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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凍齡尸案
京港市入冬的夜風一如既往地冷冽,帶著醫院消毒水的氣味鉆進人心。
蘇夜站在解剖室外,習慣性地捏了捏眉心。她已經連續三天沒怎么睡覺了。作為京港市刑偵支隊的技術科長,近一周的連環殺人案讓她焦頭爛額——五名受害者,性別年齡不一,死法看似平凡,卻都透著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門“咔噠”一聲開了,法醫鐘遠推門出來,手里拿著一份初步報告,臉色前所未有地嚴肅。
“又是‘凍齡’。”他開門見山。
蘇夜接過報告翻開看,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最醒目的還是那一條:
大腦狀態:非自然性恒定保鮮,無尸斑,腦波活躍度異常,推定死亡時間模糊。
“生物學意義上的死亡,但神經活動還存在波動。”鐘遠補充道,“這不是冷凍,也不是藥物,而像是……意識被抽離后,生理機能自我維持了一種封閉系統。”
蘇夜皺眉:“像是在等意識回來?”
“更像是意識永遠沒走。”他低聲說。
這已經是第五具了,而且和前面幾起一樣,尸體都沒有掙扎痕跡,面容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但睡著的人不會有眼角那種奇怪的發光粉末殘留。
“你還是沒查出那些光斑的成分?”
鐘遠搖頭:“無機物,也非地球已知晶體結構。能折射腦電波。”
蘇夜合上報告,喉嚨里有種說不出的澀。
“地點相同?”她問。
“這次不一樣。”鐘遠面色古怪,“尸體是在民政局檔案室發現的,鎖死的房間里,監控無異常,只有半小時前一次斷電。”
“受害者身份?”
“林遠,市政廳下屬信息中心主任。很低調的人。”
蘇夜轉頭朝走廊盡頭走去:“我要看尸體。”
?
解剖室內,尸體安放在銀白色的金屬臺上,周圍溫度特意調低,以防止大腦組織崩解。
林遠的臉白皙得幾乎透明,眼瞼合攏,嘴角還保持著微笑。他的太陽穴微微泛著銀藍色的光澤,那是那種奇怪晶體的殘留,在紫外光下更明顯。
蘇夜戴上手套,蹲下身來,用指腹輕輕觸碰他的手腕脈搏位置——仍然有微弱的溫熱感。
“如果不是心跳完全停止,我會以為他只是陷入深度催眠。”她低語。
“還有一個線索。”鐘遠低聲說,“我們在他的衣袋里發現了一枚奇怪的徽章。”
他從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個密封袋,里面是一塊漆黑如墨的金屬,表面有類似血脈般的細紋交織,中央是一個彎月狀的圖案。
蘇夜盯著它,總覺得在哪見過。她的腦中閃過一串模糊的記憶,卻無法捕捉。
她打開袋子的一角,指尖剛碰到徽章的一瞬間,腦海驟然一炸——
仿佛整個世界在那一秒被抽空,她的意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拽入深淵。
——
她站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四壁灰白,空蕩如紙,正對面立著一個黑色身影,模糊不清。他似乎在說話,但蘇夜什么也聽不清,只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詞:“…夢…連接…禁忌…”
房間邊緣開始坍塌,如同沙子被風吹散。她伸手試圖穩定身體,卻猛地被拉回現實。
“蘇夜!”鐘遠一把扶住她,“你剛才眼睛一直在顫動,像進入REM狀態。”
她喘著氣,后背一層冷汗。
“我……看到一個黑影,跟我說話。”她喃喃。
鐘遠瞇起眼:“你剛才觸碰了那個徽章?”
“嗯。”
“你是不是……最近夢特別多?”
蘇夜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不止夢,我感覺……有些夢,在等我。”
鐘遠沒說話,而是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這個,是我悄悄留的資料,官方禁止立案。三年前,南州也有類似案件:受害者大腦冷卻、意識模糊,還有同樣的徽章。”
蘇夜快速翻看,心跳逐漸加快。
最底頁,是一張泛黃照片:七人圍坐,一名年輕男子正將徽章遞給坐在中央的女子——女子眉眼英氣,卻讓蘇夜一眼驚出冷汗。
那是她母親,已經失蹤二十年的警探蘇懷寧。
?
案情變得更加詭異。
蘇夜走出解剖室,手機傳來信息震動,是支隊長溫維的新指令:
【立刻前往市政廳地下三層信息中心,檔案數據全線失聯。與林遠有關。】
蘇夜迅速上車,調取高德軌跡,林遠最后一次出入記錄顯示他凌晨三點進入大樓,之后再無信號。
她抵達市政廳大樓時,已是凌晨兩點。夜值保安認出她,立刻引路。
“地下三層平時封鎖,只有技術部能下去。今早七點才發現異常——整層監控全斷,數據庫溫控系統紊亂,像是……有人用了EMP。”
電磁脈沖。她心頭一沉。
三層走廊極長,走在其中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到達終點時,迎面是一扇已經熔化的金屬門。
門后,是一間空空如也的資料室,但地板中央,卻有一個用紅線標記出的符號,正是那枚徽章上的圖案。
“沒有入侵痕跡?”她問。
保安點頭:“連攝像頭都沒記錄異常。”
蘇夜沉默了一會,從懷中取出徽章,對準那紅線中心——一股微弱的共振感傳來,仿佛空氣開始扭曲。
一只電子手環上的頻閃燈開始自行跳動,紅藍交錯間,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亂碼詞組:
【隱夢府】
蘇夜的瞳孔一縮。
“這是什么?”保安低聲問。
她沒有回答。
“隱夢府”——這三個字,在她腦海中幾乎是本能的噩夢。
?
那天夜里,蘇夜回到家,翻出母親遺物箱。那是她成年之后才敢重新開啟的禁區。
她的母親蘇懷寧,曾是公安系統的頂級調查員。她的失蹤案件至今未解,警方檔案中只留下兩個詞:“意識失聯”。
蘇夜翻到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母親年輕時在某處實驗室前的合影,背后隱約能看到“國際腦波異常聯合會”幾個字樣。
她心頭掠過一個可能性:
隱夢府,會不會根本不是虛構,而是隱藏在“腦科學”名義下的某種機構?
而林遠的死亡,不是單一謀殺,而是“聯系”的某種中斷。
她站起身,腦中“溯光”能力突然活躍起來。她盯著那枚徽章,周圍景象開始泛起漣漪——
短短數秒,一幕舊景浮現:
林遠在夢中,與一名蒙面人交易,語氣急切:
“我已經完成第五批連接,求你兌現承諾——讓我見我女兒……”
而那人冷笑道:“她已經不在夢里了。”
畫面破碎,意識抽回。
蘇夜喘息如牛。她知道這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夢中記錄”。
她忽然明白:這不僅是連環命案的開端——
這是一場關于意識交易、夢境權力和記憶篡改的地下戰爭。
而她,已經被拉入棋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