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同時愛上我的臉，和我姐的聲音。

我提出離婚。

他卻痛哭著求我，說自己一定會把她忘掉。

我信了。

可等來的卻是元宵節，他跟我姐露骨的告白。

“我承認，悠悠的臉更好看，但是，我更愛你叫的聲音?！?

我選擇放手，他卻不愿意了。

1

李溫裕愛我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可李溫裕愛我姐姐這件事，卻只有我知道。

那是個很普通的夜晚。

他是個作家。

和往常一樣，碼完字后，李溫裕照例抱著我的臉又親又啃。

“悠悠，別動，讓我親親你的臉?！?

熾熱的吻重重落在我的臉上。

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力氣格外大。

我有些不適，可也忍著。

最近他新寫的小說數據不好，可能心煩了。

就在我被他揉了又揉之后，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李溫裕隨意看了一眼，卻在瞟到上面號碼之后，神情一下子變了。

他猶豫地看著我，最后還是摁掉了電話。

“騷擾電話，別理他就行。”

我沒說話。

或許是女人的直覺，那串沒有備注的號碼，我默默記了下來。

一切結束后，李溫裕卻沒像往常一樣幫我清理。

這很反常，李溫裕對我向來很細心。

像一根刺，牢牢扎進我心中，疼的我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人扯開我的手，躡手躡腳起身。

“喂？”

陽臺隔音效果很好，可到底凌晨太安靜。

李溫裕溫潤的嗓音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那會不方便，不是故意掛你電話?！?

“好了好了，寶寶，別生氣了好不好？”

聽到這里，大腦一片空白，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我幻聽了？

可是耳邊李溫裕低聲哄著的熟悉嗓音，像鐘聲一樣，不斷往我心里敲打。

一遍又一遍提醒著我，我沒幻聽，他就是出軌了。

今天之前，要是有誰告訴我，李溫裕也會出軌。

我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覺得他異想天開。

可就是發生了。

我忽然覺得空氣好冷，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劃過我的全身。

連我的骨頭也不放過。

我試著蜷縮起來，可那股涼意始終擺脫不去。

耳邊李溫裕喋喋不休。

我像自虐一般，聽完了李溫裕和女生整段電話粥。

“再說一句晚安嘛，我想聽?！?

那頭好聽的清甜女聲笑起來。

“你怎么都不給我說？我也想聽啊。”

“我不想說，說了就要掛電話了?！?

我恍惚了一瞬。

婚后李溫裕性格變得沉穩，很久沒聽到他哄人了。

更可笑的是，他這么低聲下氣，只為聽一句晚安。

他們聊了很久，直到電話末尾，我才聽到李溫裕含著情意，輕輕咬出女生的名字。

那一刻，那串沒有備注的號碼，我想起來了主人。

是林意眠。

我的姐姐。

2

一夜無眠。

向來早睡的我，臉上第一次冒出青色的黑眼圈。

李溫裕平日里最愛我的臉。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心疼的捧著我的臉，指腹輕劃我眼下：“悠悠，怎么弄的？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看似關心，話里卻有些不贊同的意味。

我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我的臉。

也是因為我長了一張符合他審美的臉，他愛了我十年。

帶著試探，我定定看著他：“嗯，昨晚不知道哪個小男生在打電話，有點吵。”

李溫裕一愣，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嘴角漾起弧度：“我怎么沒聽到？悠悠，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最近天氣變冷，悠悠要好好休息?！?

我頓時失去辯駁的力氣。

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苦笑一聲。

李溫裕啊李溫裕，你知不知道，你裝傻充愣，給我帶來多大的傷害？

晚飯后，我不知不覺走到李溫裕的書房。

這個時間他一般都在碼字工作。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來這。

以前是怕打斷他的思路，現在是不想。

剛要轉身時。

卻聽到他打電話，苦惱的聲音。

“怎么辦？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了...我好像真的愛上林意眠了...”

“不對，我好像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

“我愛上悠悠的臉，也愛...林意眠的聲音?！?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李溫裕的好友才終于出聲：“你到底愛誰？只能選一個。”

李溫裕略帶迷茫：“我不知道...”

“我應該是愛悠悠的，可是！可是...”

他聲音逐漸變?。骸拔易罱B做那種事，想的都是林意眠?！?

“如果是林意眠，她聲音多好聽啊，簡直就是小說女主！是我夢寐以求的聲音！”

我腳步一頓。

小說女主嗎？

我想起來了。

那年李溫裕捧著花在雪地里跟我表白時，也是這么說的。

他雙眼清亮，唇邊含著羞澀的笑。

“悠悠，你的臉真好看，就像我筆下的小說女主?！?

“跟我在一起吧，以后我筆下的女主，都以你為原型?！?

那年冬天雪太冷，冷到我根本移不開拒絕的腳步。

雪也太熱，熱到我的心臟發出轟鳴狂跳。

可現在，小說女主要換人了。

在聽到他說愛上兩個人之前，我心里還帶有一絲希望。

希望我們從年少時的感情，不會這么輕易破碎。

可現在，最后那抹希望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沒有什么同時愛上兩個人之說。

如果真的愛第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愛上第二個呢？

如果沒有愛，那這樣的婚姻，我寧可不要。

我深呼一口氣。

打開門。

冷聲道：“不用糾結了?！?

“李溫裕，我們離婚吧?！?

3

李溫裕先是一驚，連忙掛掉了電話。

他顫抖著唇，滿眼慌張：“悠悠？你聽我解釋...我——”

“不用了，”我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既然你愛她，那就離婚吧?！?

“不！我不離婚！”

李溫裕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我：“悠悠，我剛剛說的不是真的，我愛的是你！”

“一直都是你！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失望的看著他：“李溫裕，從前我并不知道你是這么個敢做不敢當的人?！?

輕嘆一聲，我轉過身，“明天辦手續吧?！?

手腕卻被狠狠抓住。

李溫裕從身后牢牢抱住我，“不要，悠悠，別離開我?！?

熟悉的溫度將我包圍，我忍不住酸了眼眶。

十年，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十年？

要說我能瞬間不愛李溫裕，肯定是假的。

可我見過李溫裕愛我時的樣子，他不愛我時，我一眼就知道。

我不想余生和一個不愛我的人度過。

我深吸一口氣，想要把李溫裕的手掰開，反而被他抱的更緊。

我忍不住皺眉：“放手！”

“不放，”李溫裕的聲音帶著哭腔，“我要是放手了，你就不要我了。”

脖頸之間傳來濕潤的感覺，我愣了一下。

李溫裕哭了？

一陣深深地無力感襲來。

“難道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嗎？”

我話音剛落，李溫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向我跪下。

他哭的淚眼朦朧：“悠悠，我剛才昏了頭，我是愛你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會把她忘掉的...”

“我現在就把她刪掉，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再跟她聯系了！”

他抱著我的腰哭得樣子太過可憐，和十七歲在我媽媽面前發誓時的面容逐漸重疊。

我承認，我心軟了。

“好。”

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吧。

最后一次。

4

那天過后，李溫裕對我更好了。

他拼盡全力，加倍呵護我，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修復我們破碎的感情。

對于他的示好，我照單全收。

看著他低眉順眼，細細給我揉搓按摩腳的樣子，我舒服極了。

可信任一旦破碎，很難建立。

所以李溫裕主動上交手機給我，讓我隨便查。

所有密碼都改成了我的生日。

一切看似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林意眠來到了我家。

她眼里帶著抱歉：“對不起啊，悠悠，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們了，我沒地方住了...”

我沒說話。

林意眠似有似無朝李溫?？慈?，其意味不言而喻。

李溫裕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斬鐵截鐵拒絕：“不方便，你走吧！”

“為什么？”林意眠不可置信，似乎沒料到這個結果。

她眼里含著怨氣，一字一句道：“妹夫，話可別說這么絕！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

我冷眼旁觀。

李溫裕不慌不忙：“悠悠最近休息不好，不能被打擾，我給你找個別的地方住?！?

林意眠握著行李箱的手逐漸用力，指尖泛白：“憑什么？”

顯然氣到極致，她好聽的聲音尖銳到變形。

空氣沉默一瞬。

我揚起微笑，讓開位置：“不用了姐，進來吧?！?

我很好奇，李溫裕愛的兩個女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會選誰？

5

林意眠樣貌普通，聲音卻出眾。

她是配音演員，也明白自己的優勢。

在我家住下這幾天，練習聲音格外勤奮。

李溫裕的目光時不時往她的房間看去。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容貌憔悴，膚色蠟黃。

早已經不年輕了。

李溫裕也不喜歡了吧。

“別涂了。”

我猛的出聲，將李溫裕早已經飄到林意眠那的思緒拉回。

他手上還沾著抗老的面霜，一頓：“怎么了？”

“不想涂了?！?

我忽然累了。

其實我不喜歡涂這些東西，很麻煩。

步驟多，一不小心買到不合適的，還會過敏，爛臉。

可李溫裕喜歡我這張臉。

他說這么美的臉，不應該讓時光奪取它的光彩。

他不嫌麻煩，甚至樂此不疲。

幫我涂臉的時候，他總是細致溫柔又專注。

溫熱的指腹，細細密密的落下，愛人親昵的呼吸，總是讓我不自覺放松下來。

可現在，因為隔壁林意眠的聲音。

力度總是控制的恰好的手，頭一回出了錯。

指甲狠狠擦過我的側臉，血珠很快冒了頭。

我疼的倒吸一口氣。

李溫裕猛的回過神，他怔怔地看著我臉上傷痕，嘴唇開開合合：“沒...沒事吧？”

“疼不疼，悠悠？我...我不是故意的。”

蒼白無力的辯解。

沒意思透了。

我別過頭，躲開他的手：“就這樣吧，我困了?！?

6

林意眠住下的第三天，李溫裕還是沒忍住。

他們以為我不在家，很快激吻起來。

許是思念達到頂峰，即使隔著畫質不好的監視器，那兩團白花花的肉體顫動的那么顯眼。

像一波波海浪，不斷翻涌。

林意眠眼眶發紅，忍不住落了淚：“你就這么一聲不吭，把我拋下？”

“你還有沒有良心？”

林意眠不愧是配音演員，哭泣的時候，聲音也這么好聽。

李溫裕肉眼可見的心疼起來：“對不起，眠眠，是我的錯?！?

李溫裕又哄了她好久。

可林意眠咬著牙，始終不肯輕易原諒。

最后她提了個要求

“我不是小三，我要你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倆才是一對！”

“好?！?

我沉默地看著里的一切。

心逐漸沉到谷底。

我該說李溫裕專一還是不專一呢？

果然還是自己癡心妄想，那天打電話時，他明明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

我還在期待什么呢？

下定決心后，我打了個電話：“喂？導演，你之前說的那個角色還在嗎？”

“在，你終于想通了?！?

我握緊手機，為了李溫裕，我放棄了自己的演員夢。

還好，現在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