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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誰能想到在這21世紀里,居然還存在著叫盼娣、招娣這樣帶著濃厚封建色彩名字的人呢?可現(xiàn)實就是真的有這樣的人。

就在這個略顯局促的出租屋里,兩個滿臉疲憊與無奈的年輕女孩正坐在簡陋的小桌前一起喝酒,她們就是這樣的“倒霉蛋”。

她們叫宋招娣和許盼娣,她們本是大學(xué)同學(xué),因為相似的名字背后隱藏著相似的家庭故事,所以兩人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她們都來自那種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家庭。在父母的觀念里,供她們上大學(xué)不過是一種投資,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們能找到一份好點的工作,好給家里源源不斷地提供經(jīng)濟支持,當然更重要的是,還指望著她們能在談婚論嫁時索要高額的彩禮。

宋招娣和許盼娣她們都一心想要逃離那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所以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哪怕是背井離鄉(xiāng),在離家很遠的地方找工作也在所不惜,就是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充滿壓抑的家。然而,即便距離拉遠了,卻依舊無法擺脫家庭如藤蔓般的糾纏。

今天,宋招娣的手機又響了,是媽媽打來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媽媽那毫不客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死丫頭,趕緊給家里打錢,家里又沒錢花了!”宋招娣一聽,氣得臉瞬間漲得通紅,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我不是才給家里轉(zhuǎn)了三千塊錢嘛,我自己真的沒有錢了。”

她的媽媽李芳根本不管這些,張口就開始咒罵:“你要是不轉(zhuǎn)錢,我就不給你爺爺買藥,就讓你爺爺病死算了!”李芳心里清楚得很,她這個丫頭最在乎的就是爺爺了。從小到大,她和爺爺?shù)母星楹苌睢?

宋招娣滿心無奈,眼里含著淚,委屈地說:“我一個月就掙四千二百塊錢,都已經(jīng)給你三千了,我還得租房子還得吃飯生活,你讓我上哪兒再弄錢去啊?”

李芳卻絲毫不為所動,還蠻橫道:“我才不相信你說的話呢。反正你要是不轉(zhuǎn)錢,我就給你爺爺停藥,到時候你回來就只能參加你爺爺?shù)脑岫Y了!”她總是用爺爺來威脅宋招娣,而且?guī)缀趺看味寄艿贸选?

宋招娣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行行行,我最后再給你五百,我真的沒錢了。”她知道這是媽媽在威脅她,可她不敢反抗啊,她實在害怕媽媽真的會對爺爺做出那樣絕情的事情。

“不行,給我八百。”李芳不知足的說道,兒子的鞋都五六百呢,非得讓這死丫頭都出了,李芳暗暗思索著。

“行,給你轉(zhuǎn),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掛了電話,宋招娣看著余額里的一千二百塊錢,前兩天剛發(fā)工資,自己一點錢都不敢花,總是自己熬粥帶去公司吃,這才還有一點點余額,但是李芳總是不停地打電話問她要錢。

許盼娣呢,也遭遇著差不多的情況。她的家庭同樣是重男輕女到了極點。弟弟已經(jīng)十八歲了,卻早早輟了學(xué)。現(xiàn)在弟弟談了個女朋友,女孩家里要二十萬的彩禮。許盼娣的爸媽沒轍,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兒身上。

許盼娣的媽媽王蓉還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盼娣啊,你也知道你弟弟沒什么學(xué)歷,現(xiàn)在好不容易談個女朋友,可不能就這么黃了啊,你可得幫幫你弟弟啊!”

許盼娣心中滿是苦澀,說道:“媽,我沒錢啊,你也知道的,我每個月一發(fā)工資就給你們轉(zhuǎn)過去了,我現(xiàn)在連租個單間的錢都沒有,只能和我同學(xué)一起住。”

她這個同學(xué)就是宋招娣。兩人成了閨蜜后,因為都想逃離家庭,就一起在外面工作。因為錢不夠,只能合租一個房間。本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家庭的束縛,卻沒想到還是一直在被家庭壓榨著。

現(xiàn)在許盼娣的弟弟談了對象,家里沒錢給彩禮,王蓉就又把這沉重的負擔(dān)壓在了許盼娣的頭上。

“媽知道你沒錢,但是媽給你找了個對象,就是那個煤老板的兒子,家里可有錢了。你回來和他見見,要是能成的話,你弟弟的彩禮錢不就有著落了嗎?”

許盼娣一聽就急了:“媽,那個煤老板的兒子是個癡呆啊,你把我嫁過去,你怎么想的啊?我不去。”她直接拒絕了這個荒唐的提議。

“人家有錢啊,再說哪里癡呆了,不就是小時候發(fā)燒沒來得及治療,有點智力停留在小時候嘛。再說人家家里條件多好啊,你過去了就帶著他玩就行了,你趕緊回來!”王蓉提高了分貝喊道,好像這是一個多么好的機會似的。

“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會嫁給那樣的人,你就死了這個心吧。再說弟弟都十八了,可以出去賺錢了,你讓他出去工作啊,天天在家混日子干嘛?”許盼娣不滿地說道,她實在無法理解媽媽能偏心到這種程度。

“十八啊,你弟弟才十八啊,你就讓他出去工作,你好狠毒啊。我不管,這個二十萬你來湊,湊不齊我就去找你,反正我知道你在哪。”王蓉惡狠狠地威脅道。

“我剛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是十八啊,我不是照樣出去兼職打工賺我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嗎?為什么他就不行?你要是來找我,我就再跑,我不會管這二十萬的。”許盼娣氣得掛了電話。

此刻,兩個人都深陷在同樣艱難的處境里,于是就買了一箱啤酒回來,想借酒消愁。許盼娣苦笑著說:“招招啊,你說我們怎么這么慘呢?”

她打心底里不喜歡招娣這個名字,就像不喜歡自己的盼娣這個名字一樣,所以她們之間互相稱呼對方為“招招和盼盼”,這是她們在這個冰冷世界里給自己和對方的一點溫暖。

“這輩子的家庭就這樣了,希望我們下輩子能出生在好的家庭吧!”宋招娣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和對過去的無力。

“來來來,喝喝喝,喝了就不愁了。”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始一瓶接一瓶地喝起來。那苦澀的啤酒仿佛能暫時淹沒她們心中的痛苦。喝著喝著,兩人就暈暈乎乎地睡著了。

第二天宋招娣先醒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腦子里一片混沌,心中不禁疑惑:這是哪里呀?是我還沒睡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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