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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歸墟逆流
鋼筋斷裂的脆響混著此起彼伏的尖叫。陳默死死攥住生銹的安全繩,腳下是三十層樓的深淵,安全帽在氣流中翻滾墜落,像一顆被遺棄的骰子。汗水模糊了視線,他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以及腰間安全扣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疲勞聲。
“快救人!“地面傳來的呼喊聲被狂風撕成碎片。陳默看著下方螻蟻般的人群,突然想起三天前工頭的話:“這批鋼筋有點問題,不過甲方催得急......“此刻那些劣質鋼筋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整個腳手架在暴雨中搖搖欲墜。
安全扣斷裂的瞬間,陳默腦海中閃過母親化療時蒼白的臉。他在空中翻滾,雨滴砸在臉上生疼,恍惚間看見無數光點從云層中墜落。最后一個念頭是:原來死亡真的像坐過山車。
劇痛襲來,卻并非想象中的血肉橫飛。陳默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一片焦土上。空氣里彌漫著硫磺味,遠處懸浮著九顆大小不一的赤紅色月亮,將天空染成詭異的紫黑色。他掙扎著起身,手掌按到塊溫熱的物體——半截腐爛的手臂,斷口處還在冒著青煙。
“這是......“話音未落,陳默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嚨里咳出幾縷金色光點。他驚恐地發現,那些光點飄向空中,聚成一行閃爍的文字:【歡迎來到天元界,覺醒者編號0714】
遠處傳來馬蹄聲,陳默本能地躲進巖石縫隙。一隊身披玄甲的騎兵飛馳而過,為首之人眉心嵌著紅寶石,所過之處焦土竟抽出嫩綠新芽?!皻膺\之子?“陳默想起生前看過的玄幻小說,心跳陡然加快。更令他寒毛倒豎的是,騎兵們押解的囚犯中,有個少年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深夜,陳默在破廟里翻找食物時,摸到本布滿血漬的玉簡。當指尖觸碰到玉簡的剎那,海量信息涌入腦海:天元界每三百年會降臨九位“天命者“,他們身負大氣運,是改變世界的關鍵。而此刻,自己體內那些金色光點,正是奪取他人氣運的征兆。
廟外突然傳來打斗聲。陳默扒著門縫望去,白天所見的氣運之子正與三名黑袍人激戰。少年手中長劍綻放青蓮光芒,可黑袍人卻越打越多,最后竟祭出鎖鏈將少年捆住?!安荒芩?!“陳默鬼使神差地沖出去,撿起地上的斷劍刺向黑袍人后心。溫熱的血濺在臉上,他驚訝地發現,黑袍人化作飛灰的瞬間,一縷金光沒入自己體內。
氣運之子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何救我?“陳默擦了擦臉上的血,目光落在少年腰間的儲物袋上。饑餓感和對未知世界的恐懼,讓他的聲音變得沙?。骸跋日覀€地方躲起來?!鞍堤?,一雙猩紅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呢喃:“第九個容器,終于出現了......“
山洞里跳動的篝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陳默撕開氣運之子遞來的干糧,喉嚨卻發緊。少年自稱江無痕,是南域江家的嫡子,此番被黑袍人追殺,竟是因為他的氣運被人覬覦。
“每百年,都會有神秘存在收割天命者的氣運?!敖瓱o痕凝視著跳動的火焰,“但從未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他突然轉頭看向陳默,“你身上沒有半點修為波動,為何能......“
話未說完,洞外傳來詭異的鈴鐺聲。陳默渾身汗毛倒豎,那聲音仿佛直接鉆進大腦,攪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江無痕臉色大變,祭出長劍:“是攝魂鈴!躲在我身后!“
七道黑影從洞頂倒掛而下,黑袍上繡著血紅的曼陀羅。陳默注意到,他們手中的鎖鏈末端綴著金色鈴鐺——和自己在玉簡中看到的“噬運宗“法器一模一樣。為首的黑袍人發出尖笑:“兩個氣運之子,省得本座分頭找了!“
戰斗一觸即發。江無痕的青蓮劍訣綻放光華,卻在觸及黑袍人時被詭異吸收。陳默躲在巨石后,看著江無痕漸漸落入下風,掌心的雷紋突然發燙——那是吞噬第一個黑袍人后覺醒的能力。
“拼了!“陳默暴起,雷紋化作鎖鏈纏住一名黑袍人。對方顯然沒料到凡人敢反擊,被電得渾身抽搐。就在他準備故技重施時,為首的黑袍人甩出攝魂鈴,刺耳的聲響讓他頭痛欲裂,眼前浮現出母親臨終的畫面。
“媽!“陳默跪倒在地,鼻血長流。千鈞一發之際,江無痕揮劍斬斷鈴鐺鎖鏈,劍氣余波將黑袍人震退。“走!“少年拉著他狂奔,陳默卻在轉身時,偷偷將染血的鎖鏈碎片塞進懷里。
逃出重圍后,江無痕因重傷昏迷。陳默望著少年腰間的儲物袋,喉嚨發緊。饑餓、恐懼,還有對力量的渴望在心底翻涌。他顫抖著伸手,卻在碰到儲物袋的瞬間,看見江無痕頸間掛著的玉牌——上面刻著“平安“二字,和母親生前送他的一模一樣。
遠處傳來馬蹄聲,陳默猛地驚醒。他背起江無痕,朝著相反方向跑去。月光下,他沒注意到,懷中的鎖鏈碎片正滲出黑色霧氣,緩緩纏繞上他的手腕......
殘月如鉤,陳默背著江無痕摸進一座破舊城池。城門上斑駁的“蒼梧“二字,讓他想起玉簡中的記載:這座三不管地帶的城池,是各路勢力交易情報的黑市。
“這位客官,要換點什么?“當鋪老板瞇起三角眼,盯著陳默懷中的鎖鏈碎片。當那片染血的金屬落在柜臺上時,老人的瞳孔猛地收縮,“噬運宗的東西......你從哪得來的?“
陳默按住劍柄:“別管來源,我要療傷藥和地圖?!八喙馄骋姽衽_后的暗格里,擺著本泛著紫光的秘籍,封面上“噬運訣“三個大字讓他體內的金色光點躁動起來。
老板突然詭異地笑了:“療傷藥好辦,但這地圖嘛......“他壓低聲音,“城東亂葬崗,昨夜埋了個帶著星紋玉佩的人,聽說那玉佩能定位天命者?!瓣惸瑴喩戆l冷——這不正是江無痕的玉佩特征?
深夜,亂葬崗彌漫著腐臭味。陳默握著從當鋪換來的匕首,在墳堆間翻找。當指尖觸到冰涼的玉佩時,四周突然亮起幽綠鬼火。七八個身影從墳包中爬出,竟是白天見過的黑袍人!
“小雜種,倒是會找地方。“為首者扯下兜帽,露出半邊腐爛的臉,“把江無痕交出來,本座留你全尸?!瓣惸笸税氩?,摸到懷中的鎖鏈碎片——此刻那碎片正發燙,與體內雷紋產生共鳴。
戰斗瞬間爆發。黑袍人甩出鎖鏈,陳默卻不退反進,雷紋化作利爪撕開對方防御。當他咬著牙將匕首刺入敵人心臟時,久違的饑餓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力量感。金色光點在體內游走,他聽見腦海中響起機械音:【吞噬氣運值+300,解鎖能力:血瞳】
血腥味在舌尖散開,陳默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突然笑出聲。遠處傳來馬蹄聲,他將黑袍人的尸體踢進墳坑,轉頭望向蒼梧城燈火通明的方向。血瞳在黑暗中閃爍,映出他眼底瘋狂的光芒:“既然回不去......那就把這世界的規則,徹底碾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