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家里檢查電路的時候，外甥故意打開電閘，害我被電得全身焦黑。

在病床前，我媽滿不在乎地說：“小孩子不懂事罷了。你活該，電路壞了非要自己檢查。”

我姐，外甥親媽，不僅花光我的救命錢，還利用我直播賣慘，賺得盆滿缽滿。

我死后，她們還要吃我的人血饅頭。

重生到那一天，我拒絕檢查電路，讓我媽和我姐去。

我要圍觀她們狗咬狗，一嘴毛。

01

“妹妹，你回來得正好。家里的電路壞了，你不是學電腦的嗎？趕緊幫忙看一下。”

霍惠說的話，和上一世如出一轍。

我的背脊瞬間繃緊。

上一世我聽了她的話，可我在廚房里檢查電路時，她兒子應雄故意打開電閘，嘴里喊著：“我要看超人變身。”

我被電得渾身抽搐，他一臉失望地說：“切，根本沒有電光，電視里都是騙人的。”

霍惠在一旁鼓掌夸他：“哇，應雄好棒！這么有實踐精神，將來肯定會是個科學家吧。”

我媽不甘示弱：“應雄真乖！外婆待會要獎勵你個大雞腿。”

其實應雄已經初三，早就不是“孩子”了。

等應雄出去，霍惠才拉下電閘。

我迅速癱軟倒地，全身抽搐。

她極不耐煩地撇了撇嘴：“才一會的功夫，至于嗎？趕緊起來哈，裝模作樣給誰看啊？”

我還在口吐白沫，她們才著急忙慌地把我送往醫院。

醫生說，我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已經全身被電焦，不可挽回，他只能盡量減輕我的痛楚。

霍惠拿出我銀行卡時，我媽把她的手按了下去。

她眼睛里閃著奇異的光：“既然都沒救了，何必浪費這些錢呢？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的命不好。”

霍惠遲疑了。

我正睜大眼睛死死地瞪著她們。

我媽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說得有錯嗎？小孩子不懂事，玩玩罷了。他怎么知道開電閘會害你被電？就是你命不好！你活該！”

就這樣，我躺在病床上，痛得幾天幾夜不能入睡，而霍惠和我媽拿著我的卡在外面揮金如土。

錢花得差不多了，她們已經無法遏制花錢的念頭了。

于是霍惠想了個賺錢的法子——直播賣慘。

她每天在鏡頭前哭訴我有多么可憐：辛辛苦苦讀書離開鄉下老家，卻被一場意外永遠困在家鄉的病床。

鏡頭對著我時，我面無表情地扭頭。

在鏡頭外，我媽用力地扯下我被電焦的皮膚，傷口處鮮血汩汩流出。

我痛出了眼淚，反而成了她們斂財的工具。

靠著出賣我的尊嚴，大筆大筆的錢如流水般流入霍惠的口袋。

最后，還是應雄解脫了我。

那天我媽出去了，霍惠上廁所時，應雄玩游戲的手機電量告急，他毫不猶豫地拔掉維持我生命的儀器。

結果我的離世又成了她們發財的途徑，她們一躍成為網紅，開啟每日直播帶貨之路。

憑什么？

她們靠吸我的血過著富足滋潤的生活，而我要沒有尊嚴地死去？

也許是太過怨懟，我重生到了發生意外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果斷拒絕霍惠：“我學電腦，不學電路，不會。”

“真沒用！”

我媽罵罵咧咧地自己站到凳子上面，親自檢查起了電路。

02

她終究是我的親媽，我不想親眼看她這把年紀被活活電死。

我忍不住說：“媽，要不你把應雄拉到外面，讓霍惠檢查……”

我媽瞪大眼睛打斷我：

“小雄不知道多乖多聽話，沒見過你這么小肚量的小姨，還講一個小孩子的壞話。

“我從你小時候就看出來你是一個心思狠毒的人，沒想到你用到了親人身上。你真讓我失望。”

我冷笑一聲。

得，我還是閉嘴吧。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霍惠正笑意盈盈地拍手表揚應雄：“哇應雄真棒呢，有疑問立刻就來實踐了。你看外婆倒在地上都在為你豎起大拇指呢。”

我越過他們看過去，果然，我媽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我要關掉電閘，我姐黑著臉拉住我的手：“應雄難得對學習感興趣了，你這樣做不是打擊他的積極性嗎？再多電一會吧。”

“這很危險，你怎么知道再不關電閘，你不會被電？”

霍惠這才放開我的手。

我關掉電閘后，我媽開始渾身抽搐了。

霍惠還拉著應雄走到她跟前，自顧自地翻著她的口袋：“媽，今天應雄表現得這么棒，你可得給他紅包啊。不然他又該鬧了。”

霍惠沒注意我媽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怨懟。

一旁的我看得津津有味。

我忽然覺得這樣發展也不錯。

本來我想讓霍惠被電的，我媽非要護著應雄、偏心霍惠。

現在她受傷了，也該好好體會我上輩子受過的苦了。

霍惠不情不愿地和我一起送我媽去醫院。

送到醫院后，霍惠在病房外大聲嘀咕：“不就被電了下？干嘛要花錢去醫院？我看媽沒事，在家隨便躺兩天就好了。再說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應雄把他外婆弄進醫院了，別人會怎么說他呀？”

我媽？

當然躺在病床上，氣得直喘氣。

她可能沒想到，她從小疼愛的女兒，居然只顧自己兒子，不管她的死活。

繳費時，霍惠使喚我拿錢。

我立馬裝窮：“我沒錢。我都快吃不起飯了。”

霍惠大叫：“我要養應雄，更沒錢了！”

我們僵持著，霍惠突然眼前一亮，湊到我媽面前：“媽，你不是有退休金嗎？我用你的錢吧！”

我媽一臉失望，又怕沒錢治病，被迫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可能怕霍惠搶錢，我媽讓我去繳費。

霍惠看著我的媽的社保卡，神情頗為惋惜。

我媽被電的時間不長，只是心肌細胞損傷得較為嚴重，住院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看護她的任務就落到我和霍惠頭上。

霍惠眼珠子轉了轉，使勁扭了一下應雄的腰，后者不滿地跑了出去。

霍惠才說：“媽，真不是我不想留在醫院照顧你。只是……你也看到了，應雄的年紀還小，身邊離不開人的照顧。

“照顧你的事情，就全盤托付給妹妹了哈。”

她話沒說完，就話忙不迭地走了。

脫險后，我媽氣色好轉，也有力氣命令我了：“你先回去把家里的活給干完，別累著你姐。還有，我吃不慣醫院食堂的飯菜，你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菜，親自做給我吃。我可得好好補補。”

她甚至還在擔心：“也不知道我被電到了，會不會嚇到小雄？他還那么小。”

我嗤笑一聲：“怎么會嚇到呢？你沒聽見霍惠說啊，應雄貪玩，趁你檢查電路開了電閘。你這才被電的。霍惠就是怕承擔責任，早跑了。”

我媽瞪我：“不可能！你真是小心眼，天天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愛信不信。”

03

霍惠接連幾天不敢來醫院。

我媽終于信了。

霍惠再出現在病房時，我媽直接抄起手邊的東西砸過去，眼睛噴火：“霍惠，都怪你看不好自己兒子，才害得我躺在病床上。老娘要打死你！”

霍惠本來還有些膽怯，但她很快挺起脊背：“媽，妹妹現在休年假回來的，到時候還要回大城市上班的。你可要想好了，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聽到這話，我媽慢慢松開拳頭。

我爸去世后，我媽就一個人生活了。

之前我想把她接到我工作的城市，并且許諾每個月給她生活費。

但她不同意。

她覺得我攛掇她背井離鄉。

而且霍惠還給她生了寶貝外孫，她當然不會離開家鄉。

我姐底氣更足了：“你看看你，不就是一點小事嗎，至于鬧到醫院里來嗎？在家里涂點藥膏不就好了嗎？真嬌氣。”

她還說：“你非要住院這么久，萬一你的退休金不夠用了，你要自己想辦法啊。”

我媽的眼眶都紅了起來，還不敢反駁。

我只覺得暢快。

小時候我媽就偏愛霍惠，對我動輒打罵，還經常把我趕出家門，任由我一個人睡在狹窄黑暗的街道。

有一次她故意拿開水澆在我的皮膚上，肆意地欣賞我痛苦的嚎叫，而后用尖銳的指甲在我的額頭戳出一道血痕。

“你個掃把星，當初要不是為了送你去醫院，你爸也不會出車禍去世。

“你就該跟著你爸一起去死，免得留下來貽害人間。”

霍惠對我冷嘲熱諷：“就是，害死了親生爸爸還若無其事，霍嫻你的心理素質真強大。”

每一次只要她們搬出這樣的話，我就低垂著頭，十分愧疚。

我死了后回顧前半生，我才記起來，當初分明不是我的錯。

當年我發燒，爸爸著急開車送我去醫院，出車禍是因為我媽沒有及時把車送到維修店。

我把一切都推到我頭上，不過是想著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而已。

久而久之，她也就相信了。

我也一直這么相信的。

我媽完全沒有想過，對一個小女孩來說，背負害死父親的罪名，多么痛苦。

現在她遭到了報應，怎么不能說是大快人心呢？

我假惺惺地開口：“姐，你怎么能這么說？這些年來媽對你多好，街坊鄰居是有目共睹的。你這樣做豈不是叫人寒心？

“那我來承擔起照顧媽媽的責任，以后她的東西都屬于我的了。”

霍惠轉了轉眼睛，笑瞇瞇道：“那可不行。”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我媽名下的房子。

我當然不會阻止她盡孝。

只是她習慣索取的懶惰性子，看護日子，就讓她叫苦連天了。

為了找樂子，她又在病房開直播。

04

霍惠一開始是為了打發時間。

但隨著網友打賞變多，她動起了歪腦筋。

“家人們。如你們所見，躺在床上的是這些年來辛辛苦苦撫養我和妹妹長大的媽媽。看到她如此痛苦，我的心里十分難受。”

她假惺惺地掉兩顆眼淚，又興奮地對著屏幕喊：“感謝家人們的打賞，這些錢都會用到我媽身上的。”

突然，霍惠看到直播間的彈幕，有些猶豫地看向我媽。

我正在看她直播，清清楚楚看到那句彈幕：【躺在床上的人表情也太假了一點吧，現在網上騙人的可多了，大家別信她們。】

霍惠本身就不是多孝順的人。

為了打賞，她會想網友證明的。

果然，下一秒，鏡頭里我媽的神情極度痛苦，倒吸好幾口涼氣。

上一世就是這樣。

為了流量，霍惠拿著鏡頭懟著我的五官和被電得燒焦的地方，任由萬千網友圍觀。

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我媽用力地撕開我的傷口。

到后期，我感受不到傷口痛楚時，她還拿著針刺入我的身體，直到我痛得渾身抽搐，才會停手。

因此按照我的經驗，肯定霍惠在鏡頭外做了什么手腳。

直播間里的打賞特效越來越多。

霍惠興奮到逐漸癲狂。

我媽痛得流出了生理性眼淚，她怨恨地看向霍惠。

但霍惠很快切換了鏡頭。

我到醫院時，我媽拉著我的手，迫切地要求我帶她出院。

我明知故問：“為什么啊？在這里離姐姐家又近，方便姐姐照顧你，不是挺好的嘛？”

她滿目猙獰地沖我嘶吼：“要你幫我出院你就幫，哪里這么多廢話？

“我可是你媽，叫你做這么一點小事都不行？你要是不聽話，就趕緊去死。”

真是好笑。

面對那個傷害她的元兇，她一言不發，卻把怒氣發泄到無辜的我身上。

我定定看著她。

她不自在地縮了一下身子，小聲嘀咕：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將她緊緊攥在我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剝下，我笑著說：“媽，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這樣，才能享受到女兒的孝順呢。”

她瞬間臉色蒼白。

面對網友們的提問，霍惠臉不紅心不跳地顛倒是非：

“哎，那還不是要怪我妹？那天她專門趁著我媽修電路時拉上閘，害我媽被電成這樣。”

“事情發生后，我想趕緊把我媽送到醫院的。哪想到我妹她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說了什么呀？啊，我相信她也是一時嘴快，不是有心的啦。”

被問多了，她裝作勉為其難：

“她只是孩子心性。我就跟你們吐槽一下，你們可千萬別當真。”

“她說呀，反正咱媽老了，沒什么用了，不如早死了算了。”

我拿著視頻質問她時，她滿不在乎地說：“騙騙那群傻子而已。”

05

在霍惠口中的“妹妹”毫無人性，一下子激起了網友心中的憤怒。

我的個人信息很快傳遍整個互聯網，我的個人頭像被p成黑白遺照或者弄成血淋淋的模樣，經常出現在我個人賬號的評論區。

甚至還有激進的網友把殘缺的洋娃娃或者死老鼠寄到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