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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與舊時光的煙火詩箋
忙完事,已經凌晨兩點,我關掉電腦,窗外的雨聲像一首永不疲倦的歌。這樣的深夜總是格外清醒,仿佛所有思緒都掙脫了時間的束縛,在潮濕的空氣里自由漂浮。
我疲倦的躺在床上,直直盯著墻上掛的周杰倫海報。窗外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河流。街燈昏黃,路燈下積水倒映著破碎的光斑,像散落的星辰被揉進人間。街道上偶爾有深夜歸家的行人,傘面壓低,腳步匆匆,仿佛怕被雨水打濕心事。雨把世界分隔成兩半——外面是喧囂的天氣,里面是我對過去的思念。我至今記得她淡雅的玫瑰香。
手機震動,是哥們兒發來的消息:“晚上打游戲嗎”我回復:“有點累,改天吧。”對話框沉寂下去,我忽然意識到,那些曾一同在雨中狂奔的人,早已散落在不同的時區里。
風從窗戶縫隙鉆進來,帶著潮濕的涼意。我望向樓下的老梧桐樹,枝葉在風中搖晃,葉片簌簌作響,仿佛無數雙手在鼓掌。。
我強撐著坐起來,雨聲依舊。《尋找周杰倫》的EP專輯封面蔚藍色,像一片孤獨的湖泊。翻開抽屜里的舊日記本,泛黃的紙頁上寫著:“寶貝,你今天怎么樣呀?”字跡已有些模糊,回憶卻比當時更清晰。
我推開窗,微風帶來泥土與青草的混合氣息。音響里播放著歌曲,我突然想起,人生像一場精密編排的劇本,每個相遇與離別都是早已寫好的臺詞。
我收拾書架,發現一封她給我的信,日期停在一年前。信紙上寫著:“我希望我們歲歲年年都平安美滿,一起走到未來。”字跡被眼淚暈染過,如今讀來,卻只余淡淡的酸澀。或許有些情感,注定要在時光里發酵成另一種滋味。
心里霎時一陣絞痛,我不得不躺下。
記得去年炎炎夏日,蟬鳴嘶叫得厲害。街道被烈日炙烤,柏油路面泛起微微的熱浪。夜晚,雷雨驟至。閃電劈開天際,雷聲轟鳴如遠古的鼓。我關掉所有燈光,在黑暗中聆聽自然的交響。雨聲密集如鼓點,風將窗簾掀起,室內外的界限變得模糊。這樣的時刻,總能讓人與某種原始的情緒共振,仿佛離別與重逢都是宇宙的呼吸。
雨停后,空氣充滿草木的清新。我出門散步,發現路邊的野花在雨后綻放,花瓣上還掛著水珠。蹲下身細看,花蕊如微小的星辰,這讓我想起她曾說每一朵花都是自然的密碼。
整理舊物時,發現一本未讀完的小說,哦,是她送我的那本《圍城》。翻開扉頁,夾著一張她的照片,相片邊緣泛黃,卻壓抑不住她的美。我隨手翻看,卻發現照片背面寫著:“愿故事的開始與結局,都充滿光。”字跡可愛,如今讀來,卻像一句溫柔的預言。我重新拿起那本書,字里行間仿佛有她的呼吸。某些段落被折角,那是我們曾討論過的章節,關于命運、相遇與放手。
忽然想起無數個這樣的清晨,我們曾一同等待第一縷光。那時的期待與此刻的平靜交織,成為某種新的領悟。或許人生本就是一場與風的對話——風帶來相遇,也帶走離別,而我們學會在風中,找到自己的節奏。
暮色將城市染成淡青的釉色時,街角的路邊攤在昏黃燈光下支起一片流動的港灣。我與她站在風里,像兩片被時光吹散的落葉,終于飄落在舊日課間的岔路口。那時,我們牽著手,我拎著包,看著她笑靨如花,夕陽照在她美麗的臉頰上,那一刻我以為是永遠。
麻辣燙的塑料碗堆疊成小山,我們擠在沸騰的紅油與人群之間。而我們沉默著分享最后一串年糕,早已沉淀成不必言說的琥珀。霧氣攀上眼鏡的剎那,我們互相抬起頭,默契的一笑。看著十幾歲的心愛的女孩在我身邊,沒有那么多憂慮,沒有那么多壓力,我認為的幸福亦是如此。
砂鍋米線的香氣在轉角處截住了我們的腳步。老板娘舀起一勺滾湯,米線在紅油里舒展成蜷縮的歲月。當然,她不能吃辣,所以說每次吃之前都買兩杯奶茶,我們低頭吸溜的弧度如同步調一致的舊日舞步,湯汁濺在襯衫上,暈開一朵絳色的花。她忽然伸手拭去我唇角殘留的湯汁,指尖的溫度留在我心間。盆底沉淀的不僅是蔥花碎屑,還有那些被蟬鳴填滿的盛夏。
煲仔飯的香味,我們騎車未經過時就已經飄散到鼻中,一拍即合的選擇。米粒與臘腸在焦香中纏綿,她依然固執地把脆生生的鍋巴留給我。指尖交替托住滾燙的鍋沿,像觸碰時光里那些未說破的悸動。夜晚回去,路燈亮起時,她鬢角銀絲在暖光中閃爍,而我看見的仍是馬尾辮上晃動的星星發卡,在1年前的風里翩躚。
飯后,我們驅車來到森林公園,路很寬敞,她摟著我,我頂著風眼睛快睜不開,但偏偏我看到了樹上有松鼠。我知道她喜歡可愛的小動物,便慢慢停下車,告訴她有松鼠,果然是女孩子,高興地要看,我給她認真指出位置,她摟著我很開心,順便給小松鼠拍了下來,我看著她的臉充滿笑意,暗自發誓不會讓這個女孩子離開,我要守護者呵護著她。走之前,我們“迷了路”但幸好她這對這一塊地方熟悉,我相信女孩子的第六感準,我騎車她指方向,就這樣彎彎繞繞的,車的電量也所剩無幾,最后我們成功出來也多虧了她。一找到路便疲憊得趴在我背后小憩了一會兒。
最后一杯奶茶斟在塑料杯里,糖精的甜味在舌尖綻開一朵虛幻的花。她吮吸吸管的頻率與當年偷看小說時翻頁的節奏重合,霓虹光影碎在琥珀色的茶湯里,仿佛我們被揉皺又展平的青春。菜單換了三版,我們仍是守著最廉價的甜蜜。杯壁凝著的水珠,折射出她睫毛投下的剪影,與教室后排傳紙條時,她低垂的脖頸線條重疊。
夜晚分別時,她目光中還蓄著余溫。路燈將她的影子拉成一道漫長的河,我忽然懂得:那些散落在街巷里的煙火氣,原是時光長河里永不褪色的琥珀。二十年后的鍋巴依然燙手,但有些溫度,早被歲月釀成了不會冷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