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亡夫后懷表帶我殺回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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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本是寄身城隍廟的孤女,命運卻將我推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今,我成了軍閥老爺?shù)钠拮樱闪吮娙似G羨的林夫人,被人們稱作端莊優(yōu)雅的代名詞。
我叫江綰秋。
當槍聲響徹督軍府時,檀木密室的暗門縫隙里滲出鮮血。
我默數(shù)著,第三聲沉悶的重響傳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繡著并蒂蓮的袖口早已沾滿墻灰。
硝煙漸漸散去,我強撐著踉蹌起身,在滿地狼藉中艱難扒開雜物
終于,在書房匾額后,我摸到了那枚溫熱的懷表。
它的銅殼上纏著褪色的紅繩,正是三天前,那個瘸腿老頭在城隍廟塞給我的。
就在我握住懷表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表盤的指針突然逆向飛旋,周圍的空氣泛起陣陣漣漪。
緊接著,我只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竟跌進了熟悉的七重紗帳里
老爺?shù)陌拙I睡袍還帶著松煙香,他溫柔地喚著“綰秋”,伸手想要擁抱我。
可當他的手觸到我發(fā)梢的那一刻,卻化作青煙消散了
一次又一次,我陷入輪回。
第七次回到那個暴雨夜,我終于看清了叛徒腰間的玉牌——那上面刻著的,是日本人的櫻花紋章。
到了第十八次輪回,懷表的齒輪發(fā)出瀕死般的嗡鳴,仿佛在宣告著某種終結。
這一次,我攥著染血的軍裝,義無反顧地沖進宴會廳。
子彈擦過耳畔,生死瞬間,我將懷表狠狠砸向水晶吊燈。
在玻璃迸裂的寒光中,我看向老爺扣動扳機的手,瞬間血光四濺。
第十九次輪回,懷表殘片突然在掌心發(fā)燙,十九道裂痕如蛛網(wǎng)蔓延,將我拽入漩渦般的黑暗。
等意識回籠時,刺骨的寒意從指尖竄入骨髓,身下是城隍廟冰涼的青石板,粗布補丁的棉襖沾滿雪水,腕間銀鐲硌得生疼——這分明是十二年前我流落街頭時的模樣。
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照見供桌上的銅香爐。
香爐旁躺著面破損的紅旗,染血的布料在夜風中簌簌抖動。
“1937......“我顫抖著吐出白霧,哈氣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
記憶如潮水翻涌:三個月后這里將燃起戰(zhàn)火,半年后我會被老爺從饑民堆里救出。
而此刻,街邊店鋪的招幌上還寫著“民國二十六年“,賣糖人的老漢推著車經(jīng)過,車上的轉盤還沒被流彈擊碎。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圈后,雙腿突然發(fā)軟,跌坐在積雪里,懷表失蹤了,那我就沒辦法回去了。
寒風卷著細雪撲在臉上,我卻感覺不到冷——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林家大宅,我咬咬牙,掙扎著起身。
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饑餓與疲憊如影隨形,可對老爺?shù)臓繏欤沃蚁蚰鞘煜さ姆较蚺矂印?
行至半途,眼前景物開始模糊。
街邊的店鋪招牌歪扭成一團,雪水混著泥污,浸得布鞋愈發(fā)沉重。
意識漸漸渙散,我仿佛看見老爺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溫暖笑意朝我奔來。
“撲通”一聲,我栽倒在路邊。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臉上,轉瞬融化成冰冷的水痕。
意識混沌間,朦朧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靠近,隨后有人蹲下身來,手指輕觸我的脖頸,探著脈搏。
一道溫柔卻帶著幾分急切的女聲響起:“還有氣,快,抬上車!”
接著,我被人抬起,身體在顛簸中移上了一處柔軟所在。
再醒來時,是在一張鋪著絲綿褥子的床上。
暖爐燒得正旺,炭香混著淡淡的藥香縈繞在室內(nèi)。
床帳被輕輕撩起,一位身著西洋式長裙的女子探進頭來,眉眼間透著關切。
“你醒了?我叫沈綰卿,剛在路邊見你暈倒,便將你帶了回來,看你這樣子衣衫單薄,臉上毫無血色,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沈綰卿輕輕說著,目光望向窗外紛飛的雪。“這世道亂,大家都不容易。”
她很快給我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看著我慢慢喝下,眼中似有同病相憐的悲憫。
“我瞧著你,也是剛失去家人的吧,在這冰天雪地里沒了依靠。”
我微微一怔,下意識反駁:“不,我有家人。”話一出口,便覺眼眶發(fā)熱。
老爺?shù)囊羧菪γ苍谀X海中閃過,那些與他共度的時光,或溫馨或驚險,都成了此刻心底最深的眷戀。
沈綰卿輕輕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卻并未多問,只是溫和地笑了笑:“瞧你這般急切,定是對你的家人極為珍視。”
她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又拉嚴了些,似是不想讓那刺骨的寒風再灌進屋子。
“這亂世之中,能有牽掛的家人,是福氣。”
她背對著我,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悵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沈綰卿的細心入微的照料下,我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虛弱的身子也逐漸恢復了力氣。
痊愈那日,她站在窗邊,手中翻著一本外文詩集,見我進來,便放下書,目光柔和:“瞧著你精神好多了,想必是痊愈了。”
她轉身從衣柜里取出一件嶄新的棉衣,遞到我手中:“外面雪還沒化,這衣裳你穿著,路上也能暖和些。”
我接過棉衣,心里滿是感激:“沈小姐,這些日子承蒙您照顧,大恩不言謝,日后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沈綰卿輕輕搖頭,微笑著說:“亂世相逢,能幫襯一把是一把,說什么報答。你既惦念著家人,便早些去尋吧。”
她送我到門口,又塞給我一些盤纏,再三叮囑路上小心。
踏出那扇門,寒風撲面而來,我裹緊棉衣,朝著林家大宅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仍殘留著積雪,行人寥寥。
越靠近林家,心跳便越快,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老爺?shù)纳碛啊?
不知如今林家是何模樣,老爺是否還在……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我終于站在了林家大宅門前。
朱漆大門略顯斑駁,門環(huán)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抬手叩響了門環(huán)。
仆人開了門,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里滿是狐疑:“你是誰?來我們少帥府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wěn):“我是林硯之的妻子,江綰秋。煩請你進去通報一聲。”
仆人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時,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硯之出現(xiàn)在門口,身姿依舊挺拔,可望向我的眼神卻陌生得讓我心悸。
剛才開門的仆人跟在林硯之身邊,用手指向我:“少爺,就是那個人。”
他皺著眉,眼中滿是不耐煩與疑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嘴唇顫抖著,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爺,是我啊,綰秋!你怎么……不記得我了?”
我向前邁了一步,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
林硯之冷冷道:“我從未娶妻,也不認識什么綰秋。你若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轉身便要回府。
我呆立當場,望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只覺天塌了一般,滿心的茫然與無措如洶涌的潮水將我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呼嘯而過,我瑟縮著打了個寒顫,才緩緩回過神來。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曾經(jīng)與他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那些甜蜜的誓言、患難與共的時刻,難道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我機械地邁著步子,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林家。
街道上的喧囂聲、叫賣聲仿佛都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我像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在寒風中踽踽獨行。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初次與他相遇的地方——那片曾經(jīng)擁擠不堪的饑民堆。
那時的我,餓得頭暈眼花,在人群中搖搖欲墜。
而他,身著筆挺軍裝,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眾隨從路過。
他在馬上掃視著饑民,目光與我短暫交匯的剎那,似有一絲不忍閃過,緊接著,他吩咐副官將我?guī)С隽损嚸穸选?
我被帶到他面前時,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穩(wěn)。他遞來一塊干糧,我狼吞虎咽地吃著,抬眼看向他,陽光灑在他臉上,那一刻,他如神祗降臨,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
從那以后,我便跟在他身邊,慢慢走進了他的生活,走進了他的心。
蹲在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抱膝痛哭。
過往的回憶越深刻,此刻的痛苦便越濃烈。
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該去哪里尋找答案,是命運的捉弄,還是時光回溯改寫了一切?
哭累了,我抬起頭,突然看到那個瘸腿老頭,顧不得其他,連忙朝著老頭的方向追去。
終于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他似乎是有心靈感應般停了下來。
我跪在他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幾近哀求。
“老人家,求您幫幫我?guī)臀一氐竭^去,回到老爺還記得我的時候。”
老頭混濁的眼睛看著我,目光平靜卻透露著洞悉世俗的深邃。
他緩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姑娘,有些事是命定的劫數(shù),強求不得。”
“不!我不信!我和老爺感情這么深,他怎么可能會不記得我!您一定會有辦法的,求您了!”
我急得淚水又奪眶而出,滿心的不甘和痛苦。
老頭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將我的手從他衣袖上拿開,語氣帶著幾分滄桑:“懷表已碎,時空的秩序不能再被擾亂。你如今回來,也是這命運的一環(huán)。有些改變,或許是上天的安排。”
“可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我泣不成聲,滿心的絕望如濃重的烏云,壓得我喘不過氣。
“姑娘,前路雖難,可未必沒有轉機。如今你回到這里,是命運的安排,你要改變這亂世的格局,保護你所愛的人,還有無數(shù)百姓。”
說罷,他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轉身,慢慢消失在巷弄的盡頭,留下我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站在原地,不知能去往何方。
我失魂落魄地游蕩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河邊。
看著靜靜流淌的河水,心中一片死寂。
老爺不記得我,未來一片迷茫,活著,似乎已沒了意義。
我一步步走向河水,冰冷的河水漫過腳踝,刺骨的寒意讓我有了一絲清醒,可心底的絕望還是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