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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已啟動第X次重生,您已使用X次機會,請盡快完成任務(wù)。”
循環(huán),循環(huán),又是循環(huán)。
我被困在真假千金的世界,一遍遍地重復(fù)著相同的劇情。
任務(wù)是什么?循環(huán)的契機又是什么?我一無所知。
但我只有七次機會,一旦失敗,就只有被抹殺的結(jié)局。
為了結(jié)束循環(huán),我嘗試和假千金聶瀟瀟搞好關(guān)系,果然,一切都不同了,我似乎就要成功了。
可我真的,成功了嗎?
01
“已啟動第三次重生,您已使用2/7次機會,請盡快完成任務(wù)。”
我努力把腦子里鋪天蓋地的紅色警告驅(qū)散,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1月13日13點13分。
又是這樣。
從我踏進這座豪宅后,我的穿書進程就陷入了一個循環(huán)。
似乎一到某個特殊的錨點,我就會強制返回這個時刻,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但我依舊沒能知道這個所謂的特殊錨點到底是什么。
我目前只知道這個錨點是人,以及隨著我循環(huán)次數(shù)的增多,我停留的時間在不斷縮短。
第一次是七天,第二次是六天。
我猜想第七次失敗后,我會被永遠困在這里,我必須要做些什么改變這一切。
不等我想太多,房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聶瀟瀟穿著高檔的絲質(zhì)睡衣,皮膚雪白,一雙明亮的杏眼里飽含怒氣。
她,真假千金故事里的假千金,而我,就是那位剛被找回來的真千金。
重復(fù)了兩次的無聊情節(jié)又上演了。
像是被系統(tǒng)寫定的一般,聶瀟瀟看到我,嘴角立即升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程桑,就算你靠著手段爬進這個家,你也永遠是上不了臺面的下賤貨,別肖想你不配得到的東西!”
聽著她的謾罵,我不由得開始思考這個世界運行的規(guī)則,一般情況下,真假千金文里最重要的人物,就是真千金和假千金,也許最重要的線索就在聶瀟瀟身上。
前兩次我和她鬧得雞飛狗跳,卻一無所獲,那么這次我要試著親近她。
經(jīng)過前兩次的循環(huán),我清楚地了解了這位假千金的性格:嬌縱蠻橫,喜歡其他人的討好和吹捧,單純到有些愚蠢。
于是我轉(zhuǎn)變表情,卑微又討好地迎過去。
“能夠被認回來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我知道爸媽雖然把我?guī)Щ貋恚鋵嵭睦镒钤诤醯娜酥挥心悖也贿^是一只撿回來的流浪貓狗,我保證以后會乖乖聽你的話,絕對不惹麻煩,我只是想要在這個家里吃飽穿暖而已。”
聶瀟瀟似乎很滿意我的態(tài)度,她趾高氣揚地上下掃掃我,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02
聶瀟瀟的脾氣很容易把控,只要每天給她順毛,她就很難再對我發(fā)火,有時再夸她幾句,她還會露出個笑臉。
兩三天過去,聶瀟瀟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對我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的松動。
與之相對應(yīng)的,是周圍所有人對我態(tài)度的溫和,父母樂于看到我們和平相處,學(xué)校的同學(xué)也會看在聶瀟瀟的面子上和我正常交往,這都是前兩次沒有發(fā)生過的事。
終于來到這次循環(huán)的第五天。
雖然情況有了明顯改變,可我并不能確定我的判斷是否準(zhǔn)確。
我已經(jīng)厭倦了一切重來的感覺,所有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全部都被抹去,無法記錄,一次次重頭再來的生活會讓人越來越難以區(qū)分過去和現(xiàn)在,難以信任自己的記憶。
雖然只進行了三次重來,可我已經(jīng)開始有了這種征兆。
我必須要回現(xiàn)實,我不能神志不清地被困在這里,更不能被抹殺。
想到這個,我又專注起來。
眼看時間一點點靠近那個時間,我心上的弦也隨之一點點收緊。
會有效果嗎?我的嘗試能成功嗎?我不想再重來了。
我靜靜地坐在房間里,盯著墻上的鐘表,指針還有幾十秒就會走向零點。
我一瞬不瞬地看著秒針向數(shù)字12擺動,那早已不是指針,而是我命運的宣判錘。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咔噠,咔噠,咔噠。
時間到了!
沒有重來!我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果然,這次變得不一樣了。
我并沒能沒高興太久。
幾秒后,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03
“已啟動第五次重生,您已使用4/7次機會,請盡快完成攻略任務(wù)。”
我煩躁地錘床。
又錯了。
在過去的幾次循環(huán)里,父母,女二,養(yǎng)父,同學(xué),老師,甚至是家里的傭人司機我都嘗試接近過,可等待我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那個被判定為錨點的人到底是誰?這個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我甚至懷疑這個世界里究竟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我煩躁地撓亂了頭發(fā),無論如何,必須把這個人挖出來。
我強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梳理四次重生的每一點細節(jié),忽然間,我的腦子里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一瞬間的畫面,我甚至無法分辨是真是還是我的幻想,但卻下意識覺得這個人無比重要。
我的機會不多了,即使是幻想,我也必須驗證真假。
而充當(dāng)這個驗證機器的人,馬上就會來了。
我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正碰上想要抬腳踹門的聶瀟瀟。
她訕訕地放下腳,雙手叉腰:“喲呵,我正打算找你,你自己倒是出來了,程桑,我告訴你,就算你靠著手段爬進這個家,你也永遠是上不了臺面的下賤貨,別肖想你不配得到的東西!”
我一臉不在乎地回她:“再下賤,我也有會真心愛我的人。而你呢?聶瀟瀟,你享受的愛全都是偷來的,它們本該屬于我。”
聶瀟瀟果然輕易就被激怒了。
“真心愛你的人?你不會是說你那個廢物哥哥?你不知道吧,送你來的那天,他就說了,從今以后他再也不會見你。認清現(xiàn)實了嗎?你就是一條沒人疼,沒人要的狗!”
她惡狠狠地說完這番話,像是知道我一定會被刺激到一般,胸有成竹地觀察我的反應(yīng)。
不是我的幻覺,居然真有這么一個人。
不愿意再見我的哥哥?
沒關(guān)系,我會想辦法讓他不得不見我。
我勾起一個微笑,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上去。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說我哥哥。”
我故意大叫著,然后按倒聶瀟瀟,麻利地騎在她身上和她廝打起來。
聶瀟瀟到底是個嬌弱大小姐,即使我收了力,她還是占不了上風(fēng),只用指甲在我脖子上撓出幾個血道來。
很快,我們兩個的吵鬧引來了父母,他們把衣衫不整的我扯開,然后扶起抽噎的聶瀟瀟。
聶瀟瀟縮在媽媽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母親哄著懷里的紅腫著臉蛋的女兒,語氣有些埋怨:“桑桑啊,你也知道瀟瀟她脾氣不好,即使有不對,你也應(yīng)該讓著她點,怎么能動手呢。”
我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地低著頭,一副對誰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聶瀟瀟見有人為她撐腰,抽噎著發(fā)起火來。
“我不過是說她哥哥窮,她就暴起打人,你這么在乎你哥哥,還來我家干什么?你自己過得不好,也不想讓我好過嗎?你和你那個哥哥怎么都這么惡毒自私!”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揪著聶瀟瀟的頭發(fā),甩出一個清脆的巴掌。
“啪!”聶瀟瀟另一半臉迅速紅腫起來。
對不住了大小姐,不打狠一點,那個神秘哥哥怕是無法露出廬山真面目。
果然,在一陣尖銳的叫聲后,他們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04
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我抬起頭來。
進來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年紀(jì)看上去比我大一些,高挺的駝峰鼻,飽滿的嘴唇,眉眼上挑著,棱角分明的臉極具攻擊性,但五官又有些柔美,合在一張臉上,有一種恰到好處的好看。
進來后,他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我。
原主跟他應(yīng)該是很親近的,因為眼神相對的那一刻,我就控制不住地想撲到他身上。
“哥,你來了。”我站起身來,沖他甜甜地笑著。
他卻笑不出來,走進后拽著我轉(zhuǎn)了一圈:“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他認真查看,心無旁騖的樣子,好像即使我把別人的胳膊卸下來當(dāng)飛鏢玩,他也會先問我有沒有累著了。
他應(yīng)該是個很好的哥哥吧。
“我沒事。”我笑得更甜了。
我抬頭的一瞬,他看到我下巴陰影下的傷口,呼吸滯了一瞬,微微皺起眉頭。
聶母抹著眼淚:“就算發(fā)生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打人的啊,一言不合就動手扇了瀟瀟巴掌,瀟瀟可是我們夫妻的寶貝,從出生起我們連句重話都沒舍得對她說過。”
聶父開口:“你把她帶走吧,我們聶家不歡迎這樣的人。”
他沒有帶走我,而是彎下身子,向著聶父聶母道歉,一遍遍保證我絕不會再這么做了,求他們留下我。
看著他的背影,我想起了一些原主的記憶。
在被親生父母找回去之前,原主一直和程構(gòu)生活在一起。
程構(gòu),就是眼前的男生,原主的哥哥。
在她十歲時,程構(gòu)把她帶離地獄般的家,一養(yǎng)就是七年。
程構(gòu)長得很漂亮,丹鳳眼高鼻梁,身量高挑,原主看過他洗完澡沒穿上衣的樣子,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我想,如果程構(gòu)按照原來的軌跡生活,現(xiàn)在他一定優(yōu)秀又幸福,可為了養(yǎng)活原主,剛成年,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的他就休學(xué)了,學(xué)歷不夠的他不得不干最苦最累的活賺錢。
“聶桑,過來道歉。”程構(gòu)冷著臉看向我。
雖然我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地跟他走,但我的心臟瘋狂叫囂著。
它說,不要再拖累哥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說。
05
沒過幾天,我就有些后悔了。
自從那天見過程構(gòu)后,我再也沒機會和他見面,更別說找到他身上的異常,揭開循環(huán)的謎題。
這樣下去,還是會循環(huán)。
我必須想辦法再把他弄到我眼前來。
打聶瀟瀟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自從上次我們兩個爭執(zhí)后,聶父聶母看我的眼神跟看瘋子沒什么區(qū)別,把聶瀟瀟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還揚言再動手就把我關(guān)進精神病院。
下學(xué)了,我還坐在位子上發(fā)呆,思考對策。
越想腦子越亂,我站起來,想要去走廊透透氣,卻被人擋住去路。
“程桑,你不會以為道幾句歉,打了我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吧?”聶瀟瀟恨恨地瞪著我。
我笑:“不然呢?”
她似乎被我的笑容刺痛,抬起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頭被打得偏過去。
聶瀟瀟很得意,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笑著離場。
“這才是開始,等著看吧程桑。”
我抬手摸摸刺痛的臉蛋,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巴掌似乎打通了我的腦子,我在瞬間有了新發(fā)現(xiàn)。
那天程構(gòu)來的太快了。
我住的地方是富人區(qū),程構(gòu)根本不可能在附近活動,那只有一種可能,他早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提前趕到了附近。
原主還留在身上的舊物,只有那部二手的手機。
我迫不及待地躲進廁所隔間里摸出手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用手指磨蹭著手機,仿佛在尋求心理安慰般哽咽著開口。
“哥,我疼……你要是在就好了。”
打人不行,我可以上苦肉計。
不知道會不會有用,我捏了捏手機,擦干眼淚走出隔間,洗了把臉。
聶瀟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身后,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高馬尾的女生,她的閨蜜胡黎。
胡黎率先開口諷刺:“這就哭了,裝給誰看啊?真是廢物。”
“要我看,你那個窮酸哥哥大學(xué)都沒上就輟學(xué)了,怕不是成績太差連專科都沒機會吧?真是大廢物養(yǎng)了個小廢物。”
聶瀟瀟笑了:“你哥那么廢物,是怎么自己一個人把你養(yǎng)到這么大的?我看他長得倒是漂亮,不會是個兔爺,靠皮肉生意賺錢吧。”
我沒說話,面無表情地反手抓起水桶甩了過去。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個虛構(gòu)的故事,可原主真實感受的那些愛和幸福,決不能允許任何的侮辱和抹黑。
我一半演戲一半真心地揮著塑料桶瘋狂向聶瀟瀟胡黎砸去,不夠解恨,還上前狠踹了幾腳。
直到我注意到眼角的猩紅,這才停了手。
塑料桶被打碎,不知什么時候碎片穿進我的手掌,流了很多血。
聶笑笑和胡黎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我滿身是血,宛如修羅,眼睛里只有憤怒和癲狂。
她們被嚇得抱團瑟縮在墻角,只敢發(fā)出低聲的啜泣。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不由笑出聲來,這兩個人雖然一直在挨打,但看起來好像還是我傷得更重一些。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放在額頭上貼了貼,低聲道。
“真疼啊哥,真的很疼。”
要是這樣程構(gòu)都不來,那我真的沒辦法了。
做完這一切,此時我也脫了力,順勢坐在地上,手耷拉在一邊,任由它不斷流血。
“你們兩個,滾出去。”我淡淡地開口。
胡黎聞言,趕緊拖起渾身發(fā)軟的聶瀟瀟跑了出去。
我一個人坐在廁所里低著頭發(fā)呆。
廁所里安靜了不到十分鐘,二樓女廁所的窗戶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身影鉆出窗戶,穩(wěn)穩(wěn)地落在我身邊。
陰影籠罩在我身上,他蹲下身:“手給我。”
我乖乖把手遞過去,程構(gòu)干脆地拔掉塑料片,從懷里掏出一套工具,先是用鑷子夾掉殘留的渣子,再倒上酒精,最后仔細包扎起來。
我笑了,我惡劣地喜歡看程構(gòu)擔(dān)心我的樣子,他專注地看著我,好像這個世界上我們只有彼此。
只可惜,我不是他真正的妹妹。
我看著已經(jīng)包扎好的手掌,說:“哥,我沒事,只是太想你了。”
我哥沒理我,從掏出根煙來,我下意識從隱藏的內(nèi)兜里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燃。
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我已經(jīng)做過千百遍。
我還是在笑,抬起手掌給他看:“哥,其實還挺疼的。”
他看看我,然后猛地把我拉到懷里。
“桑桑,我們回家。”
我終于得逞了。
04
我攥著程構(gòu)的衣角走出校門。
“餓嗎?我?guī)闳コ悦妗!背虡?gòu)問我。
我沒多想,直接應(yīng)下了:“好。”
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那么隨便地答應(yīng)下來的,至少,不會去吃面。
點了兩碗牛肉面后,我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忽地,不知看到了什么,程構(gòu)猛然站起身。
“哥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我點點頭。
可直到煮好的面不再升起蒸騰的蒸汽,他都沒有回來。
我的心臟哐哐狂跳,手心冒著冷汗,不好的預(yù)感籠罩在我心頭。
程構(gòu),你千萬不要出事啊,你才剛帶我回家。
手機里沒有他的號碼,沒有辦法,我只能立即跑出去,在街頭巷尾尋找那個身影。
最終,我在一個陰暗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他。
中午的陽光正好,撒在他身上,鋪天蓋地的紅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走過去,開口時,聲音顫抖地不成語調(diào):“哥,面好了,和我回去吃面吧。”
程構(gòu)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好像想我把刻在腦子里一樣認真,他的上下嘴唇輕輕張合,卻發(fā)不出聲音來,但我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說:“好。”
我喪失了意識。
05
“已啟動第六次重生,您已使用5/7次機會,請盡快完成攻略任務(wù)。”
夢里,我雙手沾滿了鮮血,無論我逃到哪里,鋪天蓋地的血都立即將我淹沒,在我奄奄一息時,程構(gòu)瀕死時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被驚醒,心臟劇烈跳動,如溺水得救的人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是程構(gòu),是程構(gòu),是他的死亡造成了我的循環(huán)。
我終于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只要能保證他的安全,我就能完成任務(wù),然后擺脫這一切,回到正常的世界里。
我顧不得分神去尋找一個虛構(gòu)人物的死因,在真實的世界里還有重要的人在等我,我必須快點回去。
這次的我只有一天時間,我不能再一步步試探,借此引出程構(gòu),必須一步到位,讓他不得不現(xiàn)身。
我沖出房間,聶笑笑也剛好來到二樓的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