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花又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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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退學(xué)
臨希貴族學(xué)校。
教室里,白迎春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講臺上的老師看到后,只略微微皺了皺眉,便當(dāng)做沒看見繼續(xù)講課了。
能來這所學(xué)校的,都能是些什么簡單人物?
尤其是,她還姓白……
白家和盛家可是整個W市最鼎盛的兩個家族。哪里是她一個普通老師能惹得起的?
這樣想著,那個老師的背后冒出了一層冷汗。
“釘——”
下課了。
臺上的老師松了口氣,朝著門口的方向疾走。
老師一走,原本就吵鬧的教室里更吵了。
白迎春毫不意外地被吵醒了。
她抬起頭,睜著惺忪的睡眼,聽著滿教室的“嗡嗡”聲,白迎春煩躁到了極點。
她抓了抓頭發(fā),“啪”的一聲,把桌子上的書全推到地下去了。
教室里安靜了一瞬。
倏然間,一個男生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班那個脾氣最大的睡神啊。學(xué)校里,還當(dāng)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怕不是腦子睡傻了!”
說完,男生的周圍一片哄笑。
男生長的不算好看,可眉眼間卻有一股精致氣息。
這個男生,正是齊家的三少爺,齊橫。
他人如其名,為人囂張跋扈,性格驕傲自大。在學(xué)校里,更是“橫”慣了的小霸王。
白迎春往聲源處看去。雖沒有說話,但冷眸極黑。
脾氣剛想發(fā)作,忽然間想起,今早媽和姐特意叮囑自己,讓自己別惹事來著。
媽的話,可以不聽。但姐的話,不能不從。
至此,白迎春極力壓制內(nèi)心升騰起的熊熊大火。
而齊橫本來在害怕白迎春剛剛的模樣,現(xiàn)在一瞧,白迎春居然先慫了!
于是,齊橫十分看不出火候的走到白迎春面前,變本加厲的道:“怎么不瞪了?剛才不是瞪的很兇嗎?我說白迎春啊,你要是怕打不過我的話,我可以讓你……”
齊橫話還沒說完,只聽“哐”的一聲,白迎春一拳打在了齊橫的臉上!
然后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白迎春又“砰”的一聲,把齊橫單手反扣在了桌子上。
不管齊橫怎么反抗,始終都脫不了身。
教室內(nèi)的眾人變得更加沉默。連掉在地上的曲別針都能聽見。
齊橫漸漸開始恐慌起來,甚至說話都有些顫抖:“白迎春!你要干什么!你要?dú)⑷藛幔∵@里可是學(xué)校!”
白迎春依舊沉默不語。
齊橫越來越慌。
在齊橫的眼里,白迎春現(xiàn)在這樣子,可怖至極!
齊橫開始口不擇言:“白迎春,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爸……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聞言,白迎春微微一笑,但笑容立馬轉(zhuǎn)瞬即逝。白迎春把手松開了。
那個笑容,齊橫沒有看見。但教室內(nèi)的眾人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的背后全起了一層冷汗。
互相做了同學(xué)一年多,誰看過白迎春笑?!
讓白迎春笑,簡直天方夜譚!
白迎春剛才居然在笑,太可怕了……
偏這個時候,齊橫還捂著半邊臉沖白迎春說道:“白迎春,你……你給我等著!”
白迎春緩緩轉(zhuǎn)過頭,一雙好看的鳳眼,此時里面寒光閃閃。
齊橫被嚇的捂著臉就跑了。
白迎春把目光轉(zhuǎn)向其他人。
頓時,一眾人誰也不敢跟白迎春對視。就連剛剛那幾個哄笑的男生,此刻也全都瑟瑟發(fā)抖。
白迎春才不管這些,邁著步子就離開了教室。
直到白迎春離開這棟教學(xué)樓,教室內(nèi)的眾人才敢出聲。
有一個膽子大的問道:“她這是……要去干嘛?”
教室內(nèi),沒人回應(yīng)。
這邊,白迎春跟老師請過假后,就拿出手機(jī),找到一個叫“云淡風(fēng)輕”的人。
是白母。
白迎春沒有猶豫,指間迅速翻飛地敲了幾個字過去。
幾乎是信息剛發(fā)出去的同時,手機(jī)頁面顯示“云淡風(fēng)輕邀請您語音通話”。
白迎春毫不留情的在第一時間掛掉了。
她知道,只要她一接,自己那位雷厲風(fēng)行的母親肯定會破口大罵。
果不其然,白母見語音通話被掛了,就改成了“信息轟炸”。
白迎春看著手機(jī)上方還在不斷彈出的信息提示,皺了皺眉,不耐煩的把手機(jī)關(guān)掉了。
三月的下午不算涼,可白迎春還是十分熟練的把黑色兜帽戴上了。
與此同時,白家。
“媽,您別生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姐她一直都那樣的。您這么費(fèi)盡心思的為二姐找好學(xué)校,她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三天兩頭給您惹事。二姐也太不知好歹了。”
說話的,正是白家三小姐白詩詩。
白母坐在沙發(fā)上,頭疼的按著太陽穴道:“她啊……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就好了。”
聽到這話,白詩詩在白母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媽,您別生氣了。我相信二姐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原因?她能有什么原因?就是被你外公慣壞了。算了,你叫她快點回來!”
白詩詩嘴角笑容更盛地道:“好。媽您先上樓休息吧,別氣壞了。等姐姐回來,我再去告訴您。”
“嗯。”
白母上樓后,白詩詩點開白迎春的微信,發(fā)了一條信息。之后,便心滿意足的回房了。
手機(jī)振動了一下,白迎春看了一眼。
“是白詩詩……”白迎春看到是誰后,微微瞇了瞇眼。
白迎春點開對話框,看到了白詩詩一分鐘前發(fā)的信息。
白迎春并沒有表情,只慢悠悠的回了白家。
傍晚。
白迎春帶著一縷微風(fēng)回到了白家。
聽到關(guān)門聲后,白詩詩從二樓下來,走到白迎春面前說:“二姐你可算回來了。媽聽說你打架,可很是生氣呢。我怎么勸都沒用。好了,既然二姐你回來了,我就去告訴媽了。”
白迎春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白詩詩往樓上走去。
白迎春不理會白詩詩,脫了鞋子就去洗手了。
洗完手出來,白迎春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面容嚴(yán)肅的母親。
白母儀態(tài)雍容的坐在沙發(fā)上,雖過了而立,但依舊盛氣凌人。
“說吧,怎么回事。為什么又打架?”
“他先惹的我。”
白迎春絲毫不在意的喝了口水。
“他怎么惹你,至于讓你用拳頭發(fā)泄啊?你打的可是齊家三少!”
白迎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開口道:“難道他能打過我?能打過你?”
白母一時語塞。
其實自家女兒說的沒錯,區(qū)區(qū)齊家,確實不令白母放在心上。但就照她這么下去,遲早要把各家的人得罪個遍。兩三家白母倒是不怕,就怕到時候十幾家的人聯(lián)合起來對付白家!
不行,得讓她換個學(xué)校了。
想著,白母笑瞇瞇的說:“迎春啊,這個學(xué)校風(fēng)水不好。你也說了,這次是他先惹的你,若下次還有這種學(xué)生怎么辦?”
“打回去。”白迎春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啊不不不,打架不好,萬一傷了你怎么辦?所以……”
“學(xué)校里還沒人能打過我。”白迎春又一次把白母的話活生生的懟了回去。
白母無奈的道:“迎春啊,媽打算給你換個學(xué)校。”
白迎春挑了挑眉:“退學(xué)?”
白母說道:“對,媽打算讓你換個環(huán)境學(xué)習(xí)。”
“行,我無所謂。”
見白迎春答應(yīng)了,白母暗暗松了口氣。
“那我明天就讓白管家去學(xué)校給你辦手續(xù)。”
“嗯。”
“沒事我就先上樓了,會還沒開完呢。”
另一邊,齊家。
齊橫捂著半邊臉,哭著跑進(jìn)了爸爸的書房。
“嗚嗚嗚,爸,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有人欺負(fù)您兒子。”
齊父疲憊的抬起頭,看見自己兒子一只眼睛都紫了。說道:“是不是又是你先惹的事?”
齊橫捂著那只紫了的眼睛,委屈的說:“爸!您怎么能懷疑您的親生兒子?!”
齊父揉了揉不停“突突”的太陽穴,說道:“誰打你?”
齊橫眼睛一亮,一字一頓道:“白迎春。”
齊父眉頭一挑:“姓白?”
“對呀。爸,怎么了?”
齊父眉頭緊皺,沒說話。
片刻后,齊橫也反應(yīng)了過來,說道:“爸,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是那個'白'吧?”
齊父依舊思索不語。
半晌后,齊父叫來一人,跟那人耳語了一句。
“爸,您跟他說了什么?”
“這件事你先別聲張,等查出結(jié)果,你再橫。聽到?jīng)]有?”
“可是爸……”
“閉嘴!她要真是白家的,就算這件事不是你先惹的,你我也都吃不了兜著走!”齊父面色陰沉的說。
齊橫被齊父的樣子嚇到了,就此作罷。
十五分鐘后,剛剛那人拿著一個加密文件進(jìn)來了。
齊父接過來,對那人說:“行了,你下去吧。”
“是,齊董。”
那人走后,齊橫沉不住氣了,問道:“爸,您快看看她是不是白家人。”
齊父打開文件,瞇了瞇眼。
文件出乎意料地簡短。除了姓名和學(xué)校,剩下竟查不出一點有用的。
齊父納悶,明明他手下那么多優(yōu)秀的電腦程序員,如今竟查不出一個小姑娘的資料。
“爸,您這么不說話?”齊橫有些著急了。
愣了半晌,齊父回過神來,說道:“好了,這事就這樣。你回去吧。”
“爸?!”
“怎么?”齊父投來一個陰鷙的眼神。
齊橫頓時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去找齊母了。
當(dāng)齊母聽說自己兒子被打后,憤怒不已。
“究竟是誰,敢打我的寶貝兒子?!”離別墅老遠(yuǎn),都能聽見齊母的怒吼。
齊橫在父親面前吃了癟,此時看到母親的樣子,全然不記得那份資料了。把苦水全倒了出來:“媽,剛才我去找爸,爸讓我就這么算了。”
“怎么能就這么算了!兒子,老齊不管,那天媽去學(xué)校為你討回公道!要不然讓別家以為咱們齊家是好欺負(fù)的!”
“謝謝媽。”
“哎呦我的寶貝兒子啊,到底誰下手這么狠啊?”
“都是那個白迎春!”
“好了兒子,你先回去,媽明天就去學(xué)校找她!”
翌日。
齊橫和齊母氣勢洶洶地去了學(xué)校。
說明來意后,齊母對校長說:“校長,您可不能不管啊。我兒子在你們學(xué)校被打成這樣,你們說怎么辦?”
此時的校長,苦不堪言。
一邊齊家咄咄逼人要解釋,而另一邊……
算了,另一邊根本不敢想。
齊母見校長良久沒說話,便又說道:“既然校長不表態(tài),那就麻煩您把白迎春同學(xué)叫來了。”
校長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讓人把白迎春叫來了。
敲門聲響了,進(jìn)來的是白迎春。
白迎春今天沒穿校服,只穿了件黑色的衛(wèi)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fā)慵懶的披散在黑衛(wèi)衣的兜帽上。額間垂下來兩縷碎發(fā)。一雙漆黑的眼睛看向校長,問道:“校長,您找我?”
校長愣了一瞬,說道:“啊對,其實……”
還沒等校長把話說完,耳邊就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你就是白迎春?!”
白迎春轉(zhuǎn)向那女人,皺了皺眉,沒否認(rèn)。
齊橫站在母親身邊,瞬間來了氣勢,說道:“對,媽,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白迎春瞥了齊橫一眼。齊橫被嚇的立馬禁聲。
齊母見此,更大聲的說:“校長你看,她剛才還恐嚇我兒子!你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校長頓時汗流浹背,心想:說法?你們兩家吵架,你看我敢說話嗎?
校長只能充當(dāng)起了和事佬。
“齊太太,您消消氣,消消氣。這件事想必白迎春同學(xué)也不是有意的。您看要不就……”
“不行!我兒子被她打那么嚴(yán)重,不能就這么算了!”
校長求助般的看向了白迎春。
而白迎春此刻正在專注的聽耳機(jī)里的音樂,并沒有注意校長求助的目光。
黑色的耳機(jī)線隱匿在瀑布般的長發(fā)里,以至于剛剛在吵架的一行人沒人發(fā)現(xiàn)。
耳機(jī)里播放的音樂,是《葬花》。
白迎春一邊聽,一邊低低的垂下了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耳邊再次傳來齊母的聲音,打斷了白迎春的思緒。
“白迎春!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迎春收回思緒,抬頭,目光看向齊母。
齊母其實也有些畏懼白迎春。
她那雙漆黑的眼眸,雖看不出喜怒,卻足以攝人心魄。
齊母見狀,略顯瑟縮的開口:“你看什么?你打了我兒子,我向你要說法,理所當(dāng)然!”
齊橫站在母親身旁,附和道:“就是!”
白迎春取下耳機(jī),淡淡的道:“我說了,是你兒子先惹的我。”
“我兒子怎么惹你,讓你下這么重的手?!”
齊母依舊步步相逼。
眼看雙方又要吵起來,校長剛準(zhǔn)備再勸勸的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的三下,不急不緩。
校長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齊母疑惑的自言自語。
門外的,是一位將近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著黑色西服,領(lǐng)口打著黑色的領(lǐng)結(jié)。雖然鬢邊已有了白發(fā),但依舊不影響他炯炯的目光。
來人正是白管家。
校長忙說了聲“請進(jìn)”。
待白管家走近后,齊母猛地驚呼了一聲:“白管家!您這么在這!”
盡管白管家只是一個管家,但卻是W市風(fēng)頭最盛的“白家人”。別說管家,就算只是白家的一個普通傭人,其他家族也必須以禮相待。
這一點,是盛家也做不到的。
白管家見是齊母,露出笑容,恭恭敬敬的說:“齊太太好。我是來給我家小姐辦退學(xué)手續(xù)的。”
齊母一愣:“你家小姐?”
白管家笑瞇瞇的說:“對,我家二小姐。”
齊母聽到這里,忽然內(nèi)心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她雖認(rèn)識白管家,可她卻不認(rèn)識那位“二小姐”。
再加上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白管家。
齊母越想越害怕,忍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
身旁的齊橫察覺到母親的異樣,忙問:“媽,您怎么了?”
齊母搖搖頭,沒說什么。
校長辦公桌前,白管家已和校長辦好了手續(xù)。
白管家手里拿著手續(xù),轉(zhuǎn)過頭看向距離這里最遠(yuǎn)的書架旁。
白迎春剛插上耳機(jī),準(zhǔn)備回避白管家。
只聽這時,白管家對自己說:“小姐,該走了。”
果然!
白迎春一臉無奈。
算了,叫就叫吧。反正自己以后都不在這所學(xué)校上學(xué)了。
白迎春摘下剛插上的一只耳機(jī),冷冷的回道:“嗯。”
這下,齊母和齊橫徹底傻了。
兩人直到離開校長辦公室,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車?yán)铮R橫哆哆嗦嗦的問齊母:“媽,我回家……不會被我爸揍死吧?”
齊母到現(xiàn)在也沒緩過來這個事實,只精神恍惚的搖了搖頭。
齊家。
齊母和齊橫回到家后,一眼就瞧見了等在門口怒氣沖沖的齊父。
齊父不由分說,上去就給了齊橫一巴掌。
五個手指印,根根分明。
齊父當(dāng)即破口大罵起來:“你個臭小子!我都說了讓你別惹她!你惹誰不好,偏去惹她!那可是白家!白家!!!老子就算把整個公司賠了,都惹不起!我……我打死你個逆子!”
說罷,齊父又要繼續(xù)打齊橫。
齊橫哭著認(rèn)錯:“對不起,爸,我錯了!”
“道歉有什么用?!能彌補(bǔ)你犯的蠢嗎?!”
齊母憂心忡忡地看著齊父,說道:“老齊,真……真有那么嚴(yán)重嗎?”
齊父聲嘶力竭的道:“你說呢?!W市風(fēng)頭最盛,富了三代的白家!一天到晚,你們就會給我惹事!怎么?看老子最近生意太順了是嗎?!”
齊橫和齊母均被這句“風(fēng)頭最盛,富了三代”給嚇到了。
齊父繼續(xù)說道:“你這個逆子,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給我找那女孩賠罪!否則,老子就當(dāng)沒有你這個兒子!”
齊父說完就走了。
“哐”的一聲,齊母跌坐在了地上。
齊橫看向地上的母親,哭著問:“媽,我們怎么辦?”
齊母呆愣了一下,魂不守舍的說:“你……你去找她賠罪吧。不然……不然我們以后怕是進(jìn)不去齊家了……”
齊橫茫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