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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澹臺
趙,咸通十四年。
趙帝鄭漼,召百萬之眾親征北牧,一時國內(nèi)空虛。
西南屬國鄯闡,乘機自立,發(fā)兵攻趙,月余克趙西南六郡之地。
朝廷難顧首尾,遂詔招募勇士進討,許封世侯。
這日,姜城郡郡治漓縣縣衙外的大街上,一名身著短衫的少年在看到朝廷義軍詔令之后,眉眼間多了一抹難掩的喜色。
這少年復(fù)姓澹臺單名一個端字,其出生姜城大商澹臺家,雖非家中直系,但也是家中本頗有家資。
只是一年前,澹臺端父親隨家主出海經(jīng)商,不幸遭受海南殞命汪洋。
不料,那新任家主是一刻薄之輩,他斷了澹臺端家的紅利,更禍不單行的是,一幫子土匪乘機將澹臺端家洗劫一空。
如今,澹臺端母子三人,只能靠著東城的一家面攤勉強度日。
“母親,兄長,好消息!”在讀完詔令之后,澹臺端興匆匆的跑回了自家的面攤。
“怎么呢小端,你又找到什么好玩意兒了嗎?”此刻,母親正為客人上菜,而面攤前忙煮面的兄長澹臺銘剛好閑了下來,他看見自家小弟如此興奮,不由開口詢問。
“兄長,這回可不是什么玩意兒,是天大的好事!”澹臺端興奮的筆畫著,將自己在衙門口看到的搞事,一股腦的到了出來。
可是,他所想象中兄長興奮的模樣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兄長一臉苦澀的笑容。
澹臺銘拍了拍澹臺端的肩膀,滿臉的無奈,“小端,你看看咱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兒?”他說著,還在弟弟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什么樣?”澹臺端明顯沒明白哥哥的意思反問道。
“哎!”澹臺銘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平叛要的是兵,帶兵要的是錢糧,你看看咱哥倆這樣,哪來的兵,哪來的餉?”
澹臺端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但下一秒,還是有些不服道,“我能打架,兄長你也很厲害,平日里七八個混混都打不過咱哥倆,咱只要……”
澹臺端的話沒說完,澹臺銘便阻止了他,還用用下巴指了指一旁忙碌的母親道,“爹走了,家里也被宗家挖干凈了,現(xiàn)在娘只有我們了,我們要是走了,娘怎么辦?”
話到這里,澹臺端愣住了,他們的母親不過四十,但看上去卻以顯老態(tài)。
身為人子,在面對如此的母親時,的確不得不屈服于現(xiàn)實。
可是……
澹臺端低下了腦袋,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母親,然后他的眼眶熱了起來。
這一夜,澹臺端失眠了。
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時而出現(xiàn)縣衙強的告示,時而出現(xiàn)面攤前的母兄,有時候有會浮現(xiàn)出三年前土匪洗劫自家的場景。
這一樁樁一幕幕,讓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心亂如麻。
他睡不著,心中那將熄未熄的火苗,在這輾轉(zhuǎn)間竟然,一點點的又燃了起來。
終于,在雞的第一聲啼叫時,澹臺端下定了決心。
他要離開,即使得不到世候的爵位,他也要去為母親,為兄長,為自己搏一條更好的出路!
想到這里,澹臺端偷偷用木炭在自己的被子里寫下了訣別書。
然后,澹臺端第一次勤快的起床,勤快的幫助母親和兄長整理攤位。在最后吃下一碗兄長下的面條后,他悄悄的離開,悄悄的在街角含淚看上一眼母親。
再然后,他隨著出城的商隊,在第一批離開了漓縣,朝著大趙西南而去。
這是少年的第一次遠(yuǎn)行,有勇氣,有目標(biāo),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準(zhǔn)備。
很快,便到了正午。
火辣的太陽,曬得澹臺端口渴難耐。
不知走了多久,管道旁傳來流水潺潺的聲音,澹臺端欣喜若狂,尋著水聲便跑下了官道。
在穿過一段灌木叢后,他終于找到了一條河流。
那河水清澈,讓干渴的澹臺端欣喜若狂,以至于他都沒管周圍的環(huán)境,便一頭撲進了河里,大口大口的將河水吸進腹中。
好一會兒的功夫,澹臺端終于喝飽了水,一屁股坐在河邊。
嘩啦啦啦……
忽然,澹臺端發(fā)現(xiàn)了水聲有些不對勁,他朝著那不對勁的地方望去,那赫然站著一個青年男子。
那青年背著一柄長劍,穿著粗布麻衣,長得那是劍眉星目。
可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青年正在撒尿,而他撒尿的地方,正是澹臺端迎水處的上游不遠(yuǎn)處。
一瞬間,一股惡心感傳來,下一秒澹臺端只覺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此刻,那青年也注意到了澹臺端,他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看了看澹臺端的模樣。
一瞬間,他便明白了一切。
“那個,是我先開始的!”青年急忙說道,“這怪不得我!”
澹臺端哇哇的吐了好一會兒,他憤憤的抬頭望向那青年,眼中滿滿的都是怒火。
在這荒郊野外,他澹臺端可以容忍很多東西,但喝到別人的尿這種事,他絕對是忍不了的。
再加上,那青年的話里沒有一點兒是歉意,這更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憤怒不已。
下一秒,澹臺端一躍而起,也不管那青年是否穿好褲子,便直接撲向了對方。
那青年沒有防備,被澹臺端這一撲,便直接倒地,他本想拔出長劍嚇唬嚇唬這少年人。
可是,澹臺端的打法不講武德,直接與青年糾纏在了一起,這使得青年根本拔不出那長劍。
沒法子,青年只能就這樣,與澹臺端扭打了起來。
你一拳,我一腳,他一個頭錘,你一記肘擊。
在幾個回合下來,那青年不可思議的發(fā)現(xiàn),自己在與這少年的扭打中竟然落入了夏風(fēng)。
他本以為澹臺端是出自哪個流派的弟子,可仔細(xì)一觀察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路數(shù)就是沒有路數(shù)。
澹臺端的招式,明顯就是街頭打架的路數(shù)。
“靠!”想到這里,青年不由暗罵。
而聽到這一聲暗罵的澹臺端,新中更是惱火,他瞄準(zhǔn)對方的鼻子,一記頭錘狠狠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嘩啦啦的鼻血從青年的鼻子里涌了出來。
“停停停!我錯了行吧!”而就在這鼻血橫流的時候,青年終于是投降了。
聽到對方投降的聲音,澹臺端回復(fù)了些許理智,他一把推開了對方,然后起身便準(zhǔn)備離開。
可還沒等澹臺端完全起身,一把冰冷的鋼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喲,兩小鬼,打得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