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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追了顧涼云三年,終于打動了他
他拉著我的手,說我是他灰暗人生終的一律微光
當我以為我們是雙向奔赴時,卻轉頭聽見他對我的嗤笑
“她這種貨色,想進王府,簡直是癡人說夢。
于是,我休書給母妃,答應了和親,連夜消失
后來,一身傲骨的八賢王,將我抵在宮門口
雙眼猩紅:你休想始亂終棄,本王要自薦枕席
而我那夫君一把摟住我的腰,在我耳旁誘哄:
常歌,為夫今夜想與你一起看話本子
1
我追了八賢王顧涼云三年,也當了他三年的解語花。
我以為遇上了良人,卻轉頭聽見了他對我的嗤笑。
同行好友問:“涼云,你會不會娶花吟姑娘進王府?”
他醉眼猩紅,怒斥道:“她一個船娘,千人騎萬人枕,想進王府,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惜啊,涼云……”另一人說道。
“可惜什么?”
“可惜這么多年,你仍然沒有睡到她。”
隨即傳來顧涼云的嗤笑:“她這種貨色,還不是故意裝清高,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本王見得太多了。”
“涼云,不如今夜,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周圍響起一片曖昧的笑聲。
我多想聽到他暴怒而起,一劍抵到那人的脖頸上。一如三年前,他一劍斬斷了偷襲我的咸豬手,救我出泥潭。
可沉默了半晌,我卻聽到他說:“還是算了,本王怕得病,無福消受,想去你們可以去。”
我拼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但是喉嚨處的酸澀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的割裂著我的心臟。
“你們不知道吧,涼云是要將自己的身體清清白白的交給白景春的。”又一個聲音響起。
無盡的憤怒壓得我快窒息了。
白景春,那是他的白月光嗎?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雙向救贖。
直到他再次開口:“本王如今不得意,怎么能讓景春跟著我受苦。待我平步青云那天,我再去求陛下賜婚。”
原來,我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那么,這三年的深情和幫助,都是假的嗎?
手里的馬頭琴哄然落地,發(fā)出刺耳的嘈雜聲。
眾人尷尬地看著我:“花吟姑娘,涼云喝多了,說的是胡話,你不要介意。”
他不像是喝醉的樣子,反而很清醒。
我撿起地上的琴,落荒而逃。
身后傳來顧涼云的聲音:“走就走,她走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更美的船娘。”
我心痛的無以復加。我一直以為顧涼云會是我在南靖國的最美相遇,沒想到,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回到住處,我的眼淚已經干澀。
我找到琴音,給她說:琴音,我想好了,我愿意做和親公主。
2
我本是大涼國的嫡公主。
三年前,父王病故,新王上位,母妃也改嫁給了新王——我的叔父。
叔父初登大寶,為了鞏固皇權,意欲犧牲我的幸福,將我嫁到南靖國。
他說:“兩國聯(lián)姻,功在千秋。”
母妃也勸我:“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你是我們大涼國的嫡公主,更應該為了國家大義而拋棄兒女情長。”
去他的家國大義,去他的功在千秋。
聽說南靖富貴迷人眼,不如去看看。
于是,一個月黑風高夜,我?guī)е僖簦像R,逃離了大涼,來到中原的南靖國。
一路九死一生,才來到了這紙醉金迷的江南水鄉(xiāng)。
盤纏花完后,我心一橫,牙一咬,隱姓埋名,做了西湖邊上的一名船娘,只賣藝,不賣身。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受盡了冷眼和嘲笑。
他們嘲笑我蹩腳的南音,還說我腰不細,胸不挺,身段不柔。
但我的異域面孔和一手漂亮的馬頭琴,深受貴客們的喜愛。
麻煩也很快就來了。
他們沒見過異域面孔,經常對我神出咸豬手。
侯府家的三公子酒后欲輕薄我,是顧涼云替我解了圍。
那天,他一身青色窄袖蟒袍,長身玉立,一劍挑翻了落在我身上的咸豬手,將我從泥潭里拉上來。
抬眼望去,他發(fā)如墨玉,風姿如玉,于人群中遺世而獨立,仿若天人。
我便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追他更是追到盡人皆知。
大涼國女子,敢愛敢恨。我在他的一眾朋友前,彈唱了一曲赤裸裸的表白小調。
顧涼云假裝聽不懂。
我又學著南國女子的樣子,笨手笨腳做了一盒果子,他只看了一眼,冷冷地說:“怎么,得不到我,就想毒死我?”
我學著姐妹們的樣子,不小心跌坐在他懷里,他只會說:“姑娘怕是腳不好,不如讓小廝帶你去治治。”
我衣著清涼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目不斜視,一本正經:“怎么,沒錢買衣服,回頭我讓老板娘給你漲工錢。”
他不耽女色、克己復禮、循規(guī)蹈矩,無論我怎么引誘,他都視而不見。
我愁的夜不能寐。
3
就在我一度想放棄他時,他又將手伸向了我。
那時我從側面打聽到,皇上有意打壓他,他自覺生無可戀。
我母愛泛濫,變著花樣開導他。
他似乎對我有所感覺,開始整夜整夜流連在我的花船上,聽我彈馬頭琴,讓我陪她喝酒。
他說:“花吟,你是我黑暗人生中的一縷微光。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在陰暗的溝渠里腐爛變質。”
他還說:“花吟,你與別人不同,雖是一名船娘,但你不世俗,是難得的好姑娘。”
“我現(xiàn)在仕途不順,懷才不遇,等我東山再起的那一天,我要娶你當我的王妃。”
他還會溫柔的替我擦馬頭琴,給我買胭脂,送我上京城最時興的衣服款式。
他說,羅裙配佳人,你當?shù)闷鹞覍δ愕暮谩?
我一步步淪陷在他的溫柔里,在我真的以為可以嫁進王府時,他卻給了我當頭喝棒。
一刀一刀,如凌遲般。
多可笑啊!
眼淚肆無忌憚的落下,心扯得生疼。
顧涼云,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
我將所有的痛苦和眼淚都屯了下去。
給母妃休書,答應了做和親公主。
并把這些年顧涼云送我的胭脂釵環(huán)服飾等一應禮物,全都拿出來送給了乞丐。
最后,我拿出那把馬頭琴,一根一根剪斷了琴弦,那是他給我定制的。
剪刀不小心劃破我的皮膚,頓時鮮血淋漓。
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澀,從心底翻涌,洶涌地沖到了咽喉處。
有清淚從眼尾滑落,跌到馬頭琴的“傲骨”兩個字上。
這兩個字,是他親筆提的,又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他說:“你不媚權貴,身有傲骨。”
“更重要的是,看見本王的字,一些凡夫俗子不敢再造次。”
我拿起刻刀,將傲骨兩字一點一點劈下,如同將我對他的感情,一刀刀從心里剜除。
我看著殘破的馬頭琴,恰如我們的感情一般,再也難以修復。
做完這一切,我徹底消失了。
世上再無花吟姑娘,而是多了大涼嫡公主,沐常歌。
4
等待和親師團的間隙,我竟難得的過了一段自得其樂的日子。
不用討好顧涼安,不用給他賠笑臉,不用搜腸刮肚講笑話逗他。
以前,是為他活,現(xiàn)在,是為自己活。
我聽琴音說,顧涼云找我找瘋了。
他去花船上鬧事,非說老板將我拐賣了,讓他們們交人出來,否則就要報大理寺。
甚至動手打了前來喝酒的一眾王孫公子。
這樣鬧了小半個月,他終于是消停了,不吵不鬧,只是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喝花酒。
我冷哼一聲:裝深情給誰看!
一日,我正吃飽喝足,和琴音在街上百無聊賴的閑逛。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扭頭看去,是顧涼云身邊的貴公子。
“花吟姑娘,你竟然在這里,你知不知道涼云找你快找瘋了。”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冷冷地回道,擰身就要走。
“我知道你那天傷心了,那天涼云喝多了,說的是醉話,希望花吟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顧涼云是誰,不認識?”
“好端端的玩失憶,那你們之前的惺惺相惜算什么啊?”
“算我倒霉!”
“你說什么?”
頭頂響起一道冷冷地男聲。我抬眼望去,顧涼云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
他一臉高傲,看也不看我,翻著白眼道:“我是斷不會娶你為妻的。你身份太過低賤,娶了你,有損本王清譽。”
“不過,做外室倒是可以。如果你同意的話,就跟我走,我給你置辦宅院。”
我抬頭看著他,眼底一片冰涼:“我不愿意!”
“我已經不愛你了。在你當著眾人面羞辱我的時候。”
我看見他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休要說氣話,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
“王爺,我是認真的,我真的不愛你了。”
“那就是要跟本王玩欲擒故縱?”
“三日后回答我,過時不候!”
不等我回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涼云,人生海海,我們各自安好。
5
一個月后,我等來了大涼國的使團。
我插釵環(huán),墜瓔珞,云髻堆翠,一襲盛裝,從西湖船娘變成了大涼國和親公主。
玉石筑成的長路,我走了一個時辰,方到了金鑾殿。
殿內金漆雕龍寶座上,端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各王公大臣立在兩側,余光瞥見八賢王顧涼云也在其中。
我徐徐拜下:大涼國嫡公主沐常歌參見陛下。
我看見顧涼云朝我的方向看了看。
“常歌,抬起頭來,讓大家都看看你。”
“是,陛下。”
我悠悠抬頭,余光瞥見靜若寒潭的八賢王,眼波里有火光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