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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的媽媽死了,心肌梗塞。
給我留下的兩千萬的巨額債務。
我一天打十份工,拼死拼活,最終把自己累垮。
卻無意間在國外網友的照片中看到背景板里,
她和人正在甜蜜接吻。
重活一世,我竟回到媽媽死的那天。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死。
1
「這絕對不可以!器官捐獻我不同意!」
「我才是媽媽的女兒,你只不過是個和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又有什么不同意的權利!」
太平間,臉色蒼白,嘴巴烏青的媽媽正躺在告別臺上。
我剛提出要把媽媽的器官捐獻出來,舅舅劉建就急的差點跳起來打我。
「唐棠,你這個不孝女。你媽媽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死了你還不讓她安心入土!」
人還未進太平間,大嗓門就已經嚷嚷開。
外公外婆也來了,想必是劉建一個人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便把他們給喊來了。
「養(yǎng)女兒真是養(yǎng)不熟。死了什么都撈不到,還要被女兒五馬分尸!」
「我可憐的女兒喲。」
外婆牽著我的弟弟,
一進房間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倒在媽媽身上。
「外婆,小心別把媽媽壓壞了。」
我的話讓外婆怔了一下,竟真的微挺起了腰,減輕了壓在媽媽身上的分量。
看來,外公外婆定是知道媽媽假死這件事的。
外公拄著拐杖伸手就要抽我。
「陳婷,我苦命的女兒,你怎么那么慘,養(yǎng)了個如此喪盡天良的東西。」
劉建在外公外婆進來以后,連腰桿都挺直了不少。
責備我的時候中氣十足:
「唐棠,現(xiàn)在盡快讓你媽媽入土為安才最重要。」
「況且,你媽媽死于心肌梗塞。她的心臟,肺部等器官都是不符合捐獻標準的。」
不愧是醫(yī)生,鎮(zhèn)定下來的劉建立馬就想到了阻止我的理由。
「對啊,我們也想替你媽媽為社會做貢獻,救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讓你媽媽的生命能夠延續(xù)下去。那不是小建說了,不符合捐獻標準嘛。」
「如果可以捐,我們怎么可能不捐。外公我可是捐過血的人。」
我眼角抽抽。
外公的獻血故事可能得講到地府去。
不過是年輕時捐過一次血。
而且聽說捐了一半,外公直嚷著頭暈,血站的護士就給他把針頭拔了。
這件事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外公外婆一向是愛在外面裝面子的人。
聽到劉建擺出醫(yī)學依據(jù),放下心來,也跟著附和。
一副我真的很想捐,但無奈現(xiàn)實不允許的虛偽神態(tài)。
看著他們,我嘴角一抹冷笑。
這哪里是不想捐,分明是不敢捐。
看著外公外婆的神情,他們定然也是知曉。
原來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腦海中浮現(xiàn)起上一世,我死后靈魂飄在半空中看到的炸裂場景。
原來我那所謂的舅舅劉建,根本不是外公外婆認的干兒子。
重活一世,我豈能再讓你們如愿?
2
「請問是陳婷家屬嗎?」
「我們是遺體捐獻中心的。」
這一世,在趕來醫(yī)院的路上,我就撥通了遺體捐獻中心的電話。
工作人員剛進來,外婆外公便急著將他們都轟出去。
「我們不捐,你們快走。」
「對對對,我們女兒死于心肌梗塞,沒法捐,沒法捐。」
「等等。」
我攔在了門口。
「您好,請問心肌梗塞的人能捐獻頭發(fā)嗎?」
「當然可以,我們有專門為癌癥患者制作假發(fā)的公益項目,如果你們愿意捐獻,我們將非常感謝。」
「唐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都說了不能捐,你就非要讓你媽媽不完整的離開嗎?」
我無視他們的怒吼,蹲下身子。
「你還記得朵朵嗎?我們把媽媽的頭發(fā)捐給朵朵好嗎?」
還在上幼兒園的弟弟撲閃著大眼睛,朵朵是他在幼兒園的【小女朋友】,因為患了白血病,正在治療,頭發(fā)全掉光了。
「如果是這樣,那朵朵肯定就開心了,最近她天天哭,都不跟我玩了。」
「捐!外婆,我們把媽媽的頭發(fā)捐給朵朵吧!」
弟弟立馬答應了。
外婆連阻止他的機會都沒有,卻又不舍得責備她的乖孫孫。
只是拿惡狠狠的眼神盯著我。
一雙兒女都表態(tài)了,還有一屋子拿著各種設備的醫(yī)護人員。
外公外婆氣的牙癢癢,卻還是沒辦法再反駁什么。
他們最愛面子,自然要在外人面前維持和諧開明的家庭樣貌。
劉建想開口,卻被我一句「外人」,被剝奪了發(fā)言權利。
「等等。」
「我想送媽媽最后一程,我可以自己幫我媽媽剃頭發(fā)嗎?」
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我走上前。
醫(yī)護人員無不為我對母親濃濃的愛所感染。
還有幾個年輕的實習小護士掉了眼淚。
我拿起剃刀。
「不要!」
我無視劉建的大喊,手起刀落。
烏黑的頭發(fā)大片掉落。
我看到媽媽的眼旁的青筋正在微微抽動。
媽媽,這是你欠我的。
這才只是個開始。
3
上一世。
我悲痛萬分,年紀又小。
媽媽的身后事都是由劉建代理。
媽媽被匆匆火化,劉建拿出來的就是一個沉甸甸的骨灰盒。
外公外婆說弟弟年紀還太小,身邊離不開大人,把弟弟接過去照顧了。
「唐棠,你已經20歲了,是個成年人了。」
「外公外婆年紀也大了,養(yǎng)你弟弟就已經很吃力,你可以自力更生的吧。」
我從此成為了浮萍,毫無依靠。
可笑的是,當時的我還對外公外婆照顧弟弟,感恩戴德。
現(xiàn)在看來,只有弟弟是他們的眼里的親人罷了。
過后沒幾天,有要債的人找上門。
我才知道。
媽媽欠了兩千萬。
媽媽死了,他們就要我母債子償。
我才剛畢業(yè),哪里來的錢。
我打了外公外婆電話,關機。
去醫(yī)院找所謂的舅舅,醫(yī)院說劉建早就已經辭職。
高利貸的人天天上門,把我的一頭齊腰的烏黑秀發(fā)剃成光頭。
威脅我,要是不還錢,我的脖子就跟斷掉的頭發(fā)一樣。
我被高利貸拉入黑名單,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只能去找兼職。
一天打十份工。
早上賣早餐,中午端盤子,晚上酒吧賣酒。
……
終于,我生病了。
醫(yī)生說,我過度勞累,患上了嚴重的心臟病。
我只有六個月的壽命了。
我居然不害怕,因為我想。
正好我累了。
正好跟媽媽團聚。
多好。
直到,我在網上刷到一個網友發(fā)布的自己在國外的照片。
照片背景中甜蜜擁吻的男女竟然是我的媽媽。
4
躺在告別床上的媽媽被我剃成了光頭。
我淚流滿面。
大家都以為我在緬懷母親。
殊不知,我緬懷的是曾經那個傻傻被討債人剃光頭發(fā)的自己。
緬懷的是曾經那個為了幫媽媽還債,沒日沒夜干活的自己。
外婆看我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
「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現(xiàn)在能放過你媽了嗎?」
當然。
不能。
這還只是個開始呢。
「媽媽因為心肌梗塞去世,眼角膜可以捐是吧。」
「我想把媽媽的眼角膜捐獻出去,讓媽媽的眼睛幫助別人看到光明。」
「唐小姐,您的舉動太讓人感動了,我替失明患者謝謝你。」
為首的醫(yī)護領導握住了我的手,滿是感激。
「不可以!」
外婆尖叫著撲向我媽,幾近瘋狂的驅趕著醫(yī)護人員。
「外婆,難道你不想讓媽媽幫助更多人嗎?」
「媽媽已經不在了,但她的眼睛還在,多好。」
我一邊假模假樣的勸外婆,一邊用盡全力拉開她。
「唐棠,你太狠了!」
外婆的力氣自然沒辦法跟我比,被我壓制得死死的。
取眼角膜需要專業(yè)的人員進行操作。
儀器離媽媽越來越近,看著依舊紋絲不動的媽媽。
「還真能忍。」
下一秒,臉色蒼白,嘴巴烏青,頭上锃光瓦亮的媽媽坐了起來。
「鬼啊!」
離她最近的操作員嚇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工具散落一地。
弟弟嚇得尖叫的跑出太平間。
外公外婆還有劉建面色鐵青。
「媽媽,你怎么沒死?那為什么劉建告訴大家你心肌梗塞死了?」
我義憤填膺,轉頭指著臉黑的不行的劉建。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唐棠,沒事,都是一家人,誤會誤會。」
媽媽自然看不得我質問,手忙腳亂的爬下床,哪里還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
「這根本不是誤會!這是事故!這是謀殺!」
一旁的工作人員聽到我的話也都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人還拿起手機發(fā)著什么消息。
媽媽一下子慌了。
「你這孩子,別瞎說,什么謀殺,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正準備繼續(xù)發(fā)力。
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從門口沖上去緊緊抱住媽媽。
「寶寶,你沒事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