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默念。

六年了，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我已經看他的背影六年了。

到底要什么時候，我才不用再看他離開的身影。

我不想管林野的，就像他本來也不想管我，我不過是他的一個累贅。

可大半夜的，他的手下一個勁打電話給我。

“默默妹妹，我拜托你勸勸老大吧。他再這么喝下去會出事的。我們都知道老大最疼你，你說什么他才會聽。”

疼個屁，這些人眼睛都是瞎了嗎？

明明他疼的是我溫柔的親媽。

我算什么？

買一送一的附屬品而已。

最后我還是去找了林野。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喝得酩酊大醉。

他是開酒吧的，平時就算是喝得再醉，也要留著一分清醒做生意。

但現在的他，頹廢如一條死狗。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嘴里還無意識地叫著林嫵的名字。

我忽然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痛。

我抱住他，“你個笨蛋，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清醒過來？你再怎么喜歡她，她眼里看到的也不是你！你再怎么表現，在她眼里，你永遠是她的兒子！兒子，你知道嗎！”

“阿嫵……”林野還是無意識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忽然絕望，“林嫵，林嫵！你就這么喜歡她嗎？喜歡就搶過來啊，正好我繼父昏睡在床，你正好下手！大不了我幫你下藥，保證讓她對你言聽計從。”

我讀的是醫學，但私下里我更擅長調香。

有時候，香味不但能讓人心情愉快、神清氣爽，但更多的時候能讓另外一個人為所欲為。

“你不準碰她！”縱然是喝醉了，林野依然會潛意識地護著她。

他推開我，力氣很大，像對待一個仇人。

但最后關頭，他眼里劃過一絲清醒。

在我即將撞上床頭的時候，林野的手先一把護住我的頭。

“小骨頭不怕，哥哥在，不痛了。”

他總是這樣。

對我說狠話，說違心的話。

但在關鍵時候，身體卻是率先一步護住我。

無論任何時候。

這樣的他，讓我更想得到他。

那一晚上，我如愿得到了他。

但我知道，我也失去了他。

那晚上，我對他用了香。

他失去了理智，卻好像又保持一分清醒。

在吻上我的那一刻，他忽然別開了頭。

那一瞬間，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縱然很清醒地知道“他不會愛我”“他嫌棄我”這個事實。

但依然會再次被這個真相所刺痛心肺。

我不相信眼淚，但在這一刻卻掉得兇猛。

大概是我哭得的樣子太凄慘，又或許是香味迷亂了他最后一點理智，再或許他把我當成了他想了多年的女人。

他低頭吻了我，在我最痛的時候，他抱著我溫柔細語：“乖，不痛了哦。”

意識回籠的時候，我已經把林野睡了。

而我如此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情，我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林野醒來，會殺了我的。

但幸好我們一起長大的，我知道林野的習慣。

他很少喝醉，喝醉了也記不住任何事情。

所以，他不會記得這件事情，更不會記得這個人是我。

但我更知道。

于我們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