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陛下！皇長子現在奄奄一息，臣妾身為皇長子的母親，心痛萬分。求陛下賜死兇手淑妃，把她扒皮抽筋，以她的脊骨做成琵琶、面皮為鼓，日日為皇長子彈奏祛病。”

賢妃撲在皇帝懷里，對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

皇帝思考了一會兒，冷漠的看著我說：“允了。”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趙紹鈞，允了什么就允了趙紹鈞，剛登基兩年就要殺結發妻子了！？

我還以為是他聽錯了，還沒開口詢問他就又重復了一遍。

“朕說朕允了。”

我頓時火冒三丈，干脆直接站了起來，皇帝和賢妃怕我打他們往后退了幾步，畢竟我原來可是馳騁沙場的女將軍。

憋住眼淚，這時候最不能哭。

“趙紹鈞！你若有證據證明我毒害皇長子，便賜死我！可別忘了，我父兄在邊境為你鎮守疆土，沈家軍雄師百萬尚在，你敢殺我！”

然后我從他懷里把賢妃拽了出來，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正打的來勁呢，一個太監跑進來大喊：“不好了！夏國突襲沈國公和少將軍戰死。”

是我的父親和哥哥！一向鎮定的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昏迷前只聽皇帝令人把我先封在宮中。

然后賢妃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沈姐姐，消息來的太及時了，這下看你還怎么得意。”還了我一巴掌。

之后我便徹底暈了過去，皇帝沒再看我一眼快步走出了殿外，任賢妃羞辱我。

微微睜開眼天色已晚，有兩人在屋外輕聲交談。

“淑妃究竟為什么會有孕！？朕不是讓你給她配了避子藥涂抹在她的宮裝上，她怎么就有孕了，還差點小產！”

是皇帝。

他登基后雖沒有立我這個明媒正娶的皇子妃為后，但也一直十分寵愛我。

自邊關相識至今已是第十年了。

世人也皆知如今淑妃、賢妃二人得寵，可皇帝的真愛是淑妃娘娘，捧在掌心都怕碎了。

但似乎從他登基，賢妃入宮生下長子開始，他就不是那個為了我一笑，在寸草不生的西北種出一片花園的少年了。

一句話讓我如墜冰窟，屋內的地龍很熱，但我卻在瑟瑟發抖。

我一直以為是我身體有恙，早年在邊關打仗時不注意才無子，原來竟是我的枕邊人所為。

一滴眼淚落入我的嘴里。

雖然我本來就不想跟他有孩子，從他登基沒有立我為后時，我便不想讓我的孩子做為庶子出生。

不過我不想生是一回事，皇帝下毒害我又是另一回事。

“陛下恕罪，淑妃娘娘近日來沒有穿新一批的宮裝，所以才有孕了。至于小產一事，微臣在淑妃娘娘的房里尋到了西北特有的紅花粉，幸好娘娘吸入不多。”

皇帝要推門進來，我連忙閉上眼睛裝做還沒醒的樣子。

“淑妃，你我相識十年了朕知道你醒了，都聽到了吧。”皇帝聲音低沉似乎極度不悅。

我睜開眼看見了皇帝黑著臉眼底全是憤怒，是沖著我來的。

他怎么有臉憤怒！

“沈從心！ ”他對著我怒吼，在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剛動了胎氣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

“你自導自演宮中只有你出自西北，準備用孩子來報復朕當年沒立你為后另娶之事是吧！”

我被他掐的說不出來話，眼淚不斷的往下落。

原來他最怕我掉眼淚了。

“姐姐，我此生定不會讓你為我流一滴淚的。”我隱約聽見了我與他定情時，那個少年在我耳邊說的話。

“放肆！你還敢直呼朕的名字！”

他松開了我，還不等我大口呼吸就又給了我一巴掌。

一個宮人跑進來，又大喊道：“皇長子去了！”

賢妃狀若瘋魔般的沖了進來。

“請陛下賜死淑妃！”

2

皇帝盯著我，眼睛里的興奮溢出。

他在等我求他。

其實他今日所為早有預兆，在他登基后得了權勢被權力腐蝕，便在一步一步逼我求他服軟，變得多疑且掌控欲強。

如今不過是剝去偽裝，展現出他最真實的一面。

但沈家駐守西北忠君愛國鐵骨錚錚，雖只剩我一人可我更會守住傲骨，不會輕易折腰服軟。

“哈”了一聲，我聲音嘶啞的威脅他：“我叫你名字叫了十年，是我扶植你登上了帝位，如今還叫不得了！你子嗣不豐，唯有長子和我腹中的孩兒，現在你長子已死，唯有我腹中孩兒一子了。”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心痛的有些麻木了，如今我不怕被株連九族，所以說話也不必忍讓。

但皇帝上前抱住了我，柔聲在我耳邊說：“只要你服個軟以后都聽朕的，就饒你一死。”

做夢！我推開了他，原來在寒冷的西北溫暖的懷抱現在只剩冰冷。

“趙紹鈞，你別想！”

他的臉扭曲了，似乎都忘了賢妃還在殿中。

“你如今不過是朕后宮三千里的一人罷了，你的生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以為還跟從前一樣？沈家已經倒了！你也不是三品大員了!”他興奮的說。

那時我殺了齊國主將立了戰功，先帝親封為朝中唯一的女將軍，官居三品正是人生得意之時。

“來人！把淑妃打入冷宮，待她生下孩子后賜死。”

我抬頭看著他如同看敵將一般，滿目濃厚的憤恨。

皇帝的興奮在看到我眼睛的那一刻消失，他別開了臉。

猶豫了一會兒又說：“算了，留她一命幽禁在冷宮吧。”

“不行陛下，您要為咱們的孩子報仇啊！”賢妃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個小太監跑進來說：“陛下，皇后娘娘帶著一眾嬪妃闖進來了。”

話音剛落皇后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擋在我和趙紹鈞之間。

“陛下，如此草率證據不足怎可定姐……淑妃的罪！”

“是啊。”“對啊，陛下。”

一眾嬪妃也在殿外附和，就連平時最膽小的文才人也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更有大膽的說：“這件事過于草率，臣妾們都不認。”

“陛下可是明君，后宮與前朝也是有關聯的，您如此草率行事祖父這個帝師豈不是要遭人唾罵，何況淑妃還懷著您的孩子。”

皇后的語氣很輕柔，但內容卻是在威脅皇帝。

皇帝不知，在我同他認識之前，人生最肆意的那幾年里多多少少都幫過這些姑娘們。

京中還盛傳過一句話：“若沈從心是男兒郎，京中其他男子可都再也討不到娘子了。”

她們都記著我的情，被迫入宮后平日皇帝不在時，他后宮里的嬪妃們也都很喜歡我向著我，還因為我只跟某一人玩吵過架。

與其說這是他的后宮不如說是我的后宮，除了賢妃沒人喜歡他。

但今日危機時刻她們能來，我仍是很感謝她們，我的心又因她們燃起了一點溫熱。

皇帝根基未穩，還要仰仗皇后的祖父。

“皇后你！”趙紹鈞臉色陰沉。

“那今日便饒淑妃一命，只是她仍有害賢妃喪子的嫌疑，賢妃說說你想怎么罰她。”

賢妃走了出來，低下頭一副受害人的樣子說：“臣妾喪子痛徹心扉，淑妃死罪既免。陛下，臣妾請您廢淑妃一條胳膊，再日后您來尋我時讓她侍候在側，以解我喪子之恨。”

“允了。”

賢妃抬起頭朝我挑釁一笑。

如果我的胳膊廢了，那我此生都沒有辦法再拿起長槍，趙紹鈞是知道我對這一身武藝的看重的，這是我的驕傲。

狗男女！

但轉念一想，本來我就沒有了重回西北戰場的機會了，我再也做不成那個肆意自由的沈從心，這一身武藝本就沒了勇武之地。

“賢妃你！”皇后還想替我說話。

我對她搖了搖頭。

算了，愛人負心薄幸，家人皆死，我又被困在深宮中，這一生本就沒有了盼頭。

“臣妾，領旨。”

我跪下叩首，一滴眼淚落在了地上，以前我從不自稱臣妾。

3

皇帝和賢妃一走，殿外的姑娘們都爭先恐后的沖了進來。

皇后走上前來把我扶起來，等我坐下她替我擦掉了眼淚，一把抱住了我的腰。

心疼的說：“姐姐，委屈你了。都怪那個死皇！”

皇后還沒說完，柳貴妃“咳咳”兩聲一把把皇后扒拉開，坐在我身邊拉住我的手。

“皇后娘娘慎言，雖然大家都厭惡他和賢妃還有賢妃的走狗，但誰知道周圍有沒有他們的人。”

皇后聞言瞪了柳貴妃一眼，又轉頭看向我說：“姐姐，你不用聽賢妃的話，還讓你去侍候她好大的臉，有我們在，她欺負不了你！”

柳貴妃第一次和皇后統一了戰線，其他人也附和皇后的話。

我輕輕握住皇后的手，指尖微微發顫。

“嬌嬌，皇帝最是記仇，今天你們威脅他，你們幾家正是鼎盛皇帝需要你們，但是有一日趙紹鈞不需要了，這些事情都得跟你們清算，只是在她跟皇帝相處時侍候也死不了，我去就是了。”

柳貴妃一下站起來：“姐姐！我們都知道這些，但是我們都不愿讓你受這委屈，還廢了姐姐的手，他們敢的話我廢了賢妃的頭。”

我揚起蒼白的唇笑了笑“今天謝謝大家。”

等她們都走了之后，我還是決定認了這個罰，她們為了幫我已經頂撞了皇帝，父母親族尚在的人當然要顧及幾分，我也萬萬不可讓她們再替我冒風險出頭。

過了幾日，我習武身子一向康健，便恢復的差不多了。

皇帝宣賢妃侍寢讓我在殿外侍候。

我站在殿外聽見趙紹鈞與賢妃云雨的聲音，還是不由得自嘲一笑，眼淚不爭氣的掉落了一地，寧夜連忙扶住我。

賢妃與我作對多年，最是明白殺人誅心的。

我肯在趙紹鈞登基后忍讓許久自欺欺人，正是因為我愛他。

聲音漸歇，我聽到趙紹鈞說：“讓淑妃親自去燒水，然后進殿來替朕擦洗。

我低下頭，指甲掐進手心里流下一滴一滴的血。

我與趙紹鈞相識之時他還是先帝最輕視的四皇子。

他為得先帝看重來邊關歷練掙軍功，剛好成了我的部下。

但他在宮中不受重視武藝一般一旦上戰場難以存活，就總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讓我教他習武。

“從心姐姐，我不怕吃苦的你就教教我唄，我不怕累的，求求姐姐了。”

殿中濃厚的氣味讓我一下清醒過來。

那個會叫我姐姐會每日刻苦習武勇敢的少年，正坐在床上冷漠的看著我，等著我去給他擦洗同他人云雨后的身子。

“淑妃娘娘站在那兒做什么，還不快過來伺候我與陛下。”賢妃表情嬌媚，捏著嗓子對我喊道。

趙紹鈞皺了下眉，對著殿外的大太監喊道：“來人！先把賢妃送回去。”

還沒等賢妃說話，宮人就一股腦涌上來把賢妃帶走了。

“沈從心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上前來伺候朕。”

我恍惚了一下，以前他只會說：“沈從心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看看我給你買到了什么好東西?喜歡吧！”

我還沒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的轉變太快，不過一年時間。

讓我雖然認清了他，卻也一時適應不了他如今的薄情。

從那日之后只要是賢妃侍寢，或是皇帝與賢妃在御花園游玩，都要讓我侍候在側。

更是旁若無人的在御花園里就親在一起。

賢妃總是在他們二人親密時用眼神向我挑釁，也常跑來我殿中奚落我。

讓我親眼看著我全心愛了數年的丈夫同她人恩愛，我再也忍不了了。

我手上是有一枚沈家秘制的假死藥的，我決定生下孩子就走，離開這個深宮不再做淑妃，而是去做沈從心。

直到我孕六月，皇帝喝醉了酒，沖進我的宮中。

他不顧我腹中的孩子，讓宮人按著我跪下，掐著我的臉，從前我最喜歡的他那張俊美的臉，如今變的十分扭曲。

我正準備掙扎，結果還是被按住了。

如果不是因為懷了孩子我行動不便，這群人怎么奈何得了我。

“沈從心！到如今了都不肯跟朕服個軟，道個歉。”

我只覺得荒謬，我又不曾做錯任何事情，為什么要同他道歉？

“呵。”我輕輕笑了一下。

趙紹鈞見此更是瘋癲吻了上來，在我的唇上咬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與之前的甜蜜不同，如今我只覺得惡心厭惡。

“沈從心，我是你的夫君更是天下之主，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權無勢的四皇子了，你應該折了你的傲骨依附于我，更何況沈家已倒你還能依靠誰？這個孩子更是朕恩賜你生下的！”

聽了他這話我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對他說：“趙紹鈞，你自卑。”

他一下就是像瘋了一樣，把屋中砸的稀巴爛，有一片濺出來的瓷片劃爛了我的臉。

我知道我戳中了他的心事，笑了笑，不過僅僅只有我與他兩敗俱傷罷了。

可是之后柳貴妃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

4

那晚我戳中了皇帝內心最深處的心事。

他摁住我臉上被碎瓷劃傷的傷口，疼痛傳來我依舊笑著，他讓宮人退下，抱住了我。

“姐姐，明明只要你跟沈家服個軟就好了，當年我不會另立他人為后，也不會納這么多的嬪妃，更不會折辱你防著你不讓你有孕。但是如今也不晚，只要你服軟依附于我，我便待你還如從前一般。”

真是無恥至極，我被他說的這些話氣紅了眼睛，一把推開他給了他一巴掌。

我的力氣不小他的嘴角流下血來。

“姐姐小心別動了胎氣，既你不服軟，那朕便廢了你的胳膊，你再也拿不起長槍和劍，才能好好待在宮中為朕生下這個孩子吧。”

說完他瘋了一般抽出殿內的劍向我的胳膊刺來，我只能左右躲閃。

但身孕已經六個月了終究沒那么靈活，被他劃破了些皮肉。

眼看著躲不開了。

“沈姐姐！”是柳貴妃。

她跑過來替我擋了一劍，刺進了她的左胸膛里頓時血流如注，我連忙忙撕下一塊布替她纏上止血。

抱著她軟下去的身體，我跪倒在地，肚子一陣劇痛我的身下也流出血來，和柳貴妃的血混在了一起。

“阿月！堅持住，快叫太醫！趙紹鈞你瘋了！”我大聲朝他怒吼，眼淚模糊了視線，他竟然一劍貫穿了柳貴妃的心脈。

我不停的擦著柳月口中涌出的血，哭喊著叫她的名字。

但皇帝反而冷靜下來說：“來人！帶貴妃下去醫治，找人卸了淑妃的胳膊。”

我只覺得他瘋了，事到如今他還是只想卸了我的胳膊。

皇帝的武藝是我親手教的，結果害了柳月，自責悔恨漫上心頭。

他果真讓人卸了我的胳膊，孩子沒了肚子和胳膊都傳來劇痛，我咬爛了嘴唇忍住疼痛。

趙紹鈞讓人封了宮殿，指派了一名太醫來，但不允許幫我接胳膊。

而他自己頭也不回的走了再沒看我一眼。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傳來消息，柳貴妃薨了。

我紅了眼眶，邊笑邊哭：“阿月，對不起。”

小產之后幾天，我恢復了一點力氣，讓寧夜幫我接上一只胳膊，我再咬牙自己恢復一只，估計是接歪了雖然能動但是每動一次就伴隨著一陣劇痛。

等我接好兩只胳膊，已是滿頭冷汗。

夜晚很安靜，柳月的血像是怎么都洗不掉一般，我摸了摸我的長槍，抱著我的長槍服下了假死藥。

在我和柳月出事后皇后曾來我宮中偷偷看望過我，只是主殿封的很死我和她只能隔著門說話。

“姐姐，你定要保重身子，我們一定會為柳月報仇，把你救出來的。”

皇后在門外輕聲哭了出來。

“嬌嬌，我沒事的。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想跟你說。”

我拿出了許多封書信，最上面的兩封，一封是休夫書和賢妃殺害親子嫁禍給我的證據，還有一封是我為后宮的大家寫的告別信。

我讓皇后拆開兩封信看看。

“姐姐，你要！”

要說我在宮中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她們了。

“嬌嬌對不起，我想自私一回，要留你們在宮中了。”

她哭著捶門，說道：“姐姐可不可以不走，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皇帝如此涼薄行事瘋狂，我們都吃了避子藥讓他無嗣，反正我們都不是為了他來的，是因為這深宮有姐姐我們才來的。”

“嬌嬌，我知道的我也舍不得你們，只是我得出宮，出了宮回了西北才有報仇的可能。”我也紅了眼眶，在門上挖出了一道血痕。

皇后沉默了一會兒：“姐姐你本就不該屬于這里，我支持你。我們當年被綁架的幾人都忘不掉姐姐的英姿和溫柔細心，你應該像當年那般肆意，被困在后宅后宮中的女子太多了，女子沒有別的出路，可是姐姐你有，如今你想走了大家也都支持你。”

當年許閣老、柳尚書和大理寺卿，凡涉及那江洋大盜一案的官員家的女孩，都被那伙大盜的余黨綁走了。

正好父親讓我回京述職，在半路上遇到了綁架她們的馬車察覺到不對勁，情況緊急，我只能一人入了他們的老巢，把這些女孩們救了出來。

從那以后她們便與我交好，也時常給他們寄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兒，講一些小故事。

其他姑娘我也偶然幫過不少，只是沒想到她們是因為我入宮的，但我一定要走。

其他書信是我為每人準備的書信，每一封信都是厚厚的。

“嬌嬌等我出京后就把信交給她們吧，別讓她們傷心太久了，我會多給你們寫信的。”

“那我替姐姐傳消息，姐姐一定要多給我寫幾次信，如果可以再回來見見我。”

“好。”

夜晚我便服下了假死藥，服下后我仍有意識能聽到聲音，但在外界看來我已經沒有氣息。

皇后也買通了太醫偽造我已死的證據。

趙紹鈞，再見了，我的唇角仍帶著笑。

一個宮女來摸我的鼻息大喊：“淑妃娘娘薨了，來人啊！”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趙紹鈞跑來，還摔了一跤。

“沈從心！你怎么會死！ ”一滴淚落在了我的臉上。

皇帝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