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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沈倦創業失敗那年。
我親口告訴他,要出國去找有錢多金的老相好。
甚至還用惡劣的言語將他辱罵了一番。
當時的我,對他說。
『沈倦,你有什么?你又憑什么跟我在一起?我想要的,你一點都給不了!』
可五年后的如今。?
沈倦已成商界新貴,身價斐然,走到哪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我卻因為家中變故,不得不找到他。
更拋下了尊嚴和驕傲,跪在他跟前。
『沈總,求你,救救我妹妹……』
聞言,沈倦噙著笑,嘴角微勾,漫不經心地看向我: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不是么?』
『這樣吧,你若能讓我開心,我不妨考慮考慮』
?
?1.
你會朝你看不起的前任下跪嗎?
我會!
『沈總,求您……看在五年前的份上,救救我妹妹。』
深秋的寒風里,我站在一輛保姆車面前。
看著沈倦緩慢地從保姆車上下來。
那個曾經窮到約我擠在不足七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緊拽著求我別走屢屢受挫的窮小子,已成行業新貴,身價斐然。
手邊更是牽著貌美如花的女伴。
『求您,看在五年前的份上,救救我妹妹?!?
我又重復了一句,他身旁簇擁著他的保安都注意到了我。
沈倦大概也聽到了。
但他只是輕飄飄側了下視線,目光在我身上一掠而過。
他身旁的女人憎恨地上下打量著我。
我認出了她。
沈倦這些年身邊唯一出現的異性,他的貼身秘書,文蕊。
沈倦發達以來出席各種場合帶的都是她。
外界都在傳,她就是未來的沈夫人。
沈倦又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仁露出難以言明的意味。
我知道他認出了我,卻裝作不認識。
看著沈往前走,我情緒迅速失控,瘋狂推搡著人群,要去追沈倦。
我聲音里全是無措哀求:?
『沈總,求您等等!』?
沈倦終于停下了步子。
他回身,看向我,眼底滿是涼薄諷刺。
我沒法選擇,病房里的妹妹再也拖不起了。
三個月前,我妹妹許月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
醫生說再找不到合適的配型,她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活頭。
而沈倦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在國外創辦了全世界最頂尖最全的骨髓庫。
就只有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配型。
我走投無路,只好前來找他。
許久后,他才漠然開口:
『求我?你應該去求你那遠在國外的一米九老相好才對。』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不是么?』
聽到他這話,原來五年前我隨意找的分手借口他竟記了這么多年。
心臟深處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
他哪里知道,自始至終就沒有一個一米九的老相好。
可我并不打算告訴他。
2.
我緊咬著唇,掐住掌心。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沈倦的幫助。
在妹妹的性命面前,尊嚴和傲氣這種東西,對我而言早不值一提。
沈倦靠我不再說話,要繼續往前走。
我又快速出聲。
『沈倦……』
他再次停住腳步,突然輕笑了一聲。
笑意不達眼底。透著森冷的味道。
『怎么,你這是被甩了?』
我緊咬嘴唇,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愿意說。
見我這副模樣,沈倦漆黑的瞳仁更冷了幾分。
我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噗通』跪了下來。
『沈總,我求您!』
我的聲音干澀沙啞,抬眸卑微祈求他,『現在能救我妹妹的只有你……』
沈倦與我對視的一瞬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許映,你當初可不是這般姿態???』
隨即,只低低嗤笑一聲,連眼角余光都沒有分我一點,就直接進了別墅前院。
隨后吩咐保姆鎖上了鐵大門。
我跪在外面,面容灰白狼狽。
一直等到夜色降臨,才等來沈倦讓保姆轉述的一句話。
『許小姐,沈總讓您隨我進去。』?
?我進去的時候,文蕊端著剛泡好的咖啡從廚房出來。
她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隨后喊住帶我進來的保姆。
『張媽,誰讓你帶她進來的?』
張媽恭敬地頷首道:『文小姐,是沈總,讓我帶她到書房。』
文蕊聽著眼眸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快速捕捉到了。
『我剛好要送咖啡上去,你去忙吧,我帶她上去?!?
『好的,文小姐?!?
保姆張媽走后,我隨文蕊往樓上書房走去。
期間,她回頭看了我兩次,從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敵視。
但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求沈倦救許月。
3.
書房里,沈倦正坐在紅木的辦公桌后翻閱著文件。
文蕊很自然地走過去,把咖啡放到他面前。
『阿倦,喝點咖啡,休息一下吧!』
『謝謝!』
沈倦沒有抬起咖啡,而是抬眸看向我,語氣冷冷地道: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攥緊掌心,盡量冷靜地與他對視。
『我妹妹得了急性白血病,我尋遍了國內,也沒有合適的配型。』
『沈總您擁有全世界最頂尖,配型最全的骨髓庫,或許能夠在第一時間替我妹妹找到合適的配型?!?
我的話音落下。
沈倦停下動作,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盯著我。
語氣狠厲。
『許映,當初你那么對我,你現在憑什么說求我就求我?』?
我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見我這副模樣,沈倦突然起身,走了過來。
『沈總……』?
剛出口兩個字,就被他打斷。
『叫我沈倦!』
說著,他用力箍住我的臉。
『……沈倦……』
話出口再次被打斷。
『我又為什么要幫你?』?
我一怔,咬緊嘴唇。
他手上的力度加深,我感覺到下顎的陣痛。
他貼近我,威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當初我求你別走的時候,你是怎么對我的?』?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永遠不會后悔離開我這個窮小子嗎?』
『你還說在我身上看不到一點前途。不想一輩子陪我窩在不足七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這會子倒怎么上趕著來求我了?』
?我能感覺他整個人都在一股隱形的怒火中。
他雖然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但我自認為我很了解他。
而此時,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感覺,讓我覺得他整個人都危險至極。
果真,下一秒,他眸光微瞇,捏住我的下巴。
深不可測的黑眸中,快速地劃過一抹邪肆。
隨即,他噙著笑,勾著唇,漫不經心地道: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不是么?』
『若你能讓我開心,我不妨考慮考慮。』?
我看著他這雙深沉而犀利的眸子。
想起五年前他說他最喜歡的就是我主動吻他。
咬了咬牙,我腦海里翻騰出來的就是,取悅他。
取悅面前的男人,也許妹妹就會有救。
沈倦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如同睥睨天下的神,看著爛泥里的螻蟻。
我知道他是讓我取悅他。
我看著他,心里深知。
可若我不將自己的尊嚴放在爛泥里,許月會死。
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媽媽臨死前我答應了會永遠保護好她。
我顫著身子起身,手落到了衣服后面的拉鏈上。
4.
后面的文蕊盯著我,眼里滿是淬毒。
『阿倦,她……』
『閉嘴!』沈倦出聲呵住她!
然后看向我,『你想干什么?』
沈倦喉結滾動了下,立馬明白了我的想法。
『別挑戰我的耐性!』
我用力閉上眼睛,也將眼底所有的絕望拉下。
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沈倦眼里的溫度降到零點。
『既然你這么不要臉,我成全你。』
隨即,他大吼一聲,把已經退到門外的四個保鏢一眾喊了進來。
『許映,你這么想脫,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脫吧!』
暴怒的語氣,讓整個客廳的溫度極速下降。
我沒法選擇。
閉了閉眼,倔強搖搖欲碎。
我手抖得幾乎抓不住衣服上的拉鏈。
終究,我還是咬著牙將拉鏈一拉到底。
一旁的保鏢和特助,都默契地將臉別向了一旁。
站在一旁的文蕊更是死死盯著我,眼里滿是怨恨。
喉頭?***甜,我有一種強烈的被全世界圍觀的屈辱之感。
『出去!』
沈倦突然對著剛剛召喚進來的幾個保鏢大吼一聲。
幾人都被嚇得不輕,連忙撤到了門外。
文蕊愣站在原地,也被沈倦大吼一聲。
『你也滾出去!』
我看見文蕊的臉滿是錯愕,緊接著雙目里的嫉恨讓她整個五官都開始扭曲。
『阿倦!你怎么能……』
『許映!你這個***!』
沈倦又吼了一聲,『我讓你滾出去!』
文蕊這才委屈巴巴地走了出去。
門關上之前,她滿眼嫉妒和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門被關上,沈倦陰寒著一張臉瞪著我。
『繼續,我看你能下賤到什么地步?!?
我顫巍巍地抬起臉,就一步步朝著沈倦走去。
此時,我微微仰著頭。?
但一想到許月可以恢復健康,我還是用力閉上眼睛,將自己送了上去。
沈倦眸色驟然變深,他沒碰我的唇。?
他擰著眉將臉別向一旁,隨即猛地俯***,就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脖子。?
『唔……』?
我疼得止不住痛呼出聲。
淡淡的血***味?刺激得沈倦的動作越發兇狠,就在我以為他要將我脖子上的動脈咬斷的時候。
他快速離開我的脖子,粗魯地將我摔倒了地上。
『乏而無味!』?
沈倦微微舔了下唇,殘忍,嗜血,比索命的閻羅更令人膽寒。?
『討好別人,你就這點本事?』?
我攥白了骨節,用力閉上眼睛,將眼底所有的憤恨與絕望壓下。
伸手又將肩帶往下拉了下,顫抖著手落到了他身上。
仿佛被電到一般,沈倦極度厭惡地甩開我的手。
?他力氣太大,我再一次狼狽地跌落在了地上。
沈倦呼吸一寸寸加重,他吐出的字眼,卻極度的寒凜刺心。
『臟!』?
『許映,你還真是個人盡可夫的小姐!』?
聽他這么一說,我急了,慌亂地去抓他的手。
沈倦狠狠一甩,我往后跌去,腰猛地
撞到柜角。
我疼得冒出眼淚。
沈倦卻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我就知道,因為五年前那件事,我早就成了他最討厭的人。
無論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可能幫我的。
5.
五年前,在沈倦創業失敗的那年。
我被查出患有罕見的家族性遺傳病。
不進行干預的話活不過三十歲。
這種病雖然在國外已經有了90%的治愈技術,但費用昂貴,預約名額也較多。
在拿到診斷書的第二天,我找到了沈倦。
我和他說我在國外有個一米九的老相干,金絲眼鏡,斯文敗類,器大活好,一口迷人的倫敦腔。
把沈倦氣得不行。
它死死地盯著我,眼眶泛紅,簡直要滴出血來了。
『我不信?!凰菝刈ブ业氖滞螅涸S映,我不信,你騙人。』
我沒有回答他,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
我被一個高大個子男人抱在懷里,兩個人開心地笑著。
海鮮網上五十塊錢找人P出來的圖。
可沈倦看都沒看,一把奪過去,撕了。
五十塊錢唉。
我的心在抽痛。
『你給我一個理由?!凰涯撬核榈恼掌釉诘厣希媚_使勁地碾著,『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你就這么甩了我?』
『不然呢?』我翻了個白眼。
『你說說你,如今都二十五歲了,還是這么窮,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點前途,我可不想窩在這不足七十平方米的房子里過一輩子,好聚好散吧!』
也許我說得確實夠狠。
他原本握著我手腕的手,就那么一點點松開了下來,低垂了下去。
我知道沈倦心高氣傲,這是他的極限,絕不可能再求我留在他身邊。
于是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我們租住的那套公寓。
開門的那一刻,沈倦叫住了我。
『許映。』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遲早讓你痛苦懊悔今天的決定?!?
我輕輕一笑,『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手機鈴聲猛地拉回我的思緒。
是許月的主治醫生,我的師兄顧安的來電。
他說,許月在我離開這段時間突然發病,現在正在搶救。
6.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趕往醫院。
許月剛剛從急救室里推出來,整個人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
替她簡單擦拭了一***體后,我退出了病房。
身穿白大褂的顧安等在走廊上。
我走過去,『顧師兄,今天多虧了你?!?
『別客氣,我應該做的。』
他看著我,眉心微皺,『怎么臉色這么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
『小月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好?』
顧安嘆了口氣,『她患的是急性白血病,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必須在這星期內找到合適的配型,進行手術,才有回生的希望?!?
我咬了咬唇,『我會盡快找到合適的配型的?!?
顧安滿眼心疼的看向我,『阿映,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病人?』
『你今年都二十八歲了,我已經幫你聯系上了國外做這方面手術的專家,他同意了幫你做手術。』
『你下星期就過去吧!』
我搖了搖頭。
『謝謝你,顧師兄?!?
『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小月的,我想陪著她?!?
顧安急了,『可是你會死的?!?
『許映,你不要總考慮別人,你也關心關心自己行不行?』
顧安是個溫和謙遜的人,長時間的壓抑下突然感受到溫暖,情緒頃刻間失去了自控力。
顧安手足無措地輕輕拍我,然后索性輕輕抱住了我。
『你別哭,你別哭,等小月做了手術我再幫你預約手術。別哭?!?
我不敢告訴他,我同沈倦發生的一切。
我吸了吸鼻子,盡量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顧師兄,謝謝你。』
我有點擔心病房里的許月,告別之際,顧安拉住我的手。
我下意識想要掙開,他卻突然往我手心塞了個東西。
冰冰涼涼。
我攤開手掌,是一條緊致的手鏈。
顧安說:『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意外把你的手鏈勾斷了?!?
『這條手鏈是……我自己設計出來的,很久之前就想送給你?!?
『阿映,不管何時,我都在你的身后?!?
我內心一片復雜。
正欲回應,目光此時卻不受控制地望向了走廊盡頭。
不知什么時候,那里出現了一個身影。
沈倦的臉占據了我所有的視線。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徹骨的寒意席卷而來。
我的手一抖,顧安的手鏈掉在地上。
7.
『許映,剛剛不還在脫衣求我嗎?這么快就有勾引上別人了?』
沈倦陰惻惻快速過來。
顧安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兩束目光隔空相遇。
他們快速認出了對方。
『沈倦,你別這樣對他?!活櫚怖渲?,出聲制止。
『顧安,你算老幾?』沈倦火氣沖了上來。
冷白的指骨用力地扯開原本系得一絲不茍的領帶,將面前的顧安一把推到墻上,力氣很狠。
顧安沒有防備,踉蹌地往后退了幾步。
隨即沈倦拎起拳頭就要往顧安身上砸去。
盡管我知道顧安學過拳擊,但是還是控制不住地擔心。
我的心在揪著,在拳頭就要落向顧安時,終于忍不住哭著出聲:
『沈倦,你住手!』
話音未落,沈倦一記拳頭砸在了顧安臉上。
隨后,強勢地拽緊我的手腕,從顧安跟前離開。
我們都沒注意到的是,角落里一雙淬滿怨毒的眼睛正盯著我離開的背影。
她手心緊緊攥著,滿眼憤恨地看了一眼病房里正在熟睡的許月。
沈倦瘋了一樣把我拖入車內。
下一秒,我就被扣住雙手,壓倒在了座椅上。
『不愧是你啊,許映,腳踏多只船?!?
『國外放著一米九的老相好,國內勾搭著顧師兄,我當年怎么不知道你這般厲害?!?
他咬著腮幫子,邊笑著,邊壓低聲音道:
『你他媽信不信我把你那點事全抖出來?』
我看著他瘋狂的模樣,用力掙扎了幾下。
『放開!』
『裝什么?。俊?
『不是見著了有錢人就往上貼嗎?』
『裝這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干嘛?裝給你顧師兄看?』
他捏住我的下頜,強迫我與他對視。
力氣大得讓我直接疼出了***眼淚。
忽然,他又低低地笑了,靠近我惡劣道:
『你那顧師兄讓我很不爽,不如,我一句話,在整個醫學界封殺他算了?!』
『顧師兄他是好人,你不能這樣對他!』
話才出口,我卻瞧見他咬牙切齒地模樣,像是要把我嚼碎。
『這么關心他!』
說罷,他動作粗暴地撈起我翻身,長驅直入。
『沈倦,別在這里……』
我整個人都在發抖,嗓子哭到嘶啞。
掙扎中,我看到從包里掉出來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三句對話。
是顧安發來的。
『阿映,你在哪?剛才一個女人沖進病房,帶走了許月?!?
『我看著背影很像沈倦的貼身秘書文蕊。』
『我已經報警了,我很擔心小月?!?
三句話讓我如墜冰窟。
緊接著一條陌生短信彈進來。
我點進去,是一條視頻。
8.
視頻里,臉色蒼白的許月抱著膝蓋縮在墻角,止不住地發抖。
我心疼得不行,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翻身,推開沈倦。
把手機屏幕遞到他跟前。
『沈倦,文蕊,文蕊……』
極度的擔憂讓我說不出話。
『文蕊綁架了許月……』
『她身體很虛弱,經不起折騰的……』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
淚水如同決堤一般落了下來。
沈倦愣了一秒,掃了一眼視頻,看到許月蜷縮在墻角。
下一秒是想到什么,他猛地甩開我抓住他衣角的手。
我不堪重負地朝車窗重重跌去。
我卻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只顧絕望地看著沈倦。
『如果小月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倦冷冷一笑。
『演!繼續演!』
『許映,你現在演技越來越好了,這招欲擒故縱用得我差點都相信了。』
話音才落,手機屏幕上響起來電提示。
我拼命地搖頭,想要沈倦相信。
他在看到顧安的名字時,沈倦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按下了接聽鍵。
顧安焦急的聲音傳來。
『阿映,你在哪?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聽到顧安的聲音,沈倦眼里的冰冷快要溢出眼眶。
再也不想聽我任何的解釋。
顧安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
『阿映,阿映,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沈倦粗暴出口。
『她在哪?在我的膝下承歡。』
說罷,他直接點開了視頻通話。
隨即,拽著我的肩膀,再次把我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顧安的臉立馬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看到被沈倦壓住的我,他怒吼道:
『沈倦,你在干嘛?你放開許映!』
沈倦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粗暴的吻撬開牙關,我拼命推他的肩,哪怕咬破了他的唇,他任然不肯放開我。
『沈倦!你放開許映!』
一向溫聲細語的顧安語氣已經暴怒到了極點。
沈倦絲毫不受影響,一口咬牙我的鎖骨,逼我發出聲音。
我伸手,想要把他打清醒。
巨大的屈辱感讓我渾身戰栗。
他猛地用力一扯,直接撕爛了我身上的衣服。
隨手一丟,蓋在了一旁還在繼續視頻通話的手機上。
『阿映!阿映!阿映!』
『沈倦,你快住手,阿映她病了,你這樣會害死她的!』
顧安的焦急的聲音還在響。
『怎么,是會被我玩死在這嗎?那我可要試試!』
話落。
沈倦撕拉一聲撕破我的衣服,……
巨大的痛感蔓延全身。
暈過去之前,我聽到手機那頭有人慌張地跑進來。
『顧醫生,許月墜樓了……』
9
我再次的時候,鼻尖傳來消毒水的味道。
耳邊傳來顧安在手術室外疲憊又冷漠的的聲音。
『許映死了!你滿意了嗎,沈倦!』
沈倦聽到顧安的話如遭雷劈一樣。
『你說什么?』
他眼底猩紅,猶如厲鬼一樣抓住顧安的衣領。
『顧安,你在耍什么把戲?』
顧安一把推開他,『她死了!許映死了!許月也死了!』
沈倦如同一頭瀕臨崩潰的獅王瘋狂的嘶吼,始終不肯相信我的離去。
『你再胡說,我殺了你!』
『她不會死的!』
顧安卻不理會,冷笑一聲,淡聲訴說著。
『沈倦,你就是殺人犯,你不是一直恨她拋棄你嗎?』
他說著,甩了一張病例到沈倦身上,冷冷地接著道:
『那是因為她得了遺傳性鐮刀型貧血癥?!?
『她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又沒有辦法進行手術,她不想你受傷,才選擇的分手!』
『她都是為了你,而你呢?你害死了她!你身邊的女人害死了她妹妹!』
『我已經給她預約了手術,她明明可以正?;畹狡呃习耸摹!?
『她那么愛美的一個人,卻被你***致死,她得多痛啊!』
忽然,沈倦雙手抱頭,腦海宛如炸開一般。
緩緩蹲了下來,隨后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幾秒后,又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我卻內心一片平靜。
我妹妹死了。
我什么都沒了……
或許,還有仇恨。
10
顧安進了手術室。
扶著我坐了起來,『阿映,你趕緊先離開,你妹妹的后事我會處理好的?!?
『謝謝你,顧師兄?!?
顧安看著我,『我還以為他會進來驗尸,沒想到……』
我淡然一笑。
『這樣挺好。』
11.
我在顧安的幫助下離開了這座城市。
也在兩年后回歸。
更是憑借著新書《愛你如塵?!帆@得了年度最佳作家的提名。
當主持人宣布獲獎名單的那一刻,我輕輕閉上了眼睛。
有那么幾秒鐘,我什么都沒想。
終于——
『孟許!』
我嘴角含笑,慢慢起身!
我等這個獎,等了太久了。
周圍有人側著頭,低聲交談。
『這個名字怎么沒有聽說過呢?是新人嗎?』
『是的,《愛你如塵?!肥撬?**作,誰能想到啊,***作就名聲大噪。』
我攬著裙擺,一步一步登上了頒獎臺。
新人嗎?
對于孟許這個名字來說,確實是新人。
可是對于我,不是的。
我從大學就開始在網上連載,但一直沒想過出名。
可是文蕊和沈倦害死了許月。
要復仇,我必須變強大!
在做了遺傳病的手術后,顧安又幫我在海外找了一家最好的醫療整形機構,整去了我原本的模樣。
這兩年,我一直吃術后的藥物,讓我的嗓音也沒有原來那樣清亮了。
如果說原來的許映面容白皙,看起來靈動單純。
那現在的孟許,更像一個張揚的、充滿蓬勃野心的歸客。
『恭喜作家孟許!』
『為了慶祝這樣的歷史性時刻,我們特地邀請了一位神秘嘉賓來頒獎。』
說著,主持人興奮地把胳膊往后一伸。
『是安城商業舵主沈倦。』
我唇角微微一勾,看著沈倦慢慢走過來。
『恭喜,孟許?!徽f著,他轉身看向我,把獎杯遞到我手里。
就在我要接過的那一刻,他停住了動作。
他手指緊緊地握住獎杯,直視著我的面龐,眼神仿佛要將我吞噬一般。
半晌,聲音發澀:『你……回來了,是嗎?』
我當然不可能答應。
只是歪了歪頭,輕輕笑笑,低聲說:『沈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呢?!?
他神色痛楚,『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這個插曲很短。
再加上主持人臨場反應很快,幾乎沒造成什么影響。
頒獎后的晚宴,我和沈倦成了最受關注的兩個人。
我是第一次寫的作品便獲了獎。
而沈倦,則是因為他近幾年很少露面,更幾乎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場合了。
12.
也許是沈倦真的在我的身上看到了許映的影子。
此后,他頻繁出現在我的身邊。
慢慢地我成了外界口中,沈氏未來的夫人。
我開始隨著他出入他的別墅,他的公司。
這期間,我多次見到文蕊。
兩年前,在許月被她逼得跳樓后警察扣留了她。
最后在她爸爸的幫助下,許月的案子被定義為自殺,而文蕊僅僅被拘留了一個月就無罪釋放了。
每每看著她那張臉,我就想起許月的慘死?
很快,我就會讓她付出代價。
三個月后,我把一個優盤見到了他的死對頭手里。
這是這三個月我跟在沈倦身邊慢慢收集的一些關于沈氏集團內部的重要資料。
對方接過優盤,嘴角噙笑,『孟小姐,請開個價吧?』
我冷冷一笑,『我不要報酬,只要你們快點讓沈氏瓦解?!?
可我到底是低估了沈倦背后的實力。
對手公司確實給了他致命一擊,但還不足于撼動整個沈氏的財力。
而沈倦也在接下來的調查中發現了是我從中做的手腳。
與此同時,我在醫院與顧安的談話恰好被文蕊聽到。
知道我沒死,文蕊把我約到河邊見面。
我去了,面對她的嘶吼,理都不想理她,直接冷笑了兩聲。
沒想到這個態度直接把文蕊激怒了。
她抬手就用力推了我一下。
『許映,你以為你改頭換面回來就能斗得過我了嗎?你嘚瑟什么啊,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親人的行尸走肉罷了,連容貌都不是父母給的了?!?
我沒有防備,被她一推,向后踉蹌兩步。
可我正站在河堤邊上。
下過雨,石磚路***不堪。
我的高跟鞋鞋跟崴了一下,直直地向后跌了過去。
耳邊是路人的驚呼聲。
冰涼的河水裹住了我的身體。
好冷,好冷……
無法呼吸,眼前都變成了黑色。
這還是初春啊,該死,就這么惡毒嗎?
也許這河水對會游泳的人來說沒什么。
可我不行,我怕水。
很小的時候,我和妹妹跟父母一起出海旅游,結果遇上了大風浪,船只側翻。
救生艇不夠,母親和父親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把我和妹妹送上了小舟。
而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爸媽漸漸沉入大海。
媽媽哭著交代我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可是……
即使再恐懼這種落水后裹挾一切的黏膩觸感。
我還是不再掙扎,慢慢閉上了眼睛。
而在我摔下來的幾乎同一時刻,一道身影猛地從堤岸上躍下,游到我身邊。
『阿映!』沈倦從水里把我撈出來,目光驚慌失措,就連語氣也帶著些微的顫抖。
他的手掌很大,牢牢地制住我,嘴里還不停喃喃著:
『沒事,我來了,我來了,別怕……』
就好像害怕失去什么珍貴的東西一樣。
是了,以前親密的時候,他會叫我『阿映』。
尤其在他心情好的時候,他會在床上用手指輕輕挽起我的發絲,說:
『阿映的眼睛啊,真好看著呢?!?
可是啊,可是啊……
沈倦,許映早就死了。
再也撐不住,我暈了過去。
13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冷白色的墻面。
顧安和沈倦在爭吵。
顧安看到我醒了過來,兩個人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沒事了吧?阿映……』
顧安說著下意識地看向沈倦。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其實就已經想好了。
什么許映孟許,我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我又不欠沈倦什么。
真正應該遭報應的,從來也不是我。
『阿映?!簧蚓胂虿〈睬白吡藘刹?。
『你,你身體現在好點了嗎?』
我冷冷地說:『沈先生,忘了嗎?兩年前,許映就已經死了?!?
沈倦又往前走了一步,聲音艱澀:
『兩年時間,我又何嘗不是在后悔之中度過的?當時我醒來,顧安說他揚了你的骨灰,可是我翻遍了整個安城的火葬場,沒有你的火化記錄,我便知道你肯定還活著。』
『即使你換了容貌回來,但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
『阿映,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時間了,就當我對不起你,你回來吧,好不好?』
我歪歪腦袋。
『出去!』
顧安聽到,起身奮力把沈倦拉了出去。
我出院的時候,雨很大。
沈倦一直等在醫院門口。
瓢潑大雨里,他依舊一身黑衣,直挺挺地站在那兒。
我撐傘走到他面前。
他看見我,眼中難以控制地亮起一抹希冀。
『沈倦,你這幅樣子,真下賤。』
『阿映……』
『你以為,我失去的一切,是你裝模作樣在這里站幾天,就可以抵消的嗎?』
他的手垂了下去。
面如死灰,雨水不斷地澆在他身上,沖刷著他的高傲和自尊。
『阿映,我把公司和所有錢都給你,好嗎……』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隨即發出諷刺的笑聲。
『你希望看到我什么樣的反應?感動?』
他紅了眼眶,眼中只剩無盡的悲愴。
『阿映,我會盡力……補償你……』
『你不配!』我厲聲打斷他,『我,我妹妹,我們做錯了什么!』
我周身散發對他的憎惡,讓他再說不出話來。
片刻后,他拉住我的衣袖。
極盡卑微、緩慢地屈下膝蓋,跪在了我面前。
這副畫面,和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沈倦一對比,多么可笑。
我的傘掉落在地。
臉上淌下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看著他。
『沈倦,如果你真的悔恨,就不會讓文蕊多活兩年?!?
他瞪大雙眼,眼中升起巨大悔恨。
我微微揚起嘴角。
『小月連白血病都能忍住不哭,可是她卻被文蕊逼死了。』
然后,我不管他要在雨中跪多久,轉身離去。
第二天,我看著沈倦發來的照片,我露出了輕蔑的笑。
照片里,是十片帶血的指甲。
漂亮的指甲染了鮮紅的血,我的世界才多了一絲顏色。
14.
我過去到的時候,文蕊看見我,死氣沉沉的身體劇烈顫抖。
她那樣仇視地瞪著我。
可惜,她甚至不能站起來,表達此刻恨不得將我撕碎的想法。
更可惜,那樣漂亮的手指,如今被生生拔去了指甲。
應該很痛吧,但這種痛,又怎么會及我的萬分之一。
我撕去她嘴上的膠帶。
『許映,我要殺了你!』
『我要讓你死得比你妹更難看!』
我面無表情地、抬腳踩在她的手指上。
反復碾壓。
尖銳凄慘的叫聲響徹上空。
我挪開腳,欣賞著文蕊的狼狽模樣。
她這雙手,應該是廢了吧。
她痛苦地在地上縮成一團,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恐懼。
『你敢這樣對我……我爸爸一定會……』
我笑了笑。
『這樣對你的,是沈倦。』
『你那么愛他,沒想到吧?!?
『他也不過是一條誰都能利用的狗而已。』
沈倦的身形晃了晃,面無血色。
『不是這樣的!』
文蕊崩潰地爬起來,奮力撲向我。
『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都是你挑撥離間我跟阿倦!你去死!』
沒等她靠近我,沈倦已經毫不猶豫地把她一腳踢開,像踢開一個垃圾那樣干脆。
她還要保住沈倦的腿,聲嘶力竭地哭喊:
『沈倦!你能有今天,我和我爸爸幫了你很多,你不能這么對我!』
『只有我是真的愛你,你會后悔的!』
我像看到了一出精彩的戲,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表演。
沈倦只一個眼神,便有人來把文蕊拖開。
文蕊那樣高傲、嬌貴的女孩,怎么在沈倦面前,就這么低賤呢。
因為愛?
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笑的了。
因為愛,所以面目全非,所以惡毒狠辣。
15.
從沈倦這里離開后,我找到了顧安。
用他說我想恢復原來的容貌。
他帶我去了海外。
在恢復期間,我從朋友口中得知,文蕊這些年做的所有惡事被買了熱搜掛在網上發酵。
迅速掀起了廣大網名猛烈的討伐。
她的個人信息也在網上被全盤披露,如今像一只暴露在陽光下的惡鬼。
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她的爸爸,算是當地有名的地頭蛇。
被曝光后,影響牽扯太大,也是徹底爬不起來了。
兩天后,沈倦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文蕊的手廢了,腿也斷了,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視頻的最后,是沈倦錄的一段話。
內容都是對我的懺悔。
他瘦了很多,輪廓更加鋒利。
原本冷漠無情的雙眸,此刻只剩卑微。
我關掉視頻,在對話框回了兩句話。
『沈倦,不要再演苦肉計了?!?
『你若真想懺悔,那你就去死吧!』
當天下午,顧安帶來了一則新聞。
安城商業舵主沈倦的別墅突發大火,等消防員熄滅火勢,里面發現了一具被燒焦的尸體。
經過DNA比對,就是沈倦本人。
我冷冷一笑,沒有說任何話。
我恢復了容貌,隨顧安回了安城。
但我發現,我好像病了。
我總是喜歡去河邊,總能在水里看到爸爸媽媽和小月在跟我招手。
冷冽的晚風揚起我的裙擺,即使落日將我籠罩,我依舊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不遠處,相愛的人依偎著彼此。
他們大概正訴說著,關于日落和晚風的承諾。
奇怪,怎么好像,曾有人也對我說過那樣的話……
『阿映!阿映別動!』
『乖!看著我!』
『把手給我……』
我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顧師兄,是你啊!』
顧安朝我張開手臂,顫抖著,懇求著靠近我。
『是我,阿映,你千萬別動……』
『我我過來接你,我們一起回家』
我笑了笑。
『對不起!』
『阿映!』
我回頭縱身一跳,冰冷刺骨的水從四面八方涌來,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本故事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