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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噬天銹劍

天衍宗后山“斷念崖”的霧氣凝成霜花時,楚昭南正用指甲摳著巖縫里的青苔——這是他三日內僅有的食物補充。執事長老的藤杖在巖壁上敲出悶響:“靈根殘缺者,連當看門狗都不配!”藤杖末端的倒刺勾住他肩頭破布,帶起一片血漬,卻讓他想起七歲那日更痛徹心扉的畫面。測靈石在他掌心炸裂時,觀禮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嗤笑,三長老捻著山羊須宣布:“此子乃天煞孤星,若不除……”話音未落,他母親突然沖上臺,用身體擋住了飛濺的測靈石碎片。

那日母親染血的指尖在青石板上劃出三道符紋,而他如今才驚覺,那竟是封印混沌青蓮的陣眼。此刻那道符紋早已被巖縫濕氣浸得模糊,卻仍能感受到皮膚下暗涌的灼痛——那是母親臨死前用本命精血刻下的禁制,每當月華照在青苔上,禁制就會與三百里外葬龍淵底的某物共鳴。

蛇骨鞭破空而至的剎那,他識海中的【逆命系統】突然具象成血色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停在“竊取筑基期修士命格”的選項上。這是他第三次面對趙莽的鎖魂鈴,前兩次都因靈力潰散而失敗,但此刻鎖魂鈴的震顫中夾雜著某種詭異的熟悉感,仿佛與記憶深處某個戴冪籬的女子有關。

“篡改!”他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銹跡斑斑的噬天劍上。劍身突然浮現星圖,那些用妖血描摹的星子竟開始順時針旋轉。整座斷念崖震顫起來,巖縫深處傳出鎖鏈斷裂的巨響——三百年前被鎮壓在此的幽冥老鬼,正順著血脈共鳴蘇醒。

“你竟能駕馭噬天劍靈?”趙莽的筑基威壓化作實質鎖鏈,卻在觸及楚昭南眉心時被突然反轉。鎖魂鈴炸成齏粉,鈴芯墜出一枚刻著“蘇”字的玉簡,正是三日前失蹤的九陰命格遺孤之物。楚昭南的瞳孔驟然收縮,玉簡表面的齒痕與母親留下的半塊玉佩嚴絲合縫,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碎片突然涌入腦海:七歲那夜,母親將他塞進礦洞暗道時,腰間晃動的正是這枚玉簡。

“三年前礦洞塌方,您逼蘇璃用本命精血溫養鎖魂鈴時,可曾想過這玉簡會要了你的命?”他指尖亮起血色符咒,那是昨夜潛入戒律堂偷學的“鎖魂反噬訣”。符咒燃燒的剎那,他看見趙莽命格里纏繞的三條金色氣運:天域神宮“巡狩使”身份、從雜役身上掠奪的百年修為、即將覺醒的“幽冥鬼體”。其中那道幽冥鬼氣,竟與母親臨終前咳在他掌心的血霧同源。

巖壁轟然坍塌,露出后方深不見底的祭壇。十二具元嬰期大妖的尸身呈環形跪拜,中央石臺上懸浮的混沌青蓮虛影,正與噬天劍產生共鳴。楚昭南的殘缺靈根突然刺痛——系統界面彈出新提示:【檢測到混沌青蓮碎片,是否消耗二十年壽元激活?】他割破手腕,幽冥鬼火順著傷口滲入劍身,劍脊的星圖驟然亮起,映照出虛空深處的青色蓮臺。蓮臺第三片花瓣上,赫然刻著“楚氏庶子”的古篆,與母親留在玉佩上的齒痕分毫不差。

三百里外的天域神宮分壇突然警報大作。戒律長老盯著玉簡投影中的劍痕,手中茶盞化為齏粉:“噬天劍訣?這分明是千年前隕落的魔尊獨孤絕的……”話未說完,分壇頂層的天道監測羅盤突然爆裂,三千道金色鎖鏈從虛空垂落,卻在觸及噬天劍氣時被幽冥鬼火吞噬。鎖鏈斷裂的脆響中,楚昭南仿佛聽見某個戴冪籬的女子在輕笑,那笑聲與七歲那夜母親消散前的嗚咽重疊。

此刻的楚昭南正跪坐在祭壇中央。蘇璃的九陰命格正在與他融合,少女脖頸處浮現出與青蓮虛影相同的脈絡。他并指劃過對方眉心,血色符箓沒入其識海的瞬間,整座葬魂淵的妖獸尸骸突然炸開——十萬怨靈化作血色洪流,涌入混沌青蓮虛影。

“以幽冥為引,竊九陰命格為媒……”咒言起時,他的壽元計數器突然清零。系統界面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天道反噬,強制開啟命格剝離程序】楚昭南卻露出森然冷笑。他早就發現系統漏洞——所謂“壽元代價”實則是雙向劫掠。當蘇璃的九陰命格與他融合時,天道標記在少女識海中的位置,已暴露在噬天劍的星圖之下。

“原來你們這些所謂的天道寵兒,也不過是……”他猛然揮劍刺入自己心口,幽冥鬼火順著劍鋒逆流,“被圈養的餌料!”噬天劍發出歡快的顫鳴,劍身星圖映照出的青蓮虛影突然凝實,第三片花瓣上的“楚氏庶子”古篆迸發金光。凌清雪在百里外的觀星臺上突然嘔出鮮血——她感應到自己的天憲神體正在崩解,而崩解的缺口處,正有混沌青蓮的虛影在蔓延。

“找到你了?!背涯贤鴦ι砩细‖F的星圖軌跡,那是用三百年輪回刻寫的誅仙陣圖。蘇璃的軀體正在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青蓮,而她最后的話語帶著九陰命格特有的空靈:“前輩,您可知這青蓮為何生長在葬魂淵?”

祭壇突然翻轉。楚昭南墜入深淵的剎那,看見三千年前被天道抹去的記憶碎片:母親用染血的玉佩刺穿監正神魂,而那監正的面容,竟與如今的天域神宮之主一模一樣。監正腰間懸掛的“天憲令”在月光下泛著幽藍,與趙莽的鎖魂鈴紋路如出一轍。

噬天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釘入青蓮核心。楚昭南聽見系統的機械音里混著女子輕笑——那是蘇璃殘留的神識在說話:“輪回不是騙局,只是……”話音未落,整座葬魂淵開始坍塌。楚昭南在墜落中抓住青蓮花瓣,花瓣上的古篆突然活過來,在他掌心重組成全新的命格圖譜。當他在血泊中睜開眼時,懷中噬天劍已化作星砂,系統界面彈出全新提示:【混沌青蓮認主,解鎖“逆命改天”權限】。

三百里外的凌清雪正跪在觀星臺上,她破碎的天憲神體中,有縷縷青蓮之氣正在重組經脈。那些氣息凝結成半幅星圖,與楚昭南掌心的命格圖譜遙相呼應。她撫摸著脖頸處新生的暗紋,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星象閣看到的預言:【九陰命格現世之日,楚氏余孽將攜青蓮弒天】。

葬龍淵底的罡風裹挾著冰碴刺入骨髓,楚昭南每踏出一步,腳下的玄冰便綻開蛛網般的裂痕?;煦缜嗌彽奶撚霸谏顪Y中央緩緩旋轉,蓮瓣上密密麻麻的銘文竟與母親臨終前刻在他掌心的血咒如出一轍。

“此蓮需以楚氏嫡血為引……”他摩挲著劍柄上的殘缺玉佩,母親被天域神宮執事斬斷手腕的畫面突然閃現。那日她染血的指尖在青石板上劃出三道符紋,而他如今才驚覺,那竟是封印青蓮的陣眼。

噬天劍突然發出尖銳嗡鳴。劍身星砂凝聚成虛幻的楚氏先祖虛影,那人身披染血戰甲,手中長戟正與天道鎖鏈廝殺。楚昭南的殘缺靈根突然刺痛——系統界面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楚氏血脈壓制,強制開啟血脈暴走模式】

“暴走?”他嗤笑著任由青筋在脖頸暴起。當第一縷混沌青蓮之氣沒入心口時,整座葬龍淵突然倒懸。十萬丈高空墜落的冰棱在空中凝滯,化作萬千冰劍指向蒼穹。

凌清雪的觀星臺轟然崩塌。她看著青蓮虛影中浮現的陌生男子面容,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星象閣看到的預言:【九陰命格現世之日,楚氏余孽將攜青蓮弒天】。

“原來你就是鑰匙……”她捏碎手中天憲令,金色鎖鏈從袖中激射而出。卻在觸及楚昭南周身三丈時被青蓮之氣反噬,鎖鏈寸寸崩裂成鐵粉。

楚昭南卻在這時露出詭異笑容。他掌心浮現出蘇璃消散前最后凝結的命格碎片,那碎片正與凌清雪體內的天憲神體產生共鳴。當兩股氣息交匯的剎那,系統界面突然彈出隱藏提示:【檢測到天道核心漏洞,可竊取“天憲神體”本源】

“原來如此……”他并指劃過虛空,葬龍淵底突然浮現出巨大的星圖。那些用妖血描摹的星子連成鎖鏈形狀,另一端竟直指天域神宮禁地的鎮魔碑。

天域神宮禁地的青銅巨門轟然洞開時,楚昭南的噬天劍正懸浮在星圖中央。劍身星砂流轉間,映照出八百年前被鎮壓在此的魔尊殘魂。

“你終于來了……”殘魂的聲音裹挾著混沌之氣,“當年我以青蓮為引,便是為了等待楚氏血脈覺醒?!?

楚昭南的瞳孔驟然收縮。系統界面突然瘋狂閃爍:【警告!檢測到天道本體意識】。他這才驚覺,自己不過是棋盤上一枚被推到終局的棋子——青蓮鎮壓的從來不是魔尊,而是被天道剝離的“人性”。

凌清雪的尖嘯從殿外傳來。她破碎的天憲神體中迸發出刺目金芒,那是被青蓮之氣污染的神道法則。楚昭南突然明白母親當年為何自毀神魂——她用自己的血在兒子體內設下禁制,只有當楚氏血脈與青蓮之氣共鳴時,才能喚醒被天道抹去的人性記憶。

“以吾之血,喚汝真名!”他咬破舌尖,精血噴在星圖中央。整座天域神宮開始崩塌,鎮魔碑上的裂痕中滲出黑色液體,那是被封印了八百年的“人性本源”。

凌清雪在金光中化作飛灰。她最后的話語帶著神道法則的顫音:“你可知……逆天改命者,終將成為新天道……”

楚昭南卻伸手握住了那縷消散的青蓮之氣。當人性本源融入識海的剎那,系統界面突然彈出終極提示:【逆命值突破臨界點,可重鑄天道】。

他望著掌心逐漸成型的青蓮印記,突然放聲大笑。那些被天域神宮奉為圭臬的法則,在他眼中不過是可篡改的數據流。噬天劍爆發出驚天龍吟,劍身星砂凝聚成全新的法則之鏈,將崩塌的天域神宮禁錮成囚籠。

當最后一縷天道鎖鏈寸寸崩裂時,楚昭南在廢墟中拾起半塊殘破玉佩——正是母親當年刺穿監正神魂的那半塊。玉佩內側刻著細小篆文:【楚氏非人族,乃天道初代刑官】。

版權:創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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