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謝馳的當月，城破了。

他搖身一變成了敵國的大將軍，敕封鎮南侯。

他瘋了一樣毀掉我所有，以愛之名將我禁錮在小院：「燕燕你只有我了，我會娶你為妻。」

他高高在上，瘋批又矛盾；而我跌入塵埃，依舊向往自由。

再后來，他哀求望著我：「我都要死了，你能、能為我哭一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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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邊關的路上，我救了一個人，本以為是護衛我許國的戰士。

萬萬料想不到，他是敵國大將軍。

平州城，云國與許國開戰數月，正打得難解難分，謝馳卻膽大包天，扮做許國士兵就這樣進城了。

我不該救他的。

他傷得太重，在我這兒待了五天才堪堪能動。

清醒過來之后，他就匆匆離開，說是要去保家衛國去。

然后，城破了。

當那個原本穿著破爛軍服的男人，搖身一變成了敵國的將軍，身披甲胄，騎著戰馬，一刀劈開我暫居的宅門時，身后歡呼聲一片。

周圍人叫他「侯爺」。

云國鎮南侯，曾經為我所救，還要以身相許。

這是多么大的福氣呀。

只有我不識好歹。

·

侯府之中，張燈結彩。

今天是謝馳迎娶太傅之女楊婉的日子，正房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而我這位下人口中的「奚姑娘」，無人問津。

「還以為她真能一步登天呢……」

「可不是，如今看來，一個他國賤婢，怎比得上咱們將來的主母，太傅嫡女的身份？」

「你可別這么說，我看那女子生得好看，侯爺又喜歡，那天還那么情難自禁，難保沒有大前程。」

「還沒入府就和侯爺茍且，也就許國女子干得出來了，哼！」

「……」

我聽著門外那些刻意提高了聲音的詆毀與恥笑，阻止了身邊婢女出口的話。

「您可是救了侯爺的人，在侯爺心里的位置誰也比不上！」

婢女見我與世無爭，面帶憤憤道。

我搖搖頭，沒有回話。

謝馳喜歡我嗎？應當是喜歡的。

眾所周知。

只是他們似乎忘了，我的手筋是怎么斷裂的。

謝馳破城而入，見到我的時候，我拿著弓箭隨兵士防御府門。

那天他很開心，將我囚禁在小院，說會叫我幸福一世。

眼中都是勢在必得。

可是我從來不想屈服于他。

我出逃到城郊，被他忠心的下屬阻擋，致使他的親衛全軍覆沒。

從那之后，我就成了廢人。

所謂深情，所謂非卿不娶，和他想要一只溫馴的貓兒有什么區別？

我從來不信他的話。

只想離開。

我望了望燈火通明的正院。

楊姑娘聽說很愛謝馳。

那她想必也很想我離開。

那這位楊姑娘，能不能？

我心里懷著一線希望，比任何人都翹首以盼大婚的來臨。

我期盼著。

才發現我太過天真。

謝馳是成親了，一身大紅拜了堂。

但他沒走進新房。

而是在新婚之夜，走進了我的房中。

「燕燕離不開我。」他說，叫人把新夫人送回房間。

我清楚看到，他身后追著他的紅妝女子身形剎那一僵。

望著我的眼神仿佛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