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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戀愛腦致死
林慕河在下班路上碰到了池茵——程川家那個被他寵得上天入地?zé)o法無天蠻橫任性的寶貝妻子。
而此時,她蓬頭散發(fā)地穿著單薄的棉質(zhì)睡衣,赤著腳站在馬路邊,抱著一條狗在邊走邊哭。
這副模樣叫人不多看幾眼都難,而林慕河記得池茵的臉,是因為上個月她剛在程川公司年會上潑了一個員工滿頭紅酒,對方低聲下氣向她道歉,她卻一臉無動于衷,最后程川牽著她的手哄她:“寶寶別氣了,明天就把他開除了。”
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一個想法:真是色令智昏!昏君當(dāng)?shù)溃?
池茵臉無疑是好看的,五官精致小巧,卻不怎么愛笑,看人時都是冷冷的。
但林慕河并沒有因為她優(yōu)越的外貌對她有多少好感,皮相是人最不值得一提的優(yōu)點,畢竟幾十年后大家都是一樣裝在罐子里,頂多是比誰的骨灰罐花樣更好看。
后來那個員工果然被開除了,在網(wǎng)上寫的吐槽帖子剛有一點熱度也被立刻封號刪帖,偶爾和別人吃飯聊起這事,對方習(xí)以為常地說:“不意外,畢竟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這之前林慕河已經(jīng)聽說過不少池茵仗勢欺人的事跡,人言可畏,過去林慕河一直對這些流言持保留態(tài)度,唯獨(dú)這一次是眼見為實,讓他從此對池茵敬而遠(yuǎn)之。
可是大冬天的她這副模樣在路邊,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林慕河撥通了程川電話,那邊卻怎么都是無人接聽。環(huán)顧四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路上也沒多少車輛行人,看她凍得通紅的雙腳,不知道已經(jīng)這幅樣子在路上待了多久。
林慕河下了車,把風(fēng)衣外套披到了她身上,問:“你怎么在這里?程川呢,這么晚了他讓你一個人出來?”
大概是程川這個名字讓她有了反應(yīng),池茵抬頭看他,眼圈通紅還泛著淚:“程……程川他死了!”
車?yán)锱瘹庹{(diào)得很高,池茵坐在后座披著他的風(fēng)衣外套,腳上是他那條品牌限量十條的羊絨圍巾——腳凍沒知覺了,林慕河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來給她暖腳用。
她抱著狗哭哭啼啼:“程川說他狗毛過敏不準(zhǔn)我抱上床一起睡。我不信,半夜偷偷帶著小兔上床了,結(jié)果他真的過敏斷氣了……嗚嗚嗚我才二十三歲我不想當(dāng)寡婦……”
林慕河被她哭得頭暈:“等等,不是說狗毛過敏,跟兔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池茵沖他舉了舉手里那只薩摩耶幼犬:“它的名字叫小兔嘛……”
林慕河:……
在她前言不搭后語顛三倒四的敘述中,林慕河終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池茵把自己新養(yǎng)的狗偷偷弄上床,導(dǎo)致程川狗毛過敏哮喘發(fā)作,池茵以為自己謀殺親夫了連夜帶著狗“畏罪潛逃”,鞋都忘了穿。
真行啊。
林慕河問:“你走之前,你沒給你老公打120?”
池茵本來快止住的眼淚又出來了:“我怎么敢,我怕他們報警抓我嗚嗚嗚……我討厭坐牢,我今年二十三歲了,我不想還去坐牢……”
好吧。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梗檀ńY(jié)個婚把自己送進(jìn)了墳?zāi)埂A帜胶娱_車前往程川家,想看看程川死透沒,再決定要不要報警抓池茵。
程家的家庭醫(yī)生正在給程川打點滴。
躺在病床上的人臉色還有些蒼白,掛著吸氧面罩,呼吸還不是很順暢。但都這樣了,還有力氣裝出溫柔寵溺的樣子對著林慕河身后惴惴不安的池茵說:“寶寶我沒事,嚇到你了吧,快過來。”
這種戀愛腦治好了也流口水。
林慕河跟程川是認(rèn)識了十幾年,但也只是僅限于認(rèn)識的普通關(guān)系,彼此說不上多熱絡(luò),比起雙方父母輩的關(guān)系要疏遠(yuǎn)得多,只是偶爾生意有合作往來,又都是一個上流圈層的,人情世故的場合都能見到對方的存在,也勉強(qiáng)能稱作朋友關(guān)系。
但好言難勸要死的鬼,程川又不是他什么推心置腹的好兄弟,提醒他不要被騙了這種話何必說出來得罪人。于是林慕河選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這兩口子我擦你眼淚,你摸我手臂,互相安慰哄來哄去的狗糧大戲。
唉,真惡心啊。
一年前程川結(jié)婚的時候林慕河正在國外監(jiān)督公司一個項目,直到三個月前才回來。回來后便從圈子里不少人那里聽見程川老婆的英勇事跡,把程川的戀愛腦當(dāng)做笑談,特別是年會池茵打人那件事,大家都覺得程川真是戀愛腦晚期無藥可救,完全可以考慮抬走埋了。
在這之前林慕河只是不屑,覺得程川為了池茵公私不分把人慣得無法無天,慈夫多敗妻。
現(xiàn)在便是覺得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程川哪天真被池茵害死了,死之前他估計也會整理好遺容遺表,生怕嚇到他的親親老婆。
“還得謝謝你送我老婆回來,她膽子小,被我嚇到了就急急忙忙出門求救,多虧遇到你了。”程川平時見了他沉默寡言的,這會難得態(tài)度柔和,也是為了他的老婆。
林慕河默默垂下眼懶得看他這副自欺欺人的死樣子,在心底冷笑。
膽子小,膽子小就不會看你半死不活立刻帶著狗跑路了。
再看一眼程川口中膽小柔弱的池茵,坐在他床邊眼淚汪汪,我見猶憐:“還好你沒事,不然我該怎么辦嗚嗚嗚……”
大半夜欣賞完這對夫妻的家庭鬧劇,林慕河只覺得有句話說得對,智者不入愛河。他單身二十七年,果然是對的,不然怎么保持清醒頭腦。
臨走前,池茵說要送送他。
“那個,外套和圍巾我會讓人送去干洗以后還你。”
“不用了。”林慕河忍不住,又陰陽怪氣多說了一句,“你下次犯罪,得看著他咽氣才行。”
這件事本來很快就被林慕河拋之腦后。但過了一周,他又遇見池茵了。
張助理說有人找他,平時沒有預(yù)約一般人見不了他,見張助理這副猶疑的神情,就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
果然,貴賓接待室里池茵精致貴氣,不見那個夜晚狼狽可憐的半分蹤影,一副標(biāo)準(zhǔn)豪門貴太太的模樣,正捧著他們公司的企業(yè)宣傳手冊看得一臉認(rèn)真。
林慕河選擇了離她最遠(yuǎn)的位置:“池小姐有事嗎?”
池茵抬眼看他,問:“你怎么不叫我程夫人。”
林慕河噎了一下,懷疑她是來炫耀老公的:“這是什么光榮的身份嗎?”
他語氣不算好,以為她聽完大概率會發(fā)脾氣,結(jié)果聽完這句話,她竟然笑了。
林慕河還是第一次見池茵笑,不得不說她笑起來很有欺瞞性,眼角向下彎的時候看起來純良無害,那副冷漠的樣子被柔和取代,和傳聞中的那個池茵大相徑庭。
池茵說:“別人都愛這么叫我,他們好像覺得這個挺光榮的。”
林慕河沒好氣:“你當(dāng)演電視呢,夫人,少爺好久都沒這么笑過了。”
池茵瞪大眼:“你怎么知道他們這么說的。”
林慕河:……
他選擇不聊這個話題,問:“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來還你這個。”池茵拿過手邊的一個紙袋遞給他,里面裝著他那天的風(fēng)衣外套和限量圍巾。
“我已經(jīng)讓人送去洗干凈了,這還挺貴的,還你。”
“不用了。”林慕河心想,都給你捂過腳了難道我還會套脖子上嗎,但面上依舊禮貌:“我家里不缺,你隨便處理了就是,不用親自跑這一趟。”
池茵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他,漆黑的瞳仁里莫名像泛了光:“所以你不要了是嗎?”
“是。”林慕河正想說你等會就丟了或者放著我叫人扔了,便聽見她語氣有些興奮地說:“那你不介意我把它掛閑魚啰?”
“不介……”林慕河緊急剎車,背脊微微挺直了一些,警惕問:“閑魚是什么?”
高門總裁,衣食住行都有專人打理的人,手機(jī)里當(dāng)然不會有閑魚這種二手交易APP。
“就是一個賣東西的……”池茵心虛移開目光,手指不安分地扣著手身下的真皮沙發(fā)。
“哈?所以你要把我的東西拿去賣二手?”林慕河氣笑了,池茵渾身上下哪件穿的不比他好,程川上個月還花了八千萬拍了條香檳鉆項鏈回去給池茵,他不信池茵會缺這點二手錢。
池茵以為他要反悔,緊張地把袋子放身后:“你不是說你不要了隨便我處理嗎,怎么說話不算話……”
林慕河盯著她看了又看,確認(rèn)眼前的人是如假包換的池茵,程川老婆。
“程川是要破產(chǎn)了?需要你拿我衣服去抵債?”
池茵不高興地嘴角向下撇,把那個紙袋依依不舍地從身后掏出來還他,道:“那大不了我還給你就是了……還總裁呢,連個衣服都舍不得……”
后半句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耳力很好的林慕河聽見了。
感覺血壓竄高了一點,林慕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他對池茵的認(rèn)知又一次被刷新了。
“拿走拿走。”林慕河眼不見為凈,“隨便你怎么處理,你別說這東西是我的就行。”
得到原主人首肯,她賣人東西就不算偷賣了,池茵又笑了一下,笑容比剛剛還燦爛,捧著衣服歡天喜地走了。
留林慕河坐在原位憋著氣猛喝了杯冰美式,然后掏出手機(jī)發(fā)消息給程川:“缺錢直說,下次項目合作優(yōu)先考慮你。”
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