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玉門關前,風塵仆仆地疾馳來一輛馬車,趕車的,是個英俊的少年人。只見她深鎖秀眉,不時焦急地看看車內。不消說,這趕車的正是玉格格。
過了玉門關,就是戈壁沙漠,一年四季,都如秋冬。有詩為證:“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此時一位青年正埋首趕路,馬車疾馳而過,青年的一襲布衫被刮破了一條。那青年動了怒,一個八步趕蟬,輕巧地落在了馬車前。玉格格急忙一帶韁繩,這才沒有撞上他。微微蹙了蹙了秀眉,嗔怒道:“你要干什么?找死嗎?”
那青年一呆,心下暗忖道:“這個聲音怎么好像很熟似的。”又細細打量玉格格。感覺很是面善,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瞥見玉格格兩耳上的耳孔,始知對方是一女子。心中一動,忖道:“會不會是表妹。不可能啊!表妹現在應該是遠在京城,怎么會好好地跑到這兒來。該不會我眼花了吧!”
玉格格見他發呆,攔住自己,卻又什么也不說,心中早已是不耐了,手上一揮馬鞭,“啪!啪!”幾聲響,馬車又象流星一樣疾馳而去。那青年只好搖搖頭。不再理會。
翌日,玉文秀趕到了天山腳下,白皚皚的雪,在陽光下默默地閃著銀光。冰達板也像一塊塊平面鏡一樣躺在山腰。一個不小心,采上去就摔下來。馬車已無法前行。玉文秀只好棄車抱了傅念塵向天山上走去。玉文秀步步意,時時小心,生怕萬一踩上冰達板,摔了傅念塵。更無心欣賞奇景了。須臾,紅日西垂,玉兔東升。愁云薄霧,籠罩著整個的山峰。靜靜地注視著上山的人。
正在熟睡的秋水被一陣“篤篤”的叩門聲驚醒。揉了揉星松睡眼,道:“誰呀!”
玉文秀焦急道:“是我,我是秀兒,師姐,你快開門。”
秋水霎時睡意全無,披了件月白小襖,呵了兩口氣,勿匆地開了門。嗔笑道:“我道是誰月下敲門呢?”猛地看見玉文秀懷中還抱著一個大男人,不由一愣。
玉文秀想起賈島的“僧推月下門”不覺苦笑了一下,立即閃身進屋,用腳把門關上。
秋水警覺地道:“秀兒,這人是誰?你忘了師訓嗎?”
玉文秀道:“顧不了那么多了。他中了毒,非本門天山雪蓮,不能解毒。師姐,你先找幾朵雪蓮來,要快,就在你房里等你,可別讓師父知道了。”
秋水嘆了口氣,道:“算我欠你的。”轉身出了屋。未幾,取了兩朵干雪蓮花進來。
玉文秀用三碗水把雪蓮煎成一碗,親自喂他吃下。把過脈后,覺得狀況良好,這才吁了一口氣,發覺秋水在一旁抿嘴竊笑,微嗔道:“師姐,你笑什么?”
秋水吃吃地笑道:“恭喜妹妹有了如意郎君。”
玉文秀一跺小蠻靴,不依道:“師姐,你好壞,打你,打你。”秋水咯咯笑著滿屋子跑。玉文秀就追。一個不小心,短幾拌倒在地。秋水急忙去扶她,玉文秀哧地一笑,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右手快捷如電,扣住秋水左手命脈,笑道:“師姐,認不認輸”。
秋水感覺挺委屈,道:“好!好!我認輸,就你鬼精靈,可學會欺負我了。”
玉文秀大奇,柔聲道:“師姐,我跟你鬧著玩的,怎么就欺負你了。”
秋水哼了一聲,道:“半夜三更的,還帶著個臭小子來。他睡我房里,請問大小姐,我要睡那啊!”
玉文秀嬌嗔道:“姐姐,這還不好辦。我以前的住的屋子不是還空著嗎,打掃一下,我們兩個聯床夜話,怎么樣?”
秋水道:“不然還能怎么樣?這么長時間沒升火,天又冷了,你那屋一定凍死人了。”
玉文秀道:“這樣,師姐,我先過去把火升起來,一會兒你再過去。好不好。”秋水點點頭。
一縷和暖的陽光,照在傅念塵身上,傅念塵覺得暖融融,軟綿綿的,好不受用。秋水這時推門而入,見他醒了,高興地道:“傅公子,你這么快就醒了。”
傅念塵大奇,不由道:“我這是在什么地方,圓兒,秀兒呢?你又是誰?”
秋水不知誰是圓兒,道:“這里是我們天山派的地方。秀兒師妹昨個晚上把你背來的。現在去見師父了。大約也快回來了。對了,沒事你千萬不能出房門一步。”
傅念塵不由道:“為什么?”
秋水道:“這是我們派的規矩,不許男子進入我派之地。你可不要給秀兒師妹添麻煩。”
天山神女正在演武場的蟠龍太師椅上打坐。聽見步履聲,以為是秋水,也沒睜眼,道:“水兒,你練一趟刀法給師父看看,看你這些子有沒有長進。”
玉文秀偷偷抿嘴一笑,也不點破,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古刀,演練起三十六路天罡刀法。演練完了,天山神女“咦!”了一聲,道:“奇怪,你的功力怎么會長進得這么快?”
玉文秀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天山神女猛地睜開眼,道:“秀兒,果真是你,昨晚聽見點響聲,好像是你回來了。本想過去看看,又一想,讓你們姐妹倆好好親熱親熱。陪我這個老太婆有什么意思。你不是回京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玉文秀雙手摟著天山神女道:“是啊!我回京了,可是我想師父,就這么偷偷跑回來了。”
天山神女笑了笑,搖頭道:“恐怕未必如此吧!來,咱們師徒好好練練劍法。”
當下師徒二人在兵器架上各取了一把劍,兩人見招拆招,你來我往,一直拆了百余多招才住手。天山神女又讓玉文秀自己演練了一遍,不足之外,稍加指點。
過了一會兒,天山神女忽地把一志練功石高高舉起,向玉文秀劍上砸去,玉文秀大驚,這塊練功石約有五百斤重。又是從上往下直劈而來,為道何逾千斤。玉文秀一咬銀牙,身子向燕子一樣的向上斜飛三丈,劍招倏變,快逾閃電,一招落地分金“把那塊練功石一劈為二。
天山神女微微頷首。秋水端了洗臉水給天山神女。傅念塵不知何時也悄悄跟在了秋水的后面。看玉文秀練劍。但見她銀裝素裹,英姿煥發,直舞得天地變色,峰雪映著倒影。飛舞銀花,劍似長虹落日。這是傅念塵平生頭次見玉格格亮出真功夫,心下暗自佩服,天山劍法果真是不含糊。天山神女悄不作聲,猛的又把用過的洗臉水潑向玉文秀。玉文秀知道乃師心意,不慌不忙,使出潑風劍法,把全身上下捂得密不透風。但見三丈遠的劍圈外滿地是水。劍圈內點滴全無。玉文秀的身上也不見半滴水。
秋水喝道:“妹妹好劍法。”玉文秀一個鷂子翻身,把劍插回兵器架上。
傅念塵笑笑道:“秀兒,真是好劍法,讓在下大開眼界。”
秋水聞言一驚,暗道:“不好。”玉文秀也驚得六神無主。
天山神女猛地警覺,看了玉,秋二人一眼,冷笑數聲。
玉文秀一急,“撲通”一聲,跪在天山神女面前,:“師父,都是徒兒不好,不關師姐的事,我也不是有意有如此。傅大哥中了毒,非咱們天山的雪蓮不能救,求師你寬宥。”
天山神女寒著臉,冷笑道:“秀兒,你好大的膽。你又不是不曉得。我這天山決不許外人。翠亭居更是不許男子踏入半步。他既已吃了解藥。看你的面子,我就饒了他這一次。你速領他下山吧!此次饒你,要是再有下次,我非打斷你的雙腿不可。”
傅念塵大驚,想不倒給玉格格添了這么大的一個麻煩。更沒想到五大高手之一的天山神女,竟是這么的不近人情。
玉文秀顫聲道:“師父,弟子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可傅大哥的毒還沒有去盡,不能下山啊!求你師父你老人家,就讓他在休養幾日吧!”秋水亦跪了下來,道:“師父,您就給師妹一個面子吧!”
傅念塵看玉文秀梨花帶雨的樣子,委實于不忍。跨前兩步,朗聲道:“在下想不到前輩是這樣的人。秀兒妹妹,別這么沒骨氣,用不著求她。我們走。”說著,拉起玉文秀就走。玉文秀看了看渾身氣得發抖的師父,只得由他拉著出翠亭居。二人收拾一下東西,玉文秀又拿了幾棵干雪蓮,這下了天山。
下了山,兩人穿過戈壁沙漠后,傅念塵的舊病突又復發。玉文秀只得向游牧的人借了個蒙古包住了下來。每日里玉文秀煎湯熬藥。變著法地給他做著吃,什么花花菜,貴妃雞,東坡肉等。玉文秀愈是如此精心照料傅念塵,傅念塵愈感后怕。怕對不起桂圓。更不消說人家是個格格,傳出于秀妹清譽也不好。于是天天催著格格起程。玉文秀心里象打翻了醋瓶子樣的翻騰著,只得耐心勸他將病養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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