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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覺醒

夕陽西下,結束一天工作的人們疲憊地聚在一起,坐在街邊小店豪飲手中廉價的酒水。

雖然是在帝都,但依然有不少的居民只能承擔這種低廉酒水的開支。

位于星羅帝國首都星羅城偏遠街區的街道開著一家名為『萬事屋』的廉價酒館。

此時的酒館已經坐滿了客人,這些人幾乎都穿著粗布衣衫,他們的年齡不同,但他們嘴里卻一直聊著一個共同的話題——

『武魂覺醒』。

在這被稱為斗羅大陸的世界,武魂是必不可少且與任何人都息息相關的。

在萬年之前有名為武魂殿的組織定期讓魂師去鄉下覺醒,但是在萬年后的如今這些都成為了奢望。

想要成為魂師必須的覺醒儀式如今幾乎都被貴族等人掌控,平民想要覺醒要么付出錢財,要么付出一些別的什么東西。

“唉,今年我兒子也六歲了,想請個大魂師來覺醒,你知道魂師老爺怎么說的嗎?一千金魂幣!我一個月工錢還不到三十枚……”

一張破舊的木桌,三名男人聚在一起。其中一名看起來有些年長的男人發著牢騷將苦酒灌入喉嚨試圖麻痹自己。

這個世界的貨幣有金魂幣、銀魂幣和銅魂幣三種,其中以銅魂幣的價值最低,銀魂幣其次,金魂幣最高。

一枚銀魂幣等于十枚銅魂幣,一枚金魂幣等于十枚銀魂幣。

普通一家三口平民一天的食物開銷大概是在十五枚銅魂幣左右,一個月的開銷往往在四到五枚金魂幣。

哪怕是在消費水平略高其它城市的星羅帝國首都星羅城這個數字也不會超過十枚。

但是一名普通的大魂師進行一次覺醒儀式就要一千枚金魂幣,這對于這些普通平民來說無疑是極大甚至難以湊齊的巨大金額。因此他們往往會像現在這樣:

“我這個人心直口快,老二老三,你們孩子今年差不多也都六歲了,我考慮了很久,我們仨一起湊點錢,找一個魂師幫孩子覺醒一下武魂,我的這一生就這樣了,但是我的孩子他不能這樣。”

男人把一杯酒水再次飲盡,喊了一聲“老板再來一杯麥酒”,然后繼續道:

“我算過了,我把家里房子什么的賣了,大概能湊個三四百,我們一起湊點錢,這一千金魂幣應該能掏的出來……我不想我都孩子像我這樣,四十多還在操勞……老二,老三,怎么樣?要不要一起?”

其他兩名男人沉默地喝著酒,他們也想過讓孩子能覺醒武魂成為人上人,但是高昂的『人工費』讓他們望而卻步,但是這件事還需要再討論一番。

“您好,您點的麥酒。”正當氣氛有些尷尬時清脆的女聲打破沉默,一名留著一頭藍色長發的少女端著一個木盤走到三人旁邊,將一杯盛滿麥酒不知名材質的半透明杯子遞給為首的男人。

“謝謝小瞳,說起來小瞳也是魂師啊,為什么會在這種破舊的店當服務員呢?”

男人看向柜臺,柜臺內站著一名白發少年,少年穿著一身與這個場地有明顯差異的精致服裝,一雙紅色的瞳孔似乎有致命的誘惑讓人沉淪其中。

一只烏鴉站在少年的肩膀上發出沙啞的叫聲,穿著一身黑的少年身邊的寵物也跟他差不多一個顏色。

懷里的黑貓在少年的撫摸下露出人性化的享受表情,一條黑色的怪狗趴在少年腳邊。

這名奇怪的少年就是這家名為萬事屋破舊酒館的店長,名字也很奇怪,叫林君夜。

說實話在最開始見到林君夜的時候他真的感覺這名少年像極了所謂的反派。

“老大,像林店主這樣的人應該是個貴族少爺吧?為什么會到這種地方開這種破舊酒館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只是體驗生活,誰知道貴族老爺怎么想的呢。”

“對了,說到貴族,聽說前幾年斗靈帝國有個貴族招惹了邪魂師,全家老小一個不留被屠了個干干凈凈,甚至襲擊發生的時候斗靈帝國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等他們注意到的時候那個貴族家族所在的莊園像是腐朽了一樣……”

“如今的世道是越來越不太平了,希望我們不要遇到邪魂師吧。不說了,喝酒,干!”

“干!”

“干!”

三人繼續閑聊起來,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當他們提到被屠了個干干凈凈的貴族時,白君夜腳邊的黑狗皮膚上出現了許多花紋。

看起來就像是尖叫的人臉。

將時間撥回到兩年前,斗靈帝國靈白城。

這座城市位于斗靈帝國南邊,是斗靈帝國的邊境要塞之一,在萬年之前這里還有另一個名字——嘉陵關。

靈白城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作為重要的邊境防線靈白城駐扎了斗靈帝國兩大軍團之一的天羽軍團。

但即使是這樣,靈白城也依舊有它自己的『主人』。在斗靈帝國內一直流傳著所謂四大家族的說法,掌控了靈白城的白家正是四大家族之一。

白家擁有與斗靈帝國皇室雪家相似的武魂天羽燕,事實上白家也確實是皇族雪家的分支。

與雪家傳承的天鵝武魂不同,天羽燕是相當優質的獸武魂,有著極快的速度,據野史中的記載靈白城白家和萬年前的單屬四宗族的白家有一定的關系。

白家在靈白城內可謂是只手遮天,這也使得白家的族人越來越蠻橫。

強搶民女當街暴打平民之類的行為可謂屢見不鮮。由于白家以家族特有武魂天羽燕聞名,白家內部同樣存在等級,傳承天羽燕武魂的白家子弟就是人上人。

至于沒有傳承天羽燕武魂的人……白家這么多年來也只出現了一位。

白家光鮮亮麗的主宅下是一座幽暗的地牢。

腐敗發黑的血液、陣陣沖鼻的臭味讓這座地牢內充滿了腐敗的死亡氣息,這些年來無數妄圖對抗白家或者被白家厭惡的人都在這里失去了生命。

此時這座地牢幾乎沒有人——除了位于最里面的單獨牢籠。

一名白發少年被粗大的鎖鏈束縛住,少年看起來約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因為常年的營養不足導致少年的身體瘦的可憐。透過勉強能被稱為衣物的破布能看到這具身體上的累累傷痕。

這些傷痕眾多,但并不致命。除了因為少年自己的特殊性以外,也與造成這些傷痕的人脫離不了干系。

伴隨著歡笑聲,地牢的門被人打開,一名身穿白家核心成員服飾的少年和與他面貌有幾分相似的少女在其他幾人的簇擁下步入牢房。

“這不是我的好『哥哥』白葉嗎?說你是白葉還真的是野種啊。”

少年輕笑著走到離白葉幾步前,眼神中充滿戲謔。少年是白葉同父異母的弟弟白澤,與白葉不同,白澤擁有家族傳承武魂天羽燕,并且還有八級的先天魂力。

先天魂力,魂師天賦最直接的表現,先天魂力越高,說明魂師的天賦越高。

歷史上的強者幾乎都是先天魂力很高的人,同輩中的先天魂力最高的就是白澤,因此白澤享受著家族無底線的寵愛。

與之相對的白葉,不僅先天魂力僅有半級,更是家族傳承千年唯一沒有傳承到天羽燕的族人。

白葉的武魂是一只黑色的奇怪鳥類,這對于白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

因此在白葉武魂覺醒后白葉就被身位家族族長的父親白傲親自關押到了地牢,成為白家不存在的孩子。

因為多少是白傲的孩子,所以白葉被關押到地牢卻沒有殺死白葉。

但相對的白傲也沒有管將白葉當泄憤器的白澤,每當白澤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都會來找白葉的樂子,白葉身上的傷痕有九成以上都來源于白澤。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嘛大哥,今天我可是給大哥帶了些好東西。那誰,把東西端過來。”

白澤拍了拍手,一名狗腿子滿臉諂媚地端著一盆肉到白葉面前,然后在白澤的指示下將這一盤肉倒在白葉面前。

“怎么樣?本少對你好吧?我的好哥哥,看著你這樣的身體真是可憐啊,所以我就幫你準備了點能補充營養的食物。”

白葉的眼色越來越陰沉,看著這樣的白葉白澤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你似乎猜到了,對,沒錯——”白澤說著用嘴型表達了一個詞語。

“父親他啊,很生氣哦,因為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自己有一個家族的恥辱啊。”

一旁的少女露出笑容,這名和白澤穿著差不多衣服的女孩是白葉和白澤的妹妹,白熙。

白熙保持著微笑輕聲道:“這幾年父親一直把林姨關在家里,同時暗中派人去找原因呢,雖然還沒找到但是父親已經忍不了了。”

白熙同樣伸腳踩在這些肉塊上:“林姨雖然是魂王,但是被父親把魂力廢了以后也跟那些賤民沒什么區別嘛,只是隨便砍了幾下就掉了好多東西啊——”

看著越來越陰沉的白葉白熙和白澤就像是看到最好玩的玩具一樣同時笑了起來。

白葉被關在地牢的前一年兄妹倆還能聽到慘叫,但后來的幾年白葉就像是啞了一樣怎么也不叫了,這就讓兩人的樂趣小了很多。

“對了,哥哥,我們來這里的是要做什么來著?”

似乎是想到更開心的事情,白熙明知故問的對白澤問道,白澤壞笑地道:“當然是讓我們親愛的『哥哥』吃一頓飽飯啊,畢竟明天起我們就再也沒有這個哥哥了呢。”

說著白澤一腳狠狠踹在白葉的肚子上,但意識到要發生什么的白葉死死咬住不讓自己發出叫聲,白澤見狀冷哼一聲:“都給我上,把這家伙的嘴給我掰開!”

“好的澤少!”白澤的狗腿子立馬沖上來強行掰開白葉的嘴,白澤和白熙一邊笑一邊把地上的肉塊塞入白葉嘴中。

白澤和白熙滿足地轉身離開了。

六年前還沒有覺醒武魂時的白葉因為聰慧頗受寵愛,但在白葉沒有覺醒天羽燕武魂并且先天魂力還沒有半級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野種』了。

曾經頗受寵愛的天才如今在地牢茍延殘喘,而當年被白葉壓上一頭的自己則已經是一名大魂師……

只要按照這個情況下去,自己就能步入那被稱為魂師圣地的史萊克學院,成為家族的榮耀。

至于白葉……無所謂了,對于明天就要被家族處理掉的野種白澤已經沒有任何興趣。

于是和來時一樣,在幾名狗腿的捧吹下,幾人歡笑地離開了地牢。

等幾人離開以后,白葉才流眼淚,在他模糊的視野里,這一世的母親,那名叫林清的可憐女人伸出手試圖擦掉白葉眼角的淚水。

是的,白葉是穿越者,但白葉是胎穿。與大多數重生者穿越者不同,白葉的開局可以說是稀爛。

穿越到斗羅大陸就算了,還是絕世唐門的時間線,然后這也就算了,自己的武魂奇怪也就罷了,先天魂力還不到半級。

在覺醒儀式前,聰慧的白葉讓白傲頗為喜愛,連帶身為母親的林清都沾上不少光。

但在覺醒儀式后一下就從天堂墜入深淵,被自己這一世的父親白老登押入地牢。

最開始那一年林清還求情,但本來就是母憑子貴的林清直接被白老登廢除魂力關禁,之后的結局就是如此。

此時的白葉無比的痛恨,痛恨自己先天半級魂力,痛恨自己丟了穿越者的臉,痛恨自己甚至沒有能力去對這個狗日的世界罵上一句。

就在這時,白葉突然看見,自己母親的身影并沒有消散。半透明的林清將白葉抱住痛哭,就像是五年前那樣。

隨后,白葉看到了更多的半透明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健康的也有殘疾的。

再之后,更多的人影出現,他們穿戴著統一的防具,戴著曾經的龐然大物武魂殿的徽章。

最后的最后,白葉看到了兩道靚影。

不定型的黑鳥在這一刻有了全新的名稱,半透明的人影變成點點繁星涌入白葉軀體。

魂力轉眼間就突破了十級,甚至還有繼續增加的跡象。

在白葉的注視下,林清以及那兩道靚影慢慢化為了三枚魂環懸浮在白葉的身邊。

那是三枚深灰色的魂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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