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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01
我得了白血病,沒幾天好活了,
身為遺體化妝師的丈夫卻非讓我喝他的小青梅遞來的烈酒,
他說她只是他的妹妹,轉(zhuǎn)頭我卻撞見二人在衛(wèi)生間偷情。
我在絕望中離世。
那天他接了個新單子,
躺在那里的,是我。
他瘋了。
1.
“陸先生您好,您從事遺體化妝師這一行已經(jīng)將近八年了,為什么選擇在這時候收徒弟呢?”
陸遠眉眼含笑,拉著身后的學徒蘇語晴介紹著,
“陸先生,據(jù)我們了解您的這位學徒是您少時的青梅竹馬。”
“您的妻子不會介意嗎?”
我坐在一旁,心里泛起一絲期待,
陸遠聽到有人提起我立刻陰沉了臉,
跟剛才談起蘇語晴時簡直判若兩人,
“她的意見不是很重要。”
“我們還是聊一聊遺體化妝專業(yè)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吧”
我深深嘆息,轉(zhuǎn)身卻見陸遠朝我大步走來,
“周雨萱,你怎么還在這里?”
“不是讓你去準備酒水了嗎?”
他塞給我?guī)灼客考桑?
可我已經(jīng)確診白血病晚期,陸遠陪我八年,卻從未關(guān)心過我,甚至不知道我總是貧血頭暈,
“但是我...”
“周雨萱你是不是還在糾結(jié)蘇語晴當我學徒這件事?”
“你能不能大方一點,你看看外面哪個妻子整天疑神疑鬼的?”
“怎么,非要把我拴在褲腰帶里才能證明我的忠誠嗎?”
我臉頰發(fā)燙,話都沒說完就被他厲聲打斷,
周圍賓客紛紛側(cè)目,
但我還是想告訴他我患上白血病的事實,
我伸手想拉住他,他卻厭惡地甩開,
轉(zhuǎn)身看到蘇語晴又瞬間換上溫柔笑容,
我心如刀絞,
“語晴,你怎么來了,我這就帶你去見投資人”
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即便察覺到我在場也毫不避諱,
蘇語晴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
轉(zhuǎn)頭對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眼神里盡是輕蔑。
我和陸遠結(jié)婚八年,
他說自己有過情傷,甚至一年到頭親密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但這一切在三個月前蘇語晴出現(xiàn)后徹底改變了,
他開始頻繁和蘇語晴外出,問起就說是同學聚會,
可哪有同學聚會要聚好幾天連電話都不接的?
我是個孤兒,一心只想給他最好的一切包括愛,
為了解決我們的問題找公婆商量,
他卻說我不尊重他的隱私大發(fā)雷霆,
連婆婆也只是說:
“他一個大男人應酬應酬怎么了,做妻子的要懂事點”
甚至為了讓蘇語晴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我們生活中,
他以收徒為名把蘇語晴帶回了家,
還在我們的八年結(jié)婚紀念日這天舉辦了收徒儀式,
我從未反對過,
甚至天真地以為,
順著他的意,他就能多愛我一點...
2.
還沒等我把酒拿出來,突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
我知道這是貧血發(fā)作的征兆,
為了不讓陸遠察覺,我放棄了住院治療延續(xù)生命的機會,
正當我扶著墻壁一步步往洗手間挪動時,
一個陌生女人關(guān)切地問道,
“小姐,你臉色好蒼白,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
我苦澀地搖頭,
連陌生人都能看出的病態(tài),相伴八年的丈夫卻視而不見,
就在我虛弱地走進女廁隔間時,
隔壁傳來壓抑的喘息和曖昧的低語,
仔細聽去,赫然是陸遠和蘇語晴的聲音,
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
我扶著馬桶劇烈地干嘔,
這個一年到頭都說自己沒有欲望不愿親近我的陸遠,
現(xiàn)在卻和他的青梅竹馬在廁所里激情四射,
想起確診白血病時,
因為不想讓陸遠擔心,
我連最基礎(chǔ)的治療都放棄了,
為了能多陪陪他,
我甚至不在乎生命正在流逝,
但此刻,聽著隔壁的纏綿,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可笑...
我想沖出去質(zhì)問,卻發(fā)現(xiàn)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徹底崩潰了,
病痛的折磨和背叛的痛苦讓我狼狽地逃離洗手間,
顫抖著給閨蜜發(fā)了條信息,
我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剛放下手機,就看見陸遠和蘇語晴摟抱著從對面走出來。
我捂著劇痛的胸口,感受著生命力在一點點流失,
本以為陸遠會流露出一絲愧疚和尷尬,
他卻滿臉怒氣,
“周雨萱你怎么還在這兒?客人都等急了”
“讓你去準備幾瓶酒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蘇語晴依偎在他懷里,
“遠哥別生氣,可能是嫂子看到我們在一起不開心了”
“要不我先走,給你們夫妻倆獨處的空間”
陸遠立刻變了臉色,心疼地撫摸著蘇語晴的臉,
“怎么可能,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3.
我心如死灰,轉(zhuǎn)身欲走,
蘇語晴卻叫住了奄奄一息的我,
“來,我敬嫂子一杯,就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無力地抬頭看著蘇語晴遞來的酒杯,他眼中盡是譏諷,
陸遠怎么會看不出我面色蒼白,形容枯槁,
連匆匆一見的路人都能看得出來,偏偏他視而不見,
“趕緊喝啊,磨磨唧唧的,耽誤我跟語晴辦正事”
“你裝什么裝啊,平時喝得不是挺歡的嗎,我跟語晴清清白白你還要我說幾遍...”
“哦對,你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沒爹媽教,怪不得連這些都不懂。”
他居然拿我是孤兒來羞辱我,
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丈夫,我心中只剩苦澀,
再無任何顧慮,
一把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陸遠,這條命就還給你了。
恍惚間,
我仿佛回到了初識陸遠的時候,
大學時的他溫柔體貼,自從我們相戀以來,
每次約會我都會都會精心準備驚喜,
有時是一束鮮花,有時是一杯奶茶,
甚至每天清晨省下自己吃飯的錢給他買早點,
貧血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他總說我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說要永遠守護我,
我信了,把所有的傷痛都告訴他,
把我在福利院長大的往事盡數(shù)傾訴,
以為找到了此生摯愛,卻不想他會在我生命最后時刻用這些來傷我,
當我再次睜眼,靈魂已經(jīng)離開身體,
看到閨蜜站在急救室門口抹淚,
我心中酸楚,她曾勸過我,
可我沒聽,
看著她撥通陸遠的電話,
“喂,你來醫(yī)院一趟,周雨萱的遺體需要你處理”
電話那頭毫不猶豫地說,
“你讓周雨萱別鬧了,這邊還一堆客人等著喝酒呢”
“剛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你現(xiàn)在就給我過來!”
“我跟語晴還有事,你五分鐘之內(nèi)必須到”
閨蜜怒不可遏,對著電話咆哮,
“陸遠,你聽清楚是誰在說話,我不是周雨萱!”
“周雨萱已經(jīng)走了,她得的是白血病,已經(jīng)晚期了,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你要是不信自己來人民醫(yī)院看看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我屏息等待著,
希望能從他的反應中看到一絲真心。
“周雨萱,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真去了語晴怎么辦”
“難道要我拋下她去找你?別做夢了”
我心頭涌上一陣刺痛,
陸遠,從此再也沒人打擾你了。
4.
收徒儀式過去幾天,
陸遠仿佛完全沒注意到我的消失,
只顧著和蘇語晴卿卿我我,甚至把她接進了家里住進了主臥,
直到這天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難得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冷眼旁觀,早已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
“喂,周雨萱,我的腰肌勞損的藥放哪了...”
“陸遠,我說過了,周雨萱已經(jīng)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我發(fā)小的聲音,
一陣愧疚涌上心頭,我沒有親人,
死后也只有她來料理后事,
“你們別開這種玩笑了,太平間還等著周雨萱去處理呢”
“陸遠,我說多少遍她已經(jīng)死了你才信,這里有她的死亡證明”
“別再打來了”
發(fā)小的語氣沉重,
“周雨萱你有病嗎,好好好我錯了行了吧”
“這么多遺體沒處理,你不在我沒法教語晴啊”
電話掛斷后陸遠一臉怒氣,
收到的死亡證明只看了一眼就隨手扔在一邊,
蘇語晴忙湊上前安撫,摟著他撒嬌,
“我自己看過腰肌勞損的資料,暫時不用藥也沒關(guān)系的哥哥”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長期的遺體化妝工作讓他的腰受到損害,他的藥一天都不能斷,
但蘇語晴并不了解,事實上,她也根本不在意,
她在意的只有陸遠能給她的金錢地位和寵愛罷了
陸遠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失望,
也難怪,只有我會在他還沒喊疼時就遞上藥膏。
處理完我的身后事,
各項手續(xù)都已辦妥,
遺囑中還特別提到了最后一項要求——遺體化妝,
原本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丈夫陸遠明白我已離世的事實,
也希望他在為我化妝時能看到我留給他的最后心意,
沒想到這項遺體化妝竟成了證實我已逝去的證據(jù),
想到這里我不禁苦笑,或許他也不會在意了吧,
沒了我在處理遺體時的幫助和接洽業(yè)務,
陸遠本就不多的收入變得更加拮據(jù),
更別說家里還要養(yǎng)著蘇語晴這個吸血鬼,
當發(fā)小再次來電說我給他接了個單子時,
陸遠幾乎是立刻就應承下來,
“行,我這就過去。”他說著,還不忘轉(zhuǎn)頭對蘇語晴說,“寶貝,跟我一起過來吧。”
5.
殯儀館里,發(fā)小站在化妝室門口等他。
“這次的委托對象在里面,”她說,“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陸遠推開門,剛邁進一步就愣住了。
“這...這不可能...”他的聲音在發(fā)抖,“周雨萱?”
躺在化妝臺上的是我。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他轉(zhuǎn)身沖發(fā)小吼道,“搞這種惡心的把戲有意思嗎?”
“陸遠,她真的走了。”發(fā)小遞過來一個牛皮紙信封。
他一把搶過,抽出里面的死亡證明,手指顫抖著指向我的照片,“這是P的吧?你們聯(lián)合起來整我?”
“你自己看看她。”發(fā)小輕聲說。
陸遠慢慢轉(zhuǎn)過身,終于仔細打量起化妝臺上的我。
我靜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伸手想要觸碰我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
“不...不會的...”他的聲音哽咽了,“你不是說要教語晴化妝嗎...你不是說...”
“她留了遺書,”發(fā)小說,“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看。”
發(fā)小打開旁邊的柜子,里面整整齊齊擺著我生前準備的東西。
一疊便簽紙上寫滿了他的習慣和喜好,
他提過想要的手表被精心包裝著,
墻上的地圖標注著我們?nèi)ミ^的地方,還有他說想去的地方,
每一處細節(jié)都寫滿了我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