雪的話,講得再清楚不過了。少卿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著她。“你這是何苦呢?我說過,我會為我們的將來努力爭取的,你要相信我!”

“你聽到了吧?”瓊芳得意洋洋地炫耀著。“人家根本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勾引了你,欺騙了你,再一腳踢開你!人家對你沒有絲毫留戀,一切只是你的意亂情迷而已。”

聽著瓊芳的冷嘲熱諷,少卿心如死灰,就這么悠悠地看著飛雪,想從她嘴里聽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安慰。可是,飛雪不能講。從現(xiàn)在開始就讓他忘卻吧!只有忘掉過去,才能心懷希望,接納所有。

靜川是從頭到尾都親眼目睹的。她有自己的感受:瓊芳是可憐的,少卿似乎不愛她;少卿是兩難的,掙扎在愛恨之間,進退維谷;飛雪是無辜的,她只是想要一份純潔的愛,不與爭搶,只屬自己。她忽然發(fā)現(xiàn),飛雪同她那憂郁的六哥一樣,只是想要一份真心實意,簡簡單單的愛情卻這樣難!

少卿和飛雪就這樣斷了!同時飛雪和瓊芳的情分也宣告終結(jié)!靜川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女孩,她了解,現(xiàn)在的少卿是最失意的,最無助的,也是最脆弱的。自從聽到少卿的那句不會娶瓊芳的話,靜川原本已經(jīng)沉寂的心此刻又被點燃了。她對未來又看到了希望。少卿不會娶瓊芳,和飛雪在一起又絕無可能,那自己豈不是又多了個機會?飛雪也是個可憐的人兒,浪跡天涯,身世飄零,又為愛癡狂。回想當(dāng)初初見飛雪的情景,真是驚為天人!如此聰慧涵養(yǎng)的女子,想必六哥會喜歡吧?靜川一心一意的想為她的六哥尋覓幸福,深覺像飛雪這種如花似水的女子才會配得上她的六哥。

現(xiàn)在身在宮外的她,猶如沖出牢籠的鳥兒,重獲自由。于是,她便隔三差五地拜訪將軍府。一則,陪陪受傷的瓊芳;二來,也多些時間接近少卿。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無奈,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慢慢地,她了解到,原來自己奢華的宮殿是拆了飛雪的家,才建成的。靜川心里好生過意不去,決定抽個機會見見飛雪,想給她點補償。

飛雪和顏文呂胤堂又回到殘橋,過起了吹拉彈唱江湖賣藝的生活。胤堂看著飛雪重拾笑顏,仿佛忘掉了那段不快。靜川坐在轎子里,聽著四周的喝彩聲,一直等到他們收拾東西回家。

靜川的到來,慌亂了顏家一家人。這是何等高貴的人呀!顏文呂和胤堂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忙得不可開交。飛雪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掛著笑。靜川坐上上座,整理好了衣衫。

隨后,丫鬟家丁把靜川帶來的禮品堆滿了桌子。

顏文呂低頭哈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奉上一杯清茶。“草舍簡陋,有勞公主屈駕造訪,真是罪該萬死!”

“老人家快請坐吧!我和顏姑娘有過幾面之緣,您也別把我當(dāng)成公主。真正罪該萬死的人怕是我呢,我剛剛聽說了,為了給我建造府邸,你們家的房子被拆,害得你們無家可歸了好長一段日子。”靜川羞愧難當(dāng),低頭攥著衣角。“今天我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我的歉意,彌補我的過失。”

“公主這是說哪里話!”顏文呂聽了這話,更是膽戰(zhàn)心驚。可他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生怕得罪這個貴主兒。“朝廷能看上我們這塊地,那是我們莫大的榮幸,怎好讓公主親自前來。”

飛雪一直沒有開口講話,只是默默地聽著。靜川老是想著要撮合飛雪和楚王認(rèn)識,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我來,還有一個目的……”靜川支吾著,不好意思張嘴。

靜川站起身來,走到飛雪跟前,握緊了她的手。“那日在將軍府領(lǐng)略了你的飛天舞,那真是堪稱一絕,我一直想向你請教呢。你也知道,我剛遷了新居,偌大的公主府只有我一個人住,我好想有個人陪我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呀?”

飛雪驚詫不已。“哦,我完全沒有看低你的意思,也不是把你當(dāng)成歌姬,我只是缺一個知心姐妹,缺一個說體己話的人。”

靜川的摯誠感動了飛雪。不知為什么,飛雪特別喜歡她,和她說話不需要步步為營,也不需要害怕禍從口出。飛雪點頭應(yīng)下了。靜川心里別提多興奮了,當(dāng)晚就把飛雪接進了公主府。

飛雪這一邁,注定了她和楚王這一生一世的癡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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