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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你他爹的才塑料姐妹花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氣溫驟然下降,京城這才算是真正入秋的了。
機場外。
周令儀一身再簡約不過——嫩粉色的短袖和淺色牛仔褲,相對于這個天氣來說過于單薄,與街上穿厚衛衣的人們格格不入。
帶著家伙們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指定地點,她的額間早就冒出一層密密的細汗。
傍晚起風了,溫度不過十度。
冰冷的寒風像無數利箭射向她每一寸肌膚,讓人顫栗。本就穿的少,再加上先前流汗,風吹的周令儀直打哆嗦,不由得縮了縮著脖子。
確實沒料到國內外氣溫差距會這么大。
周令儀吃力的推著快趕上她半個人高的巨大黃色行李箱,背上的書包也塞的鼓鼓的,好似長途旅行的背包客。
個子本身也不高,穿了鞋估摸著才一米六二,瘦瘦小小,看著身子骨就沒多結實。來往的人都不由得瞧了好幾眼。
一輛黑色比亞迪停在了周令儀面前,她拖著沉重的行李箱繞到車后。
“98221。”周令儀嘴里嘀咕著,認真仔細的核對車牌號碼。
確認無誤后,她朝著前面駕駛位方向喊道,“師傅麻煩開一下后備箱。”怕司機沒聽清,還將頭探進車窗。
周令儀看著是細胳膊細腿薄薄一片,“收拾”行李箱還是不在話下的。放行李,上車,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還沒等司機開口詢問她便搶先道,“尾號6661。”
車內沒開暖氣,車窗也是緊閉的。
寒冷的感覺逐漸退去,周令儀凍的渾身僵硬發麻,忍不住舒展四肢來緩解。
大約是新車,狹小的空間空氣異常渾濁,濃濃的皮革味混合車載香薰充斥她的鼻腔。周令儀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只覺得悶得慌,順手將披散在肩的長發扎起,降下車窗呼吸新鮮空氣才緩過來。
做好一切她有空看手機。
映入眼簾便是置頂備注媽的消息。
10:27,“隨你。”
很簡短的兩個字。
她眼底的光漸漸黯淡。
消息框的文字刪刪減減,指尖停留在半空。周令儀微微蹙眉,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眉眼卻染上一絲傷感。
視線久久停留在打好的長文字上。
猶豫片刻,還是沒能按下那藍色的發送鍵。她滿不在乎的將編輯好的文字全刪掉,硬生生將要打的話全憋回肚子里。
依稀記得自己最后一條消息是在上周三發出的。
陳令能想象到她媽媽說出隨便這兩字的語氣一定會是冷漠又疏離。
轉頭無視了這條消息,隨手將手機放在身旁。
最后一抹霞光也被混沌的云層吞沒。
夜幕降臨。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的在眼前掠過,黃白燈光交錯令周令儀有些恍惚。老街許多她熟悉的店面幾乎都翻新,對這里的記憶還停留在五年前。
司機抬眼,通過后視鏡里瞥見后座姑娘這一身的打扮,實在令他不可思議,估摸著風再大點這姑娘人都能被吹倒。
他不由得關心起來:“大晚上還穿半袖啊。”
周令儀回過神來,頓了頓,思考過后回了是啊。
手機鈴聲在恰巧這時響起,她沒看是誰下意識就接起。
還沒等周令儀說出刻在骨子里的“喂,您好。”對面先發出似公雞打鳴般尖銳刺耳的叫聲,“啊!!!小好!!!”
毫無防備的——周令儀一驚,被嚇到的剎那間,心臟砰然跳動,仿佛要從胸腔里跳出來,握在手里的手機也險些飛了出去。
有一瞬間她替司機師傅的車玻璃擔憂。
擁有如此洪亮的嗓音,周令儀的好友圈里僅此一人,閉著眼都能猜到打來電話的是誰。
“許晟朋友在機場看到你了!你回國了怎么不跟我說!!!”許頌和咬牙切齒道。
說話間,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許晟臉上那得意中又帶點小驕傲的小表情,她露出鄙夷并在心里暗暗發誓要與他勢不兩立。
許頌和從來不擔心自己在周令儀心中的地位會有什么變動,只不過有一瞬間感覺自己被最好的姐妹遺忘了。
周令儀今天的回國沒告知她,她不知道一手消息也就罷了,最先知道的居然是許晟。
許頌和討厭的事物簡直數不勝數,論排在第一的,還是被許晟超過。當然也只是部分上較有勝負欲罷了——就例如,小時候吃飯要比許晟吃的快;長大了小道消息要知道的要比許晟早。
倆人互不相讓。要擱往常許頌和必定死纏爛打追問是哪個朋友、她認識不認識,現在才懶得管是哪個阿貓阿狗,她只想用尖叫來折磨一旁的許晟。
誰讓這傻b男問她倆是不是塑料姐妹花。
在駕駛位的老林,“。。。。。”
有沒有折磨到許晟沒人知道,老林只知道他的耳膜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
電話那頭吵吵囔囔。熟悉的爭論聲此起彼伏。周令儀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放松下來,嘴角微微上揚,眼里藏著一抹笑意。
她耐心解釋:“小和這兩天有點忙,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隨后又補充道,“不過我給你帶了禮物。”
許頌和先前的怨氣在聽到周令儀的回答后消失殆盡,取代而之的是愉悅與歡快。
她朝著許晟挑眉,溫和的聲音輕輕吐出幾個字:“哈哈你他爹的才塑料姐妹花。”說罷又不屑地揮揮手,仿佛剛剛那瑣碎的“小事”對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許晟或是耳背?又或是真的聾了。
沒回應許頌和的話,他只是微微一笑。
許頌和在心里大喊yes,順帶默默在心里盤算著,有空叫伯父帶許晟去看腦子。
周令儀從頭到尾沒提及許晟。
自認為有魅力的某人“噯”了兩聲想表達自己內心不滿:“小好我呢?我可是你的好哥哥啊。”
許頌和無語。一分鐘的時間送了許晟幾十個白眼做禮物,假睫毛都快扇飛了:“我的白眼送你當禮物。喜不喜歡啊哥哥~”
許晟賤兮兮地回復她:“你要是愿意把眼珠子挖給哥哥我,我倒也不介意擺在床頭每天欣賞。”
周令儀:……
難道她們三只有她是正常人?
許頌和為表激動,還揚言今晚要為她最好的咪接風洗塵,歡迎她最好的咪“榮歸故里”,緊急通知了包括周令儀在內的所有共友。
“老地方。今晚你請客。”周令儀暈車,許頌和才迫不得已掛了電話。她謀劃好好坑她哥一把,才不管許晟怎么想怎么說,直接就下了死命令。
“你怎么不干脆大擺宴席邀請親戚朋友、合作伙伴。”許晟打趣。“干脆把認識的全邀請來。”
許頌和摩挲著下巴,轉動眼珠子裝作思考。
這可是許晟今晚說的唯一一句人話。
好提議,下次參考!
老林也是識趣的,立馬就準備在下一個路口掉頭。
這個家里誰是老大他還是分得清的。
更何況許晟從頭到尾、從上到下,甚至他的毛孔都沒說一個“不”字。
前些年她和許頌和都還是去網吧看動畫片,被教導主任逮住教育了好幾個小時并且要站在升旗儀式上念檢討的未成年。
就算卑微的請求去看看,許晟也不太由著她們的性子。
用那哥幾個的話來說就是,“抗議也沒用。小屁孩毛都沒長齊還想去這種地方。”
唯一一次去KTV還是許頌和見不得她哥一個人逍遙自在快活,慫恿周令儀跟她一起整日扛紙牌在莊園里起義。
最后還是以許爺爺實在受不了她們陰魂不散的拿著破牌子嘰嘰喳喳收尾。許晟才破天荒帶倆祖宗來KTV玩了兩把斗地主。
許頌和發來了定位,一家叫“杏和院”的會所。
百年前是王爺府邸,建國后被秘密拍賣成了私人會所;“杏和院”這個名字也是源自于院內前花園居中的百年銀杏樹。周令儀早就略有耳聞。
許晟那伙人在這有個固定包廂,她早知道。
定好的酒店和酒吧不在一個區,這點又是高峰期。周令儀擔心去酒店放好行李再返回,會趕不上約定好的時間點。按照許頌和大小姐那性格必定會要求所有人在那等她,只好直接麻煩司更機改了目的地,直奔會所。
杏院不像別的會所那般富麗堂皇,相比之下這四合院倒略顯普通。
不過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么大排面也僅此一家。
來這里消遣的人都非富即貴,隨便一人的資產都足以抵上一個縣城的GDP了,總之就一個字“豪”。更何況還是會員預約制,閑雜人等是進不來的。就別說未登記在冊的外來車輛。
周令儀只好讓司機將車停在門口,有人將她領到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