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跟著救護車出診時,卻發現出車禍的正是我相戀六年的男友。
而他卻死死地護住身下的女生,昏迷時還叫著她“暖暖”。
這個稱呼他曾在醉酒哭泣時喊過。
他醒來后,我問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冰冷看著我:“你管太多,越界了。”
后來我辭職,去海城醫院當護士長一年后,他卻天天裝病來我所在的科室求我管一管他。
1.
推著許凌北進搶救室時,他滿臉虛弱,嘴里卻在不停地喊著“暖暖”。
我心頭驀然一滯。
剛剛還在救護車上昏迷的女生一個勁握住他的手,“凌北哥哥,暖暖在呢。”
直到許凌北進搶救室,我被同事攔下。
我不知道自己從車禍現場到醫院的路上哭了多久。
從剛開始的難以置信,再到他死死保護那女生不肯松手的樣子,一幕幕刺痛了我的眼。
甚至我不知道我竟會以這種方式見到他口中的“暖暖”。
模糊視線里那女生走到我面前,哭泣著:“對不起啊,姐姐,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來你是凌北哥哥的女朋友,畢竟你長得太成熟了。”
我看向玻璃門反射的自己,這兩年上夜班整張臉都很憔悴,而她的樣子光鮮亮麗。
她又想拉我的手,一臉抱歉:“姐姐,都怪我,如果不是凌北哥哥帶我見他母親,我一直打擾他開車,他就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驀然想起我跟許凌北在一起的六年里,他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他的家庭,也從來沒有提出帶我去見他的母親。
下一秒,我怔愣的時候,身體被一股力道往后推,撞上其他護士的推車。
瞬間,“砰”的一聲,針筒和藥瓶碎滿地,碎片扎傷我裸露的腿,痛感襲來。
我抬眸看見那女生眼里的譏諷。
2.
她立馬驚呼,跑來想拉起我,我撇開她的手。
她眼里閃過一絲暗芒,“姐姐,你看看你多不小心。”
“我來幫你一起收拾。”
她蹲下來收拾碎片,卻捻起碎片一點點扎入我的手心,我悶哼出聲,她像是不死心,看到我手心出血才勾著唇離開。
我緊緊握著手,許久才消化我剛剛聽到的。
回到自己工位門前時,里面傳來其他同事的說話聲。
“你聽說了嗎?剛才送來一個出車禍的帥哥,聽別人說他一直保護著一個女生,我要是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別瞎說,那是人家小南的男朋友,沒看小南有多難過啊,況且這些年,她男朋友經常接她下夜班,還送夜宵,可別提多愛她了。”
“哎呀,誰知道啊?!一時之間誰能認出來。”
我推開門,她們立馬住嘴。
心里苦澀泛起,是啊,所有人都知道許凌北很愛我的。
這些年,他從來都對女生保持距離,包括他的學生。
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步做錯了才會經歷今天所經歷的。
晚上,許凌北被轉入普通病房。
我跟同事換班,帶著營養湯去他的病房。
他闔著眼坐著,發絲垂在他眉眼處,臉上很虛弱。
見我來,掀開眼皮。
我把湯盛好,他湊過來,立馬抓住我要遮擋的手。
“南南,別動,你受傷了。”
我反應過來,是今天被那女生弄的。
他眼里閃過一絲疼惜,自從這一年以來,我一直上夜班,我們好久沒有時間可以面對面聊天了。
我攥緊袖口問他:“你今天怎么會跟那個女生在一起?”
“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空氣安靜了幾秒。
他立馬甩開我的手,一時之間,滾燙的湯撒出,流到我的受傷的那只手上。
我還來不及發出聲音,耳邊就傳來許凌北冰冷的聲音:“林南,你管太多,越界了。”
抬眸時,他眼里原本短暫的溫情和疼惜瞬間消失,只剩下淡漠。
3.
我驀然想起以前他喝醉酒時,也曾抱著我哭泣。
嘴里一直喊著“暖暖,對不起”。
那時,我問他他口中的“暖暖”是誰。
他眼神閃躲,說是我聽錯了。
回神,他眼眸微愣,我捂著被燙傷的手,憋著淚水。
“對不起,你喝完湯后好好休息,我還要上夜班。”
不敢再看他的眼神,我立馬轉身就走。
第二天,我盯著酸澀的眼睛查病房,卻聽到許凌北和那女生的歡笑聲。
許凌北滿眼柔情望著她,聊著江城大學發生的趣事。
那女生說她最近專業課學的不錯,求他夸一夸她。
許凌北溫柔的樣子刺痛了我的眼。
心里巨大的失落感傳來。
回去時,打開電腦,登入江城大學的論壇,點開每一個關于許凌北的帖子。
卻意外發現評論區里總會有一個女生。
最早的一條評論是我跟許凌北在一起的第四年,那時候他剛任職江城大學的老師。
“老師好帥,好想得到,斯哈斯哈。”
下面有人回復她:別想了,許老師有女朋友了。
她又回復:那又怎么了,他又沒結婚。
后面她的評論漸漸少了,變成夸她的男朋友。
從一年前開始,每個星期都會更新她和她男朋友的合照。
只是沒露臉。
我眼睛定在一張握緊的雙手,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腕骨處有一顆痣,圖片還截到那裸露的手串,那是我親手編織送給許凌北的。
水印上寫著:唐熙暖永遠愛XLB。
是許凌北和“暖暖”。
原來那么早就開始了。
我握著鼠標的手不停地在顫抖,一時之間想到了什么。
馬上打開手機。
我翻閱著我和許凌北的聊天記錄,從一年前,他的分享欲好像停止,更多的是我發我要上夜班的消息。
除了他要離開江城辦事才會給我發消息。
從一開始的“我會去接你,飯菜我都會熱好”到后面的“嗯”。
最近一條消息還是他跟我說他要一個人去海城辦事,結果是帶唐熙暖去看他的母親。
手機這時彈出一條消息。
是學姐L發的:小南,你在那江城做了那么久,工資還是那么低,來不來海城醫院啊,我們這里工資待遇很高的,這一段時間都在招護士,考慮好了就回我。
許凌北的家在江城,我因為他在這當了六年的護士,根深蒂固。
我摁滅手機,閉上眼都是與許凌北的這六年。
才漸漸接受這個自己一直不愿接受的現實。
4.
晚上,我去巡視病房,卻又撞見唐熙暖拎著保溫杯見許凌北。
這一回她也看見我,瞥了我一眼我的手,“姐姐啊,上回的手還痛嗎?聽說你們護士的手很重要啊。”
隨即想到什么,又像我炫耀手里的保溫杯。
“上一回你給凌北哥哥送的湯他可是一點都沒喝呢,全都倒掉了,說我熬的湯好喝。”
我顫了顫睫毛,還沒等我開口,就見她拎著保溫杯大搖大擺進了病房。
我杵在門縫處,剛想走就聽見她嬌著聲音:“凌北哥哥,抱抱我。”
許凌北面色一怔,唐熙暖直接撲進他懷里,透過他,與我視線對上。
眼里滿是得意和譏諷。
許凌北沒有推開。
我像是局外人一樣,窺探他們的甜蜜瞬間。
心里劃開一刀裂縫,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唐熙暖開心問他:“凌北哥哥,你好像跟你的女朋友談了六年吧,你為什么到現在還沒跟她結婚呢?”
我的心被狠狠攥住,握著門框的手骨節泛白。
在我跟許凌北在一起的第二年,他就跟我求婚。
他說她一定會娶我。
第三年,他說工作忙。
第四年,他沒表態。
一直到今年第六年,明年我就三十歲了。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
此刻,病房的光照著我無名指上的戒指,泛著銀光。
片刻,許凌北啞著聲音:“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屏住呼吸,咽了咽口水,下一秒,許凌北的話扼住了我的喉嚨。
“目前你最重要。”
他輕手撫摸唐熙暖的頭發,聲音溫柔。
淚水泅濕了我的口罩,心被硬生生刨開,血淋淋一片。
這時,同事跑過來喊我:“小南,你怎還在這,剛才護士長找你呢。”
許凌北扭頭,對上我的視線,淚水模糊之中。
他只是愣神。
唐熙暖嬌羞地拉扯著他的袖子,他立即回神,面無表情,臉上淡淡的。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片刻,我笑了笑。
吸了吸鼻子,沒再看他,轉身就走。
穿過走廊,穿堂風迎來,把我所有的情緒都吹散。
聽完護士長的交代后,我媽的電話打來。
“林南,小北什么時候你再帶回來看看我啊?”
我沙啞說:“不會再帶了,我準備跟他分手。”
下一秒,我媽怒吼聲傳來:“誰允許你跟小北分手了!小北工資是你的幾倍,你上哪找條件這么好的!當初你非要報什么護理學,現在好了,工資低就算了,還要三十了,你離了小北誰會要你!”
我一時沒繃住,帶著怒氣:“當時是你把我的志愿改成臨床醫學的,后來因為分數不夠,才調到護理學的。”
“媽,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跟不跟他分手是我的自由。”
我馬上把電話掛掉。
整整一夜我蜷縮在椅子上睡著。
第二天,許凌北的病房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收拾床鋪時,隔壁床的老人在說著許凌北和唐熙暖有多恩愛。
我顫了顫眼皮,拿出手機,最近一條消息還是他車禍前一晚發的。
我最終還是發出去:
許凌北,我們分手吧,戒指我會放在江大的保衛處,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
5.
說完,我就拉黑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當晚,我脫下白大褂出醫院門口,就被他拉住。
許凌北來得風塵仆仆,發型凌亂,眼神里帶著疲倦。
“林南,如果你是因為暖暖跟我分手,大可不必,這樣的玩笑并不好玩。”
“暖暖之前還說你溫柔,可是我卻發現你變得小心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掀了掀眼皮,原來他是這么看我的。
說完,他又把戒指盒打開,里面是我今天上午剛摘下來的戒指。
強拉我的手,作勢要把戒指套進去。
他聲音變得沙啞:“別動,送給你的就是你的。”
我停下掙扎的動作,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泛著銀光。
他疲倦說:“下次別再發小脾氣了。”
“我很累——”
他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在我的動作下噎回去。
我緩緩摘下戒指,順著許凌北的視線,毫不猶豫地把它拋到草坪里。
我深呼吸一口氣,釋懷笑著:“你還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他難以置信看著我,僵持一秒,立馬跑到草坪處,彎腰去找。
順著燈光,許凌北找戒指的身影融在月色里。
丟了就是丟了。
我抓好包,整理好情緒,最終消失在夜色里。
一連幾天,我都沒有再見到許凌北,一切像是回歸平靜。
巧的是這天唐熙暖發燒,正好輪到我給她扎針打吊瓶。
她面色潮紅,看起來很虛弱,可跟我說話時卻很有底氣。
“姐姐,這幾天我可是親自陪凌北哥哥去海城了,阿姨很喜歡我。”
我掀了掀眼皮,沒理會她。
用碘伏給她手消毒后,正準備扎針時。
她又嘴角上揚,低聲得意:“姐姐,你看這是什么?”
她抽出另一只手,在明亮的光照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無比耀眼。
那是我戴了足足五年的戒指。
也是我那天跟許凌北鬧著分手扔了的戒指。
我難以置信看著她手上那枚戒指。
她嬌氣說:“去海城前,凌北哥哥直接給我戴上,可真是沒有儀式感的求婚,就原諒這個大直男吧,不過這戒指還是戴在我手上更好看。”
“你說是不是啊?姐姐”
唐熙暖晃了晃那只手,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腦海“轟”的一聲,原來他那天會那樣找這枚戒指僅僅只是因為想拿這枚戒指給唐熙暖求婚。
一時之間,我顫抖著手,扎針的位置偏了,唐熙暖痛苦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