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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鮫人化龍需借人緣,滴水之恩,還1000令。

我化作人形初落人間,是江婉兒給了我一碗清水。

我許她1000令,只要她愿意,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她不屑的嗤笑,那你,就做我的男人吧。

緣人所令,我無法拒絕,只能與她夜夜癡纏。

接下來995個令,皆是讓我對她笑。

后來,她點(diǎn)了漫天孔明燈,命令我永遠(yuǎn)不許離開她。

我擦去她眼角的淚,心中默念:允。

不過短短一日過去,我如敝履被棄雪地。

為了她心愛的云飛哥哥,她寧愿我死。

我化龍當(dāng)天,她死在裴云飛的槍下。

1

前一天還點(diǎn)了漫天孔明燈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江婉兒。

第二天一早,便要我滾。

她囑咐下人,府內(nèi)不可有我一點(diǎn)存在過的痕跡。

隨后,我穿著單衣被趕出門外,包裹也被扔出來。

一輛輛香車趕來,她通知了要好的姐妹們。

費(fèi)小姐還沒下車,她便趕來囑咐:“一定一定不能讓云天哥知道我有過男人,知道嗎?”

“你們曉得的,要不是云天哥三年前被派去西北生死不知,我怎么會甘心天天守著一個替身!”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我一定要趁著西北動亂把他救回來。”

“這樣我就可以嫁給他了,你知道的,這是我畢生所求。姐姐~”

江婉兒推開費(fèi)小姐的丫鬟,眨巴著眼睛伸手扶費(fèi)小姐下車。

費(fèi)小姐看看旁邊渾身是雪的我。

“那魏勛呢?這三年我們都看見了,他對你癡心可鑒。”

婉兒驕縱跋扈慣了,別說他讓我穿著單衣站在雪里,就算她直接打死我,也沒人敢說什么的。

也只有手握軍權(quán)的司令養(yǎng)女費(fèi)如意敢跟她說一些真道理。

婉兒搖晃著費(fèi)小姐的手撒嬌。

“一個替身而已,現(xiàn)在云天哥回來了,還要他做什么?讓他滾就是了。”

“姐姐若還想要他,姐姐帶走就是了。”

費(fèi)小姐腳步停住。

在場的都知道,費(fèi)小姐原是不同江家有交集的,是因?yàn)槲遥排c江婉兒做了朋友。

那時費(fèi)小姐以為我是江婉兒表哥,詢問后卻被江婉兒狠狠告誡:“你再敢多看魏勛一眼,絕交!”

而今,婉兒不耐煩的擺著手說:“趕緊帶走,趕緊帶走!”

費(fèi)小姐認(rèn)真的看向我:“你會跟我走嗎?”

江婉兒看著費(fèi)小姐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笑彎了腰:“肯定不會啊!他那么喜歡我,我讓他死他都不會猶豫的。怎么會跟你走?”

緣人不移,否則1000令的苦楚,要重新來過。

我明明只差3只令刺。

我擺擺手拒絕。

費(fèi)小姐也只是溫溫柔的朝我點(diǎn)點(diǎn)頭:“見笑了。”

婉兒想拍拍我,但我身上到處都是雪,她嫌會臟了她的蕾絲手套。

她用手指戳戳我的心臟處:“我知道你愛我至深,可是我真正的云天哥哥就要回來了,你啊!你是魏勛!我可從沒有愛過魏勛的,你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一定不能妨礙我知道嗎?”

她抬頭看我:“知道嗎?說話!”

我拉住她:“讓我滾,就是你的997個命令,對吧!”

江婉兒不耐煩的甩開:“算算算,快滾吧!”

婉兒轉(zhuǎn)過身去厭惡的嘟囔著:“不愛的時候回應(yīng)這種傻子游戲真是有點(diǎn)惡心呢。呸!”

我默念“允。”

心里又是無盡的、空嘮嘮的疼。

“我們快走。好想馬上見到云天哥哥啊。”

婉兒眼里滿是幸福的憧憬,招呼著這些姐妹上車。

費(fèi)小姐上車前頻頻回首看我,眼里盡是擔(dān)心。

她們都知我平日不愿離開婉兒一時一刻,三年皆是如此,料我現(xiàn)在應(yīng)是痛不欲生,難舍難分的。

我揮揮手依然天真:“快去看你的云天哥哥吧,你還可以命令我三次,我在這里等你哦!”

2

鮫人化龍,一化魚鱗變龍鱗,二化魚身變?nèi)松恚行淖儫o心……

我上岸后,化作人身法力盡失,心也碎作1000根透明的令刺。

我在人間徘徊多日,心中謹(jǐn)記師尊教誨:“不可動手勞作,不能自己吃喝,要等,等你遇見一人……待得他人憐惜,得1000令,換無心法,便可重獲法力。”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有心變無心便是情劫。

那日我灰頭土臉在山腳下睡覺,她叫著‘云天哥’把我搖醒。

我問:“有沒有水?”

她說:“你不是他。”

我說:“如果你給我水,你讓我干什么都可以,可以命令我1000次!”

她看著我喝水,輕輕的撫摸我的臉:“那你今晚陪我吧,替他……”

心中的令刺消掉一根,瞬間空虛,我只覺得好難過,以至于根本聽不到最后兩個字是什么。

那日過后她好像突然愛上我,之后的三年,她對我百般呵護(hù),事事皆遂我意。

每次我說:“你再命令我一次。”

她就笑瞇瞇的說:“那你笑一個給我看看。我只想你快快樂樂的。”

可是令刺消失是很痛苦的事,我笑的并不如意。

她說:“你為什么不開心,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我說:“問題不算命令,你需要說一個命令。”

后來,她點(diǎn)了漫天的孔明燈,回頭看我:“我命令你,永遠(yuǎn)不許離開我,永遠(yuǎn)不許。”

我擦去她眼角的淚,心中默念:允。

心口令刺消失,我的心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了,好難過。

3

她令我不許離開她,我的腳步忍不住跟著上前。

她又令我滾,我努力的把腳步收回來。

兩個相悖的命令在我體內(nèi)相互折磨,一口鮮血涌出,我癱坐在雪地上。

沒有法力,我與常人無異,夏天會熱,冬天會冷,真的很麻煩。

為了早點(diǎn)獲得法力,我日日纏著她給我下命令。

她總是說:“我爹江南首富,我是她的獨(dú)生女誒!我仆人多入牛毛!我命令你干什么?你陪著我就好啊。”

我纏的狠了,她便命令我給她笑一個。

好冷,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這些。

老王頭掃雪,讓我挪一挪:“要我說,富貴大小姐,心思難測。說要你就要你了,說不要你,也很正常,快回家吧。”

這三根令刺不消,我便不得化龍,不得歸族,永遠(yuǎn)只是個凡人。

我看著婉兒遠(yuǎn)去的方向:“她還可以再命令我三次的。”

老王頭搖搖頭,還想在說什么,一女子騎馬奔來,他趕緊繼續(xù)掃雪去了。

是費(fèi)小姐。

馬還沒停穩(wěn),她就拿著手爐遞給我。

我躲開了。

緣人不移不換。

若我受她的手爐,1000跟令刺又要重新來過。

想想令刺消亡時的空虛難過,讓人心顫,我拒絕了。

老王頭在旁邊插嘴:“你就拿著吧,這么冷的天,不知好歹要被凍死的。”

費(fèi)小姐認(rèn)真的看著我的眼睛:“魏勛,我與江婉兒不同,我是真的……”

她像哄小孩子一樣有耐心。

“魏勛,我要去一趟北方。這手爐你收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拿這手爐去費(fèi)司令府好不好。我都交代過了。”

見我始終不肯接

費(fèi)小姐搖搖頭策馬離開。

我依然站在這里,直到夜深人靜。

凡人之軀真是脆弱,寒風(fēng)中,我瑟瑟發(fā)抖,仿佛又看見婉兒為我點(diǎn)孔明燈。

“你看,天上所有的孔明燈,都是為你點(diǎn)的,你快來看啊!”

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窩在馬場的草垛。

這是江渝最大馬場,是之前婉兒為我放點(diǎn)孔明燈的地方,那一日千盞孔明燈陸續(xù)點(diǎn)燃。

她們都說全江南都看得見。

“駕!吁——你是誰?!”

我抬頭看,竟看到一張與我相差無二的臉。

莫非是,裴云天?

3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婉兒策馬從遠(yuǎn)處奔來。

“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讓你滾嗎!?”

裴云天策馬擋住我的去路。

他用馬鞭端起我的臉仔細(xì)的查看。

“真是像啊。”

“就是他,代替我,在你身邊三年,是嗎?”

“不是,不是的!誰都不能代替你的云天哥哥。”

那樣跋扈的江婉兒,在裴云天身邊卑微的像一條哈巴狗。

果然愛與不愛很是不同的。

“我這就讓他滾出江渝,永遠(yuǎn)也不出現(xiàn)你眼前。”

“不~用~。我哪里是那么計(jì)較的人。”

裴云天弓腰策馬,悠然自得。披風(fēng)上厚重的毛領(lǐng)子讓他顯得更加高大。

“這么冷的天,小先生穿這么少能去哪?”

“這樣吧,婉兒說要送我一匹好馬,你幫我試一下,試的好,我這裘衣送你,你也好暖和一點(diǎn)。”

馬夫提示:“小姐,那野馬尚未規(guī)訓(xùn),恐怕……”

婉兒揮鞭打斷。

“要你多嘴!讓你牽你就牽。”

裴云天整理一下衣衫,看著他處:“野馬確實(shí)危險,要不就算了。”

婉兒拽著裴云天的衣袖:“不要嘛!只要云天哥哥,只要你能信我,我心里只有你,好不好嘛!”。

婉兒看向我。

“我就是讓他把命給我,他都不會拒絕的。對吧?”

我想起之前,我總忘記自己現(xiàn)在是肉體凡胎,衣服不記得穿厚的,水不記得喝熱的。

婉兒總會溫柔的嗔怪:“在不記得穿衣服,我可不理你了。”

她這么愛騎馬,怎么不知騎馬風(fēng)寒,而我是單衣。

只是云天哥哥的話,比我這個替身冷不冷,生不生病重要多了吧。

畢竟這是她盼了三年的云天哥哥。

我走到婉兒腳下。

“那這算是第998個命令,好嗎?”

“起開別碰我。”

“算算算,趕緊去!”

看我還不走,江婉兒翻個白眼,強(qiáng)忍著厭惡說到:“我,命令你,去幫云天哥哥馴一下那匹野馬。行了吧!”

我心中默念:允。

轉(zhuǎn)身去馬廄。

我穿著單衣,在雪地里一遍遍策馬,刺骨的寒風(fēng)像是要把我撕裂開。

我一次次從馬上摔下來,又一次次上馬,命令使然,馬不乖,我便不能停下來。

旁邊精致的蒙古包里,江婉兒和裴云天一邊涮著羊肉,一邊開心的聊天。

“還是云天哥哥想的周到,今天一定讓他把馬兒訓(xùn)乖了。”

“他什么都愿意為你做,想必真的很喜歡你吧?”

“哪有云天哥哥,不過是跟其他奴才一樣,一條狗罷了。”

我不明白,明明令箭消失不流血,為何會這么痛。

還好,只剩兩個了。

4

馬兒終于乖順,我渾身發(fā)紫,只是站著,都很難了。

這凡人的身體,真是脆弱,我恐怕要躺上好多天了。

江婉兒打開簾子,只一瞬,眼里便蓄滿了愧疚。

想必在她眼里,我比她想象的,更愛她吧。

寧愿這樣,也要留在她身邊。

令刺還差兩只,這才是支撐我的理由。

裴云天回頭看看帳篷內(nèi)折好的裘衣,那是帳篷里火爐太熱,他命人收起來的。

“婉兒,可是裘衣,也是你送我的,我不舍得。”

江婉兒開心的挽住裴云天。

“你喜歡就好。”

看向我時,眼神已然冰冷。

“他怎么配穿你的衣服,他連你的一個頭發(fā)絲都配不上。”

“王二,給他十兩銀子,算作他的酬勞吧。”

我買了藥草付下,在客店昏昏沉沉的睡了數(shù)日。

尚未起身,小二帶著婉兒的家丁來敲門,婉兒要我過去。

“裴少爺在賭坊輸慘了,對方是五里鋪的山匪,匪頭子有龍陽只好。不要錢,就要裴少爺。小姐,小姐讓你過去…你去嗎”

我當(dāng)然要去,只差兩只令箭,我就可以化身了。

我展開小二遞來的紙條:“我命令你,速來替云天哥哥。”

我閉上眼:第999令,允。

五里鋪的劫匪大張旗鼓的把我?guī)ё吡恕?

裴云天一頭冷汗從暗室出來。

賭坊里大家議論紛紛。

“據(jù)說那土匪帶走的人,回來,就只能做男妓了。”

“據(jù)說那土匪,對男人,比對女人都兇猛,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好說啊。”

“哈哈哈哈哈。”

婉兒大喝閉嘴,掀了賭桌。

江婉兒問傳話的家丁:“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家丁:“什么都沒說。”

那土匪頭子并沒有什么龍陽之好,我甚至都沒有見到土匪頭子。

只是外人對他們了解甚少,傳言便越來越離譜。

今日更是裴云天在與土匪對賭時不斷挑唆諷刺,激怒了山匪才揚(yáng)言“好好好,那就把你拿回去獻(xiàn)給老大!”

山匪以為我就是出言不遜的裴云天,把我關(guān)在豬圈,隔三差五打一頓,直到開春。

在我衣服后背上寫“再污蔑山主者,如此下場”,才放我下山。

我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婉兒。

還差一令,只差一令。

我暈倒在江府門前。

江婉兒知道后,命人帶我去內(nèi)室洗漱,又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她在說話。

“你為什么不走呢?為什么不走。”

“我總不能為了你,拂了云天哥哥的好意。”

“我怎能不知你愛我至深……”

我虛弱至極,勉強(qiáng)出聲。

“我不是,我只是還差一令。”

婉兒無奈的看著我:“你說什么?”

她眉頭又皺起來,站起來叉腰看著我:“你再喜歡我也不行,云天哥哥是一定要排在你前面的。要么,要么你當(dāng)我的副官吧。你看費(fèi)玉就有副官,多帥……”

“你懂不懂我的意思?白天我要陪云天哥哥,晚上嘛,你就繼續(xù)做我的‘云天哥哥’。等我和云天哥哥結(jié)婚了,我就給你一大筆錢,怎么樣?”

我苦笑:“那不就是見不得天日的地下情人。”

婉兒依然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是又怎樣?你不也很愿意的嗎。”

在她心里我真是愛慘了他。

可惜,我一心只想早日化龍,別無他求。

我搖搖頭。

或許是因?yàn)槲业谝淮尉芙^她。

江婉兒驚訝到結(jié)巴:“你你你想好了再說,這次不答應(yīng),以后一絲一毫的機(jī)會也不會再有了!”

“不要”我聲音雖小,斬釘截鐵。

江婉兒揚(yáng)起手便要打我。

996令,永不分離;997令,滾遠(yuǎn)點(diǎn);兩條相悖的命令仍在反噬。

巴掌未到,鮮血已出。

江婉兒嚇得呆在原地。

或許是因?yàn)槲彝卵獓樀搅怂龥]有再逼我做什么副官,也再沒有來看過我,只是把我安置在偏遠(yuǎn)的內(nèi)室,命人每日照看著。

她可以不理我,我卻不能不理她,只差一根令刺,我便可化龍了。

我想見她,她總是躲避著。

我只能每日托照顧我的家丁提醒她:如果她愿意,還又一次機(jī)會可以命令我。

5

幾日后,她匆匆跑來。

身后跟著垂頭喪氣的裴云天。

原來裴云天在北方為了中飽私囊,偷了張大帥的軍火賣給了日本人。

如今北方張氏軍閥討不回軍火,張大帥的副官帶著軍隊(duì)前來要人。

她看著我,眼里都是不忍。

“魏勛,我……”

這樣的事情,婉兒也明白,我若替他去了,怕真是要死的。

裴云天挽住婉兒的胳膊,婉兒回頭看他,再回來看我時,眼神更加堅(jiān)定。

“魏勛,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

“可若你真的愛我,定也是愿意為了我喜歡的人做出讓步的,對吧?”

“你知道的,我不能再失去云天哥哥的。”

裴云天看婉兒說話越來越?jīng)]有底氣,直接上前一步。

“張大帥說了,并不怎樣的,只是在大眾面前認(rèn)個錯。”

見我還不說話,裴云天佯裝要走。

“不答應(yīng)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大不了一次,真是墨跡。”

看似有著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shù)挠矚猓瑢?shí)則全是對江婉兒的拿捏。

婉兒一把抱住裴云天。

“不不不,云天哥哥,你會死的。”

江婉兒再開口,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懦囁。

“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妨替云天哥哥冒個險嘛。”

“云天哥哥已經(jīng)很苦了,他總是不受家里的支持,抱負(fù)難以施展。好不容易跑到北方打拼,九死一生才回來的,我不管他做了什么,誰也不能再傷害他!”看樣子,在來之前,裴云天已經(jīng)給她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了。

裴云天紅著眼抱住江婉兒。

“婉兒,我只是,害怕再跟你分開。”

裴云天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抓著我的衣服:“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跟婉兒分開。”

雖是這樣說,但裴云天看向我的眼神里,都是胸有成竹的得意。

果不其然,江婉兒哪里能允許她的云天哥哥跪我這個見不得人的情夫。

一個巴掌狠狠地裹在我的臉上:“我命令你!替他去見張大帥的人!”

血滴滴答答的順著嘴角留下。

這次,她說‘命令’再也沒有了游戲的意味,仿佛我真的是她積年的奴仆。

我笑了,最后一個令刺終于可以消掉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默念,允。

版權(quán):九天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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