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3日,星期五。
蘇巧慧聽到流言后,立刻打通了宋俊熙的電話。“俊熙……”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也許這只是別人亂說的,她停頓了一下,“我找你有事,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她還是鼓起勇氣,決定去問他。
“學校操場。”宋俊熙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不過,你五點后再過來,我現在沒空。”他一句話就把蘇巧慧給打發了。
“那個……”蘇巧慧本來還想要說,可是宋俊熙已經把電話掛了,電話里面只有嘟嘟的聲音。蘇巧慧無力地癱坐在長椅上,她遠遠地看著宋俊熙,正在于一個女生打鬧著。那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好朋友苗雪,果然是這樣。蘇巧慧很想跑到前面去問個明白,她不是那種很小氣的人,如果說他們是真心相愛,她愿意退出。不過,蘇巧慧還是放棄了,她沒那個膽量,并且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學生。
蘇巧慧就一直坐在長椅上,看兩眼宋俊熙,又看兩眼自己的手機,她的時間似乎變慢了。從三點鐘,等到五點鐘,短短的兩個小時,她感覺自己就好像經歷了千萬年的等待。五點終于到了,苗雪也離開了宋俊熙,蘇巧慧才慢慢地走向操場。
“俊熙,我想跟你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蘇巧慧強忍住自己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宋俊熙歪著身體,看著蘇巧慧,“我想,我們是該談一談了。”
蘇巧慧雙手握住手機,她兩只手不停地在手機上摩擦,然后抬起頭,看著宋俊熙。“俊熙,我們分手吧!”她終于說出來了,就在她說出來的那一瞬間,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宋俊熙有些意外,他抓住蘇巧慧的胳膊問道,“為什么?我們兩個不是很好嗎?為什么要分手?”他不停地搖晃著蘇巧慧,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蘇巧慧哭得更厲害,“對不起,俊熙。我都知道了,剛才我坐在長椅上,看著你們嬉笑足足有兩個小時。我無法再忍受了,也許我做的不夠好,但是,你也應該對我坦誠相待。為什么?你為什么要瞞著我?你明明喜歡上了苗雪,為什么還要拖著我?”
“你既然偷看我?”宋俊熙最恨得就是被人監視著,而蘇巧慧卻這樣做了,“沒錯,我是喜歡上了苗雪又怎么樣?”他用力推開了蘇巧慧,蘇巧慧一腳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她的手被地上的石頭劃破了,手掌非疼痛。但是,宋俊熙卻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你居然還說我拖累了你?”他指著蘇巧慧反問道。
“你知道嗎?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我跟我的父母鬧翻了,都是為了你,我放棄了移民,留下來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為什么說出這樣傷人的話?我父母都不要我了,他們都不要我了。”蘇巧慧坐在地上哭喊著,此時此刻她多么希望身邊能有個依靠,可惜沒有。再也沒有了,她失去的不只是親人朋友,還有她心愛的人。
宋俊熙就這樣和蘇巧慧對視著,他們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不知道過了多久,宋俊熙的手機響起來,“喂,是寶貝嗎?”宋俊熙從來都沒有用過撒嬌的語氣對蘇巧慧說話。“恩,好,晚上我一定會去的。”
“俊熙,你要去哪里?”蘇巧慧爬在地上緊緊地抱住宋俊熙的雙腳,她不愿意讓他離開。
宋俊熙卻一腳把蘇巧慧踢開了,“你不是說要跟我分手的嗎?為什么還要纏著我?”
蘇巧慧忽然間感覺自己被騙了,“原來你一早就這樣想了,只是想要我先開口對不對?”此時此刻她的頭腦特別清醒。
宋俊熙仰頭狂笑起來,“你知道就好。實話告訴你,苗雪比你要有氣質多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生。別看她平時很老實,玩起來還非常帶勁。”說完,宋俊熙丟下蘇巧慧一個人留在了操場上。
蘇巧慧滿臉是灰,淚水與灰融合在一起,那是何等的難受。
“俊熙,能過來見我最后一面嗎?”蘇巧慧今天再一次撥通了宋俊熙的電話,這時宋俊熙正在酒吧里面與苗雪在一起。
宋俊熙聽到這一句大怒起來,“臭娘們,要死不要再老子面前死。”他握緊拳頭,猛敲了一下吧臺,所有人都被嚇住了。
苗雪拉了拉宋俊熙的衣袖,“什么事?干什么這樣發火?”
“還有什么,她說她要去死。”宋俊熙雖然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憤怒依舊。
蘇巧慧在電話里哭喊著,“我現在馬上就去死,明天早上你就會發現我的尸體。”
苗雪搶過宋俊熙的電話,“喂,巧慧,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你在哪里?我們有話好好說。”
蘇巧慧抽泣了兩下,“我,我在學校后街的森林里。擺脫你,苗雪,讓我與俊熙見上最后一面,我不強求他留在我身邊。我知道,知道你們相互喜歡,我不會阻礙你們的,就讓我和俊熙見上最后一面吧!”
“好好,你在那里等著我們,我們馬上就過去,你別哭。我馬上把俊熙帶過去,一定要等著我們。”苗雪好聲好氣地說著。
苗雪掛了電話,對著宋俊熙說道,“我們就去見她一面吧!要是真的出事了,我們但當不起的。”苗雪離開了吧臺,她拉著宋俊熙的手,離開了酒吧。
半小時后,他們三人來到了森林里。
森林里的落葉滿地都是,樹木們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就像枯瘦的老人。細小的月牙掛在樹梢上,借著灰暗的樹葉,顯得特別明亮。
蘇巧慧手里緊緊地握住她帶過來的水果刀,不停地往后退,“你們別過來,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就讓我死去吧!這樣,我才不會痛苦。”
“蘇巧慧,別以為你這樣逼我,我就會回到你身邊,你挺好了,不可能的。”宋俊熙還是沒法原諒蘇巧慧他偷看自己,如今見到蘇巧慧尋死,他更加無法容忍。
苗雪拉著宋俊熙,“你冷靜點,巧慧她不是那種拿生命去要挾人的,她不會的。”
蘇巧慧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她深深地看著宋俊熙,微笑著。“苗雪,俊熙,我祝福你們。”她雙手握住水果刀舉了起來,一滴淚珠打在了水果刀上濺起,透過微弱的月光,閃爍著微小的光直射入宋俊熙的眼球。
宋俊熙感覺到了,他突然間感覺到了蘇巧慧的痛苦。其實,他一直都還深愛著蘇巧慧,他只是在憤怒蘇巧慧既然不相信自己。也許,他跟苗雪是有些過火了,但是蘇巧慧卻沒有叫他解釋,反而責怪他拖累了她。“小慧,別,別這樣!”宋俊熙慢慢地靠近蘇巧慧,他有些害怕起來,蘇巧慧是認真的,他感覺得到。
“永別了,我心愛的俊熙。”蘇巧慧的淚水順著臉頰,從嘴角處流進了嘴巴里,眼淚是苦澀的。這時,一個人影撲了上來,是宋俊熙,他把蘇巧慧撲到,雙手抓住蘇巧慧的手和匕首。“巧慧,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我們不分手了,我們重新開始。”
蘇巧慧不愿意放開,她握住匕首一直往下壓,“晚了,一切都晚了。”宋俊熙不知道蘇巧慧哪來這么大的力氣,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對付。“苗雪,你還愣著干什么?快點過來幫忙。”宋俊熙回頭對著苗雪喊道。
苗雪立刻跑了過去,誰知,她不小心提到了一根樹枝。苗雪一下子撲倒在宋俊熙背上,“啊!”只聽見蘇巧慧痛苦的叫了一聲,水果刀插在了她的心臟上。
苗雪滾到了地上,宋俊熙坐在蘇巧慧身上,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他嚇住了。“我……我把小慧殺了。”
“意外,全都是意外。”苗雪渾身發抖,“不管你的事,都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人是我殺的才對。”
“不對,是我殺的。”宋俊熙抱住蘇巧慧,“是我殺了她,都是我害了她。”
苗雪把宋俊熙拉開,“不是的,人不是我們兩個殺的。是她,是那挖心的鬼。我……我在圖書館看到過一本書,是一個詛咒。俊熙,你讓開,我是學醫的,只要把她的心臟取出來,這樣我們就沒事了。”
宋俊熙呆呆地看著苗雪,這個時候,他也只能一切聽從苗雪的話。苗雪,就拿著那把水果刀,把蘇巧慧的心給挖了出來。“呵呵。”苗雪一只手拿著匕首,一只手拿著蘇巧慧的心臟。她傻傻地笑著,“我,我居然做了這種事情。”
“現在,現在該怎么辦?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宋俊熙完全快瘋掉了。
苗雪想了想,問道,“今天是幾號?”
“十月四號。”宋俊熙回答道。
苗雪松了一口氣,“十月四號,我記得洛茵樂的姐姐就是在去年這個時候死去的,不如,我們就這樣。”
“你想還想干什么?”宋俊熙有些擔心,“我們還是去自首吧,也許會因為是意外,減輕我們的刑期。”
苗雪搖了搖頭,“不行,你就這樣任命了嗎?明明就是她拿著刀來要挾你的,你還要為他去坐牢?”苗雪緊緊地抓住宋俊熙,“俊熙,現在我們是在同一條船上,這里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個。只要,我們扮鬼,嚇唬一下他們,他們就會以為是四年前的挖心案又出現了,是那個詛咒害死人的。”
“那,我們要干什么?”宋俊熙現在也只能聽從苗雪的安排。
“你按我說的去做,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換掉,洗干凈,然后到酒吧里面等我,然后再商量。這里,由我先來清理一下現場。”苗雪用她帶血的手拍了拍宋俊熙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