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里老婆的微信忘記退出了。

備注為「老頭5號」的頭像閃爍起來。

「寶貝，今天是5號噢，老地方等你。」

鼠標滑到通訊錄，這樣的備注有30個。

「老頭1號」一直到「老頭30號」。

我看了下日歷，今天是9月5號。

1

在我愣神之際，微信被迫下線。

短信鈴聲響起，是老婆發來的。

「老公，晚飯我不回家吃了。」

掛斷電話之后，我想起老婆每天都會出門。

除了31號那天不會。

那這就代表著她每天和不同的男人約會？

一個月都不帶重復的？

從備注來看，應該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

我吞了下口水，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老婆在我心中一直是清純的代表。

黑色的長直發，碎花連衣裙，淡淡的妝容。

學生時代校花級別的人物。

血壓蹭蹭往上升，怒氣沖沖出門。

上了車后，頭腦才冷靜下來。

我甚至不知道老婆在哪兒，我上哪去找她？

車窗被敲了幾下，是朋友張偉。

「池楓，我剛看到嫂子在吃飯，你怎么不和她一起？」

「她在哪兒？是不是和個老頭？」

張峰點了點頭，報了個餐廳名字。

我腳踩油門，風馳電掣般朝餐廳駛去。

剛到餐廳門口，我就看到老婆笑靨如花。

對面坐著一個禿頂的老頭。

2

我和老婆結婚三年，沒有吵過架。

我們是那種給對方絕對自由的夫妻。

從不干涉另一半，經濟也是各自獨立的。

去年老婆說她想和朋友投資股票。

我就給了她40萬，但后來虧得什么都不剩。

但我沒有一句怨言，怕她有心理負擔，還不停安慰她。

那段時間老婆很低迷，頻繁出門，有時夜不歸宿。

錢也時常不夠用，我就主動每個月把一半的工資給她。

雙方父母一直催我們生孩子，可老婆總說還想過兩人世界。

我骨子里是個傳統的人，也想要孩子，但還是尊重老婆。

前兩個月開始，老婆就算刮風下雨也要出去。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她，「倩茹，暴雨天有什么人是你非見不可的嗎？」

頓時她瞪圓了雙眼，拉聳了臉。

「老公，你現在是在干涉我的人生自由嗎？」

我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她的氣色倒是越來越好，臉色也很紅潤。

只不過我們夫妻的夜間活動也逐漸減少。

老婆總是匆匆敷衍了事。

最為奇怪的是老婆喜歡上一些老年人的東西。

她告訴我，她在做一個老年人器材的項目。

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3

胸腔劇烈起伏，我握緊了拳頭大跨步走上前。

老婆滿眼驚慌和錯愕，臉也變白了。

「老公，你怎么來了？」

「你還有臉問我怎么來了？」

咬著下嘴唇目光看向她對面的老頭。

頓時臉垮了下來，拳頭也松開了。

我咽了下口水，覺得自己沖動了。

對面坐的是我的老丈人，他鐵青著臉凝視著我。

「倩茹，你和爸吃飯怎么不叫上我？」

「怎么我和我女兒吃飯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老丈人現在明顯對我有著敵意。

「不是，爸，你誤會……」

話沒說完，一個老頭走了過來。

他瞇縫著雙眼，舔了下干裂的嘴唇。

看向老丈人，「老沈，這位是？」

「我女婿。」

老丈人沉著臉，但還是讓我坐下了。

從他們口里得知，這個老頭是老丈人的同事。

三人純粹是偶遇的，就一起吃飯。

老婆垂著眸沒有說話，眼神依然有點慌張。

那個姓周老頭的目光則時不時瞥向老婆。

褲子口袋的煙掉落了出來，我迅速彎下身去撿。

才發現原來桌子下面別有洞天。

老婆的左腿和周老頭的右腿交纏著。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開。

4

心跳頻率快得以為自己得了心臟病。

我的老婆不僅給我戴了綠帽，還如此明目張膽。

「老公，你在找什么呢？」

老婆的話讓我恢復了理智。

她的眼眸竟有著一絲擔憂。

應該擔心我發現她做了不恥的事情。

我揚了揚嘴角，「沒什么，只是煙掉了。」

老婆松了一口氣，剛剛她應該在試探我。

想知道我有沒有看到他們桌下的小動作。

我把目光聚焦到坐在老婆對面的周老頭。

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讓老婆背著我跟他偷歡。

從他的外貌來看，看不出快60的人。

最多看起來像四十八九的人。

戴著一副金絲眼眶，身上還噴著古龍水。

跟旁邊的老丈人比起來，確實更勝一籌。

但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一看就是把「色」放第一位的。

可我還是不能理解老婆，為什么會選他？

「周叔，你和倩茹很早就認識了？」

咀嚼著口中的菜，看了看老婆，又看向周老頭。

「她小的時候我還抱過她呢。」

「長大了也就去年又遇……」

「周叔，以前的事別說了。」

在周老頭滔滔不絕的時候，老婆阻止了他。

我在心里冷冷嘲諷，小時候抱過，長大了照樣抱。

眼前的周老頭，大概率就是「老頭5號」。

老婆今天應該是和周老頭見面，但偶遇了老丈人。

5

這頓飯吃得各懷心思，中間老婆去了趟洗手間。

周老頭也跟了過去，我也想去，但被老丈人叫住了。

「怎么你們上洗手間都是商量好的？」

我只能訕訕坐下，輕輕嘆了一口氣。

「爸，周叔有老伴和子女嗎？」

想著也不能干坐著，總得了解點情況。

「你別看老周這樣，其實他挺慘的。」

「老伴兩年多前去世了，子女都去了國外。」

「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生病了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低聲附和著，又給老丈人倒了一杯酒。

「說不定周叔外面早找好另一半了，只是你不知道。」

老丈人一臉困惑瞟了我一眼。

「我開玩笑的。」我尷尬解釋。

我看他是一點也不慘，不知道有多逍遙快活呢。

要是老丈人知道了他倆的事，不知道還會不會同情他？

老婆和周老頭一前一后回來了。

周老頭原本干裂的唇，此刻變得光潤起來，還帶了抹紅色。

老婆的唇角則沾染了點唇膏，唇有點微腫。

他們倆個都這樣猖狂又亟不可待了？

吃下去的食物在胃里猛烈翻涌，我捂著嘴沖到洗手間。

對著馬桶一陣嘔吐。

我的枕邊人真面目是如此不堪不知羞恥。

6

晚飯結束，老婆和周老頭兩人的眼神戀戀不舍。

他們真把我當瞎的，以為我看不到。

到家后，老婆直奔浴室洗澡。

她著急忙慌的行為，不免讓我懷疑他們在洗手間究竟做了什么？

老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消息鈴聲響了起來。

「寶貝，你老公看起來不太行的樣子。」

「還是我厲害吧？今天刺激嗎？」

一看是「老頭5號」發來的。

這下實錘了周老頭是「老頭5號。」

怒火竄到了腦門，周老頭居然還詆毀我。

他說我不太行的樣子，他是從哪里看出的？

男人最忌諱被別人說不行。

這筆賬我記下了，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閉了下雙目，意識到周老頭只是其中一個。

還有剩下的29個，難道我要一個個去扒出來嗎？

我甚至有點佩服老婆了，她絕對的時間管理大師。

她是怎么做到每天在這么多老頭中周旋？

她真的不累嗎？不會搞混嗎？

那么多人，她名字記得清楚嗎？

屈辱和好奇集于一身，我決定先不動聲色。

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老婆有30個老頭。

浴室門「咔噠」被打開，老婆穿著睡裙走了出來。

頭發半低著水，她白皙的大腿、豐腴的身材一覽無遺。

出于男人的本能，我滾動著喉結，吞了下口水。

拿起煙抽了一口，立馬清醒了過來。

她不屬于我一個人。

7

老婆撩著頭發，嬌嗔道：「老公，幫我吹一下頭發。」

皺了皺眉頭，老婆的演技還真是一流。

和別的男人親熱完，現在還來我這發嗲。

我瞇著眼，邪魅笑了笑，「好。」

她的發絲一如既往的柔順，我故意扯了一下。

「老公，你弄疼我了。」

胃部又涌起一股不適，現在她的話讓我惡心。

「抱歉，我會小心的。」

吹風機的噪音勾起了我的煩躁。

對于老婆的出軌我還是耿耿于懷。

到底她是哪里不滿意我？

為什么要背叛我，羞辱我？

「倩茹，你明天也要出去嗎？」

「老公，你怎么突然干涉起我來了？」

老婆嘟起了嘴，對我很是不滿意。

「我只是隨口問問，看你每天都好像很忙。」

「嗯，工作上比較麻煩，上了年紀的人事情比較多。」

老婆說得一本正經，眉宇間還皺了起來。

她突然俯身到我耳邊，呼吸落在我的脖間。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老公，今晚我們要不要……」

沒等她說完，我就把她推開了。

老婆一臉不可置信盯著我。

現在她的觸碰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今天和你周叔酒喝得有點多了，我想早點睡了。」

故意把「你周叔」三字加重了音量。

老婆白了我一眼就回了臥室。

這一夜我轉輾難眠，既期待又害怕6號的到來。

老婆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備注「老頭6號」發來的。

「茹茹，等你噢。」

扯著僵硬的嘴角無奈搖頭笑了笑。

他們還真準時，不會算錯日子。

偷偷跟老婆的身后，以為她會打車出門。

沒想到她走到了我們隔壁一棟樓。

看到電梯停留的樓層，我愣住了。

那個「老頭6號」我認識。

怎么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