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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和顧一舟戀愛的第五年,我們終于要結(jié)婚了。
婚檢的時候,醫(yī)生卻告訴我一個晴天霹靂。
我的染色體表明,我竟然是個男人。
01
「什么?我怎么能是男的呢?」
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震驚地大喊出來。
小小的辦公室內(nèi),我的聲音震耳欲聾。
「你冷靜一下,根據(jù)你的基因檢測報告,你的染色體顯示是46XY,你是個男人。」
醫(yī)生冷漠的眼神看向我。
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字一字地叩擊著我的心。
「怎么可能呢?」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搶過來那張檢查單子,通過越來越模糊的視線努力辨別著上面的字跡。
「可是我有胸啊?」
「激素分泌紊亂導致發(fā)育畸形。」
醫(yī)生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著我。
「那我的男朋友怎么辦?」我喃喃自語。
「還能怎么辦?那你們就當好兄弟唄!」
醫(yī)生嗤笑一聲。
02
踉踉蹌蹌地從醫(yī)院走出來,陽光灑在我的臉上。
怎么一點也感受不到溫暖呢?
就像我此刻的人生一樣。
我該怎么和顧一舟說呢?
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
顧一舟家庭優(yōu)渥,而我家境一般,從大學在一起開始,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像炸了毛的刺猬,斗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包括他極盡刁難的父母,他身邊不停歇靠上來的鶯歌燕舞,還有他的校園初戀白月光。
這五年,我想過很多次放棄。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我有安安穩(wěn)穩(wěn)的人生,我不想再摻和到這些豪門游戲中去。
但是看到顧一舟的眼睛,我覺得我可以像偶像劇里的女主角一樣,再堅持一把。
再堅持一把,也許我就能幸福了呢?
于是我當場撕掉了顧母讓我離開顧一舟的支票,在鶯鶯燕燕的酒局上驚艷出場宣示主權(quán),并且狠狠地把他的白月光踢到了國外,至今沒有回來。
他的父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應了我們的婚事。
結(jié)果現(xiàn)在,就在幸福的檢票口。
老天告訴我,
我竟然是個男的?
03
電話突然響起,是一舟。
我手指顫抖著,我還沒想好如何面對他。
手機停了又響,屏幕亮了又暗。
一聲口哨在我耳邊吹響,我嚇了一跳。
「還不接電話?小伙子?」
是那個醫(yī)生。
他換下一身白大褂,背著包,一副下班的樣子,用怪異而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好惡心。
我擦了一把眼淚,走出了醫(yī)院。
電話再次打來,我深呼吸一口氣,摁了接聽鍵。
「若初,你那結(jié)束了嗎?」
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耳邊傳出,我卻感覺如此遙遠。
即使做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還是酸澀涌上鼻尖,哽咽得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喂?若初?你在聽嗎?」
「啊……一舟,我這里信號不好。」
我保持與手機有一定的距離,努力控制著自己發(fā)顫的嗓音。
「上午怎么樣?結(jié)果什么時候能出來?」
「……還得等幾天呢。」
我實在不知如何對顧一舟說出「我是男的」這句話,牙關緊咬,憋出了這幾個字。
「哦……也正常。爸媽還說讓你中午過來吃飯的時候帶上你的報告呢。」
「中午爸媽叫吃飯了嗎?」我怔怔地問道。
「我這正要告訴你,你在醫(yī)院等會兒,我去接你。」顧一舟溫柔地說。
「不!不用了……」我的心猛地揪痛,「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去就好。」
電話掛斷,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我大口呼吸著空氣,仿佛一條缺氧的魚。
過去,我堅信只要能和一舟在一起,就能獲得幸福。
所以我硬起心腸,做了很多不像我的事,都快將自己活成惡毒反派了。
如今,形勢倒轉(zhuǎn),我還有什么氣力再去和顧家長輩對抗呢?
除非,顧一舟喜歡男人。
顧一舟必須喜歡男人!
04
顧家祖宅位置依山傍水,我做了太久心理建設,高峰時段趕過來時,已經(jīng)過了點。
剛走到顧宅門口,正欲推門,里面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了出來。
「一舟,你看看這個女人,都要結(jié)婚了還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是顧母的聲音。
「媽,若初不是都說了嗎,趕上堵車了,晚一會兒就到。」
「別扯有的沒的!那么多千金小姐、門當戶對的你不選,偏偏選這樣一個不懂禮數(shù)的女人!」
顧父的聲音宛若洪鐘。
被他們言語刁難已成常態(tài),過去我認為,只要進了顧家門,我就是女主人,他們愛蹦多高就蹦多高。
只是如今……
我吸了吸自己發(fā)紅的鼻尖,換上一副笑臉推門進去。
「爸!媽!一舟!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你還知道來啊!」顧母坐在沙發(fā)上,冷笑著說。
「媽,還不是你催促著我們趕緊做婚檢,若初才來遲的嗎?」
一舟走上前來,接過我手里的包,嗔怪地對顧母說。
「你這話是還賴我了?還不是怕某些人費盡心思進顧家的門,結(jié)果有什么隱瞞你的地方!」
在我耳朵里,顧母原本平淡的一句話,隱瞞二字仿佛加了重音。
我不由得周身一顫。
顧母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我,眼睛似笑非笑。
「檢查的大夫是咱們自己人,兒子,你可放心吧。」
這老狐貍!
我剛剛下意識的反應必然被她察覺到了。
05
剛剛?cè)胂D飞锨霸儐柺欠裆喜耍恢壅c頭,顧父突然舉手打斷了他。
「一舟,今天叫你們回來吃飯,除了想問你們的婚檢結(jié)果,還是要接待一位貴客!」
說罷,他拍了拍手。
一抹倩影出現(xiàn)在了大門口。
是季清晨!
我的手指下意識緊緊地攥住水杯。
她是一舟的初戀兼白月光,當初我好容易斗贏了她,畢業(yè)后她便出國,再無音訊。
她怎么會回來?
「伯父,伯母,好久不見。」
季清晨緩緩走上前來,對著顧母和顧父點頭示意。
「還有……一舟哥哥,這些年,清晨很是想你。」她對著一舟甜甜笑道。
「你怎么回來了?」
一舟仿佛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在桌子下面用力握了握我發(fā)顫的指尖。
「我這幾年在國外學習掌管家里的生意,好容易爸爸才把我放回國呢,不然清晨早就想回來看望伯父伯母,還有一舟哥哥了!」
季清晨夾著嗓音說。
「看看清晨,年紀輕輕就學會掌管季氏集團了,不像某些人,二十五歲了還是一事無成!」
顧母連連稱贊季清晨,但他們幾人的眼神都不自覺地瞟向我。
「清晨確實是厲害,只是我近日準備季氏集團的采訪材料,怎么沒有在一份項目中看到清晨的名字呢?」
我忍住內(nèi)心的顫抖,笑著看向她。
「勞煩清晨給我講講集團管理經(jīng)驗,讓我也開開眼界。」
「你!」
季清晨小臉一白,音節(jié)頓時卡在了嗓子眼。
下一秒,她的臉色便恢復如初,眼波流轉(zhuǎn),眼角帶笑,對著我說:
「清晨學的不過是些皮毛。倒是今天路過醫(yī)院,偶然見到若初姐姐在路邊流淚,不知是怎么了呢?」
我詫異抬頭,正好碰上她那副算計的眼神。
06
「若初?你今天哭了?我說怎么感覺你接電話的時候不對勁呢!」
顧一舟慌忙拉住我的手,關心地湊近我。
我擺擺手,打斷了他關切的眼神。
若是他多與我對視一秒,恐怕我的情緒就要潰坻。
「哪里的話,清晨可是看錯了?我沒事在路邊哭干什么?」我打趣地說道。
「那可能是清晨多年沒回來,認不得姐姐了,但我錄了個視頻,伯父伯母,你們和若初姐姐熟,您來看看吧!」
季若初緊緊盯著我,將手機解鎖,便直接遞給了顧父顧母。
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我咬緊牙齒。
「喪門星,在大街上敗壞我們顧家的名聲,不知道現(xiàn)在狗仔們正盯著嗎?」顧母看了眼手機,剜了我一眼,輕聲念叨。
「若初?雖然距離看不清臉,但是這衣服確實是你?你碰到什么難過的事了嗎?你別自己憋著。」
一舟拿過手機,看過后,湊上前來。
我眼角一撇。
看不清臉?那好辦了。
「誒呀!都說了這不是我!」
我嬌嗔地推開一舟湊近的肩膀。
「這是小瑤,你忘了?這身衣服是我們逛街一起買的,今天體檢還沒結(jié)束,她就哭哭啼啼地來找我,我就讓她在門口先等一會。」
「那倒是,你倆還穿著這身衣服一起拍過照。」一舟回憶半晌,說道。
「倒是挺巧的,醫(yī)院門口就是快速路,清晨在車上竟然正正好好看到我,還拍了下來,真是緣分吶。」
我眼睛笑成一條縫,但嘴角沒有絲毫笑意地看向季清晨。
季清晨臉色又一白,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好了,先吃飯吧,本來就來遲了。」顧父突然發(fā)話。
我松下一口氣,腦子本身就懵懵的,剛剛這番飛速運轉(zhuǎn),我現(xiàn)在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體檢按理來說當天就出了,怎么現(xiàn)在變慢了?」顧母突然呢喃。
我的指頭緊緊攥住了椅子邊緣。
「小張,打個電話給醫(yī)生吧!」
秘書小張應允一聲,走到角落,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