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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穿越了?
21世紀(jì)的斬玉經(jīng)常會在夢中看到一個奇異的景象。在夢中,天穹仿佛被潑灑了墨汁,日月星辰皆被碾碎成粉末。世間僅存的一絲光亮——那是仙界僅余的三千天兵以仙力催動的昊天塔所發(fā)出的光韻。與之對抗的,是四周緩緩燃起的火焰。烈火逐漸翻涌,最終如赤龍盤踞在四野,將漆黑的大地撕裂成猩紅的裂口?;鹕嗵蝮轮帲雇帘懒?。
一抹紅影靜靜地立于火光之中。血蠶絲織就的嫁衣被罡風(fēng)掀起,獵獵作響,宛如泣血的鳳凰振翅。青絲如瀑布般散落,白皙的額間那曼珠沙華印記仿佛死物復(fù)活般流淌出燦燦金光,映得眼角的朱砂痣宛若一滴將落未落的血珠。
“你屠戮我仙界眾多天兵,煉化混沌神樹,滅絕古靈一族,還不伏誅!”渾厚的男聲伴隨著劍鳴,出鞘的劍鋒所指之處,七十二道困仙鎖自地底破土而出,如骨爪般抓向紅衣女子。
女子忽然笑了。玉指輕輕劃過腰間黑金龍紋的刀柄,刀未出鞘,方圓十丈內(nèi)的火焰已泛起雷電。困仙鎖在觸及她裙擺的瞬間化作廢鐵,簌簌落入火海。
“尊者怕是忘了,昊天塔是我尋回的,蒼梧劍中的劍靈也與我同屬一脈?!痹捯粑绰洌瑬|南角傳來昊天塔的悲鳴。
那被仙界三千天兵催動的昊天塔密布起梵文,如金釘貫穿塔身,朝著紅衣女子飛去。然而紅影并未躲閃,只是四周的火焰逐漸幻化成曼珠沙華的形狀,每一株曼珠沙華上都浮動著仙界眾仙最隱秘的心魔。
“既然天地不仁,那便請諸君與我共赴無間!”女子隨手點(diǎn)破其中一株曼珠沙華上浮現(xiàn)的心魔殘影,所有心魔殘影也隨之如泡沫般消散。緊接著,那些天兵一個個應(yīng)聲倒地,陷入自身的心魔之中,即便火焰侵蝕到周身也毫無反應(yīng)。
沒有了仙力的催動,那剛剛還懸掛在頭頂?shù)年惶焖彩レ`力,跌落在女子手中。
斬玉如同前幾次一般看清楚那紅衣女子的面容,但每次試圖窺見時只能看到朦朧的面龐,看不真切。
公雞啼鳴,天邊泛起魚肚白,養(yǎng)在院外的公雞如鬧鐘般將她吵醒。斬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頭頂?shù)哪举|(zhì)房梁,不禁發(fā)出一聲嘆息。
從床上起身后,她弓著腰滾到床底,用一把刻刀在床底板上劃下一筆;那密密麻麻的“正”字記錄著這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43天。
原本只是聽說玉虛山的寺廟求神求財(cái)頗為靈驗(yàn),便跟朋友組隊(duì)過去游玩,沒曾想下山的時候遭遇地震,醒來時自己就身處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里沒有高樓大廈,只有一座簡陋的木屋和一個相依為命的老婆婆,兩人遠(yuǎn)離附近的村落,生活在山林之中。
“黑丫,黑丫,睡醒了嗎?”婆婆的叫喚聲從院外傳來,斬玉迅速爬出床底,理了理身上破舊的麻布衣。
“姥姥早。”
跨過破舊的木門坎,看著院外灶臺邊上正燒著柴火的老婦,斬玉叫了聲早。
婆婆聞聲并未回頭,繼續(xù)盯著廚灶上的瓷爐,不用過去看,若有若無的熟悉藥味便知道是在煎藥。
“收拾收拾,準(zhǔn)備用早膳?!崩掀牌诺?。
斬玉點(diǎn)點(diǎn)頭,麻溜地跑到水缸前踩著小板凳用木質(zhì)的水瓢給自己打了盆水;水中倒映出一個黑黢黢的小身影,五六歲的稚童模樣,身上穿著縫補(bǔ)過的麻布衣,全身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黝黑,眼睛倒是挺大,撲閃撲閃的。
第一次看見自己這副模樣時,斬玉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要說是現(xiàn)代世界里老外的那種黑皮忍忍也就算了,可她細(xì)細(xì)打量過自己皮膚的黑是深淺顏色不一的,有些皮膚顏色甚至是泛著紫,別提多嚇人了。
她像那些小說里寫的那樣,穿越裝失憶問過這老婆婆目前是在哪個朝代,自己為什么皮膚有不正常的黑,可得到的答復(fù)卻讓她更加一頭霧水:這個世界沒有朝代之分,自己跟老婆婆所在的地方叫蒼山,是老婆婆在路邊撿到的一個孤兒,無父無母跟著她相依為命,而問到自己的皮膚時……
“你只是生了病,我給你看過大夫,只要按時吃藥就好了?!?
“什么病?”斬玉追問。
“不是什么大病,不要多想?!闭Z畢,老婆婆便走出屋外不愿多言,只留下躺在床上回不過勁來的她。
她總覺得,這老婆婆怪怪的。
好在21世紀(jì)杰出女性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穿過來了也適應(yīng)性良好,每天不是跟著老婆婆上山采點(diǎn)蘑菇野果,就是在小溪邊抓魚,除了每天三頓不落苦藥外,生活還算無憂無慮。不用想著自己那沒還完的房貸以及即將透支的信用卡,只用想著什么時候開飯,今天是去抓魚還是爬樹摘果。
“你看她,長得好丑……”
稚嫩的孩子用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人影,朝著伙伴們大聲喊道。
其他孩子紛紛轉(zhuǎn)頭看向所指的方向,只見一個年紀(jì)與他們相仿的孩子正依偎在樹蔭下,身上的衣服顯得有些破舊,頭發(fā)凌亂地遮住了面龐,仿佛正在打瞌睡。
“該不會是乞丐吧?人間確實(shí)有很多這樣的乞丐。”
“不對不對,你看她的臉!”
恰在此時,被他們圍觀的孩子轉(zhuǎn)了個身,遮住面龐的頭發(fā)隨之撇向一側(cè),露出了黑紫色的面龐,孩子們見狀立刻別開了臉。
“他怎么長這樣,是不是快死了?”
“怎么這么黑,真丑。”
“你看他的手和腳也是黑色的!”
“莫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變成他這樣……”
“誒!你們等等我!”
幾個人撒腿就跑,叫嚷的聲音太大,吵醒了斬玉。
她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眼,瞧了瞧漸漸跑遠(yuǎn)的一群孩童后懶散地伸了個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離開,心里想著“下次還是爬上樹上睡覺算了”。
老婆婆有帶她到附近村落賣從山里挖到的藥材,那時便有人在看到她黢黑的皮膚后嚇的跑開的;往后老婆婆便讓她幫忙扛藥材到村落后便離開,擔(dān)心她在的話客人都被嚇跑。
她慢慢往深山里走,看似廢棄的木屋內(nèi),老婆婆正在灶臺前扇著扇子。
“姥姥今天回來的這么快啊?!?
“集市今天人多,賣的就快了些。”
斬玉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進(jìn)到屋內(nèi),黑漆漆的小身影端起放在桌上的水壺,連杯都不用便對著壺嘴往自己嘴里灌水。
老婆婆端著剛剛炒好的飯菜端進(jìn)屋中,看著毛躁的黑丫頭并未過多理會,態(tài)度不冷不淡。
“洗洗手,準(zhǔn)備用膳?!?
桌上擺的都是些山里的野菜,沒有一絲葷腥,但斬玉依舊吃得香甜。老婆婆見她吃得差不多后,便將一碗藥端上桌。
桌上的藥讓斬玉的眉頭緊皺。往日里,她或許會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藥喝了,但今日又被一群與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孩童嘲笑她通體黝黑的皮膚。加上穿越過來這么多天,喝了那么多藥,皮膚卻未見明顯改善,反而隱隱感覺情況加重。她不想再喝。
“姥姥,我一定要喝藥嗎?”
“生病了喝藥,有何不妥。”老婆婆回答。
“但我覺得越喝,我的皮膚越黑……”老婆婆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下一刻她將手上的抹布朝桌上一甩,桌子發(fā)出重重的響聲。
“到底喝不喝藥!”
老婆婆如此勃然大怒,讓斬玉不禁心生疑竇:這藥果然有問題。這不正是典型的惡毒后媽設(shè)定嗎?逼迫女主乖乖就范,甚至不惜讓其喪命,以便自己順利完成計(jì)劃,踏上人生巔峰。
她靜坐不動,心中暗自思忖:在這種橋段中,稍微有點(diǎn)智慧的女主通常會怎樣應(yīng)對?于是,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便緊緊地盯著老婆婆。
僵持片刻后,老婆婆見那黑色的小身影仍未拿起湯藥,便拿起藥碗,試圖強(qiáng)硬地朝面前黑丫頭的嘴里遞去。
看清了婆婆的真實(shí)目的,斬玉覺得也沒有反抗的必要了。她順著老婦的動作慢慢張開嘴,任由這個披著慈愛外殼卻揣著其他目的的人,將那苦澀的藥一口一口灌入自己嘴中,直至一口不剩。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老婆婆,擦了擦嘴角的藥漬,語氣不緊不慢,卻帶著戲謔:“你這算不算惱羞成怒???”
正在擦手的老婦這次終于與她對視:“你從哪學(xué)來的詞,你知道什么意思嗎?”
“不是嗎?你方才好像挺生氣的?!?
“你不乖乖喝藥,我當(dāng)然生氣?!?
“你一直沒告訴我讓我喝藥的原因?!?
“我說了,是因?yàn)槟闵 !?
“什么病?”
老婦不答,直接朝屋外走去,留下未收拾的碗筷。“我看你病得不輕,把碗洗了,自己反省一下到底該怎么跟姥姥講話。”
黑色的小身影目送老婆婆走出自己的視線,看向桌上那已經(jīng)空無一物的藥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