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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為了給白月光騰位置,紀云琛在我查出癌癥那天提了離婚。
那一刻,我斬斷自己對他所有感情,藏起診斷書點頭答應。
他卻不同意了:“許喬,咱們五年的婚姻,憑什么你放手放得這么輕松?”
1
纏綿之后,紀云琛照常在我額頭落下一個輕吻。
“喬喬,我們離婚吧。”
“這是給你的補償。”
手心被塞進一張銀行卡。
我恍然回神,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眼神,心中諷刺,脫口而出:“紀總離婚也要弄得像調情一樣嗎?”
紀云琛和我結婚五年,事事順著我,給足了我尊重,讓我產生了一種被愛的錯覺。
明明上一秒還在和我溫存,此刻他就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提出離婚,實在翻臉無情。
這份割裂感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紀云琛冷臉,淡淡看了我一眼,起身穿衣服。
我知道他生氣了,也知道他突然提離婚,是因為遠在美國的梁欣然要回來了。
梁欣然是紀云琛青梅竹馬的白月光,殺傷力不同凡響。
他得在她回來之前,騰出紀太太的位置。
讓她清清白白的留在他身邊。
“不解釋一下嗎?”
我喉頭微澀。
紀云琛已經走到門口,腳步頓住,回頭看向我,眼神復雜:“解釋什么?”
“為了梁欣然,你就可以這么心安理得,我在你眼里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可以打發的人,對嗎?”
紀云琛瞥我一眼:“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簡明扼要的一句話,言外之意——這只是通知。
我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
我和紀云琛是契約婚姻,五年前,紀父紀母用繼承權逼迫他娶我,又恰逢梁欣然高調甩了他出國留學。
他心灰意冷,為了繼承家業向紀父妥協。
婚禮當天,他說一旦梁欣然回國,就會和我離婚。
我當時的回答和現在別無二致。
“我答應。”
調整好情緒,我抬起手,銀行卡順著指尖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紀云琛看著銀行卡落在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響。
就聽我說:“那就麻煩紀總做好財產分割,把屬于我的那部分股份和房子折現給我。”
“知足吧,許喬。”紀云琛終于皺了眉,“這卡里的三千萬夠你花一輩子了。”
“誰會和錢過不去?更何況,那些房產和股份是夫妻共同財產,我不拿,都留給梁欣然嗎?”
大概是我提到他的心上人。
紀云琛臉上浮現一層薄薄的怒氣:“我們倆的事別牽扯其他人,欣然也沒你這么愛慕虛榮。”
“是啊,她當初說走就走,對你這個紀氏唯一的繼承人不屑一顧,她人淡如菊,視金錢為糞土,可我又不是她,我是俗人,她多清高我管不著,該我的一分都別少。”
我寸步不讓。
“紀云琛,你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就算是契約,我也跟了你五年,青春寶貴,我又不是缺心眼,不欠你的。”
紀云琛和我對峙片刻,冷哼一聲,奪門而去。
紀云琛一走,我心口刺痛,剛才死死壓住的一口血哇地吐了出來。
王媽聽到聲音慌忙進來扶我。
“太太,你怎么不告訴先生……”
我抬手截住她的話:“別跟他說。”
王媽邊收拾邊絮絮叨叨:“太太,先生很關心你的,生病這么大的事兒,先生不會希望你瞞著他的。”
一個月前,我胸背部痛得厲害,檢查結果肺癌晚期。
醫生極力勸我住院,被我拒絕了。
最后的時間,得留給最重要的人。
和紀云琛結婚是各取所需,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逐漸淪陷,直到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
安逸的日子過久了,我竟然產生了這份幸福本就屬于我的錯覺。
生病這件事,我沒想過瞞著紀云琛。
檢查報告就那么明晃晃擺在床頭柜上。
可他自始至終沒看過一眼。
偶爾被他碰到我吃藥,他也只是不咸不淡說一句注意身體。
愛與不愛,如人飲水罷了。
或許我就不該奢望什么。
夜色深深,紀云琛大半夜被我氣得離家出走,這幾天應該不會回家了。
我重新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醞釀出睡意,閨蜜文靜打來了電話。
文靜火急火燎道:“喬喬,你老公和別人打起來了!”
我從嘈雜的背景音中,依稀分辨出對面發生了什么。
紀云琛離家后,去找了梁欣然,兩人不知怎么去了酒吧。
之后自然就是混混找茬,英雄救美的好戲。
等我趕到現場,酒吧早被清空,紀云琛坐在一旁黑著臉,額角有一小塊淤青,梁欣然眼角帶淚,泫然欲泣地挨著他。
文靜瞪著梁欣然:“行了,還抱著呢,梁大小姐你是生怕明天上不了海城頭版頭條是嗎?新聞標題我都替你們想好了,紀氏總裁深夜私會白月光,沖冠一怒為紅顏!”
紀云琛拉著梁欣然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冷聲:“別這么兇。”
“喲喲喲,這就護上了,你對得起喬喬嗎?”文靜指著紀云琛罵。
紀云琛臉色有點掛不住。
家丑不可外揚,他以前在外立的都是好丈夫人設,雖然要離婚,可眼下這不是還沒離嗎。
文靜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等會就讓我們喬喬甩了你,死渣男!”
“文靜,我和云琛哥哥只是朋友……”
梁欣然聲音柔弱,余光瞥見我,立馬又伸手捏住紀云琛的衣角。
真是我見猶憐。
文靜雙手叉腰要懟,我立馬上前挽住她手臂,哄她:“我現在就甩了他!”
梁欣然見我無視她,臉色尷尬,卻在聽到我說要離婚時輕輕勾了下唇。
“別哄我,也別攔著我,讓我去罵死那對渣男賤女。”文靜聲音不大,卻很有氣勢,讓我差點按不住。
我只好轉頭對紀云琛說:“能快點離嗎?”
頓了下,我又補充,“梁小姐看來是早就回來了,你總不能讓她一直不清不楚跟著你,還是盡快做好財產分割,遲則生變,今天你們鬧得這么難看,傳到老宅那邊,以后梁小姐進門的難度只怕又要增加。”
紀云琛臉色鐵青,難看極了。
我簡直莫名其妙,明明我設身處地在為他著想,他在氣什么?
梁欣然躍躍欲試的神情,在紀云琛持久的沉默后,也錯愕了。
但她立刻調整了心態:“云琛哥哥,喬喬姐誤會了,你快和她解釋啊。”
“綠茶。”文靜翻了個大白眼,學她,“喬喬姐~怎么著,你這是迫不及待想做小啊?”
一直沉默的紀云琛終于坐不住了。
“許喬,你太過分了!”
“民政局九點上班。”我被嚇了一大跳,也沒了好臉色,“九點一到,我和你領離婚證,梁小姐干脆也別走了,到時候直接領結婚……”
就在此時,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低頭一看,再抬頭時臉色復雜。
“媽,這么晚打過來有什么事嗎?”
紀母:“喬喬,你和云琛回來一趟,我和你爸有事要說。”
掛斷電話,我看向紀云琛。
“老宅那邊已經知道了,讓我們過去。”
2
車子慢慢開進紀家老宅。
下車之前,我有些不放心,扭頭看紀云琛:“咱倆要離婚的事,先別讓爸媽知道……”
紀云琛冷聲打斷我:“這話你自己留著吧,句句不離離婚,是你巴不得馬上和我劃清界限吧。”
說完,他大步下車,速度極快走向正門。
我惡狠狠沖他背影眥了個牙。
我又不是故意打擾他和白月光幽會的,沖我發什么火。
眼看他要進門了,我不敢耽擱,立馬跟了上去。
門開前,我低聲提醒:“紀云琛,現在是你求著我給你打掩護,對我態度好點。”
話剛說完,門就開了。
我迅速挽上紀云琛的胳膊,對著正坐在皮質沙發上等待的紀父紀母綻開一個甜美的笑。
“爸媽,這么晚了你們叫我們回來是出了什么事嗎?”
打完招呼,我佯裝困意,“今天公司好多事,我和云琛忙了一天,都睡了……”
紀父看了紀云琛一眼,朝我擺手:“行了,你也別給他遮掩了。”
蒙混過關失敗,我尷尬地閉上嘴。
紀母招招手把我叫到她身邊坐下:“沒事,這也不怪你,都是那混小子干的壞事,委屈你了。”
她說完,紀父才又開口:“最近公司準備開擴海外市場,正是關鍵時刻,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一旦鬧出丑聞你知道會造成多大損失嗎?”
紀云琛眼神閃爍了一下:“知道了。”
“知道!”紀父猛一拍桌子,不怒自威,“在酒吧打人,那是街頭二流子干出來的事,我就是這么教你的?”
豪門之間產生的矛盾恩怨,不是搶生意就是商戰。
很少會用這種直白的方式解決,畢竟他們的臉面比什么都重要。
我心里腹誹,面上卻不得不替紀云琛說話:“爸,今天也是事出有因,還好我朋友是那家酒吧老板,事情發生后,她已經第一時間清理現場,不會讓照片流出去的,就算走漏點風聲,沒有證據也只是捕風捉影,而且云琛也已經知錯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紀父面色好看了一點。
今晚他們叫我們回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敲打紀云琛,也是側面給我一個態度——雖然梁欣然回來了,可他們只認我一個兒媳婦。
該說的都說了,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紀母當即表示天色已晚,已經讓人收拾了房間出來,今晚就歇在老宅。
進了房間,我確實也累了,洗漱完躺在床上卻遲遲睡不著。
紀云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一直沒看到人。
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我心里空落落的。
其實他以前也為我打過架,公司有一次慶功宴,飯店里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醉鬼,徑直對著我沖過來。
但在他碰到我前一刻,紀云琛就把他壓在地上狠狠揍了幾拳。
后來我問他,當時反應怎么那么快。
他說他怕我喝醉,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
只可惜今非昔比,他真心想護的人出現了,我于他而言,就是個追求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越想越悶,感覺空氣都變稀薄了。
我暗笑自己矯情,起床準備去樓下的小花園吹吹風。
卻在經過書房時,聽到里面紀父和紀云琛的聲音。
紀父:“知道你今天錯哪兒了嗎?”
我知道自己不該偷聽,可腳就像生了根,挪不動半分。
紀云琛低低嗯了聲:“失了冷靜。”
“知道就好,成大事者不能拘于情愛,男人可以三心二意,但不能耽誤正事。”紀父的聲音格外涼薄,“許喬是個好女人,她能帶給你的幫助比梁欣然大得多,別虧待她。”
媳婦終究只是外人。
紀父這番話雖然無情,卻也是實打實的利己主義。
不管是嫁給紀云琛之前還是之后,從我畢業到現在,他和紀母對我都很好。
雖然這份恩待是建立在我本人能帶來的價值上,我也依然感激。
只是親耳聽到他這么說,還是會覺得傷心。
書房里的交談很快結束,等我反應過來要走,紀云琛已經出了門。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凝滯。
紀云琛眼中劃過一絲懊惱:“爸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搖搖頭,想著還好書房連著公婆的臥室,紀父已經回房,不然我偷聽被他抓包只怕是更社死。
我說:“沒事,反正我們也要離婚了,我不在意這些。”
紀云琛眉頭輕輕皺起,下意識道:“不要把離婚掛在嘴上。”
我理解地點點頭。
隔墻有耳,紀云琛大概是怕被人聽到,引起不必要的事端,畢竟這是在老宅,人多口雜的。
經此一事,我也沒了吹風的心情。
和紀云琛一起回房的路上,誰也沒再開口。
從陽臺吹進來的風穿堂而過,我冷得搓了搓手臂。
肩膀上立馬被搭上一件外套,紀云琛站在我面前,動作自然嫻熟,還順手給我理了理領口。
他本來就是這么體貼的人,我也沒多想。
又走了兩步,一絲香水味鉆進鼻腔,我突然想起先前趕到酒吧時,這件外套就披在梁欣然身上。
“我不冷。”
我忍著惡心脫下外套,還給紀云琛。
“怎么了,突然給我甩臉色?”紀云琛呆呆地接過外套,神色間滿是疑惑。
我更不爽了,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干脆問道:“什么時候有空去民政局?”
“你就這么急?”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我急,昨晚上是誰翻臉無情,還抱著我就叫我和他離婚的?
不過略一思索我就明白了。
紀父說公司最近要開擴海外市場,最近不能鬧出丑聞。
但我的病拖不起。
于是我斟酌了下,才又說:“你要是怕影響不好,咱們可以秘密離婚,不讓別人知道,就是要委屈你的心上人和你地下戀了,不過她連當第三者都不介意,應該不會在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