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孿生姐姐很善良。

那一年家里出了饑荒，村民們為了一粒米打破了頭。

姐姐則拿出家里藏著的半碗大米全都捐了出去。

又將年幼的弟弟送給了路過的災民。

她說，不要浪費米肉。

我長大后，她便慫恿爸將我嫁給了鄰村五十歲的光棍漢。

“年齡不是問題。”她微笑著勸慰我。

可當我開著敞篷跑車回家后。

她卻趁我睡熟后舉起了鐮刀。

又在密閉的屋子里點起了炭火。

她成了真正的善良的孤女。

頂替我回了婆家。

但她不知道，出血的頭、斷手的胳膊都讓我老公興奮。

而她則成了第八任妻子。

……

我媽是個虔誠的人。

絕不肯碾死任何蟲子，也不肯將任何活物喂雞。

八年前，我爸從劉老三手里買下了她。

免費的。

她告訴我爸，人和人間的情感是不可以用錢來算的。

我爸笑了，他從沒見過這么懂事的女人。

一年后，我和我姐幾乎同時出生。

每次我吃雞蛋，她都會冷著臉看我。

雞蛋也是雞的生命。

“你這是謀殺。”

我爸則對我舉起了扁擔。

扁擔每揮舞一下，我身上的淤青就會多一塊。

我媽拎著我去水缸邊，按住我的頭。

強迫我不斷地喝水。

“喝吧，水是生命之源。”

大量的水涌入我的喉嚨。

嗆得我不能呼吸。

一直到我不再掙扎后，我媽才會停手。

她拍了拍手，贊許地看向旁邊乖巧吃著綠色青菜的姐姐。

從口袋里摸出了兩顆糖給她。

“吃吧，只有善良的人才會有好結局。”

我爸則踹了地上的我兩腳。

“這年頭愿意養女孩的人不多了，誰讓你不聽話呢，不聽話的女的丟到馬桶里溺死也是活該。

像你這種還敢吃雞蛋的，放到別人家早就被打死了。

以后再別碰葷腥，不然你在這也要死八百回。”

我低頭，嗯了一聲。

我想只要我不再吃肉和雞蛋，他們就不會再厭惡我了。

可爸爸還是會打我。

他說誰讓你是個女孩，不中用。

姐姐匆忙過來護著我。

她看著我身上的傷痕，也會流淚。

可當晚她就告訴爸媽，我偷拿了雞蛋給她吃。

兩個雞蛋小小地臥在她手心。

她沒吃。

站在爸媽那，一臉的無辜和天真。

看著家里的搟面杖和掃把桿子在我身上一個個的斷掉。

從此我不再碰任何葷腥。

媽媽夸贊姐姐。

“都是她教得好，不然家里還真養出個賊來了，小小年紀就饞嘴成這樣，難怪一直長不高，打死了，也是丟了我家臉。”

隔年媽媽又懷孕了。

她的肚子大大鼓鼓的，尖端是圓圓的。

爸爸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期待和激動。

他每天都會從地上撿回來一袋酸棗。

而媽媽則要不停地將那些霉變的酸澀難以入口的棗子全部吃完。

“這回再生不出來一個帶把的，我看你的觀音娘娘也保佑不了你了。”

爸爸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媽，像要吃人一樣的眼神。

“要這回出來的還是女的，一出來老子就要把她掐死。”

媽媽的臉上徹底失去了和善的笑容。

可她還是溫順的收拾著家里。

我扯了扯她的衣角。

“媽媽，你放心，你這回懷的肯定是個弟弟。

酸兒辣女，一會我再去山上撿點杏子，都給你拿回來。”

爸爸頭一回對我流露出了期許。

可等他一走，我媽就止不住地嘔吐起來。

剛才吃下去的酸棗全都嘔了出來。

我剛要拿給她端溫水喝。

卻被姐姐一把奪過去。

她溫柔的看著我。

喊住了爸爸。

“爸，媽把剛剛吃掉的東西全都吐啦。”

爸爸頓住腳步，回過頭。

姐姐已經開始將地上的那些吐出來的東西又塞回了我媽嘴里。

她的目光平靜又堅決。

嘴角上帶著一絲笑意。

在爸爸揚起手來要教訓媽媽的時候，果斷的將她推開。

隨著媽媽痛苦的大叫聲來的。

是她褲子下面的一灘血跡。

大片的血痕。

媽媽捂住絞痛的肚子。

姐姐則微笑起來。

“爸，生不出男孩的媽，我也不要。”

爸爸和她一起將我媽拖進了豬圈里。

那一夜，我躲在被子里聽著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而一個男嬰居然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