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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江湖傳說之大先生的故事一
江湖傳說之大先生的故事一
畫舫在洱海里輕輕搖蕩著,向湖心緩緩而行,犁開了被金黃色夕照疊染,波動著的水面。晚風柔柔,偶爾有幾條銀光閃閃弓魚兒,頭銜尾如彎弓般,高高彈了出湖面,又如點點流星般跌落水中,綻放出水花朵朵……
冼大姨理了理被湖風吹亂的發絲,悠悠說道:“先生姓何名漣波,字一指。這一指是其父親,希望他崇尚祖師王惟一的意愿表達。王惟一是北宋名醫,也是針灸大銅人的發明者,他編撰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至今是針灸行家必備經典。先生家族是醫藥世家,以制作經營膏丹丸散為主,釀制強身健體的藥酒為輔。因其組方辯證,用材真實夠年份,所以制成的藥品直供太醫院,和各達官顯貴府中。先生精通各種藥品使用的同時,又對針灸之術癡迷。他十五歲那年,恰逢元朝太醫院考試,考的就是大銅人針灸實操認穴。怎么考呢?就是把大銅人354個穴洞,都灌注水銀后用黃臘封閉,再把大銅人整體用同樣的黃臘封蓋,致使其外觀不漏絲毫穴位痕跡。在一柱香的時間內,考生按考官指定穴位扎針,扎中穴位就會流出水銀,否則就不會流水銀,以廢針記。一柱香內,廢針最少,扎中穴位最多者為針王,次者為針帥,再次者為針將,此三人均被太醫院錄用。此考試操作頗為費時,因為考試用的大銅人只有一具,每個考生考完都要重新灌水銀,封臘,磨平……所以,未進去考試的考生,只好在三道門外靜候。先生恰好那天陪藥店一個針灸老先生來應考,而老先生又恰好那天吃錯了東西拉肚子,叫到他號時,他卻正在茅房里使勁……不得已,先生只好自己硬著頭皮頂上了,誰知道這一考啊,卻把考官嚇了一跳:幾乎考官說穴位的聲音剛落,先生的針,就扎出該穴位的水銀來。到后面,考官加快了喊穴的速度,先生就不扎改成飛針了。考官的喊穴聲甚至還沒念完,先生的針就已經準確飛到了該穴位。看著滿頭滿身流著銀光閃閃“溪流”的大銅人,考官聲嘶力竭地喊道:“夠了!夠了!停,停”小子你行啊,前面考過的二十多人,最多的也只有二十三針扎中的,你扎中了,扎中了有……
先生笑嘻嘻地問:“考官大人,請問我的成績如何呢?”考官讓助手認真點了點,說
:無廢針,中穴位352個!小子,你真厲害啊!大先生笑笑說:其實,銅人腳底下的兩個涌泉穴,我也可以刺到的。考官冷笑一聲道:銅人站立著,你怎么刺它的腳底之穴?先生微笑不語,雙腳用力一頓!銅人的雙腳微微離地的同時,他左右手同時一揮,兩根銀針竟然同時斜斜插入銅人腳底下。考官,大先生說,請您驗證是否插到了銅人左右腳下的涌泉穴?
考官助手吃力抬起了銅人的腳,考官蹲下身子,秉燭查看……
突然,考官立身發瘋般大喊:中了!全中了!354穴全中!小子,你就是針王!名副其實的針王!
于是,先生得以進入太醫院,跟隨首席針灸醫官學習兩年。三個月后,首席針灸醫官就任命他為助手,免其堂學,直接跟隨實習了。此時,先生家族及其產業,秘密加入了我摩尼教。因為先生為武當弟子,也被我教杰人堂的殺手組織,暗劍分堂吸納了”
“報堂主,來信了”一位綠衣丫鬟把一卷飛鴿傳書,交給了大姨,她讀后道:“先生到了金梭島的舍利水城,現在正給燕王針灸治療,他約我,卒子,蓉蓉,小杏仁四人,今晚亥時送魚羹進城。現在先去做魚羹,先生的故事只能等下再講了”
于是,大姨和卒子到船上的廚房忙碌去了,蓉蓉和杏仁也急忙去沐浴更衣打扮。無需多久,廚房的細活就處理妥當,剁搗魚蓉,蒸煮熬制的粗活,船上的廚子們就能勝任,大姨也回房沐浴更衣。卒子卻度出了船艙,吹著習習的晚風,觀賞洱海美麗的溶溶月色。遠處,那隱隱起伏的山脊處,就是金梭島了,島上的水舍利城,是昔日南詔國王的
避暑行宮。圓圓的月亮,漸漸高掛中天時,畫舫開始向金梭島駛去。大家不約而同地回到了船中艙內,圍坐在大姨身邊,大姨繼續關于先生的故事:“當年,這先生啊,也因為這針灸好手藝,惹來了殺身之禍,也因為這樣,邂逅了無霜的媽媽。說來話長,得先說,元順帝和他的第三位皇后,奇承娘奇皇后。奇是高麗人,長得非常漂亮和聰明伶俐,豆蔻年華時,被她的祖國皇室進貢給了元順帝,順帝對她非常寵愛。當她為順帝誕下第一個兒子后,順帝更是愛憐有嘉,幾乎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地步。可是,這女人卻是只水性楊花的騷蹄子,背著順帝,在后宮里,隱秘養了個故國籍的宦官做情人,不過啊,話又說回來,這個叫樸不花的男人,是奇承娘青梅竹馬的老鄉,癡情承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揮刀自宮,入宮當太監。有一天,先生和針灸醫官,奉旨入后宮為皇子診病時,醫官令先生回太醫院取最細銀針時,卻因迷路,誤入歧途,無意中撞見了奇皇后與樸不花的奸情!先生立刻離開了皇宮,而奇皇后馬上派侍衛追殺他。在杰人堂和我堂的幫助下,先生幾經周折,去到了太行山躲避,而奇皇后見手下追尋不到先生,羞惱萬分,竟然出萬金,請動了當今世界最冷酷無情,最專業的殺手組織,阿薩辛,追殺先生!”
冼大姨喝了口茶,緩了緩,道:“下面啊,就是一段很委婉,凄美的故事了”
四月,蔥綠的小溪畔,煙雨朦朧。
火紅的杜鵑,在濃霧中星星點點的探出了頭。微風掠過,珍珠般的水滴,輕輕的滑過她的臉龐。
一襲薄如蟬翼的雪紗,在她婀娜苗條的身軀上飄蕩著。如墨如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另外的半邊在霧中時隱時現
她站在溪邊,她在囁泣。
“姑娘,你為何傷心?為何獨自在溪旁?”一個年青的漢子,握著劍,關切地問道。
姑娘羞怯地抬起了頭--
“你,你怎么會如此?!”年青人看著她的臉,吃驚地脫口而出,握劍的手也在微微地顫抖。
這是張什么樣的臉啊!半邊,白如凝脂,彎彎的黛眉如畫如描,長長的睫毛下,杏眼兒飽含著一弘蕩漾的春水。另外的半邊卻黑如焦炭,幾道紫紅的傷痕由額直貫至腮!“我是個苦命的人,我的命已系黃泉,還有一時三刻,我將魂飛魄散了,你走吧!”
“哦,此話怎講?如有什么為難之處,不妨說來,我雖非八臂天神,但也是江湖中人,豈能見死不救?!”“好心的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呵呵,江湖上都叫我笑望天何一指”“哦?原來是名動江湖的一笑百花羞,再笑天低頭--何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說著,她顫顫地向他跪了下來.一股殷紅的血,順著雪紗緩緩地流著......
“姑娘,你受傷了?”何急忙過去要把她扶起來--
“鏘!”何腰間的劍被她突然拔了出來!
“你,你想干什么?”這笑望天何一指不愧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就在她拔劍的一剎那,整個人向后彈了出去!
“哈哈,我要殺人!”她的長發在飄,潔白的半邊臉隱到了霧里,面對笑的卻是焦黑猙獰的那半邊。
“你要殺誰?”笑全身戒備著,他后退了一步。
“誰?誰?我還能殺誰?!”焦黑的臉又隱到了霧里,潔白的臉上淌下了一行清淚。
“我要殺我自己,現在生不如死,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說著,她揚起了手中的劍,往脖子上抹去--
“不可!”笑一個箭步躍了過去,托起了她手中的劍。
就在這時,她出手了!
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刺入了笑的胸膛!
“你,你,是,是,是誰?”笑慢慢地倒下了。
“九月的風!”她緩緩地把焦黑的臉撕了下來.....
“你很美,很美,真的,很美.....”笑看著她面具后的另外半邊臉,由衷地說,隨后,漸漸地合上了雙眼。
“咳!美又有何用?我是風,風已經把我的美麗帶走了......你永遠在笑,而我,卻不會再笑了!”她把一叢杜鵑花拔了起來,輕輕地復蓋在笑望天的臉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的嫣紅。還有,淡淡的香氣在圍繞著他。
“九月的風,九月的風?”他喃喃地說,迷茫的看著陰沉的天空。一陣濕潤的風把臉上的杜鵑花吹走了。
他站了起來,他沒有死,因為,他的心臟并不在左邊。據說,心臟錯位的人百萬人中只有一個,幸運的是,他就是這一個。
繁華的京城大街,車水馬龍。
“請問,現在是幾月?”一個衣冠襤褸的年青人,問酒樓的伙計。
“五月”捂著鼻子的伙計沒好氣的說。
小橋流水如詩如畫的江南,荷花盛開。
“請問,現在是幾月?”神情憔悴的他,問一個路過的書生。
“七月,驕陽如火,揮汗如雨....”沒等書生說完,他就作揖,姍姍而別....
層林盡染,逶延千里的太行山,紅楓如火。
“請問,現在是幾月?”一臉滄桑的他,問一個采藥材的姑娘。
“九月”
“九月?有風嗎?”
“有,好涼爽的風”
“九月的風?”“是的,九月的風...公子你問這干嘛?”
“我要找九月的風,她是個很美麗的姑娘,她殺過我”
“哦,你找她報仇?”
“是的,不!不!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我......我.....”
“說吧,你說了,我可以告訴你她的行蹤!”
“我想和她說一句話!”
“什么話?嘻嘻,她來了,你自己和她說吧”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氣從他身后飄了過來。
他立刻轉過了身子--
“是你?”
美麗,熟悉的臉龐,有些吃驚。“是我!”
“你...你...你還沒死?”“是的,沒死”
“你想干什么?報這一劍之仇?”
“不!我只想和你說一句話,求你做一件事!”
“哦?說吧,你讓我做的事,我會盡力的,因為你是唯一沒有被我殺死的人,
這是天意,我不能違背上蒼的安排!”
“好,我說!”他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可不可以--”
“什么?”
“再殺我一次!我絕不反抗!”他坦然地說,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為什么?”
“為了完成你的心愿,也為了不讓你留下遺憾。一路上我已經打聽到了,你是殺手,奉命行事,如果劍下有活口,你就得死,而我,不想你死!”
“你,你,這又為何?我們并不相識!”
風把旁邊的紅楓吹得搖搖擺擺,幾片楓葉緩緩的飄了下來,落在他們之間。
笑望天何一指看著遠山,輕輕理了理額前飄舞的長發,朗朗地說:“因為,我也是殺手,知道這行的規矩,還有--”
他微笑著看著湛藍的天空,堅定地說:“因為,我愛你!”
一行行熱淚在她臉上滴了下來,九月的風,把她的眼淚帶到了空中......
“不!不!這不是理由”
“雖然,幸好我的心臟不在左邊,但是,你刺入的劍尖確很有分寸,即使我的心臟在左邊,也只會僅僅觸到心包的外邊,所以,你刺的很善良!”
“一個女人,善良是最美麗的所有。姑娘,能做我的女人嗎?”
九月的風,緩緩抬起了頭,一條腿卻跪了下去,道:“先生,我是波斯阿薩辛的女人,您介意嗎?”
笑望天何一指,連忙扶起了她,說:“殺手不下跪。我的女人頂天立地,也無需下跪!”
九月的天,站了起來,羞澀地輕聲說道:“先生,您可以,可以整理我頂上的頭發了”
笑激動地,緊緊擁抱了她,因為他知道:波斯女人,只有丈夫才能觸摸她們的頭發!
“先生,從此,您是我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