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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紅的請柬,燙金的字,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穿了我的手心,直直烙在我的心口上。

新郎:江辰。

新娘:林薇薇。

江辰,我談了五年,陪著他從一無所有到創業小成的男朋友。

林薇薇,我那個同父異母,從小就視我為眼中釘的繼姐。

心臟驟停是什么感覺?大概就是此刻,世界瞬間失聲,只剩下血液沖撞耳膜,發出海嘯般絕望的轟鳴。

手機震動,是江辰發來的微信:“茜茜,對不起,我們分手吧。薇薇她……更適合我。”

底下還有一張轉賬截圖,五萬塊。

“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

五萬塊?打發乞丐嗎?五萬塊就想買斷我五年?

我為他輟學打工,供他讀研;他創業失敗,是我偷偷拿了我媽留給我唯一的手鐲換錢,堵上窟窿;他胃不好,我三餐變著花樣養著;他熬夜加班,我永遠是那個在樓下提著保溫桶,等著他到深夜的傻子。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付出,只值五萬塊?

我的愛情,我燃燒的青春,就像扔進壁爐的廢紙,連一點溫暖的灰燼都沒留下,只剩下嗆人的煙,熏得我淚流滿面。

我沖出出租屋,像個瘋子一樣攔了輛車,直奔江辰的公司。

他公司樓下,停著一輛嶄新的瑪莎拉蒂,車牌號是林薇薇的生日。呵,真夠顯眼的。

我沖進他辦公室時,林薇薇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翹著腿,慢悠悠地涂著鮮紅的指甲油,那顏色刺眼得像血。看見我,她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眼神里全是挑釁。

江辰站在窗邊,西裝革履,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陌生的冷漠。他甚至沒第一時間回頭。

“江辰!”我聲音嘶啞,像破舊的風箱,喉嚨里火燒火燎的。

他這才轉過身,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只有不耐煩,好像我打擾了他的清靜:“你怎么來了?”

“為什么?”我指著那張被我攥得變形的請柬,每一個字都像啐出的血,“你告訴我為什么!”

林薇薇放下指甲油瓶,嬌笑著站起來,走到江辰身邊,像條美女蛇一樣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下巴微抬:“妹妹,這有什么為什么的?良禽擇木而棲,江辰現在是騰飛的龍,你那小小的池塘,怎么容得下他?”

“你閉嘴!”我赤紅著眼瞪著她,恨不得撕爛她那張涂滿口紅的嘴。

江辰皺眉,把我往外推,語氣帶著嫌惡:“陳茜,你別鬧了,難看。”

難看?

我的心像是被他這句話狠狠踩在地上,碾得粉碎,連帶著我所有的尊嚴和愛戀,都成了骯臟的泥土。我為了誰才變得這么“難看”?

“江辰,”我看著他,一字一句,聲音都在發抖,“你創業的啟動資金,是誰給你的?五十萬!你欠下高利貸,是誰半夜哭著去求爺爺告奶奶借錢幫你還的?你胃出血住院,是誰三天三夜沒合眼守著你的?是我!陳茜!”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明顯是想起了什么,但隨即被林薇薇不動聲色地掐了一下胳膊,又立刻變得冰冷而堅定:“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薇薇能給我更好的未來,她的家世,她的人脈,是你永遠給不了我的。”

“所以,我五年掏心掏肺的付出,在你眼里,只是‘過去的事了’?”我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連呼吸都帶著咸澀的苦味。原來付出是可以被輕易抹去的。

林薇薇嗤笑一聲,抱起胳膊,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在看什么臟東西:“陳茜,別給臉不要臉。五萬塊不少了,夠你這種底層人生活很久了。拿著錢趕緊滾,別臟了我們的地方。”

“滾?”我笑了,笑得眼淚直流,胸口堵得發慌,“該滾的是你們這對狗男女!”

我猛地撲過去,理智斷線,只想撕爛他們虛偽的面孔。

江辰反應極快,一把將我狠狠推開,我站立不穩,踉蹌著撞在堅硬的桌角上,額頭瞬間一陣劇痛,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疼痛像尖銳的冰錐,刺穿了我的麻木,也刺穿了最后一絲幻想。

他下意識地將林薇薇護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個無理取鬧、撒潑打滾的垃圾。

“陳茜,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他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好,好,江辰,林薇薇,你們給我等著!”我抹了一把額頭的血,那溫熱粘稠的液體仿佛點燃了我心中最后一點余燼,燃起了滔天的恨意。這恨意像野火,要燒毀他們,也要燒毀我自己這可悲的過去。

我離開了,像一條喪家之犬。

但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我懷孕了,八周。

諷刺,真是天大的諷刺。本想在紀念日給他一個驚喜,現在,只剩下一個冰冷的笑話。

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腹中的那一點點生機,連同我對他最后一點點殘存的念想,一同被冰冷的器械無情地剝離,留下一個空洞而流血的傷口。身體和心,一起空了。

醫生問我要不要通知家屬。

家屬?我哪還有家屬?

父親早早被林薇薇那個妖精媽勾走,對我這個女兒視若無睹,或許在他眼里,我從來就不是他的女兒。母親積勞成疾,在我大學時就去世了,連最后一面都沒讓我趕上。江辰曾是我以為的全世界,現在,他親手將我推入了深淵。

身體的虛弱和心死的絕望,讓我病倒了。

高燒不退,渾渾噩噩中,我仿佛看到了我媽。

她心疼地看著我,摸著我的頭:“茜茜,傻孩子,為這種人不值得。”

“媽……”我哭著抓住那虛無的影子,“我好疼,心好疼……”

這疼痛,像無數細密的針,扎在我靈魂的每一寸,密不透風,無處可逃。疼得我想蜷縮起來,卻連蜷縮的力氣都沒有。

醒來時,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守在我床邊。

他自我介紹,說是我母親舊友的兒子,叫秦漠,偶然得知我的情況,過來看看。

他話不多,甚至有些沉默,卻默默地照顧了我幾天,幫我處理了后續的掛號、繳費,甚至買了粥。

出院那天,他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

里面是江辰公司的財務漏洞,還有他和林薇薇挪用公款,以及他當初如何利用我的人脈和資源——那些我傻乎乎介紹給他的人,現在都成了他向上爬的梯子,甚至……偷竊我以前一個設計方案作為他創業初期核心產品的證據。一樁樁,一件件,清晰明了。

“這些,或許對你有用。”秦漠語氣平淡,仿佛只是遞給我一份無關緊要的文件。

我看著那些證據,手指冰涼,但心中那團熄滅的火,卻被這些骯臟的真相重新點燃,帶著毀滅一切的決心。原來他不僅是薄情寡義,還是個卑鄙無恥的小偷!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抬頭看他,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動機是什么?

秦漠看著窗外,側臉線條有些冷硬,聲音淡淡地飄過來:“我母親,也曾被辜負過。”

江辰和林薇薇的婚禮,定在半個月后,極盡奢華。報紙上都刊登了消息,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我沒有收到請柬,但我會去。

我要送他們一份“大禮”,一份足以讓他們銘記終生的“大禮”。

婚禮當天,我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裙,像一個誤入浮華盛宴的幽靈,與周圍的喜慶氣氛格格不入。

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虛假的祝福。香水味和酒氣混合在一起,熏得我有點想吐。

江辰意氣風發,西裝筆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正和一群所謂的“商業伙伴”談笑風生。林薇薇穿著潔白的婚紗,嬌艷如花,挽著他的手,接受著眾人的恭維,臉上的笑容甜蜜得膩人。

當司儀用煽情的語調請新人致辭時,江辰拿起話筒,深情款款地看著林薇薇,聲音透過音響傳遍全場:“薇薇,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是你讓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幸福,是你給了我騰飛的翅膀……”

臺下掌聲雷動,不少人露出感動的表情。真可笑,他們知道這“翅膀”是怎么來的嗎?

林薇薇眼含淚光,聲音哽咽,戲演得真足:“辰,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多么感人肺腑,多么情真意切。

他們的幸福,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插在我心上,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但我不能倒下,好戲才剛開始。

就在這時,我撥開人群,一步一步走上了臺。

音樂停了,掌聲也稀稀拉拉地停了。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帶著驚愕、不解和好奇。當然,也包括臺上那對“璧人”。

林薇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然后變得慘白,她認出我了,尖叫道:“陳茜!你來干什么!保安!保安呢!把她趕出去!”

江辰也又驚又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壓低聲音,但話筒沒關,大家都聽見了:“陳茜,你瘋了嗎?快下去!有什么事我們私下說!”

私下說?憑什么?

我拿起司儀放在旁邊的另一個話筒,試了試音,聲音平靜,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有些騷動的宴會廳:“別急,江先生,林小姐。我不是來搶婚的,畢竟,這種二手貨,我嫌臟。”

底下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

“我只是來送一份遲到的賀禮,順便……糾正一下江先生剛才發言里的一些小錯誤,免得大家被蒙在鼓里。”

我轉頭,目光掃過臺下,最終落在前排主桌,林薇薇那個一向注重臉面,此刻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的父親身上。他旁邊坐著的,應該就是林薇薇的母親吧,那個拆散我家庭的女人。

“江先生剛才說,是林小姐給了他騰飛的翅膀。這話聽著真感人。”我頓了頓,看著江辰瞬間緊張起來的臉,“可據我所知,他創業的第一筆啟動資金,五十萬,是我

臺下一片死寂,無數雙眼睛瞪得滾圓,盯著我和背后的投影。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些黑白分明的數字,那些我曾經以為是為愛付出,而今天終于明白只是愚蠢的交易記錄。

江辰的臉色煞白,像紙一樣,嘴唇微微發抖。

他沒想到我會有這些證據。

林薇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刺進他的皮膚,她的美麗面容扭曲成一種丑陋的憤怒。

“陳茜,你鬧夠了沒有?這是我們的婚禮!你這個瘋子!”她尖叫著,聲音像被劃破的氣球,刺耳又難聽。

我笑了,輕輕地,帶著一種從容的冷靜。

“別著急,薇薇姐,好戲才剛開始。”

我又打了個手勢,大屏幕切換到第二組照片——江辰當初欠下的高利貸借條,上面是他親筆簽名的百分之五十的月息。

接著是我凌晨三點在小巷里跪著求那個紋著龍的大哥給我們寬限幾天的監控視頻截圖。

“這是江先生欠下的'商業貸款',以及我這個冤大頭,是怎么幫他還的。”

臺下的議論聲開始沸騰,一些人交頭接耳,更多的人則驚愕地看著臺上這場鬧劇。

我看到林薇薇的父親——也就是我那個對我不聞不問的親生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開始松動領帶,仿佛那里有一條無形的繩索正在勒住他的喉嚨。

江辰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話筒,聲音因為恐慌而顫抖:“各位來賓,非常抱歉,這位女士可能情緒有些激動,我們曾經有過一段感情,但早已經和平分手…”

我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另一個無線麥克風——秦漠考慮得很周到。

“和平分手?五萬塊錢打發五年感情,這就是你的'和平'?”

我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屏幕上出現第三組證據——江辰的設計專利申請和我當年的畢業設計對比圖。

兩者如出一轍,只是一些細節上做了微調,而申請日期比我畢業晚了整整六個月。

“江先生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偷竊我的畢業設計獲得的。”

我轉向臺下那些吃驚的投資人,聲音清晰而有力:“各位在座的投資方,你們知道自己投資的是什么人嗎?一個靠偷竊女友設計、騙女友錢財起家的騙子。”

人群開始騷動,有幾個穿著正裝的男人皺起眉頭,低聲交談,明顯是投資方的代表。

江辰的臉上掛滿冷汗,眼睛里全是恐懼,他知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足以摧毀他辛辛苦苦——不,是踩著我的尸體建立起來的一切。

“陳茜!你他媽給我閉嘴!”他突然沖我大吼,徹底失去了平日的溫文爾雅,露出了真面目。

就在這時,會場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一隊警察走了進來,領頭的是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女警官。

“江辰先生?”她走到臺前,出示了證件,聲音冷靜而公事公辦,“我們接到舉報,關于你涉嫌挪用公款、商業欺詐和知識產權盜竊的案件,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江辰如遭雷擊,瞬間癱軟在臺上,林薇薇尖叫著后退,仿佛我是什么瘟疫一樣。

那叫林薇薇的女人看著警察,再看看投影上的證據,然后看向江辰,眼神從震驚到不可置信,最后變成了令人作嘔的厭惡。

“江辰,這是怎么回事?你告訴我!”她的聲音尖利得像刀子一樣,撕裂著整個會場的空氣。

江辰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林薇薇那個所謂的母親——那個搶走我父親的女人站了起來,拉著林薇薇就往外走,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氣。

我站在舞臺中央,看著這一切,心中沒有預想中的快感,只有深深的疲憊和釋然。

就像剜出一顆爛掉的牙,疼痛之后,是一種奇怪的輕松。

警察將江辰帶走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難以置信的憤怒和不甘。

我轉身離開,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走出這個充滿了虛偽和背叛的地方。

門外,秦漠靠在一輛黑色轎車旁,表情依舊淡漠,卻給了我一個默契的眼神。

“走了?”他輕聲問。

我點點頭:“走了。”

一切都結束了,那個傻傻付出的陳茜也死了。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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