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和明菲并沒有參加武術隊。我過后問了明菲，明菲說本來是要去的，只是依依不想參加。她為了陪著依依，就放棄了。

“我看到你們在操場上踢腿了。”自習的時間，明菲對我說。

“先踢腿，再練套路。”我對她稍稍解釋了一下訓練的過程。

武術隊每天都有訓練。到了訓練時間先做熱身，在操場上跑上兩圈兒，然后是壓腿，接下來踢腿，十字腿、內擺、外擺、二起腳、旋子，有時還要蹲會兒馬步。最后老師再教套路的分解動作。

這些隊員里，二班的陳亞波和一位高年級的女同學看起來像是練過的，動作有模有樣，擺出的架子很像那么回事兒。漢功和海波也說自己小時候學過，我卻沒有看出來。

漢功是二班的班長，剛入學的時候喜歡和我們班的一鳴摽在一起。這小子小白臉子，單眼皮兒，眼睛不大，薄嘴唇兒。我還沒認識這小子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子一定很能白話。現在熟識了，果不其然。第一次活動的時候，他就把他的小手掌立起來，對我吹他的掌功有多厲害，“你看，不打沙袋子，是出不來這樣的筋骨的。”不過，我對這話兒是半信半疑，因為我從沒打過沙袋子，可是像他那般把掌立起來，同樣會露出一道道青筋來。

上次活動，袁老師在我們練過了基本功后，還給大家表演了一個套路，一串利落的掌法，接著幾個前空翻和旋子，漂亮極了，讓我們大開眼界。袁老師說，他年輕的時候掌法很厲害呢。有一次，宿舍房門的鑰匙丟了，門鎖著，他運氣后只一掌就把門震開了。袁老師還對我們說，學武最重要的并不是耍套路，套路打得再好看，也是空架子，還是得把基本功練扎實，要有真功夫才行。

“劉梅和你們練一樣的動作嗎？”明菲又問我。

“都一樣。”我心不在焉地說。

劉梅是我們班的女生，聽說她和高年級的住校生混得不錯，還認了幾個干姐姐，不知道武術隊里這幾個高年級女生里有沒有。

“累不累呀？”明菲顯然對我們的訓練很好奇。

“還可以吧，就是壓腿的滋味不好受。”

每天訓練最痛苦的事兒莫過于壓腿了。我很想按袁老師說的方法早些把腿上的筋抻開，可是每次按要求把后腿繃直，腰用力向前彎下去的時候，總會感到搭在壘木架子上的那條腿立刻就麻了，從腳尖到大腿根部像過電似地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我咬緊牙關，在心中默念，一條腿也就能挺三十來個數。還是二班的周海成有股子狠勁兒，看著他搬著腳尖，恨不得一口把腳趾頭咬下去的架勢，我就忍不住想樂。這小子每次一條腿都能堅持個三兩分鐘。頭兩次訓練之后，這小子一瘸一拐的，道都不會走了。不過現在卻真是見了成效，一使勁兒，下巴都能勾到腳尖兒了。

“壓腿可是基本功，學跳舞也得壓腿。”明菲說道。

“是啊，不過他們是繃腳尖兒，我們要求勾腳尖兒，不一樣。”

“疼都一樣吧。”明菲笑起來，又露出了她的小虎牙，和兩個酒窩兒來。

我心中暗想，就是再疼，要是有依依和我一起練的話，我也會像海成一樣的。我一定也會一個禮拜就把腿上的筋抻開。可是依依為什么不喜歡武術呢？這個問題我沒有問明菲，自己胡亂分析著。也許她太安靜了，一切都是性格決定的吧。

這段時間，我和海波天天是參加武術訓練的。那幾個哥們兒繼續張羅打籃球兒，人手少的時候也打半場。趙凱比較活躍，最近又弄了副網球拍兒，常見他和八四級的劉毅在操場西側對陣。

女生們這段日子也沒閑著。她們似乎對織毛活兒著了魔，都成天介比著織，你勾個圍脖，她織個手套，近乎達到了一種狂熱狀態。其實誰都知道，現在早已過了冬季，織出的物件也派不上用場了。

我注意到依依并沒有加入到這個行列中來，她喜歡做什么呢？真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