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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屋背面的風景(1)

太陽燦爛的媚眼使這塊土地倏忽狂熱,膨脹的人流擠破城市的安寧,給人一種擠破青葡萄滲出些清甜的汁液的酸澀之感,當然你還感覺到另一種滋味和另幾種滋味,這是每個人的感覺,盡可以找到諸多種感受。我問過,他們都這么說。所以,我一下子很難說清楚種種感受。為此我心里很灰暗,我仰起頭注視天空,樓群、洋房、寬街和窄巷,還有墻皮斑駁的舊屋和這之外的人和人之外的一切。我有種懵懂之感,在這個城市統統感受陽光時,我的心卻在黃梅雨季中徘徊。我不知道該怎么對你說。

那天,小小她們幾個都不讓我去,我說我想他。她們都坐在那兒癡癡地笑。笑一個女人在想男人。但我堅信當我邁出這間小屋時,她們一個個都會剎那崩潰。

我倚在門框上喊他南飛時,奔忙一天的氣力好像支撐到這兒完全坍塌。渴望的小船在向著岸狂游。

南飛走下來,從小閣樓上。我看見他望著我竟是個孩子的目光,這感覺喚起我胸脯緊迫起伏溫柔無比,我的手被牽著走上樓。走了兩步,他一下抱起我,一步一級,我知道,這樣的時候他朋友準不在家。

寬敞的閣樓里外兩間,里間他朋友住,外間就歸他。顯然他不愿我說出這些,我說借宿朋友這里有什么不好。

南飛用眼睛阻止我。我立即去說這間閣樓里有一張寫字臺,兩把椅子,一套炊具,一些茶杯,還有那邊臺上放著的一面鏡子。風從容地順著窗欞裹進,南飛就是躺在這張床上感受夜晚微風的涼潤,忍耐著咫尺天涯的分離。我說我來了你要高興。他使勁地笑笑,于是把臉貼過來。我們剛被那種倏忽的感覺迷醉時,我的心緊搐了幾下,他又瘦了。我淚眼蒙眬之間聽到外面一陣鞭炮聲。他竟然伸來一只手,那只手為我抹去兩條曲曲彎彎纏綿的情意。這時他的臉對著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地方。鞭炮聲不斷攆著我的思緒在故鄉小道蹣跚。也許這是所有異鄉人常幻有的感覺。我感覺到他也在想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絕不敢深究他在想什么,我完全清楚我流淌的眼淚為什么一下子沒了。我只看見一種東西在來回撕扯,而且,撕扯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我從挎包里掏出一包煙,給他。他沒有像以往那樣理所當然也是萬千欣慰地揣起來,他用手擋住,凡,以后別再給我買煙。

南,你又這樣。

狂躁把迷惘的目光碾碎,我趕忙看著屋頂,他要把天捅破。

別這樣。

你要養活我嗎?你說?

胡扯。

我緊緊摟住他。我害怕這種焦煩的彌散。

他無力地坐在我身邊,開始抽煙。

我們走吧,我說。他隨我跨出門去。

陽光真好,一樣的溫暖,飲料很清涼,他說即使熱也想來口60度老白干,他說這兒的酒不是男人的酒,他還說這兒的男人一定是沒灌過那種熱辣辣的感覺而一個個冷漠。于是讓人們想到他們瘦瘦的肩胛、麻稈樣的腿干那事都缺乏力量。

陽光下我們開始聊天,十一月的風應該是凜冽的,這鬼地方讓你永遠找不到季節的感覺,如果你在這周而復始的循環中,你也會想家。

路邊蹦蹦跶跶跑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這女孩吸引了南飛的目光,他著意地看那個小女孩。在他目光徘徊不前的瞬間我停下腳步。南飛的舉動讓我聯想到上島后第一次發薪水時我與南飛去逛小市場,我想為他買點什么,用我的打工錢,買一雙皮鞋或者一件襯衫,哪怕一支牙刷,他猶豫了半天我們也沒買上一件什么東西。我知道他舍不得用我早出晚歸賺來的錢為自己添點兒什么。我們就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商場里紅男綠女出出進進。看著闊氣的少婦推著小貨車在超級市場的貨欄間穿梭。那時候我想,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出入超級市場。想想這么想很無聊,但許多人還是把艷羨的目光投到那里的。這時南飛在電子手表攤前站住了,出神地盯著一塊藍色的塑料手表。我也湊過去掃了一眼,覺得柜臺里的任何一塊表都跟我們眼前的生活無關。我拍拍他,示意他走,他竟沒有動。當我扯著他離開后,我才覺得他還在愣神中。后來他悶悶地說:小西一直跟我嚷著要一塊藍色塑料石英表。

可以想象,我是被激怒了。恨不得咬斷點兒什么。任何時候,他都在有意無意提示我他是一個父親。父親要有一些責任,告訴我他的角色。

我看著天,看著地,幸虧是這番天地。以往的一切仍然揪扯出從前的感覺。我說我們喝酒去。

南飛意識到方才對那小女孩過分留意給我帶來的一絲灼痛。凡,我還是去干一點兒一般的事吧,我從前還做過會計,很精細的,我不能總這樣待著。

南,你應該屬于藝術而不是阿拉伯數字。你要沉得住氣。

他竟然很茫然地四處看看沒有看我。走吧。道路兩邊綠樹的屏障仍無法阻隔嘈雜的鬧市聲,我們向文明東路的食品街走去。

不然,你去試試同我們公關部那幫人跑跑(拉廣告,工商企業贊助),我知道沒有著落的他待在這個島上不是件舒心事。我盡量使自己的語言不經意。

他愕然地瞪我,你要我去你的單位?

我想他不該這么反感,一分虛弱的自尊心。

沉默之后,我們的步子緩下來,再努力也找不到適合的話題。我覺得我的一切努力都太徒勞了。

你對我說句話吧。

他說你要我說什么?我說你想想今天,你要說點兒什么。他吃力地想著,我想。是這段日子把他折磨得一切恍惚。這個日子他該記得。我不怪他。我等待著他一點點泛起記憶的浪花卷走眼前的煩惱。

他忽然之間調整了自己,面露愧色。用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頭,拍了兩下,走吧。

他顯然已經在等待著我了。等待使他的胡楂瘋長著,臉色深諳。在他跟前,很快,我就把小小她們三位熱情的阻撓和為我準備的生日迷宮晚宴忘掉了。女人戀愛時,對別人往往最薄情了。她可以把世界都忘了,心里只裝一個人,而且是一種拼命的勁頭。

記得那個積雪的冬日,在那條丁字街的拐角處,我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根,告訴他今天這個日子。我說你要記住哇,他說他不會忘,那怎么會呢?

我們走進露亞小酒吧,坐在那里,像一艘遠航的船漲破了帆篷也跑得累了,恰好漂到一個小島上。短暫的休整雖然也很茫然,好在可以舒展一下疲憊,靠一會兒,以至服務小姐站到我們跟前好一會我們都沒有反應。

小姐的微笑里摻雜著不耐煩,職業地把一撮笑掛著。先生、小姐,需要點什么?

我從小憩中轉回來,真像停靠了百年。這時我才掃視了一下四周,吧臺前沒有嗜酒的人,因為是白天,其他座位上也只是寥寥幾個人。我拿過單子匆匆點了點。想趕快打發走眼前的人,盡量獨自占有這喘息之棲。好像露亞酒吧成了我的,而露亞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多余。

南飛隔著方桌攥住我的手,用力地揉搓著像揉一段歲月,揉搓得兩顆心往地板上滴血。我該送你一樣什么禮物呢?有人總是在生日的時候送上鮮花,送上賀卡,送上芬芳的熱吻。他必沒有鮮花之類。在靜靜的餐桌旁,我盡力去體味異鄉土地上只有我們倆的相依,這比其他更具體更具有現實性。我離不開他,亦如他離不開我。我有點兒被自己打動了。我心潮澎湃。

這很符合我,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每個日子都弄出點兒聲響和美麗來,也因此才會去愛南飛,而一定要愛南飛而不是別人。

吻吻我吧。

我等待著,我想這是我給他的最大寬宏。

他終于沒有動。而是很煩躁地把目光挪向窗外,把世界挪向窗外。于是,我們都極孤單地坐在那里。我要送你一份很像樣的禮物。那聲音讓我震撼。

小姐端來酒水,還有我特地要的兩份酸梅湯。

天有點陰,轉眼的工夫。他說我想自己干。他的臉也陰沉沉的,帶雨的云籠罩在他臉上集聚著很嚇人。他突然問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一陣不知所措的雨點劈落下來。符老板請我吃飯,在北方餐廳。我說。

他什么也沒說,我只是把事實告訴他,不同他解釋什么,這已經成了我倆之間的一種習慣。看得出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已經和我們主編說過你想來公關部的事。他很想要你來試試,我給他看你的照片,他很欣賞你的外表氣質。

誰讓你自作主張?誰讓你拍賣我?我不想在你的老板面前討飯。我對你們的公關部不感興趣,更不想像你一樣被主編賞識。

他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他這種火氣毫無理由。我用最大的彈性來壓制自己的委屈,不去算了。

我知道我們都錯了。今天,不該談這個話題。但這終歸是心里積郁的東西,整天在折磨著他和我。回避才是虛偽的。

闖進這個世界,最初的愿望在不知不覺中消退,唯一真實的是需要謀生。盡管我們都不愿接受這赤裸裸的感覺。所有美麗的想法在這片天地里會顯得那么虛弱無力。只有生存了、扎根了,才可以再滋生美麗、滋生欲望。不然,一切都會被擊垮。盡管南飛抨擊我的這些想法,當他無所事事地待在小屋子里時,他是何等的慌亂與不安啊。也許我是幸運的,有一份工作。似乎可以投身到這個世界中,有時被絞進去,有時被彈出來。這種苦惱對一些真正身外之人來說成了一種資本。

踩著故鄉的泥土來到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來干什么?沒來時好像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愿望。為了逃避也為了獲得。仔細一想,單單是為了他嗎?應該說是,但也不全是。

南飛看了我一眼,有什么東西從他的骨子里爬出來,揪扯我,讓我有一種深深的自責。讀懂一個男人的內心有時就只在那么一瞬間,一剎那。我驚訝他無意之間的態度,為此,我也鎮靜了許多。

是我在無意識中侮辱了他的自尊。在生和息面前,人的自尊薄脆如紙,死死地捍衛未免有些狹隘和固執。先考慮生存還是先考慮自尊我在整日的忙碌中也理不清楚。

你去吧,別再來打擾我。去應付你的那些老板,去進行你的采訪,我不需要你。

他的火氣、他的惡毒把我一腔酸楚引出來,我感到體內和精神里有什么東西唰地一下退去,倒塌了。我狠狠地對他說:你走吧,別在我這里找平衡。

一個焦灼的背,我被遺落在酒吧間里。

60度的酒夠刺激,我趔趄地站起來,模糊間我看到我倆留下的除了狼藉的菜肴還有彼此都傾斜了的心。

從那石灰棱的窗子望見那條小巷。巷子很深,有著稀疏的行人和幾輛破舊的自行車,還有停在房檐下的“噴噴車”,遠遠有一個騎著噴噴車拉客的人吃力的背影。

這條街叫白坡,在整個城市中只有它仿佛遠離鬧市,遠離人流如潮花花綠綠的不夜城。從街口望去,就能望見白坡這間小屋了。它常常在親切中變得模糊、陌生。奔忙一天之后,急急地奔向那間小屋,似乎有無盡的安慰與安寧。覺得它才是我們的家。我認真地看這條日日走過的小巷。它很有些清靜,窄窄的,且有些雨后的光澤。

與小小、申睛、方可合租這間小屋之后,小屋就成了愛情的方舟,也成了我們四個女孩釋放情愫、幻想掙扎的樂土。我們四人都刻骨地愛戀這間小屋。盡管我們海闊天空、歇斯底里,卻誰也沒探問過彼此的心思,像互相約好了要保守什么秘密。只知道申睛來自安徽,方可是四川妹子,小小和我是同鄉。

盡管這樣,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感到四個人不同的沉重、憂慮。每個過海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串故事。上島后,一個異地結識的大朋友曾對我這么說。

黃昏是白坡這間小屋沸騰的時刻。夏川要來找小小,維嘉也會在這個時候約定申睛,不知去處的方可也總是在這個時刻風風火火地奔出門去。

今天格外的靜。我躺在床上悶想著,究竟要想些什么、弄清楚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小小像一陣輕風飄過來,坐在我身邊,伸出手,撫摸我的手,女人為什么總要為了一點兒什么,寄托一些什么?

她是說給我還是說給她自己,反正小小很動情。

小小是那種可人的別致小女人,從神采到膚色到思想都陽光明亮。小小喜歡詩,看著她撲閃閃的大眼睛,我不懷疑那甜潤的詩句是出自她的心靈,很透明,苦澀也是。她常常說,我最愛的是他,其次是詩。

而且我還知道了一件我極不認可的事,那就是小小的夏川和申睛愛著的維嘉都是結過婚的男人。我在心里吃了一驚,我們是怎么搬到一起來的呢?世界充滿已婚男人。

只因為我們是女人。我在心里說,我們的悲哀在于我們在同另一個女人爭奪愛情,不單單是和她一個,而是和她的婚姻、社會及一切親屬關系在拼爭,婚姻是社會的,我們是孤立的、單薄的。而在這中間的男人是個天平,他并不是每一時刻都向你傾斜的。往往是由于在關鍵時刻在我們浪漫的奮不顧身的憧憬中,他向另一方傾斜而使我們陷入窘境。

他妻子來信了,被我看到了。

我能感覺到小小說這話時心靈的疼痛。

你不該看。

可是我看了。

怎么樣?

她是個極聰明的女人。

那么夏川呢?

他曾正式起過訴。

這不能說明現在。

是這樣,他還是撤了,那女人說如果他那樣做她就死。

這是撒手锏。

我們吵了。吵得很兇。

說到吵,我心里很敏感。

吵算什么?只能說是一種無可奈何。如果他們要去可憐另一個女人,拯救另一個女人,我們被光榮地推上犧牲的祭壇。可我們不是還在轟轟烈烈地繼續嗎?

我想起那天夏川來,坐在小小的床上,為小小縫一個小口袋。小小的裙子沒有口袋,褲子沒有口袋,小小不會縫口袋。她還需要一個裝錢的小口袋。

夏川說:我真是又當爹又當娘。

小小眨著忽閃的大眼睛頑皮地叫了一聲“娘”。聲音從蜜罐里滾出來,眼神從火焰中躥出來。夏川就捧起小小的臉,你這個小搗蛋兒。小小的圓鼻頭被夏川擰了一下,樣子極夸張。

小小笑了。

我想,這不是幸福么。不然,我們拼命索求的是什么?究竟在企求什么。又有哪些東西是我們永遠無法企及的。

就在這間小屋里,申睛這么說,我們哪,不知道誰能撞過誰,或者說到后來誰更悲慘一些。我們都說你不要說得太殘酷,要給我們自己留一條路,讓我們去打敗我們的對手。

那個時候,我們沒有深究的是,那對手是誰,是人家還是自己。這很重要。

南飛說我們去吧。

南飛說你不要猶豫。

我只是極認真地問他,你會不會想家?

他捂住我的嘴,不許我說下去。

我想夠了,不需要他再向我表白什么。

我們打點行裝的時候,我忽然落了許多許多淚。

我們不該這樣么?他盯著我滴落的淚水說道。我的慟哭幾乎有些悲壯。

記得你說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僅有一天的機會也決不放過。

可是你為什么不能夠給我一個家呢?

我給你愛。

女人除了愛還要一個家,你知道嗎?

我為什么不知道?我要娶你的。我要讓你做我的新娘。

一切來得那么突然,夾帶著某種悲壯意味。那之前,有一個小伙在追我。小伙子很認真,求他幫忙出謀劃策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按著小伙子的意圖步驟要他陪他來找我一次又一次。小伙子犯了一個大錯誤,小伙子還不了解一個浪漫的愛做夢的姑娘會被成熟的男性力量所征服而不屑于青面白臉小生。對于女孩子,尤其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對成就感的追求勝過某個人本身。成熟從某種意義上便被女孩當作成就來依賴信賴。那女孩還沒有真正長大之時,她斷然想不到年輕的小伙子更具可塑性。女孩會很沖動地把希望的光環套在了她認為魅力的男人身上,然后,在這分魅力之上遨游,然后在這之上非要去實現一些什么。那女孩子是我。后來我去找那小伙子是為了見他一眼,他的眼神很動人,盡管他為了他的朋友而不睬我。

那時候,我感到愛上什么真幸福,真痛苦。能夠使人發瘋,我就瘋了。

我的生活好像就此發生了什么變化。整日在一種忐忑中恍恍惚惚。踮起腳尖一次次走到收發室,在不經意中諦聽著每一串刺耳的電話鈴聲,每一次聲響都讓我心怦怦跳個不止,直至別人拿起聽筒。那一天終于來了。神奇的電話是在五月的翠綠中響起。尾音很短,非常急促。我懷著五月萌生的喜悅看見南飛走來。二十多歲的女孩還沒談過戀愛看見走來的是一首詩,一個季節,一扇嫵媚開放的門。

我們一同步入那道門,來不及思索。

就此他的目光就像種子種到我心里,天天生長。那小伙子還想找他出點兒什么主意打動我,這個時候我對一往無前的單純感到一點兒愧疚。

他提到一個女人,還拿出一張她的照片。這個女人,在我們之間她絕對是另一個女人和一種事實。

我是沒有什么準備的。的確沒有什么準備。我想退卻,我就哭了。從前我在哭泣的時候總是嚶嚶的像個小鳥。這一次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流淚,流得像淌水。我就抱起一個白色搪瓷茶杯喝水,把它扣在臉上,淚水就順著臉頰落進水杯里,流到嘴角里,真咸。我想著看水中映著我的形象,全部模糊成白色。

我決意離開他,我也這樣做了。一天,二天,三天。僅僅三天。第三天一過我的雙眼哭成兩只紅桃子,到處找他,什么也不顧及了。好像過得太久,把其他都忘掉了。我才懂得我不行了,我被點燃了,只有被燒焦。

我確實忘不掉的是那張照片,照片上那個豐腴的女人。她很白,眼睛也很大,越看越像窺視人。

我真怕這種窺視。他也有點兒怕,吃不住勁兒。我們還想到了一些更好的主意,然后我們就行動了。

方可知道了我與南飛的大致經歷之后,居然極認真地對我說,凡,我真羨慕你的勇氣,但是,你根本不懂,不懂愛情。

上架時間:2025-05-16 11:53:39
出版社:沈陽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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